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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成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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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该啊。
睁开迷蒙睡眼的列和欢脑中滔滔不绝周而复始地滚过这四个字,口中念念有词。
依照那前三日的规律,合该是卯时起完后便再也睡不着了啊,怎么到这第四日就
变成了卯时起、回忆了一会儿梦、再昏昏然睡过去、最后规规矩矩按着以往的作息辰时起来了?
哎,算了,总算是正常了。
不过还是好困啊。
施施然打了个哈欠,似是想起了什么,她望向了自己的床榻,目光落在了枕子上的枕巾上。
她是不会告诉别人,这四个梦,都叫她的落泪了。
“… …所以,孩子们,你们觉得,‘梦’这个东西,会是相反的,或是,成真?”
老者的话语重新在她的脑海中响起,老者那探究的眼光,也一并在列和欢的脑海中浮现。
话语还没有响多久,眼光也没有浮现多长时间,寝殿外传来的熟悉声音便打断了列和欢的思绪:“殿下,该梳洗了。”
莲田一边替列和欢梳发,一边浅笑盈盈。
列和欢望望铜镜中的自己,莲田一双巧手,早已将她的长发尽数盘上,以一根雕刻着山水之景的乌木簪束起,再看看自己一身紫棠色对襟箭袖长袍,嗯,颇有几分清秀,像个清朗俊气的好男儿!
“殿下,今日外边儿下着雨呢,您也要出去的吗”莲田替列和欢梳妆完,问道。
“嗯。春枝细雨,薄雾连绵,此番自然景致若是错过的话,当真令人惋惜。”列和欢一本真经地打着马虎眼儿,其实是她刚才倚窗而望,见窗外初春雨景,与第一夜梦中的一个场景颇为相似,心忽而一颤,也不知怎的,便想着要出去走走。
想着那个绛紫色的背影和那把霜色油纸伞,还有那一束被红绳高高束起的马尾和那一道红色战袍,列和欢接过莲田递上的一把伞,出了新月府。
“若是真能瞧见那个人的面容,这四个梦便是真的,反之,这四个梦就是纯属胡诌,就当自己是活见鬼了!”列和欢撑着油纸伞,缓缓在皇城内漫无目的(?)地走着。
该是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今日的道路上偶有深浅不一的水坑,足尖轻点,黑色长靴巧妙地避开了这些水坑,腰间以红绳挂着的一黑一白两小块玉佩典雅别致,斜斜坠下,随着列和欢的动作相互碰撞,发出了琤琤的清脆响声。
撑着油纸伞的右手旋然用力,油纸伞便在她的手中旋转了起来,伞面上的雨水珠子向四周散去,有几滴落在了她的脸上和衣襟上。
还挺好玩儿,哈哈。
但是还没玩几下子,不亦乐乎(不看路)的列和欢便停了手。
“啊!抱歉抱歉!”列和欢只感觉到油纸伞的伞面碰撞到了什么东西,这个东西还较为硬,直觉告诉她先道歉就对了。
嗯,就说嘛,她列和欢的直觉向来都是比较准确的。
侧身一看,果不其然,是个人。等等!… …还是个身着绛紫色直襟锦衫的人!
绛紫色!绛紫色!绛紫色!(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列和欢一个激动,虽说没有激动到把手上的伞直接甩开,她飞快地将伞别过,这下子,彻彻底底看清了身旁之人的模样。
身姿笔挺颀长,光洁如冰山般的额前垂下几缕细碎的发丝,却是并不显得凌乱,满头黑发整齐地梳理起,以一条暗红色的绳高高地扎起一条长马尾,沉静地垂在身后,剑眉微微一皱,复又轻轻舒展开来,眉下是一双深淄色的眼,分明是平静地不起一丝波澜,竟似乎确凿能从中瞧见浪淘万千。而此时此刻,这双眼正向下俯视着列和欢。
端的是丰神俊朗英气恣然。
削薄的唇颜色偏淡,他开了口:“无碍。”简短二字却是溢满了澎湃的朝气。
那人骨节分明的手中,正握着一把霜色的油纸伞。
!!!绛紫色衣服!!!霜色油纸伞!!!红绳束起的高马尾!!!
!!!这梦是真的!!!
此刻的列和欢一副双目失神三观尽毁四面环敌五雷轰顶六神无主七荤八素的模样,在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之后,又是想也不想毫不犹豫猛地向身后倒退几步,想先拉开距离再说。
方才说过,下了一整夜的雨,地上多得是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水。在向后倒退的过程中,列和欢的右脚就这么成功地、华丽地踩入了一个水坑。只是水坑倒也就罢了,还不是普通的水坑,这水坑里的水还和泥巴,水跟泥巴一搅合,不看路的、不小心的,一脚上去,都会摔它个四仰八叉甚为不雅,轻则龇牙咧嘴破口大骂,重则伤筋动骨哭爹喊娘。
列和欢在外既是属于“不看路”的一类人,又是属于“不小心”的一类人,加之一个激动,怕是难逃平地一摔。
“吾命休矣。”
在摔得个四仰八叉甚为不雅之前,列和欢脑海中飘满了这四个字。
“小心!”
朋友,此二字拜托您早些喊出来好吗?
没有龇牙咧嘴破口大骂,也没有伤筋动骨哭爹喊娘,紫衣男(… …)说时迟那时快,饶是右手撑着油纸伞,左手却是灵活不输,抓住了列和欢的右手,使得她没有摔下去。
真真是吓死她了,还好还好,有惊无险,有惊无险… …少侠真是,好身手啊!
“多谢这位兄台了!”好容易站稳之后,列和欢将声音压低,发自内心地道谢,端正行上一礼。
顿了一息的功夫,抬头却见紫衣男已将早就被列和欢忘到九霄云外的油纸伞拾起,递给她,深淄色的眸子在这时泛着清澈的光,目光正落在列和欢身上,看得列和欢好一阵不自在。
这目光带着淡淡的探究之意,这令列和欢又想到了那日老者的目光。
… …
她列和欢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
… …
“举手之劳而已,小兄弟不必客气。”清朗的男声再次响起,澄澄然的,带着几分笑意,言罢,便撑着那把霜色油纸伞,转身而去。
“啊哈哈。”不自然地摸了摸脸,列和欢一想到刚刚的自己,真真是有些尴尬啊。不过没什么,她可是列和欢,向来只感慨尴尬,从不为尴尬所扰,。
不过刚刚那个救命(应该算吧)恩人长得倒是十分俊俏呢,嗯,美人… …啊不,美男一个。
等等,侧重点怕是偏了。
如大梦初醒般,列和欢猛然抬头,刚刚才抬脚走人的救命恩人早已是踪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欢脱一波调皮一下~
咱们新月的第一个梦境出现在了现实,桓哥也出了场~
(毕竟桓哥是我的亲亲宝贝大儿子,迫不及待地想让他出场亮相嘿嘿~)
不过请放心!我是不会偏心的,一碗水总是要端平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