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总裁的替身情人（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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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总？”
窦文安抬头，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他好像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仔细地看见何秦的眼睛。
通透明亮，皎皎若琉璃，不染纤尘。
都说眼睛最能清晰地映射出一个人的内心，窦文安这么想着，尚不知那平静的潭水下掩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他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了，指着报告上一处掩饰自己的走神，何秦继续单手撑着办公桌一一说明。
咖啡馆里经久不散的香气沾染了他的衣襟和袖口，带着浓重的暖意浸润在空气里。
将细节都确认完毕后，天色已经暗了许多，天边压着沉甸甸的晚霞，流光溢彩，从玻璃窗外透进办公室里，人和物在内的一切都显得熠熠生辉。
“窦总，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可以下班了吧？”
何秦将挂在沙发背上的外套重新穿回身上，说话的语气带着一点鼻音，像是充斥着满满的疲倦。
“等等，”窦文安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人，侧着身子问：“我听阿姨说你最近都没回去？那你住在哪儿？”
何秦将门推开一条缝，回过头，像是有意调侃：“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那么我的住址应该也属于个人隐私，就没必要向窦总汇报了。”
他说的冷淡，言之凿凿，仿佛确有其事。
话音消散在逐渐合拢的门缝里，窦文安眉间的痕迹却不自觉地加深。
付炀站在路边，随手招了辆出租车，顺便扯出窝在角落里摸鱼了许久的419出来闲聊。
“宿主大人，看来最近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呀。”419向来平静的电子音也带上了一丝可以轻易察觉的喜悦。
付炀心里的声音带着一点轻快的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是谁。”他顿了顿，接了句：“419，认识这么久了，我好像还没问过你从哪里来，为什么会选中我？”
积攒已久的疑问终于被问出口，419似乎也没有预料到付炀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斟酌词句，片刻之后终于开口：“很抱歉，宿主大人，这些问题我无法回答。”
“为什么？”付炀不解。
“在我的程序设置中，只有协助宿主大人完成任务的指令，没有其他的记忆。”419用冷淡的电子音陈述着它口中的事实。
“那这个任务什么时候结束？结束之后我会前往何处？”付炀皱着眉在心底无声地询问。
“我也无法得知，也许等宿主大人完成所有任务后，一切自会明了。”
付炀听闻这个回答，眸光闪烁，沉默着不再追问。
“宿主大人，似乎有一辆车跟在我们后面。”419警惕地提醒着付炀。
“哦？”付炀勾起嘴角，他正发愁没有机会下手，没想到对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师傅，麻烦在前面路口停车。”
车缓缓停下，付炀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推开车门，在路口拐了个弯，转进一条不算偏僻但是没有人的街道，听着身后刻意放轻但仍刻意辨认出的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一块沾着未知液体的布从身后人的手中抽出，快步向前覆上何秦的嘴，他抓着控制住他的两只手意图挣脱，却在药效的作用下渐渐模糊了双眼，很快，力气从四肢逐渐抽去，何秦闭着眼睛身子软软地向地下倒去，被身后的人一把捞住，搭着手上了车。
醒来的时候何秦首先闻到的是一股腥咸的海水味，还有从不知道哪里吹来的凉飕飕的海风，让只穿了一件衬衫的他冻得瑟缩发抖。
眼睛被眼罩盖着，视线被剥夺让人很没有安全感，嘴上被粗鲁地贴着歪斜的胶带，何秦绑在背后的手试着动了动挣扎两下，发现绳子捆得很结实，尾部似乎和坐着的椅子连接在一起，构成一个牢不可破的整体。
被胶布封住了嘴何秦不能开口说话，只能在喉间呜咽，同时用被绳子捆住的双脚剁着地，努力制造出噪音，终于引起了旁边看管着的人的注意。
嘴上的胶带被粗暴地一把撕开，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瞎叫唤什么呢。”
何秦张着嘴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微微喘着气，仓皇不安的样子：“我要喝水。”
那人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走远几步，窸窸窣窣翻东西的声音传来，何秦竖着耳朵听见拧瓶盖的声音。
脚步声又由远及近，湿润的瓶口压上唇。
“张嘴。”
因为看不见，手又被绑住，何秦不能很好地控制喝水的角度，顺着唇角漏出来的水沿着修长的脖颈流进领口，经由冷风一吹，活生生让他打了个寒颤。
好在干涩的口腔终于得到了抚慰，何秦被呛得咳嗽了两声，将嘴从瓶口移开。
那人嗤笑一声：“连水都不会喝。”
何秦似乎终于让当机的大脑开始运转，大声质问那人：“这是哪儿？你们为什么抓我过来？”
“吵吵什么？再吵把你直接丢海里去。小哥，我们也是拿钱办事，你和谁结了恩怨自己心里应该一清二楚吧，还要我们这些打下手的细说吗？”那人低声嘟囔着，语气有些不耐烦。
“你们这是犯罪。”何秦咬着牙，狠狠地威胁道。
“小哥，你不用和我逞强，待会儿你想见的人就会来了，到时候有什么话，你还是和他当面说吧，骂也好，打也好，都和我不相干。”那人很无所谓地回着何秦。
空气陷入了一时的沉默，只有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和穿透仓库的风声混杂在一起，倔强地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不知过去了多久，何秦觉得又饿又困时，被一阵大门推开的巨大声响惊醒。
皮鞋摩擦地面的声音传进耳朵里，还有细微的人声，他感受到一个人在他眼前站定。
何秦拽着绳子愤怒地挣扎，试图晃开眼罩看清来者，终于被人一把脱下。
柳末源优雅地直着身子，笑盈盈地看着何秦，手指尖上还挂着刚刚掀下来的眼罩，语气彬彬有礼，像是与故人相识。
“何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何秦瞪着眼睛，里头有愤怒惊恐混杂的复杂情绪，目光像是要将柳末源射穿。
“柳末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说完这句话，他反倒平静下来了，冷冷地垂着眸子质问。
“做什么？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柳末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心情很愉悦地轻笑了两声：“倒是你，”他从兜里掏出一把做工精致的银色手术刀，刀背在何秦脸上轻轻滑过，像一条游走的吐着红色信子的毒蛇：“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呵，”何秦冷笑一声：“你不过是怪我抢了你在窦文安身边的位置，你想要，我让给你就是了。”
“不不不，”柳末源摇了摇手里的手术刀，满脸遗憾：“你误会了，我最讨厌的，”刀尖在何秦脸上划下去，血珠顺着划痕渗出，血腥气弥散在空气里：“就是你这张脸。”
明明只是长了一张和自己相似的脸，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抢走原本属于他的东西，抢占他的位置，争夺属于他的光芒，像是一双偷窥的双眼黏在背后，挥之不去，午夜梦回时，每每都让他恶心地惊出一身冷汗。
“你说要是毁了你这张脸，窦文安他还会看你一眼吗？”
柳末源贴在何秦耳边，低低呢喃，像是说着恶魔的耳语。
血珠汇成细细的一条血流从伤口滑下，流到下颚处，滴落在何秦雪白的衬衫上，晕染开来，盛开成一朵妖艳的花。
他突然咧嘴笑了，脸上还不停地渗着血，因此这笑容并不显露出半分喜悦的情绪，反倒显得狰狞可怖，像是从地狱刚刚浴血归来的魔鬼。
“你可以试试看，反正，我从来不在意这张脸，要是没有这张脸，我也许活的比现在轻松许多。
柳末源见何秦僵着脸丝毫不为所动，心底翻滚的怒气更盛，捏着何秦的下巴将他的脸挤得团向中间微微变形，强迫何秦仰着脖子，以一个难堪的姿态和他对视：“我看，干脆还是杀了你，这样我才能落个清净。”
“好啊，你现在就动手吧，用你手里那把刀，割断我的颈动脉，”何秦咯咯地笑着：“我死了之后，记得把我的尸体绑上石头，沉入大海，这样死无对证，就没有人会知道是你柳少爷干的了。”
柳末源恶狠狠甩开何秦的脸：“你以为我会如了你的愿？”
“我要把你关起来，用尽手段折磨你，在你最生不如死的时候救活你，等我玩够了，你才有资格去死。”
何秦笑得肩膀都在抖动，说出的话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你以为我死了，你就赢了吗？”
“如果我真的不明不白地死了，窦文安只会更加忘不了我，我会变成他心头的一块毒瘤，日日夜夜折磨着他，变成厉鬼，让你们永远不得安宁。”
最恶毒的诅咒，用平静的语气说出来，只觉悚然。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总裁的替身情人（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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