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章五十一 如果这都不算爱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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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十一 如果这都不算爱 I
从森林回到驻地，白玉堂送诺兰回了房间，迎面就看见塔兰图拉朝自己走来。
“勋章给我发了消息，他今天下午会把新一批的武器送过来。”女佣兵一边说道，一边朝他点了点头问好。
白玉堂微微颔首表示明白，准备绕过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却被对方伸手拦住。塔兰图拉眨了眨眼，瞧着他看不出情绪的俊脸，有些疑惑的问道：“我说耗子，你是不是惹到展呢？”
白玉堂停下脚步，侧过头挑动一侧的眉，表示询问。
“他刚才去森林找你，不过很快就回来了，脸色有点阴。”塔兰图拉说着摸了摸下巴，补充道：“准确来说，是外表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是周围的气氛很不好。”
“……他找我…去了森林……？”白玉堂缓缓问道，眉心跟着拢起。
“是啊。”女佣兵肯定的回答，让白玉堂的眉心彻底皱起。塔兰图拉还来不及为他少有的情绪明显外露表示惊讶，就听见狙击手低喝一声‘该死！’，飞快跑向房间。
“莫非是夫夫吵架？”塔兰图拉喃喃自语，随后恶劣的弯起嘴角，丝毫没有公德心的等着搬凳子吃爆米花看那位说不定头上带着光环的温和青年对这头凶猛蛮横的白眼狼进行有爱的家暴活动——于是不得不让人无奈感慨：白玉堂你真的不得人心。
啪！啪！
两声巨响相继响起，那是房门被大力打开撞上墙壁，又在反弹回来时被猛地关上的响动。
白玉堂盯着坐在床边桌子前的展昭——年轻的警官背脊挺直，稍弯着脖子，左手曲起支在桌沿，右手拿着笔在散乱的纸张上写写画画——不习惯这样被动的沉默，白玉堂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没什么想说的？”从自己嘴里吐出的，是从来没有过的缓和犹豫的口吻，这让白玉堂狠狠皱了皱眉。
展昭没有回头，他停下书写的右手，定定看着签字笔里的墨水，在洁白的纸张上浸染出一个黑色的小圆点。像是突然被惊醒，他着手收拾起桌面上记载着陷空岛资料的文件，有条不紊，甚至还记得小心折叠好其中的几张，以方便下一次阅读——白玉堂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他，看着看着，他突然被这些动作激怒。
“展、昭。”
“要我说什么？”展昭反问的声音不高不低，平平静静。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白玉堂原地偏低的嗓音陡然提高了几分，但很快又恢复原状，快的让人察觉不到，“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给我一点时间……”展昭沉默了许久，才说出这句话，这当然不能让白玉堂满意，“展——”
“给我一点时间！”打断白玉堂的话，展昭站起身，却不是面对前者，而是把文件收进桌子的抽屉，“……给我一点时间……给我一点时间……”他不断重复这句话，声音渐低。
展昭能听见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白玉堂缓缓加重的呼吸声，也能轻易在脑海里想象出他眯着凤目，阴郁愤怒，又因为克制而躁动不安的模样。
展昭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些什么，不然以白玉堂的性格，很有可能会因为情绪失控，而说出让两个人难堪的话。
但开合的嘴却不知道此刻能说些什么。
他还没做好面对白玉堂的准备。或者说，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调整出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对方——在得知这个人原来有一个未婚妻之后。
按在桌面的双手握紧，展昭很努力的压抑心底那些沸腾不止的负面情绪，他不想让自己伸出一贯收敛的獠牙和利爪，不想因为愤怒而去攻击对方，直到把两个人都弄得鲜血淋淋。
——但这一切，白玉堂都不能体会。此刻的他只有混合了苦闷的怨怒。
白玉堂并没有很多的关于爱经验，或者说，他缺少以一生为基础去爱某一个人的经验，但是他能理解，也能体会到：假如展昭有一个未婚妻，有一个会和他相互陪伴度过半辈子，亲密无间的女人，自己只会产生想要立刻杀死对方的冲动——嫉妒，就是这样一种恶毒的情感——绝不会是展昭现在似乎波澜不惊的平淡。
“……为什么你不会像我这样……”不会像我这样，因为你而轻易地感到痛苦——后面有些示弱意味的话，白玉堂没有说出口。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让它们不至于偏向心底黑暗并且极端的一面，但似乎不太成功。
“或者，其实你只是不在意我有未婚妻，也不在意我的过去。”悦耳的男声失去了扬抑顿挫，变回纯叙述性质的冷淡平静，白玉堂说道：“我现在才想起来，你从来没有承认过，你的想法是不是和我一样。也许你只是因为愧疚之类的才不好拒绝我，毕竟我救过你。”用生命去救你。所以你会感激吧？是不是就想要回报什么给我呢？
展昭紧握的双手松开，他长长叹了口气，放弃了：去他的冷静！去他的理智！去他的包容！去他的隐忍！面对这个男人，这些东西全是多余的！
“何况你是个男人，即使我们上过——！”未尽的话语因为猛地击中腹部的拳头消失，白玉堂被随即压上来的力道逼迫，向后连退几步，背脊狠狠撞上门。
展昭将他压在门上，双手紧紧拽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如果不是我听见了，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打算让我知道，你原来有一个未婚妻？！”
白玉堂没有回答，沉默即默认。他只是凝视着展昭的眼睛，微微挑动双眉，凤目里多了些许微妙的喜悦。
展昭深吸一口气，内心再三命令自己松开手。从白玉堂身前退开，他对上那双以前多多少少能看出情绪，现在却只余下彻骨的冷漠和无机制的凤目，开口说道：“出去，或者和我打一架！”语速缓慢，每一个断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才离开双唇。
展昭说完紧了紧双手，转过身走回桌边。不是没感觉到追随着自己的，几乎能烫伤人的视线，但他不想回头，不想看见对方。
咔嚓两声，门开了又关上。房间内，展昭拉开椅子坐下，他的左脚踢到什么东西发出一声脆响，低下头，地面上躺着不知道何时断成两截的签字笔。
* * * * * *
白玉堂离开房间，一眼就看见坐在对面一间屋子门口的塔兰图拉。走进她身后的空房间，青年随手拉开椅子坐下，对跟着进来的女佣兵视若无物。
塔兰图拉鼻尖耸动，嗅了嗅问道：“你身上有血的味道。伤口裂开呢？”
白玉堂反手摸了摸后背，一片湿濡。回手一看，指尖上染着鲜红。
“我去拿药箱。”
“不用了，反正待会儿会自己凝血。”白玉堂说完径自转过头盯着窗外，他面无表情，心底的情绪在失控肆虐。
事实上，在展昭回身的时候，他已经因为对危险的预兆而紧绷起身体，做出随时可以反击的准备。但白玉堂最终放弃了闪避的本能，他想要看，展昭会不会因为自己而发生改变。
白玉堂看到了，展昭的眼神——犀利，凶狠，择人而嗜，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半压抑着的疯狂——尽管知道这种试探的方法愚蠢至极，可心中黑暗面的喜悦还是无法抑制的冒了出来。因为，无论表现在外的，是怎样的冷漠自若，但那颗会为了对方的一举一动，就轻易躁动不安的心，是怎样也无法欺骗自己的。
我已经因为这个男人而改变，可这个男人永远都是一脸冷静——这个认知让白玉堂感到苦闷和怨怒。无论怎么样都好，他想要撕碎展昭理智的表情，让他和自己一样：
进退不得；
战战兢兢；
图穷匕见；
四面楚歌；
——万劫不复。
塔兰图拉叹了口气。看好戏的心情消失殆尽，她开口说道：“勋章应该快来了，我去门口接他。”离开房间，屋外的炎热让女佣兵眯起眼，随即感觉到气氛的异常而皱了皱眉。
零星散落的建筑物，或是门口或是二楼，几个佣兵用探询思索的视线望着她身后的房间。塔兰图拉竖起拇指朝后指了指，扬声警告道：“他现在心情不好，别去招惹他。”说完，不再理会他们，向驻地外围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章五十一 如果这都不算爱 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