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不透风》胡泠

18、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篮球场（上）
　　眼前的两个男人明显都不是学生，梁均把林卉往场外推了推，林卉乖巧的站在距离篮球场几米的地方看着梁均走向那些人。
　　球场上的学生不少，但是都太年轻了，大家都还是孩子，遇见社会上的人总是带着几分的胆怯。
　　“这场地，你们也用了一下午了，是不是该换个人了？”
　　带头的胖子脸上都是横肉，说话的时候，脸颊的肉就随着口腔抖动着。看上去十分滑稽，并没有想象中的骇人。
　　梁均向来是担事的，这时候他也是走到男人的面前，正视着他。
　　胖子见梁均一脸稚气，眼神里却只有漠然，丝毫没有对他的畏惧，于是心里也有些发慌，他是知道这个学校有几个孩子是得罪不起的，排在第一就是梁氏药业的公子，其次则是县委书记祁方的儿子。
　　“怎么不说话，怂了啊？”
　　周飞宇这时候嘲讽了一句，胖子原本还想问问这男孩的来历，被周飞宇这么一顶，他就没有台阶下了。
　　胖子硬着头皮，仰着脑袋，用双下巴看着梁均。
　　“我们也不惹事，您看这场子一下午的时间是50块，给您两百带着兄弟去喝杯酒。这球场就让我们先用着，您看行吗？”
　　梁均总是觉得能用钱摆平的事，最好就用钱摆平，动起手来，这几个同学肯定不会是对面那行人的对手。
　　“哦哟，有钱人啊，怎么看不起我们咯？有钱了不起咯？”旁边的那个稍矮些的胖子似乎没有会意，也不了解学校里的详情，只是听着梁均想用钱摆平，就心里一窝的火都爆出来了，穷混混最看不得的就是有钱人。
　　剩余的人也跟着他起哄起来，县城本就不算发达，人们还保留着乡下人的劣根性，稍有些煽风点火，他们就会被引燃。
　　那行人向着梁均逼近，梁均等人只得缓缓往后退。为首的胖子并不想招惹梁均，只可惜骑马难下，他也只能气势汹汹往梁均身边凑。
　　林卉在旁边干着急，她也不敢贸然上前，她一个小女孩上前如何解决这些事，更不甚被对方抓成把柄去诟病梁均等人。
　　“诶，丫头。”一只胳膊搂在了林卉的肩膀上。
　　林卉缩了缩肩膀，本能的后退了两步，她抬头看清了那个人的脸，是蒲艺川，走在他身后的则是她期待许久的人。
　　唐灼穿着白色背心，还是那双红色球鞋，头发被发带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即使是刚打完球，他看上去也非常整洁，舒服。
　　“你跟谁套近乎呢。”唐灼走到林卉的身边，用胳膊搂住她的肩膀，手半悬着，搁在她的肩上，“丫头，你这次得告诉我你是几班的了。”
　　林卉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眼前的世界都开始扭转，脑子里像万花筒的花色，令她头晕目眩。
　　“您也不想惹麻烦吧。”
　　梁均的声音很响亮，像是在发表什么演讲，气势汹汹的，林卉被他的声音拉回了现实，她焦虑的望着梁均。
　　梁均的身影已经被那群人包裹起来了，林卉只能通过声音来判断他的方向。
　　“你朋友？”
　　唐灼很有眼力见，他早就看见这边有人惹事了，于是带着蒲艺川来看看，没想到刚好遇见林卉。
　　“嗯。”
　　林卉对唐灼流露出了一种小狗才有的表情，眼神里透露出了真挚的担忧，唐灼明白了，那里的人一定是她的至关重要的人。
　　不知道为了什么，唐灼想去看看，会让林卉动容的人是怎样的人。
　　“让一让。”
　　蒲艺川走在唐灼的前头，一路上都在替他开路，林卉则跟在唐灼的身后，一块走进了人群里。
　　男人们围在一起，身上散发出的汗味令林卉觉得恶心，原来不是所有人都像梁均那样每天清清爽爽的，她与梁均在一起的日子久了，总觉得所有的男生都应该梁均那副模样。
　　这群小混混好像也都认识唐灼，见到他自然地就让出了一条路。
　　“老罗。”
　　唐灼很自然的喊着为首胖子的名字，听上去像是很熟悉的人。
　　“哟，这不是唐灼嘛，怎么祁少爷今天不在啊。”
　　老罗这语气里含着嘲讽，祁少爷说的就是县委书记的老来子——祁楚天。
　　平日，唐灼一向和祁楚天称兄道弟，但是明白事理的都知道，孰轻孰重，虽然祁楚天从来是叫唐灼兄弟，但是阶级摆在那，他不用说，大家也明白。
　　“小天今天不在。”
　　唐灼平日最讨厌别人这样提起祁楚天，他自认为与祁楚天没有什么高低之分，他年纪稍长，平时就叫祁楚天小天。
　　“这儿，怎么回事。老罗，你这欺负起小孩了？”
　　一旁站着的梁均不知道这是谁，却独听见了祁少爷的名字，知道了这说的是祁楚天。祁家和梁家来往频繁，两人见过不止一两次，只是祁楚天总是觉得梁均是小孩，不稀罕与他同路。
　　实际上，祁楚天也不过比梁均年长两岁而已。
　　他又看了看眼前那个说话的男生，瞧上去与祁楚天有几分相仿，大概也是初三的学生。再定睛看，就发现了躲在唐灼身后的林卉。
　　“林卉，你过来。”
　　梁均脱口就让她从唐灼身边离开。
　　林卉愣了愣，随后小跑着走到了梁均身边，唐灼就看着林卉跑过去，嘴角趔着的笑容，越来越敷衍。
　　“来要个场子，不是什么大事。”老罗原本就不想惹事，现在看见唐灼正巧来解围，于是顺着他的话题往下，“同学，场子就算了，下次守守规矩。我们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你们了。”
　　他身后的矮胖子有些不服气，还想逞强说些什么，蒲艺川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膀。
　　别看蒲艺川样子瘦弱，作为篮球特长生，他手臂上的力气可以一点都不比这个胖子小，居高临下地一摁，矮胖子肩上受了力，疼的哎哟了起来。
　　“诶诶，唐灼，这就是你不厚道了。”老罗一把打下蒲艺川的手，“还来为难我的人了。”
　　“小川就是跟他闹着玩的，哪有别的意思，是吧，小川。”
　　蒲艺川乖巧的点了点头，一脸无辜的样子。他也是个闹事的脾气，只是知道见好就收。
　　老罗没了脾气，一摆手，招呼着几个兄弟散了。最后，梁均连两百块也没花，省了笔钱。
　　“林卉。”
　　唐灼走到林卉的面前，喊她名字，语气极为亲热，像是在唤着自己的小狗似的。
　　唐灼本人倒是没什么意思，他这样轻佻惯了，对着哪个女孩都是一模一样的语气，哪个女孩都喜欢。
　　可是梁均脸上的怒气，却让他觉得这样的叫法，倒是有了别样的滋味。
　　他认得梁均，在祁楚天的生日宴会上，梁均就穿着一套正儿八经的礼服出场的，他来了之后，所有人的话题都变成了梁家的如何，如何，在场的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却都对着梁均这个小屁孩卑躬屈膝，唐灼想到当时的场景就觉得滑稽。
　　唐灼在心里笑的极欢，脸上也是挂不住的喜意。
　　“啊，谢谢你。”
　　林卉只当作这件事是唐灼摆平了，红着脸向他道谢，眼睛也是真肯的样子。
　　唐灼越看林卉，越是喜欢，这个小女孩怎么会有这么多可爱的地方。
　　“你是祁楚天的朋友？”
　　梁均终于把话题岔开了，他看不得林卉和这个人说那样亲切的话。
　　“对，小天是我哥们。”
　　“今天谢谢你，改天请你和祁楚天吃饭。”
　　“成，带着林卉一块啊。”
　　“带她干嘛。”
　　梁均听唐灼的语气里的轻佻，就知道唐灼是真的不怀好意，无论是为什么，他都不想林卉和这样的人搭上关系。
　　祁楚天是怎样的人，梁均是很清楚的，与他为伍的无非都是些想要攀炎附势的人，索取捷径的人。
　　这么看来眼前的唐灼，也不就是这样的人，如今他想要接近林卉，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企图。
　　可是林卉不清楚梁均的意思，只觉得梁均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他那句“带她干嘛”，令林卉十分不高兴。
　　林卉站在梁均身边的时候就像个附属品，附属着“梁均”的字样，似乎谁与林卉交好都是看在梁均的面子上。
　　“不去就不去。”
　　林卉嘟着嘴，不去看梁均。
　　其余人都散开了，周飞宇跑过来与梁均打了个招呼，让他上场打球去。
　　“行。”
　　梁均本来也不高兴，看见林卉态度这样的冷漠就更是生气了，他是为她好，她怎么就不明白。
　　同唐灼这样的小混混来往，能有几个好处？
　　“你自己跑圈去。”
　　梁均指着操场的跑道，指挥着林卉。
　　“去去去，我这就去。”
　　林卉也同他置气，还真的掉头就往跑道上跑。也没顾虑到旁边还有唐灼。
　　而唐灼却一声不哼地跟着林卉跑到了操场，两人停在了起跑线前。
　　“他还能罚你跑圈啊。”
　　唐灼打趣到。
　　“我爷爷叮嘱他的，他算什么呀。”
　　林卉仍旧撅着嘴，嘴上都能挂盏小油灯了。
　　“乖，我陪你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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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到底为什么被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