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吧花花公子[娱乐圈]》酸角糕

33、33

　　杨枝回到宾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里洗澡。整个人被热水一淋，浑身都舒服了许多。等她从浴室出来后，闻着香喷喷的自己，仿佛觉得困意都减了大半。
　　于是她又捧起剧本研读了一会儿。大约读了半个多小时吧，那减了大半的困意又重新回笼，这时候她才拿着手机上床躺着。

　　整个卧室的大灯都熄了，就留了一盏靠近走廊的地灯。所以房间里的光线很暗，把她的脸照得很亮的是她手机的荧光。

　　杨枝在睡前刷了一下朋友圈，没什么可看的内容。又回到聊天界面，晓星给她发了一条叫她早点睡觉的消息，她回了一句[好的]。过了两分钟，晓星又发过来一条，问她：[小枝姐，你睡了吗？]
　　杨枝手快，秒回：[睡了。]
　　回完之后发现自己露馅了，果然下一秒晓星发了一串无语的省略号过来。

　　[小枝姐……已经两点多了……再过一会儿鸡都要叫了……]
　　[你别发了，我正培养睡意呢。刚想睡又被你震醒了。]
　　[真的吗……我以为你不睡是在等我的800字检讨书呢。]

　　杨枝也回了她一串省略号。大家都知道那就是说说而已，结果大晚上的，晓星拿这个开玩笑，好像故意提醒她什么似的。
　　气得杨枝立马把和晓星的聊天框右滑删除了，这下世界安静了。

　　宾馆卧室里没有装钟表，杨枝捧着手机静静地躺在床上，仿佛能听到自己胸腔里的心脏跳声。所以耳边不是滴答滴答，而是扑通扑通。
　　眼前的手机太久没按，屏幕自动黑了。杨枝在这愈发清晰的扑通声里，再一次按亮了手机，然后鬼使神差地往下滑了滑聊天框，找到沉在下面的其中一个，点开来看了一下。

　　[我一会儿来宾馆找你，房间号报给我。]
　　这是留在微信里的最下一条消息。

　　可能真的有什么急事吧，所以走得很匆忙，也没和她说一声。
　　杨枝稍微翻看了一下前面的聊天记录，然后又点开对方头像，刷起了方维的朋友圈。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刷方维的朋友圈。
　　还以为娱乐圈大佬的生活点滴有多五彩缤纷呢，结果里面除了工作信息，几乎没有多余的内容。

　　有一些信息过于时事政治，杨枝没有兴趣。还有一些方维用来点评公司旗下的某些艺人。比如xx参演xx电视剧获得最佳新人奖啦，再比如xx主持xx综艺收视率破2啦，等等之类。
　　其中肖遥被cue的次数最多，方维恭喜他获得这个音乐奖项又取得那个音乐奖杯，足足夸了三条朋友圈呢。

　　杨枝快速地略过这些例行公事，然后又忽然停在两个月前的其中一条上。

　　[我忽然捡到一颗珍珠，可能需要花很多年去打磨。但我很乐意。]

　　不像别的朋友圈那样配了图，这条简单干净就这一句话，但下面的评论整整齐齐地排了老长的队伍。
　　A总：[方总您这是打算开始做珍珠生意了吗？带一下呗？]
　　B总：[我就是做珍珠生意的。方总，您买个打磨机，几秒钟就磨好了。]
　　C导：[我怎么觉得这句话是另有深意呢？]
　　D制片：[深意就是作为商人磨颗珍珠要很多年明显亏本了还很乐意，这是多么土豪的炫富啊，这又是多么懂得炫富的土豪啊。]
　　E演员：[我觉得方总是在比喻吧？我就是这颗珍珠。毕竟今年我给公司带来不少创收呢嘻嘻。谢谢方总抬爱咯。]
　　肖遥：[我觉得你好不要脸。]

　　以肖遥的胆子，他当然不敢说方维不要脸，所以这句不要脸明显是回复楼上那位E演员的。
　　杨枝也觉得这个E演员好不要脸，这条明明怎么看就是在说她啊。
　　这么想完以后，杨枝的脸又生理性地热了一下。

　　排在肖遥后面还有很多评论，但都七零八落的抓不到重点。最后还是梁导来了一句点睛之笔，言简意赅地把楼上所有人都点醒了——

　　梁导：[方总恋爱了。]

　　杨枝把手机关了。闭上眼，悄无声息地躺了十分钟，又睁开眼。
　　大好时光的，她居然失眠了。

　　第二天大早，晓星来宾馆找她，惊奇地发现她居然已经起床了。于是把灌汤包拎给她看，说：“小枝姐先去刷个牙吧，早饭我给你买好啦。”
　　杨枝直接接过灌汤包，“我已经刷过了。”

　　居然连牙都已经刷好了？

　　晓星更加惊奇了，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说：“小枝姐你的作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规律了？以后都打算早睡早起了么？”
　　杨枝咬了一口灌汤包，口齿不清地回她：“我早睡了么？”
　　昨晚凌晨过后才回宾馆的。晓星点点头，昨晚确实不算睡得早，但以后还是有早睡的机会的。结果没等她说什么，杨枝又补了一句：“我睡了么？”
　　晓星：？
　　杨枝：“实话告诉你吧，我昨晚整晚没睡。所以今天我脾气可能不太好，到时候要是在片场发生什么冲突，你记得帮我解释一下。”
　　晓星：？？？

　　于是从宾馆出来一直到片场，卑微的助理晓星一直揣着一颗紧张不安的心。
　　不过今天杨枝的戏份不重，也不需要演什么高难度的剧情，所以片场里的气氛一直保持在严肃又活泼，紧张又团结的水准上。
　　到了中午发盒饭的时候，大伙就高高兴兴地散伙了。

　　晓星领了两份端给杨枝，正安静地嚼着饭呢，旁边忽然坐过来一个人。晓星抬头一看，猛地心惊肉跳了一下。不过楼能根本没注意到她这么一个小助理，这人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杨枝身上。

　　杨枝轻轻瞥了楼能一眼，没说话，又低头继续吃饭。
　　楼能这直肠子完全不觉得人给他冷脸儿看，这时候饭也不吃了，大吃一惊地说道：“你这是怎么了？一晚没见有黑眼圈了都？”
　　说着就蹭着椅子靠了过来，眼里就跟没晓星这大活人似的，叽地一下把人给挤了出去。晓星捧着盒饭愣愣地看了楼能好几眼，也不用杨枝指示什么，她自个儿就气得不轻，她一女的被一男的撞出去，盒饭都差点掉地上，于是重新回到二位的视线里，对着楼能说：“楼老师，咱们这儿正吃着饭呢。”
　　楼能这时候才赏她一眼，道：“知道。我这不也正吃着呢吗？”
　　晓星说：“我们小枝姐不习惯和别人围一个桌吃饭的。”

　　楼能一怔，看了看杨枝和她怀里的饭，又看了看晓星和她怀里的饭，最后看了看自己怀里的饭，瞬间就明白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行吧。”
　　楼能叹一口气，很尊重女艺人各种习惯地说：“那我就不围这儿吃了。”
　　说完，他就把盒饭重新盖上。但也不走，就这么干坐着。
　　晓星都无语了。
　　哦原来你不围这儿吃饭是这么个意思啊。

　　小姑娘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杨枝。杨枝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她四周围现在除了楼能这么只苍蝇外就没别人了，于是她又把目光收回来。
　　桌上摆着她的手机，她有些心烦地捡起看了一下。微信里除了朋友圈一栏冒出了个小红点，其他地方安安静静。
　　就这么会儿时间，这楼能特别能唠，已经从黑眼圈的祛除手段和失眠的治疗方案唠到了你今天皮肤怎么这么白和你今天腿怎么这么长。

　　晓星在旁边听得都想打人。
　　这是职场性骚扰吧？是吧是吧？

　　盒饭吃完以后，拍摄又紧锣密鼓地开始了。杨枝忙去找梁导问戏，她剧本上密密麻麻地划着横线写着字儿。其实她揣摩得挺好的，但还是乐意听梁导再分析一波。
　　梁导讲戏的时候，她左耳进，右耳对着楼能那方向。一边是戏，一边是稀里哗啦的进食声。杨枝皱了下眉。一半一半，她觉得自己快要进行有丝分裂了。
　　楼能吃饭速度简直快得飞起，也就两三分钟而已，居然已经把饭吃完，现在正朝这边走来。

　　莫名其妙的，杨枝又觉得烦起来。
　　楼能借着工作便利和她套近乎，似乎是掐准了她软乎任捏的好脾气。一整天下来，杨枝觉得自己仿佛多了个助理，还是走哪儿跟哪儿的那种。
　　大家同事一场，后续还有好几场对手戏，杨枝不想直接撕破脸。也不好拒绝什么，人楼能就是狗皮膏药了一点儿，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儿。
　　光撩不上。这是高手。

　　下午的时候，杨枝就到梁导那儿请假了。梁导看她脸色确实不好，眼下还泛青色，于是很体贴地准假了。

　　她回宾馆去补觉。
　　这下不失眠了，彻头彻尾地睡了个昏天黑地。醒来的时候觉得饿了，于是给晓星打了个电话，让她送点吃的过来。
　　她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照镜子一看，脸色已经恢复了。年轻就是好，胶原蛋白装得满满的，睡一觉就弹弹的，整个人状态又回来了，重新变得水灵灵的。

　　门铃在这时候响起来。
　　杨枝把水关了，脸也没来得及抹干净，趿拉着拖鞋就小跑过去开门。结果门外站着的是楼能。
　　啊。居然是楼能。
　　杨枝顿了0.1秒，很快又把大门关上了。

　　她素着脸、披着发、没穿内衣、光着腿。身上的真丝睡裙在膝盖上面。小吊带细细的，轻飘飘的。
　　楼能在门外也愣了0.1秒，0.1秒后，门铃准时响起。

　　“我给你带了点儿吃的，你开下门呗。”
　　屋里，杨枝听着这话就觉得是在听“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儿开开，我要进来。”

　　几分钟后，杨枝打开门。
　　楼能看到她浑身都穿戴整齐，就这么卡在门口，也不客气一声请他小坐，直接说：“谢谢你哦，不过我已经请晓星帮我带吃的了。拍摄期间我不能随便乱吃的，影响到形象就不好了。这个你也懂的。”
　　楼能点点头。其实他手里提着的东西也就是附近随便买的，不指望这能多讨人喜欢，不过是找个过来的借口而已。

　　于是他很快把东西随手放下，假模假样地慰问道：“你休息好了？现在精神还可以吧？”
　　杨枝也假模假样地回他一个职业假笑：“挺好的，谢谢关心哦。”

　　她能这么回，楼能倒是有一丝意外。这会儿再慰问的时候就带了一丝真情实感，“真挺好的？那你心态挺不错的呀。”

　　杨枝没说话，脸上的表情是没反应过来。
　　楼能说：“刚才看手机了吗？还是光顾着睡觉了？你们公司好像出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