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总裁的替身情人（十一） ...
-
“把人看好了，别弄出什么乱子来。”
柳末源像是没了兴致，嫌弃地把刀尖沾着血的手术刀扔到地上，手术刀贴着地晃动了几下，扬起了一阵灰，终于服帖下去。
何秦垂着头，稍长的黑色发丝遮住了眼睛，如果凑近了看，就会发现他原本白净的脸上被刀尖划开了无数道密密麻麻的小口子，每一个都在往外渗着细小的血珠，看着诡异又瘆人。
“既然你那么自信，那么就让我看看，窦文安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一样，对你一往情深。”柳末源扶着椅子，弯腰揪着何秦的头发，笑眯眯地说。
脚步声随着大门关上的声音彻底远去，仓库又恢复了方才的安静。
“419，快出来，都拍下了吗？”付炀在心里喊着。
“宿主大人，按照你的要求，我已经用隐形摄像机拍下了刚才的全过程。”419边说边将录像内容在付炀眼前快速闪动。
不得不说419的拍摄技术还是很有一套，把柳末源折磨何秦的惨状拍摄得一清二楚，不枉他刚刚吃的苦头，付炀看着画面里一个脱下面具露出獠牙，一个咬紧牙关血染眉头，十分满意这样的效果，看来这个道具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说来奇怪，尽管脸上的伤口全都在隐隐作痛，像是蚂蚁蚀骨，付炀却淡定得很，仿佛信手拈来，做过千万遍一样，但是不应当，在原来的世界，他只是一个小职员而已。
付炀没有多想，只当自己天赋异禀。
“宿主大人，现在要把这段视频传给窦文安吗？”419把视屏压缩成一个小文件询问付炀。
“别急，你先帮我发个消息给他。”付炀微微勾起嘴角，窦文安那种心思缜密的人，贸然将视频发给他，只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何况视频的两个主人公现下都和他关系匪浅。
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或者说，一个用来借刀杀人的替罪羊，付炀视线微移，瞟向旁边靠在旧沙发上打瞌睡的男人，眼底眸光闪动，不知在筹划着什么。
一辆黑色的宾利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窦文安坐在后座上环抱双臂眯着眼睛小憩，扔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起震动了两下，显示刚刚进来了一条新短信。
他皱眉揉了揉太阳穴，以为又是什么垃圾信息，随手拿起来准备滑过去，眼瞳刚瞟上屏幕，骤然紧缩。
“陈叔，先停车。”
屏幕上的信息栏赫然躺着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小信息。
那里没有文字内容，只有一张模糊的照片，背景刻意做了处理，照片中心摆着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即使只是拍的背后，窦文安还是第一眼认了出来。
被绳子捆住的手无力地垂在背后，肩往下耷拉，环绕着沉沉的死气。
窦文安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心底压抑着的不愿承认的情绪全暴露在这样的小动作里，他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拨通了展叶的号码。
“你知道——何秦最近住在哪里吗？”窦文安的声音顿了顿，一听就能听出不对劲来，尤其是展叶当医生的，心思又比平常人更敏感几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以为他还住在你那里。”展叶疑惑地问道。
窦文安沉声：“我怀疑，何秦被绑架了。”
一刻钟之后，展叶披着大衣匆匆赶到窦文安的住处。
“到底怎么回事，你刚才说何秦被绑架了？”展叶皱着眉坐到沙发上，他的衣领都没有熨平，有处微翘着，可见来得实在过于匆忙。
窦文安递过去两张刚洗出来的图片说：“第一张是二十分钟之前收到的，第二张是新发过来的，对方让我往一个银行账户上打两千万，钱收到之后，会把何秦所在的地址发给我。”
展叶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思索片刻：“请人鉴定了吗，能不能还原照片的背景进行排查？”
窦文安摇了摇头：“已经让人看过了，他们说这种程度的模糊已经无法通过技术辨认，”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已经派人去查银行账户的信息了，不过我估计没什么用，对方应该是有备而来。”
空气陷入僵局一样沉寂着。
展叶却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文安，我一直没有问你，你现在对何秦......是什么感情？”
什么——感情？
窦文安动了动嘴唇，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在他心里，一直把何秦当作柳末源的替身，因此理所应当的，柳末源回来之后，他觉得对方应该有自知之明，如果能安分守己，他也不是不能继续养着一个漂亮的金丝雀儿。
只是一件件事过去之后，窦文安逐渐意识到何秦和柳末源终归是两个不同的个体，甚至何秦远离他的桎梏后身上展现出的某种特质，对于他有着难以言说的吸引力。
可是他心心念念了柳末源接近十年，又哪能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他现在是我手下重要的员工，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么......”展叶喃喃。
可是他确实无法否认，他的心脏，在那个月色如画的晚上，跳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快。
两个人都默契地将这个话题埋了起来。
“那你现在怎么办，报警么？”展叶把照片扔到桌上。
“不，我已经把钱打过去了。”窦文安一把抓起车钥匙：“地址我收到了。”
展叶张了张嘴，似乎没想到窦文安动作这么快，不过他什么也没说，跟上了窦文安的脚步。
仓库的门被暴力撞开，沙发上还在睡梦中的男人猛然惊醒，看着闯进来的人，一脸惊慌就要往外跑，被展叶带来的几个大汉一把钳制住。
窦文安看着头歪在一边坐着一动不动的何秦，疾步跨上前去，先剪断绳子将人松了绑，失去了承重物，何秦软软地倒在窦文安怀里，沾满干涸的血迹的脸暴露在窦文安视线里。
他的嘴唇止不住地颤抖，将何秦额前的碎发拨开，看见密布在脸上的密密麻麻的伤口，和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他伸出手想去触碰，在离伤口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又迟疑着停下，看上去太疼了，他甚至不敢去碰，不敢去想何秦遭受了怎样非人的折磨，怕再伤了他。
展叶站在窦文安的身后，将何秦所遭遇种种看得一清二楚，心里像是有一根针狠狠戳了进去，扎刺一样钻心的疼。
他甚至想现在就从窦文安手里把人抢过来，带着一起离开这里。
窦文安将人一把横抱起身，展叶已经提前叫了救护车在仓库外候着，他想跟着上车，却被窦文安制止：“你把人送去警局，我已经吩咐过了，你可以单独审人，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让他有这么大的胆子。”
展叶看了一眼被窦文安抱在怀里昏迷的人，点了点头。
雪白的被单，雪白的墙，只衬得病床上的人更加苍白脆弱。
窦文安看着脸上裹着层层纱布的何秦，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不会和他斗嘴，也不会惹他生气，或者施展手段诱惑他。
比任何时候都要陌生，也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
病房外，窦文安接起展叶打过来的电话。
“喂，问出什么了？”
“文安......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要冷静一点听。”展叶难得的语气迟疑不决。
窦文安轻轻应了声，沉默里酝酿着风暴。
“我在那个人的手机上发现了一段视频，视频的内容是何秦和——末源。”
窦文安紧锁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展叶叹了口气，终于道出实情：“我的意思是，从视频上来看，何秦脸上身上那些伤，都是末源做的。”
窦文安久久不曾回话，他当然不会怀疑展叶说的话的可信度，甚至说，展叶所说恰好验证了他某些猜想，一些他不愿意承认但又早已察觉的猜想。
“我没有把这段视频交出去，警方那边我也安排好了。”
“只有一件事很奇怪。”展叶继续说道，语气带上了不解：“我们在那人手机上查到了发给你的消息记录，证据确凿，但是那人无论如何也不承认是自己做的，我去查了那个银行账号，里面的账户余额依然是0，并没有汇入和提取的记录。”
“而且我不明白，他完全可以有时间逃走，没必要坐以待毙。”
“知道了，剩下的就交给警方调查吧，你......把那个视频传给我。”
窦文安就靠在病房外冰凉带着消毒水味的墙上，冷静地看完了那一分多钟的视频，里头那个他挂念了十年的人，撕下伪装的面具，终于显露出真实的本性。
手握锋利尖锐的手术刀，刀尖舔血，冷漠又恶毒。
而病房里的那个，曾经委曲求全放低姿态，只为博他一眼欢心，他却弃之如敝履，如今愈行愈远。
“我们谈谈吧。”窦文安挂了电话，命运让他注定要做出抉择。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总裁的替身情人（十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