《（综）成圣之路》惠人生

8、第 8 章

　　黛玉醒过来时，就知道自己和警幻这梁子结大了，不过本就是谋算道行性命之人，也不必虚与委蛇，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好在，她有河图洛书。此时此刻，她还不知道，自己认定的最大敌人，早已经化作飞灰了。静下心来，她不由得默念河图洛书的口诀，只希望多少能有些效果罢。
　　“姑娘醒了？奴婢服侍您起身。”青雪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黛玉醒着，忙过来伺候着。一切收拾妥帖了，黛玉这才带着嬷嬷丫鬟们往贾母处去，远远的，看到宝玉和袭人黏在一处，亲密不同往日，怕是两人之间已有首尾，黛玉倒还没多说什么，边上陈嬷嬷倒是冷哼一声，紫燕一时好奇，就问出了声，就听陈嬷嬷解释道：“老奴伺候贵人的时候，看得多了，这走姿一看便知，不是姑娘了。”黛玉便明白陈嬷嬷的意思是，袭人初次，必然身子不适，再注意明白人看一眼也就看出来了。
　　一群丫鬟顿时都噤了声，黛玉叹了口气：“此事不必声张。”毕竟是袭人自己的选择。
　　一时去了贾母处，绝口不提之前宝玉和袭人的情状，只说些逗趣的话哄着贾母开心，又赏了几出子戏，这才打道回府了。黛玉回了梨香院，才知道林如海打发了人送东西来了，三千银黛玉着紫鹃拿了送去给了贾母，余下都是些新奇玩意儿，有江南制式的宫花，原就是今年预备供上的，备了十匣子之多，黛玉瞧着，她不怎么喜欢带着些，就打发了青荷拿着出去送去，青荷正答应着，黛玉瞧着还有很多诸如大理石戒指，虽不贵重，取了个巧意思，就道：“这些个本就是给你们的，你们就拿去，有什么相熟的姐妹也都送着。”
　　听了这话，紫燕反而待不住了，忙跟青荷换了差事。青荷想了想，道：“姑娘这宫花，是一处一匣子的，你又要拿这些，如何拿得？你要去也使得，带着雪鹭一起罢。”雪鹭本是二等丫鬟，因着人沉稳，青荷倒是想栽培她接班，毕竟她和青雪年纪都不小了，而且，她们父母也都为她们配了林家的小子，倒不是在府上为奴的，都是自由身，主持着铺子，家境都殷实，知根知底的，父母也都挺好相处。
　　“好嘞~”紫燕也就是为了给几个小姐妹送点儿什么点绛石戒指啦，绿松石坠子啦等等新奇玩意，况且她一个人也的确拿不了这么多东西，忙将自己要分的挑挑拣拣塞到荷包里，这才叫了雪鹭，二人便一同出去了。
　　雪鹭出了门，见紫燕就要去三春那里，不由摇头：“紫燕姐姐，咱们是不是先去大奶奶那边的好？刚刚姑娘特特挑了一匣子素色的，说是大奶奶带着正好呢，然后再去琏二奶奶那里。”总要按着长幼有序来的。
　　“行，听你的。”紫燕也知道自己疏忽了，只选了道近的，忙应了，别看她岁数比雪鹭大，到底是被宠着的，总想不那么周全。
　　于是二人想去了李纨处，再去了王熙凤那里送了一匣子，接着便去了薛宝钗那边，到底是远来客，论起亲疏来，比黛玉还远贾府一些呢。二人瞧着自己送去宫花，薛宝钗的脸色却不是很好，很是有些不明白，略回了几句话就推说赶着回去伺候，告辞了去。倒是紫燕另寻了香菱，塞了几件，转身就跑走了。
　　二人这才往三春那边去。若不是三春起卧在一处，按理是应先给四姑娘送去，四姑娘毕竟是嫡出，又是如今族长亲妹；再是二姑娘，虽是庶女，到底是将军之女；最后才是三姑娘，不过是员外郎的庶女。只是这府中，到底尊卑颠倒，互不论及，三姑娘又是个要强的，这才显得三姑娘更好上一些，其实细说下来，论亲也难。
　　去了那边，紫燕便放开了许多，她不忘李纨王熙凤那边去，对她们身边伺候的人只能算是认识，可是三春身边的司棋、侍书、入画，却是交好的很，当下也未曾顾及三春姐妹，就找姐妹们顽去了。雪鹭送上宫花，就听探春笑道：“今儿是怎么了，约好的不曾，都一起送起宫花来。”周瑞家的送来的宫花还未收起，雪鹭看了，多是黛玉留下给她们姐妹们戴的，也不多说，只道：“哪里能约好呢，只是今日老爷送来的东西刚到，姑娘打开见了这几匣子宫花，就着婢子赶紧给几位姑娘送来，虽不值当什么，到底还算新巧。”要知道宫里的东西最重品级了，薛宝钗送来的，不能说不好，只是一来是老式样了，二来是低等宫女才戴的。而黛玉送的，自然不是公主用的，但是那些个有品级的宫女或是位份低下的妃嫔，倒是用得着。
　　明显更上一层的质量和数量，到底是尴尬了，只是黛玉每逢扬州送东西来，都是这般四处送的，想多想都不能，只是薛家一番人情，算是白送这一趟了。
　　这边黛玉细细整理了扬州送来的东西，又让青雪寻了个小厮把湘云那一份也送去，她与湘云之间，关系倒也不能算不睦，若说融洽无间也是骗人的，不过瞧着倒是“一片冰心在玉壶”，到底是个妹妹，又没撕破面皮的，看在贾母的面上，也没曾少了她的东西。
　　这边正收起来，那边周瑞家的就过来了，笑道：“林姑娘，姨太太叫我送花儿来了。”黛玉一听，就知道这是在“送宫花”了，这倒是赶巧了，她要是知道是今天，说什么也不会现在送。不过想想，她也不能不送，明日送岂不是成了故意打脸的了，还不如这样，虽然尴尬些，不解释也就罢了。
　　她示意青雪手下锦盒，也不打开看了，笑问：“周家姐姐，你到姨太太那边去做什么去？”周瑞家的虽心下不喜黛玉，但也不敢面上直接不敬，忙回：“太太在那边呢，我去回话，姨太太叫我顺道带回来的。”“宝姐姐在家做什么呢？这几日都不见她过来了。”“身上有些不好呢。”这是旧疾犯了。黛玉了然地点点头，忙唤青荷，着她去看看宝钗，身子如今如何了，都吃什么药，因着天色不早，她也就不过去等语。周瑞家的见她忙，也就不再多留，退了出去自家去了。
　　后日，黛玉想着也该去看看病中杨妃了，带着青雪紫鹃两个，就往临湘楼去。先见了薛姨妈，聊了一会子，再往宝钗屋里走，还没进去，就听得里面宝钗念叨着“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又催促莺儿倒茶，又听莺儿笑嘻嘻的声音传来：“我听这两句话，倒像和姑娘项圈上的两句话是一对儿。”“原来姐姐那项圈上也有字我也赏鉴赏鉴。”又听二人推诿了几句，宝玉也念了几遍“不离不弃，芳龄永继”，又是莺儿调侃了几句，正是金玉良缘的由来。
　　如今宝姐姐可是打算入宫的，也难怪会打算莺儿的话。黛玉正打算往里走，就听得里面又说起冷香丸来，猜也猜到里面宝玉是个什么情状，就让紫鹃打帘走了进去，看了看里面正痴缠的宝玉，笑了：“哎呦，我来的不巧了。”宝玉讪讪起身让座，宝钗这才笑道：“这话怎么说？”原是黛玉见他俩这情状打趣呢，却不愿意说些捻酸的话出来，好似她心下有什么似的。也就笑笑，也不答话。
　　宝玉原就是个怜香惜玉的性子，在黛玉面前就更是了，当即引开了话题，三人正说着，那边薛姨妈摆了饭食邀他们二人同去，这边用了饭食，宝玉更是喝了几盅酒，这才结伴往回走，路上倒也聊上几句。黛玉虽不能将宝玉看作此生良人，毕竟处了这几年，宝玉又是个伏小作低会哄人的，多少还是把宝玉当朋友看的。至于哥哥，她觉得，更像弟弟……只是二人住处着实不近，宝玉闹着要先把林妹妹送回去，黛玉见他喝了酒，百劝不住，也懒得管他，自由着他送自己回去了。
　　第二日醒来，才听说昨夜宝玉发了好大的脾气，好像是因为他的乳母李嬷嬷连吃带拿的，这厮平常也不会理会的，偏生昨夜喝了酒，倒是借着酒劲发起火来。黛玉听听，也就懒得理会了，这贾府的奴才，个个最会看人下菜碟，别人的奶嬷嬷，再没有不把主子当主子看的，偏生这府上的奶嬷嬷，一个比一个更像主子。
　　这事到底没传到当家人的耳朵里，但私下里却又是都知道了。主子们偏听偏信，下人们又毫无顾忌什么都敢往外传，虽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但一发生个什么事儿就能天下皆知的也不多见。想想跟着荣国公出生入死的家奴受到的是个怎样打待遇，这样待遇下的人，居然对府中乱象知之甚详，可见这府中乱象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