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紫之茉莉花》静榭

5、The Principal of Slytherin

　　这节课之后杰斯敏的日子并没有更加好过。格兰芬多的人觉得不甘心，要不是因为斯内普的严重偏心，赫敏·格兰杰也能为格兰芬多挣得相同的分数，或者更多；而对纳威·隆巴顿事件的处理更是严重的不公平——隆巴顿才是受了伤的那个，而且他的马虎大意是在全校出了名的，即使是严厉如麦格教授，也是挥了挥魔杖处理完他制造的麻烦之后再批评几句就结束了，并没有与分数挂钩；斯莱特林则更加的嫉妒杰斯敏，尤其是马尔福——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父亲和斯内普的亲密关系还有不错的魔药成绩可以在魔药课上牢牢地霸占第一的位置——事实也的确如此，他永远是魔药课上最受宠的那个，但杰斯敏的各科成绩明显更胜一筹，而且她即便没有显赫的背景、雄厚的关系也永远是旁人关注的焦点（即使她不喜欢这样）。光是额头上伤疤就能让她在魔法世界里横行无阻，何况她本身就是一个漂亮有能力的姑娘，这与善于凭借关系上位的马尔福家族又是一大不同。马尔福又气又嫉妒，于是每天早上都在斯莱特林的餐桌洋洋得意拆开家里寄给他的各种点心，或是小礼品，并且刺一刺杰斯敏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不过杰斯敏本人到并没有太在意这个，在麻瓜世界里那群愚蠢的麻瓜什么难听的话他们没有骂过，和他们比起来马尔福简直像一个绅士了——虽然是最恶心最下等的那种。她知道马尔福在嫉妒——这种眼神她看过太多次了，她反而心里有一丝兴奋，马尔福是比不过她的，还有他的那一群小跟班——她是安全的，他们的搞一些小玩意虽然让她面子上难看了一些，有些时候还会有些难受（她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并且一直形单影只没有朋友是事实），然而却让她的自尊心获得了一些满足。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赫敏·格兰杰——那个同样知道正确答案并能看出问题的学生。魔药课上有斯内普对斯莱特林的特殊照顾所以用不着担心（她对此有一些侥幸又有一些不甘心），其他课上就不敢保证了。她也听过不少老师对格兰杰的称赞，还有纯血统斯莱特林对格兰杰的嘲讽——大多是关于出生的，所以杰斯敏肯定，他们是在嫉妒，嫉妒一个从麻瓜家庭出生魔法却远远超出来自巫师家庭从小就接触魔法的纯血的泥巴种——一个经常从他们的嘴里溢出的词，连发音都是如此的不屑。杰斯敏到不在乎这个，她自己本身也算是麻瓜家庭里来的，而且从课上格兰芬多对格兰杰的态度来看，她也没有什么朋友——格兰杰无疑是骄傲自大的，以至于身边的人都忍不了她。杰斯敏太了解这种感受了，从记事时开始她也是这样，暗自地努力，暗自地骄傲，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不同的是，赫敏·格兰杰是个典型的格兰芬多，连不屑都表现得如此光明正大；而杰斯敏·波特却聪明的多，她是个真正的斯莱特林，在公开场合永远把那一抹不屑优雅的固定在唇边，隐藏在她微微翘起的唇角上。

　　在魔药课过后，她在图书馆能经常看见格兰杰了，最开始她们还会侧过头装作看不见对方，不过久了之后她们偶尔会有一个眼神的对视，不过还是没什么语言上的交流。有时候杰斯敏看见格兰杰对面的位置上没有人还会把书带过去在她的对面坐下——格兰杰也会如此。渐渐的，她们之间逐步形成一种奇特的默契——她们开始有了固定的座位，然后闭馆的时候一起再一起出去，格兰杰有时候还会帮杰斯敏装一下书——两个姑娘仍然没有说话。杰斯敏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太奇怪的地方，她和格兰杰都是心高气傲的人，说话反而显得有些自降身份——她没有忘记格兰杰是一个格兰芬多，而格兰杰牢牢地记住了杰斯敏是斯莱特林。她们只是把彼此当成了对手，希望能在一个绝对公平的条件下决一胜负。所以这次当杰斯敏被麦格教授带走的时候，她可以肯定格兰杰要私底下去找麦格教授求情。别人（比如隆巴顿，或是罗恩·韦斯莱）这么做杰斯敏还会感觉受到侮辱，她是一个斯莱特林，敢做敢当，格兰芬多的吊车尾没资格来为她做事，哪怕他们是好心。

　　不过眼下说求情的事还是太早了。麦格教授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声冷酷的“进来” 。教授打开门大步跨了进去，杰斯敏抖了一下（地下室真的很冷，不过她绝不承认她害怕了），深吸了一口气，也跟着走了进去。斯内普正在熬制魔药，在抬头看见麦格教授的时候还有些惊讶，不过看见杰斯敏的时候脸上却浮现出一种意料之中的神情。

　　“米勒娃，真不希望听见你告诉我波特又闯祸了。”他圆滑地开了口，脸上出现一种讽刺的表情，“不过看样子还真是这样。”

　　“的确如此，西弗勒斯。”麦格教授干脆地说，“波特她在飞行课上从五十英尺的地方俯冲下来，伸手抓住了那个东西——是隆巴顿的记忆球吧，波特小姐？”

　　杰斯敏本来想大声回答“是”，但看见斯内普看着她的冰冷眼神之后，她的嗓子似乎被冻住了，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

　　“隆巴顿？”

　　“是格兰芬多的隆巴顿，西弗勒斯。”

　　“我对此并不感到惊讶，米勒娃。你也听说了，隆巴顿在我的课上制造了不少麻烦，光是一个星期就炸了两个坩埚。这次事件恐怕也是他自己惹出来的，和我的学院无关。”

　　“我学院里的学生给你带来了麻烦，对此我感到抱歉，”麦格教授的眼镜闪着严肃的光，“可是这次事件的确不是隆巴顿的错。今天早上我还看见了马尔福试图抢隆巴顿的记忆球，飞行课上估计是他想干同样的事情，然后波特小姐阻止了他。”

　　斯内普冷冷地盯着杰斯敏，杰斯敏心中的寒意又森森地冒上来，只听麦格教授继续说：

　　“这次的事件还会继续调查。如果马尔福存在欺凌行为，那么一定要让他给隆巴德道歉。至于波特小姐，我希望你能妥善处理，说实话，这样的学生在斯莱特林中很少见。这孩子是个天才——从五十英尺的高空上俯冲下来没受一点伤。我记得你们的找球手去年刚毕业——如果你不方便给校长说，我可以代劳。”

　　“多谢，米勒娃，但是波特是我学院的学生，对她的处理还是得由我说的算。”

　　“可以。”麦格教授干脆地答道，“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就先走了。波特，”她转向杰斯敏，“把那个球给我吧。”

　　杰斯敏默默地把手伸出去，不知道是因为长时间紧握还是因为太冷的缘故，球紧紧地黏在她的掌心，麦格教授把球从她手上拿走的时候她突然一惊，似乎感觉一层肉被剥掉了。

　　“我替隆巴顿谢谢你，波特。”她朝杰斯敏露出了难得的微笑，杰斯敏瞬间抖了一下。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门口已经传来了“嘭”的关门声。

　　昏暗的地下室里只剩下了杰斯敏，和斯内普两个人。

　　“那么，波特小姐。”斯内普一边闲散地转过身，一边缓缓地开了口，声音冷冰冰听不出情绪，“为了格兰芬多的朋友，不惜和斯莱特林的同学产生矛盾？”

　　“不是！”

　　“什么？”

　　“我和格兰芬多的人不是朋友！”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就这么直直地吼了出来，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要不是那个白痴隆巴顿——她开始在心中骂起纳威来，无能，白痴，大傻蛋——她的鼻子渐渐变得酸涩，视线中那个穿黑袍的背影似乎有一丝晃动。该死——她赶紧调整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一想起斯莱特林们看她的眼神，她的眼皮就越发沉重，眼泪就要涌上来。妈蛋——她用了弗农姨父平常最爱骂的脏话，她可没有这么脆弱！要罚赶紧罚呀！

　　“那么，”斯内普仿佛浑不在意般，用魔杖搅动着坩埚的里的魔药，“想出风头，引人注目？”

　　“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问题让她纷繁的内心稍微平静了些。或许是问心无愧吧。她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又不是出风头。

　　斯内普的手一顿，用魔杖点了点坩埚，坩埚开始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即使有噪音，他毫无感情的声音依然能清晰地传到杰斯敏的耳朵里：“觉得自己委屈？”

　　“没有！”听到这个问题杰斯敏就像被点燃似的，“先生，如果我被开除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回去收拾东西！？”笑话，她杰斯敏·波特又不是等着别人救助只会抱怨上天不公的白痴弱者。委屈无助什么的从来都没有！即便是离开霍格沃茨她照样能够生存下来！不过刚说完，“离开这里”的事实又让她一阵痛心。

　　“什么时候说要开除你了，波特小姐？”斯内普终于转过身来，转过身的时候杰斯敏瞟到了他身后的魔药，是深红色的。地下室里也渐渐开始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味。斯内普脸上绝对是面对格兰芬多才有的讥讽笑容，这让杰斯敏的心中又蔓起了一团无名火。“波特小姐，我提醒你，只有校长才拥有开除学生的权利。不要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和校长拥有相同的地位，任何时候都要牢牢记住自己不过是一个才学了一点皮毛就想炫耀的黄毛丫头。”

　　坩埚这时候发出了滋滋的声音，斯内普挥了挥魔杖，火变得小了一些。杰斯敏借机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斯内普的时候所有情绪都控制不住——没少有人想激怒她。面对那些破口大骂或是挑三刺四的人，杰斯敏一边欣赏他们没有得逞的不甘心一边不紧不慢地完成自己的工作。可是斯内普——就像吃透了她的性格似的，专踩她的痛处，而且每一步踩得又稳又准又狠。

　　她强迫自己不移开视线，直勾勾地盯着斯内普深不可测的双眼。

　　斯内普倒是先转开了目光，拿起一瓶白色的药剂对着光看了看，然后转身倒进了坩埚里。魔药一瞬间变得漆黑，然后下一个刹那又变成纯白色，最后慢慢地开始回色。他用一种公办公事地口吻问：

　　“第一次上飞天扫帚，波特小姐？”

　　杰斯敏猛地点了一下头，差点把脖子给扭了。

　　“以前看过魁地奇？”

　　“没有，先生。”

　　“去找马库斯·弗林特，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队长。”

　　“先生？”

　　“有什么问题吗，波特小姐？我觉得我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不是，教授，”杰斯敏感觉自己的脸红了，“我是说——你让我参加魁地奇球队？”

　　“没错。”

　　“可是一年级新生不能带飞天扫帚啊？而且校规上也说——”

　　“波特小姐，我想，和你头脑发热地骑着扫帚从五十英尺的高空俯冲下来相比，拥有一把飞天扫帚和参加学院魁地奇队似乎只是一件小事情而已。况且，麦格教授刚刚也说的很清楚，她愿意替你去校长那求情。希望你好好把话听仔细，不要犯你在上课时经常犯的错误，读书回答问题只做一半。”

　　杰斯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真是不明白，她哪里得罪斯内普了？她最后干脆地开了口：

　　“我没有飞天扫帚。”

　　“我也没有。”

　　坩埚发出“哧”的一声，变成了淡淡的紫色，魔药的味道愈发浓郁起来。

　　“我得去买吗？”

　　“如果你能保证用学校的扫帚也能赢得学院杯，当然可以不买。不过我要提醒你，斯莱特林已经连续六年拿到冠军了。”

　　想到学校里那些又破又旧枝子横七竖八戳出来的扫帚，杰斯敏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买！

　　“我希望你能好好训练，波特。你的父亲——”说到这斯内普似乎有些咬牙切齿“当年就是格兰芬多的队长。”

　　杰斯敏也听说过斯莱特林魁地奇队有一段时间被格兰芬多狠狠地压制动弹不得。原来如此，怪不得已经成了斯莱特林院长的斯内普有时候对她的态度突然变得莫名其妙（=凶狠）。估计是当年斯莱特林惨败的印象太过深刻了。杰斯敏知道失败的滋味，她突然开始有些理解斯内普的愤恨了。

　　斯内普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杰斯敏如释重负，立刻朝门外奔去。理解归理解，她可不想因为这些理由被斯内普白白训斥一顿。当她快步走出地下室要伸手关门时，后面又传来了斯内普幽幽的声音：

　　“记住，你是一个斯莱特林。”

　　“嘭！”门自动关上了。杰斯敏突然想起来，那魔药的味道，像极了茉莉花特有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