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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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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俪提笔写下白离二字,随即又将纸颠引蜡烛火焰烧去。她望着沉寂的母妃发神。
在冷宫发现别的国家人、别的国家东西出现的蛛丝马迹时,朱俪选择顺其自然。
朱俪以为,湘嫔只是在装疯,但没想到她是真疯,她居然敢勾结其他国家的人。
但纵使她再不对,那也是原身母亲,她欠着她的女儿,也欠着她。朱俪自问自己,也嘲笑了自己一番,她显然并不是一个觉悟多么高的人。
朱俪作为帝之次女,是多么好的控制人选。楚国势大,原也不屑明一小国,但既有可得之处,楚国中难免有人动心思。
有利益的地方总是免不了饿狼闻香而来。
夜深人静时,风在宫墙杂树间发出蛇爬窣或是吐舌时一样像是簌簌又像是咝嘶的声音。
“牝鸡司晨,这个小国家早晚都要完,不如早日归于楚国羽翼下,百姓才能安稳度日。”小眼睛的麻衣男子对着他旁边的蒙面男子低头哈腰,还不忘讽刺大明一句。
“这个国家的臣子也不反,怪哉,怪哉。”
蒙面男子冷冷地扫视了麻衣男子一眼,“事情尽在掌握之中,你别多事,避免横生枝节。”
麻衣男子诺诺:“是,大人。”
青山绿水一茶肆。
明眸皓齿间协一英气的女子不满道, “肖扬,你什么意思?”
男子虽衣着简陋,但不输其气势,“是在下高攀了公主。”
女子冷了眼,“不是一直在高攀吗?怎么之前没想起,现在摆脸色给我看了。”
“原来不过是傻,如今拎醒了。”
女子怒而不发,使劲儿压抑着怒气,欧,你倒是说说看你拎醒了什么?”
男子低了眉眼,不回答,反问道:“公主能成全在下的心思么?”
女子眯了眯眼,慢腾腾地说道:“不能。”便不再理会男子,潇洒骑马离去。
男子站在原地,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麻衣男子在远处看了会儿,摇了摇头。
御书房内一片肃穆。
长公主清秀的的身姿走进来时,氛围立马就变了。“儿臣参见父皇!”
此时皇帝正在赏画:“长明啊来,看看这幅画作如何?”
长公主上前站在皇帝身旁,“父皇画得自然不一般,仅是看这父皇作画上的气势,气壮山河,不用看画,就知道了一定是激昂方遒、字骨章扬。”
皇帝笑,“这是把你十几年没怎食的糖点,今日给食够了?”
小侍为长公主净手,长公主亲手细细地观摩画。
皇帝吩咐人拿来盒子,“前阵子,你不是闹着要山水孤本吗?孤给你弄来了。”
“可是父皇当时不是说让我不要玩物丧志吗?”
“那不是你母后在跟前嘛!”
“算了,就放父皇这儿吧,前几日爱看,这几日就淡了!”
皇帝无语半天,“那再说吧,严肃点,你婚娶的事儿,想好没。”
说到婚娶,长公主认为这是正事,她收了笑脸,退步,“禀父皇,这事儿急不得。”
皇帝挥手让随侍的太监们都退下后说道: “你对陈家公子怎么看?”
长公主道:“您别试探女儿,女儿没那方面的想法,他是个优秀的人,有更宽广的路要走。”
皇帝放松坐下:“你明白就好。”
长公主想了想,还是准备提一下:“父皇,朱俪那儿是不相看一下,兵部侍郎来找过儿臣,他唯一求的是给朱俪一个公主的名分。”
皇帝拍了桌子,“你这缺点就是偶尔心太软,立功是好事,但以此来胁朕,就太放肆了。”
长公主叹了气,“他们家单薄,湘嫔是他唯一妹妹,他既然不要别的赏赐,那成全他也无妨,给朱俪妹妹一个封号,让她早日搬出宫去。让她终生待在冷宫,终生受折磨,母后也不会因此更开心多少。”
皇帝听到这里就不是太高兴了,
“孤知道了,你去办吧,孤都交予你处理。”
长公主道:“不说她了,女儿今日还带来了一样东西,这才是女儿今日来书房最重要的事情。”
皇帝好奇道:“嚄?”
长公主招了影卫,拿来一个盒子,她将盒子打开,将里面的长卷呈给皇帝陛下。
“万民书?”皇帝疑惑道。
“那刘德全不是瞻仰正殿的庄严与恢宏吗?您大度宽容他,同意他在家乡修建这样一座相仿的宫殿这样一大逆不道的要求,他回乡以后就向乡里宣扬了您的明政爱民,乡里的乡亲日日到还没修建成的仿的宫殿朝拜,并为了感激在您治理下,他们安居乐业,所以特意写了万民书,您看,这好多指印掌印,那不识字的乡民印上的。”
皇帝大笑着放下,“这小子。”
接着皇帝又语重心长地道:“以后朱家江山就要交到你手中了。你要时刻不能放松。”
“是,儿臣定牢记父言。”
高台上礼部官员从竹筒里拿了封号向外展开 “昭阳”。他身旁的小官看了字条,差点晕了过去,“大人,大人,错了,拿错了!”
礼部官员,没错啊,他特意选的一个不怎么样的称号给俪公主。
本是坐着的长公主突然站了起来。这不是父皇为自己曾经亲自拟的封号的其中之一吗?当时,母后弃了昭阳这个封号,选择了‘长明’这个封号,她自此便是长明长公主。不应该啊,即使她弃了这个封号,朱俪也不能用。有些人是该敲打敲打了!不行这得通知父皇和母后,她想着想着又觉得还是不必为此事打扰他们,她会查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的。
长明平静的声音响起:“昭阳,也不错,俪儿性子是孤僻了些,若是这个称号能给她带来点儿活泼气也不错。就这么办吧。”
礼部官员颤颤巍巍地应了。
冷宫,湘嫔疯疯癫癫地跳着舞,“我的孩儿,昭阳这个封号,你可喜欢。”
朱俪皱着眉,不情不愿但还是挤出一点笑意,说:“喜欢,很喜欢。”
她接着又说:“父皇母后和长姐的恩赐女儿很是喜欢。”
舞姿疯子般飘逸凌乱的湘嫔停下了,她怔怔地看着墙上的诗词,“我的女儿是天下最棒的,在我心里,她最了不起,最好,最可爱,最美丽,最优秀。”
朱俪避开眼,不去看湘嫔。
明承德五年,刺客来袭,湘嫔为救帝后二人,被刺客杀死,皇帝颁下诏书以贵妃的位分及规格下葬,许葬于皇家墓塔。
朱俪许久都能清晰地回忆那一日,湘嫔临死前,苦苦哀求皇帝,可以葬于他身边很近的地方。可皇帝到最后也没答应。她不想要死后荣华,她只想离她的求而不得的心上人近一点再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