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板发现我是他颜粉后》橙惊蛰

4、004

　　黎礼手中一抖，差点儿没拿稳。
　　转过头发现是王力，悄无声息地松口气：“王哥喜欢悄悄站人身后？”

　　“回男朋友呢？”王力哈哈一笑，揶揄她：“笑这么幸福。”
　　“没有。”
　　“工作时间谈恋爱，算不算带薪摸鱼？”
　　黎礼正要回，远远地有声音：“已经不是工作时间了。”

　　黎礼表情微怔。
　　王力也愣住，顿了一下才小声对黎礼说：“我声音太大了……”

　　远处，关澹刚转过身，寥寥地看着这边，视线与语气一样淡。

　　“……没事。”
　　黎礼收好手机，看着关澹走过来。

　　说来也奇怪，跟王力说话那么久，黎礼泰然自若。换了关澹，光是走过来，黎礼就浑身不自在了。
　　黎礼自认为不露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

　　来到面前，关澹斜斜地站着，语气散漫。
　　“他打扰你了？”

　　“没有。”黎礼说，眼睛看着地面：“我们开玩笑呢。”
　　王力笑嘻嘻地应和，“对对。小黎还是单身，我说着玩儿的。”
　　“对同事了解得倒是清楚。”关澹看着王力，“怎么有时候问你工作，老是支支吾吾？”
　　王力卡壳，抬眼看一下黎礼，干笑着不说话了。

　　停顿一下，关澹问他俩：“吃过了。你俩怎么安排？”

　　黎礼看了眼天色。城市夜深也并非漆黑一片，漫天都是霓虹灯渲染出的蒙蒙光亮。

　　王力打量关澹，“你有打算了？”
　　“周边有个观景台。”关澹懒洋洋地：“我去那边走走。”

　　黎礼和王力对视。

　　“……”
　　关澹面着他俩：“怎么了？都眼巴巴地看着。”
　　两人又沉默几秒，关澹：“……一起去吧。”
　　“好嘞！”

　　坐在车上，黎礼跟崔彤彤发消息。

　　崔彤彤：【你们这么有兴致，吃完饭还跟老板去团建啊。】
　　【同行小哥提议的。】
　　黎礼打字，【我又想去又不想去……】

　　【什么叫又想去又不想去啊？】

　　【又想看帅哥，】黎礼顿了顿，【又感觉跟老板一起逛观景台不自在。打工人的痛谁懂。】
　　崔彤彤回得很快：【得了吧你。还不是lsp的心占了上风。】
　　黎礼毫无羞愧之心，【只是追求美而已，lsp有什么错？】

　　“黎礼。”

　　消息刚出去。
　　黎礼瞬间正色，收了手机回，“关总，怎么了？”
　　“喝水吗？买点。”关澹看着窗外。此时，车子正好路过一家便利店。

　　黎礼自觉去开门，“你们想喝什么？”
　　关澹却按住她，“坐着吧。”

　　关澹从车子另一侧开门下去。

　　王力在司机座，等关澹走远了，转过头来看黎礼，“非工作时间，不用这么拘束。”

　　这么明显吗？黎礼尴尬笑笑：“也没有……对老板和前辈得礼貌嘛。”

　　“礼貌什么，这种时候就要多使唤他！”王力握拳，“不然上班时候，可没有机会！”

　　“……”这人上班是为了使唤老板吗？

　　眨了眨眼，黎礼转话题，“王哥。你跟关总很熟啊？”

　　“还行吧？他是我学长。”王力双手抱着后脑勺往后仰。窗外不远，关澹刚进了便利店。
　　“同院不同班，打球熟起来的。”

　　他们的读书时光已经过去好些年了，这么算来，两个人是老相识。

　　“对了。”王力忽然直起身子来，扭头看着她，“我记得你也是A大的吧？”
　　“对。我在那读了六年书。”
　　王力打量她，“那都是校友啊，只不过你小我们挺多届。”
　　“嗯。”
　　“读什么专业啊？也是咱们一样的？”
　　“嗯……”黎礼点点头，“我在优秀毕业校友里见过关总。”

　　王力神色忽然八卦起来。

　　“那你是冲着他进的我们公司？”

　　黎礼惊了一下，“啊？”

　　王力拍拍手，“关澹那小子女人缘一直很好——”

　　“不是，你误会了。”黎礼赶紧辩解：“我是先进了公司，觉得关总名字眼熟，在表彰名单里见过，所以才回去看的。”

　　王力不信，“真的？不会是骗我吧？”

　　“怎么会呢……”

　　黎礼有点心虚。

　　其实只有一半是真的。

　　她见过关澹后，觉得名字眼熟，但没放在心上，更没想到回去看学校的优秀毕业生名单。

　　会知道关澹是她校友，纯粹是因为某天兴起，在网上搜索关澹名字，出来的前几条就有他当年毕业生时的照片。

　　那会儿黎礼刚迷上他的颜，正是愁物料的时候。偶尔找到这么一张毕业生照片，当然是翻来覆去地看。

　　但说出来像个变态，黎礼才不说实话。

　　说话间关澹拎着几瓶饮料回来了，矿泉水、苏打水，都是他们刚刚要求的。

　　“给你。”关澹把瓶子递给黎礼，又把苏打水甩给王力，自己开了瓶可乐。

　　“你还是那么喜欢喝甜的。”王力说，“看到你喝可乐，我也想喝了……”

　　“自己买去。”关澹不接茬，王力啧啧两声，启动车子。

　　关澹帮王力导好航。地图软件轻柔温和的女声时不时播报着方向，车里大家都安静。

　　一晃一晃的，黎礼放松下来，差点儿睡了过去。

　　“到了。”

　　王力的声音。黎礼一下子睁开眼睛，看往窗外，“咱们开了多久啊？”

　　“没多久，二十分钟吧。”王力去开车门，“你睡着了，是太累？”

　　“不知道。”黎礼也下车。

　　关澹早没在车上，不知去了哪里。

　　走出来，看到车子已经上了一座小山。

　　这次出差的地方是个平原城市，山很少，也都不高。这座山算是周边鹤立鸡群的了。

　　“尽收眼底呀。”王力眼尖，已经看见站在观景台旁边的关澹了。

　　不远处，城市的星星辉火闪耀着，隐在黑夜里的雾气中，朦朦胧胧，看不分明。

　　关澹倚靠着观景台的护栏，视线放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他手轻轻放在护栏上，似乎是无意识地，正缓缓敲动着手指。

　　“关总。”黎礼跟王力走过去，也站在护栏旁边。

　　王力说：“这里视野真好，但是人不多啊。”

　　“嗯。”关澹点头，“安静。”

　　王力问他：“来过很多次了吗？挺熟悉的样子。”

　　“前几次出差来过，也不算多。”

　　王力反身靠在护栏上。“来得不多才会常惦记。天天来，或许就不觉得这景象有多漂亮了。”

　　黎礼惊讶于他的忽然正经，这表情又正好被王力逮到，他顺势嘲笑：“怎么了，觉得我不像说这些话的人？”

　　黎礼微笑不说话。

　　“笑了。”王力跟关澹打小报告：“小黎平时表情严肃，谁能想到笑起来这么好看呢。”

　　关澹应声看过来。

　　黎礼猝不及防地跟他对上视线，下一秒赶紧移开，心中忍不住暗骂……黎礼啊黎礼，你真是有贼心没贼胆，在网上那么嚣张，现实里却连正经看一眼都不敢……不过关澹眼睛也太好看了？睫毛好长，瞳孔也好黑，要是……

　　“黎礼？”

　　“呃！”黎礼回过神。

　　关澹问：“进公司以来，还习惯吗？”

　　开始了，来自老板的客套寒暄。

　　但黎礼并不讨厌，真心实意地答：“习惯。大家很好……行业也是我喜欢的。”

　　“嗯。”关澹想了一下。“我记得你是罗教授的研究生。”

　　罗教授是黎礼研究生时期的导师。在他们行业，算是高校里比较有发言权的大佬。

　　黎礼略微惊讶，“您还记得这个。”

　　“我们同校同专业，我也上过他的课。”关澹说，表情舒展，“当时受了教授不少照顾。”

　　“罗老头我也记得啊。”王力插嘴，看望黎礼，“他对研究生的能力要求很高。你能在他手里顺利毕业，专业能力肯定厉害。”

　　黎礼谦虚：“也就一般水平吧……”

　　王力：“怎么没报应聘技术或者研发呢？”

　　关澹的公司属于科技类企业，公司的重心部门就是技术研发岗，薪资待遇以及前途发展，都是部门中数一数二的。

　　没想到会问这个，黎礼不自然地挠了挠头，然后说：“那会儿……好像技术研发不缺人，只有行政岗。我就上了。”

　　“是这样啊？”王力沉吟一下：“不过A大的这个专业很好，出来不愁工作，咱们没岗位了，你没去别的公司试试？”

　　这话黎礼不是第一次听。她顿了下答，“我这人比较随遇而安，当时公司是第一个回我的，就来了。”

　　“那关总怕是大材小用了。”王力挤眉弄眼道。

　　“对了黎礼。”关澹问：“你最近跟罗教授还联系吗？”

　　“嗯，他隔三差五就会问问情况。”当然也是因为黎礼当年表现出色，罗老师一直舍不得她走，毕业了还老牵挂着她。当时，因为她没找对口的职能部门，还生气地说了她一通。

　　“这样。”关澹沉吟片刻，直接道：“我想找他合作，一些技术上的事情。”

　　黎礼一点就通：“需要我去联络吗？”

　　“可以的话最好。”关澹看着她：“我毕业时间太长，怕教授已经不记得我了。”

　　“哪有。说一声的事，我跟他老人家联系。”

　　关澹道了声谢，赞许地看她。
　　黎礼毛病又犯了，忍不住撇开眼神，手也往后错开了些。

　　“不过关澹，你们那老师说不定真记得你。”
　　旁边王力说。他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版口香糖，边嚼边闲闲地，“前段日子，不还有其他老师给你打电话，问你公司怎么样吗？这几年咱们公司在业内异军突起。虽然规模小，知道的人可不少。”

　　关澹摇摇头，“没那么出名，别夸张。”

　　“哪里夸张。”王力正色：“咱公司有前途，不然我干嘛跟着你？”

　　空气安静，有温和的暑意。
　　关澹直起身子，“好了，吹吹风吧。”

　　待了会儿，几个人开始往回走。

　　关澹和王力跟黎礼不是一层楼。到了酒店，关澹和王力先把人送到房间口，然后才结伴往自己的楼层去。

　　在电梯里，王力替关澹按好了楼层。两人分开站着，王力靠着墙，自然地抽出一根烟，转头跟关澹对上眼。

　　“哎……忘了忘了。”
　　王力一拍脑袋，尴尬笑着把烟往回收：“跟你说了要戒烟的，这……这肌肉记忆，都不过脑子。”

　　关澹却道：“想抽就抽吧。不过电梯禁烟，出去再抽。”他眼神往电梯里的标识看去。

　　王力也瞅见了，将烟夹在手里。“哟。今天怎么这么宽容了，往日你都要阴阳怪气我一通才算的。”

　　“今天给你点额度。”关澹抬眼看他，“不说你还不舒服了？”
　　“是不习惯。”王力嘻嘻哈哈道：“怎么回事儿你。”

　　关澹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
　　王力惊奇了，“还真有事儿啊？”

　　关澹沉默片刻，忽然问：“我很凶么？”
　　“对我挺凶的。”
　　“……那是你的问题。”关澹：“对其他员工呢？”
　　“其它啊……”王力笑两声：“就没见过比你好说话的老板。”

　　“真的吗。”
　　关澹顿了一下。

　　“那……怎么感觉，某些员工有点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