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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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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我还是不是你的亲弟弟了?”尤东东可怜兮兮地问。
“表的。”谢南翔用他的冷酷无情惩罚这个刚刚用‘忘了’来捅了自己心口的小表弟。
“亲表弟。”尤东东颤巍巍地抓着很没有安全感的小被单,“这哪是方便检查,明明是方便偷窥。”
“毛都没长齐,偷窥你个蛋,看你还不如看自己。”谢南翔不假辞色地说,“仁华是教学单位,教学单位就这样,不然你也可以申请转院。”
“你……”面对黑恶势力,尤东东很有骨气地识时务者为俊杰了。
“放心吧,拍教学素材不会拍患者脸的,如果实在不小心带到,都会打上马赛克加密处理。”
尤东东嘴唇动了动,还是忍不住问:“那,门外的美女也是单纯来观摩素材的?”
谢南翔扭头看见聚集在门口的同侪,气又冲上胸口。
捂着胸,狠狠拉上帘子:“干嘛呢?我哥你们还没看够?又来视奸我弟。”
白晓菁谄笑轻拍谢南翔肩膀:“想哪去了?正经来学习的好么。男性初产不完全臀先露,你就放到全世界一年到头才能有几例。我们来增长见识也是为了今后更好的救死扶伤不是。要说你们家这基因够强大啊,兄弟几个也真是会生,胯一个比一个窄,腿一个比一个长……”
叶春萌赶紧打断白晓菁的自爆,前两句还像那么回事,越到后来越不像人话了:“细,她是想说你弟腿细,又是头盆不称吧,还不如韩警官有点肌肉底子,等会儿得遭多大罪啊。”
“就是,”陈曦连连点头,面色诚恳到不行,“我先进去帮他备皮吧。”
“滚。”谢南翔毫无怜香惜玉之情,一个个撵走,“都从我眼前消失。”
看着谢南翔铁青的脸色,何开心觉得自己好像也被传染了胸闷。
应该是受暗示效应影响,反正不可能因为小兽医不高兴,他就跟着难受。
“小兽医,你们韦老师让我‘顺道’告诉你,紧急给你弟加了个全面检查。抓紧时间。”
谢南翔呼出一口闷气,回答:“知道了,谢谢。”
居然没有呛他蒙古大夫,何开心更不开心了。
做四维彩超的时候,尤东东疼得想打滚,检查床又窄,谢南翔为了防止他翻下来,用自己身子挡着。
单膝跪在床前,他半搂着东东,胸口被幼弟单薄的肩骨硌得生疼。
这是瘦了多少?谢南翔攥紧了拳头。
测量骨盆的时候,孩子头上脚下,单膝后曲着卡进骨盆。要得到有效数据,必须把胎儿向上托。
这个过程对本就怕疼的东东来说,不啻于炮烙之刑。
可是为了东东的安全,谢南翔只能硬着心肠,连哄带骗,甚至威逼利诱着,稳住他强忍着产痛,完成测量。
检查完,两人都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当着尤东东的面,出于稳定产夫情绪的考虑,韦天舒什么也没多说,简单鼓励了东东几句,让李波把人送回病房。
只留谢南翔在跟前,就用不着保留什么。
“你们家弟兄真行,合起来够写一部难产大全了!”韦三牛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说说吧,你怎么看。”
我又不是元芳,我要是元芳,我现在提着把剑就去找那个罪魁祸首去,谢南翔心里默默吐槽:“韦老师,我不是你们产科的,您就别考较我功课了。把我当一患者家属不成吗?”
“哦,你就一患者家属。”韦三牛作势要脱白大褂,“那成,现在就转院。整个孕期,连一次像样的检查都没做过,不建档、未立卡。现在不完全臀先露,头盆不称,全是难产指征。哪家医院敢要,你痛快麻溜利索给送过去,算你对咱们仁华还有一份香火情。”
谢南翔立马变脸,狗腿道:“我错了,您多担待。他现在这情况,除了您,别说全江城,就算问遍全国也没人能搞定,就指着您了。”
韦三牛嘿嘿一笑,不见兔子不撒鹰:“嗯,现在知道你韦老师我武功盖世了?”
谢南翔连连点头:“是是是,您悬壶济世,誉满江湖。”
韦三牛诱骗道:“那你,跟着我怎么样?我收你为徒,帮你弟接生。”
谢南翔无语:“……您这是威胁我,我的理想是普外第一人。”
韦三牛规劝:“别那么想不开,变成周明那样,整天摆个死人脸好看吗?产科姑娘多啊,还能方便你找对象。”
谢南翔不干了:“韦老师您说的是人话吗?来产科的都是来卸货的,我蹲这儿等接盘呢?”
“不是,产科用处大啊,万一以后你有盘子了,还可以自己给自己接。”韦三牛的不着调,再次坚定了谢南翔死也要跟着周明死的决心。
“您别咒我成么?”谢南翔觉得胸口更疼了,“我是直男。”
韦三牛摸着谢南翔的小手翻来覆去地叹气:“唉,可惜了喽,这小手,浪费天资、暴殄天物。”
“我天资多了,都珍惜的话,珍惜不过来。”谢南翔脸色为难,“再说您能不总提我手小这事吗?”对一个男人来说,他不觉得这是夸奖。
韦三牛正色道:“我认真的,你不知道手小在产科多难得,多宝贵。”
何开心在走廊尽头看着这俩把手言欢的样子,莫名觉得后槽牙痒痒,忍不住走过来提醒:“二位,这是公共场合。”
“公共场合怎么了?”谢南翔莫名其妙,“你们蒙古都这么打招呼?”
何开心多云转晴,“哎,兽医同志。你卸磨杀驴杀得早了点吧。你家的磨眼堵了你知道吗?”
“什么意思?”
何开心用词太不着调,谢南翔没想到他要认真说事,还以为是专门来救他的,借机脚底抹油,打算跟何开心开溜。
谢南翔的小动作韦天舒看在眼里,不以为忤,还提醒他:“别忘了,先让你弟把同意书签了,他跟韩警官情况可不一样,韩警官是给你签过授权的。这个你代签不了。”
见韦三牛答应了,谢南翔赶紧满脸堆笑:“您放心,这就让他把同意书给签了。先替我弟弟谢谢您。”
谁承想,尤东东这个被苍蝇蹬一脚都要嚎半天的爱哭鬼,愣是死活不肯签手术同意书。
产科男性床位需求量小,一般医院的住院部甚至都不安排房间。
仁华也只留了一间,住着韩沉呢。不方便让尤东东知道,加上他情况很危险,于是干脆给他安排了一间临时单人待产室。
安置妥当了,谢南翔开始跟尤东东的榆木脑袋死磕:“脑子抽了吧你?”
好话赖话说了一箩筐,到头来全是白费口舌。
“反正……我……不开刀……”赶上一轮宫缩,尤东东肚子里正紧得难受,惨白着小脸,断断续续地坚持着自己的立场,“我要……成为……最牛……设计师……万一……内衣秀……跟观众……致谢……不能……留疤!”
“你肚脐边上不有疤吗,就小时候阑尾炎微创留下的,”谢南翔恨不得把他拖手术台,直接一刀给剖了,“再说你又不是模特,你纠结个毛。”
尤东东疼得直打颤还倔着:“那……不算疤……是酒窝……”
去年大三暑假天热得邪门,把宿舍空调都给烤坏了。
尤东东和冯豆子觉着热的都能喷出火来,身上但凡有一星半点阻挡散热的布料都扒的精光,恨不得连皮都撕下来。
俩人挤在0.9米的标准学生床上,对着唯一的电风扇直吹。
冯豆子掐着他的腰问:“你这身皮怎么长的,一点瑕疵都没有,比我见过的小姑娘都光溜。”
尤东东现在回忆起来,冯豆子只有见识过别的小姑娘才能发出这样的感慨。
这是老天爷早就给他提过醒,可惜当时没想到。
无知无觉的他还老老实实地指出微创手术留下的粉红圆点,给人看。
“这个啊,”冯豆子好奇地来来回回抚摸那个红红的肉圆,接着调笑道,“我刚还想问你,酒窝怎么长肚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