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紫之茉莉花》静榭

16、At Flourish and Blotts

　　杰斯敏感觉自己的脸烧得厉害，可她尽量挺直身子，保持着平常冷静的样子。她手里现在抱着一整套沉甸甸的吉德洛·洛哈特的书，每一本上面都有作者大写的花体签名。好吧，她非常高兴能有洛哈特亲自送的12本签过名的书，可是她觉得她为这种乐趣付出了过高的代价——一个小个子看上去脾气暴躁的巫师拿着一部会喷出紫色烟雾的黑色照相机左支右细地疯狂拍照，无意中踩到了高贵的韦斯莱的脚——韦斯莱当然抱怨了几句，结果十分幸运地——不幸地被洛哈特听见了。他抬起了头，目光从韦斯莱的身上飘过，落到了站在离韦斯莱不远处的杰斯敏身上。

　　“我的天，这不是杰斯敏·波特小姐吗？”他欢快地高喊着，大步朝着杰斯敏的方向走去。人群立刻让开了一条路，所有人都在兴奋的议论着。洛哈特走到杰斯敏的跟前，很绅士地鞠了一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人群开始疯狂的鼓起了掌。杰斯敏愣住了，她一向不喜欢当成焦点，这感觉像极了动物园里被迫围观的可怜动物们；那条巴西来的蛇说得对：“简直糟透了”。不过看着哈洛特闪着星光的迷人的蓝眼睛和只露出部分牙齿的俏皮微笑，她又有些不确定了。格兰杰在身后推了她一把，她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被哈洛特领着，来到人群的正中间。这时那个小个子男人更加疯狂地拍起照来，紫色的烟雾呛得杰斯敏一阵咳嗽。只听见哈洛特大声说道：

　　“今天，当年轻的杰斯敏·波特小姐走进丽痕书店时，她不单会拥有我的新书——《神奇的我》，而且比这多到难以想象。事实上，她和她的同学们将得到真实的神奇的我！是的，女士们，先生们，我在此很荣幸而自豪地宣布，今年九月，我将就任于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担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一职！“

　　人群又爆发出一阵新的喝彩和掌声，嗡嗡地巨响吵得杰斯敏有些回不过神来——好吧，从洛哈特邀请她开始她就一直处于神游状态。在这么多书的重压下，杰斯敏总算是从人群和闪光灯中挤出一条路，来到一个角落，那里，金妮·韦斯莱正孤零零地站在她的坩埚旁边，她的哥哥和爸爸妈妈都还挤在人群中暂时离不开。杰斯敏把书小心翼翼放在墙边，背靠着墙喘着气。金妮·韦斯莱一直注视着她。

　　“如果需要的话就拿去吧。“杰斯敏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耳语道，她眼睛仍然停留在被狂热的人群包围着的吉德洛。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在意这个女孩——倔强，孤单，在有六个哥哥的家庭中，妈妈忙里忙外有时不能完全照顾到她，爸爸常常加班，但只能保证全家人过着“温饱以上，小康未到”的生活，也不会想到给女孩子买一些看上去很不值钱，但小姑娘们却十分中意的精致的小玩意。白痴哥哥们做事不知道轻重，有时候他们自己认为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或者举动实际上会深深地戳着着女孩子的心，把妹妹弄哭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会抱怨妹妹小气。

　　金妮·韦斯莱肯定听懂了，也理解到了她话里的意思。杰斯敏用余光看到她的眼睛里又有些泪水，但还是没有吭声。杰斯敏了然，这个姑娘的自尊心不比她差——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姑娘们只要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能理解对方的全部意思，然而五大三粗的男孩子就不一定了。罗恩·韦斯莱就常常抱怨杰斯敏和格兰杰沆瀣一气，莫名其妙地对他同时发火。殊不知这就是他自身太笨、反应太迟钝的缘故。

　　两个姑娘都没有吭声。杰斯敏本来就是心高气傲不多话的人，而她的同伴则打定主意等到她的家人来之后再开口。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她们会享受一段安静的时光。她才开口没多久，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拖着长长调子的声音：

　　“你肯定很享受着一切吧，波特。“德拉科·马尔福站在她面前讽刺地说，”著名的杰斯敏·波特小姐，连进书店都会成为头条。“

　　“当然啦，马尔福。“杰斯敏挺直身子，冷冷地回答。这个“著名”瞬间刺痛她的心，她想起了斯内普阴沉的脸，“倒是你，能亲自来书店真让我吃惊，没有人欢呼真是可惜了。”

　　马尔福苍白的脸上出现一丝红晕。显然，他的父母对他的期末成绩肯定不是很满意。一年级的结业考试，杰斯敏和格兰杰自然是年级第一，达芙妮、拉□□亚在杰斯敏的帮助下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看在达芙妮和她哥哥的面子上，她也给了布雷斯·沙比尼一份复习资料和一份对书本重点的详尽说明，结果他成了马尔福小团体中成绩最好的人，虽然和达芙妮相比还是差远了，但比马尔福要高出很多。

　　“你也只会死读书，波特。“不知道突然想起来什么，马尔福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神情，他笑了，慢吞吞地说，”今年斯莱特林队会有大变化。“

　　斯莱特林球队发生什么事了？难道这就是多比所说的危险？杰斯敏心里咯噔一紧，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关于魔法世界的消息了。家养小精灵把所有的信都还给了她没错，但是其中大部分都是格兰杰用工工整整的字迹写着的关于读完某篇文章的感想，或者自己对魔法的体会分析的信，一部分是韦斯莱龙飞凤舞的问候信，达芙妮用印有精致家族纹饰写来的祝福和问候，拉□□亚用文静娟秀的字迹写下的书单和一些关于麻瓜世界的疑问。杰斯敏都仔细地读过了，也回复了，并抱歉自己没有及时的回信。她最新得到的消息也就是几天前她的生日，在麦格教授家中，海德薇带回来的信，那些基本上都是对自己生日的祝福。杰斯敏没有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记得她的生日。格兰杰、韦斯莱、海格不用说，送出了各自的礼物，达芙妮和拉□□亚也是，佩妮姨妈在她离开女贞路几个小时以后也通过海德薇捎来一个漂亮小巧的钱包。斯莱特林球队的队员送来的祝福让她惊讶不已，诺顿·格林格拉斯给她寄来一张精致的贺卡，上面写着彬彬有礼的祝福语，虽然不知道这是出于礼节还是他妹妹的请求；菲利普·诺特的祝福和他本人的风格一致，冷言冷语，到处补刀；不过杰斯敏反而很喜欢这种风格，比乔·布莱奇和德安里·普赛明显在弗林特的压迫之下不情不愿地祝福好得多。当然，问候的最周到的还是特伦斯·希金斯了，杰斯敏注意到，在多比还给她的一大堆信中，希金斯也占了一封。这次生日除了问候之外，他送了杰斯敏一个新的黑色的有着精致蕾丝边的发圈，最右边缀着同样颜色的精巧的蝴蝶结（详见暖暖中的一款发圈，好吧我词穷描述不出来），是杰斯敏很喜欢的样式。自从第一次魁地奇球赛之后希金斯似乎就对女孩子的头饰上了心，在他们训练结束一起回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时他就会说起某个女巫的头饰如何如何，杰斯敏把这个归咎于诺特的神补刀留下的阴影。在训练时队员们难免会出错，这个时候诺特的嘴就成为全体成员共同想要讨伐的对象，可问题是他们六张嘴加起来也拼不过一个诺特，上次要不是格林格拉斯和弗林特拦着，布莱奇差点就扑到诺特身上（特伦斯拖住赛普，杰斯敏在弗林特的示意下拔出了魔杖以防万一）。不过每次这么一补刀之后，所有的人心里都生出一股气——绝对让诺顿闭嘴！在这种时候队员们都会出奇的团结，训练的效果反而更好。于是弗林特在一定情况下也默许了诺顿的补刀（“我是斯莱特林球队之鞭”诺顿一板一眼地说，“你们得感谢我。”杰斯敏忍住了想要把扫帚抡向他脸上的冲动——飞天扫帚可是很贵的，越新的价格越高，光轮2000在那个时候算是最新的了吧？）。总之，在希金斯每次失手的时候，诺特总会说：“波特的发夹。”（“仔细一点，那个可不是波特的发夹”“你现在可没有时间去给波特买另外一个发夹”“虽然鬼飞球是红色的，但它毕竟和波特的头发颜色不一样”），这让杰斯敏和希金斯都非常尴尬。有一次杰斯敏实在忍不住还嘴道：“我又不是只有发夹！”于是乎，诺特口中的发夹换成了各种各样女孩子的发饰，从古到今风格各异，并且说过一次绝不重样，这样一来，被怼的希金斯也成了女子头饰的半个专家，连身为女孩子的杰斯敏都有些自愧弗如。

　　不过话有说回来了，这些信中并没有显示出什么不妥的地方。难道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情吗？马尔福的父亲是校董事会的成员，消息比所有人都灵通。她决定回去立刻给达芙妮写信，这一个暑假格林格拉斯一家和马尔福一家几乎都在一起，有什么突发消息，达芙妮，还有她身为追球手的哥哥应该都会知道。看在达芙妮的份上，诺顿·格林格拉斯一般不会对她有所隐瞒。

　　她正要开口再打探一些什么，这时，罗恩和赫敏紧紧地抱着一堆哈洛特的书，努力地穿过人群挤了过来。杰斯敏心里叹了一口气。不出所料，看见马尔福的一刹那，韦斯莱原本还算高兴的脸上现在写满了嫌弃。

　　\"啊，是你啊？\"韦斯莱嫌恶地看着马尔福，仿佛他是沾在鞋跟上的脏东西。\"你在这看到我们肯定很惊奇，是不是？\"

　　\"那倒不如我在这看到你的惊奇，韦斯莱。\"马尔福立刻反驳道，比在面对杰斯敏的时候有底气多了。\"我猜想你爸妈为了买这些，又得挨饿一个月了吧？\"

　　韦斯莱的脸立刻变得通红。杰斯敏下意识地看了他的妹妹一眼，她的脸同样变成了酱紫色。还没有等她开口，韦斯莱就把书扔进了金妮的大锅里，朝着马尔福走了过去，还好格兰杰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的夹克背面。

　　“马尔福，够了!“杰斯敏说到。马尔福灰色的眼睛眯了起来。又来了，杰斯敏十分不“淑女”的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关于“斯莱特林叛徒”的言论她都听腻了，换一个新样式行不行

　　不过马尔福看懂了她的表情，变了口型又想说其他的一些什么。但是他没有这个机会，因为这时又有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罗恩！\"韦斯莱先生大叫，与弗雷德和乔治挤了过来。\"你在这里干什么？这里的人都像疯了一样，我们往外面走吧。\"

　　\"哎呀呀——是亚瑟·韦斯莱啊。\"

　　卢修斯·马尔福——虽然没有自我介绍，但杰斯敏一眼认出了来者的身份。卢修斯和他的儿子一样，有着灰色的眼睛和金色的头发。他的手搭在他的儿子的肩膀上，脸上挂着和他儿子相同的表情。

　　\"卢修斯。\"说着，韦斯莱先生冷漠地点头。
　　\"我听说现在魔法部忙得很，\"马尔福先生说道，\"那些突击检查……我希望他们给你发加班费的吧？\"

　　他伸手到金妮的大汽锅里，在崭新光滑的哈洛特的书中摸出一本又旧又破的《变形初学指南》。

　　\"明显答案是否定的，\"他继续讥讽道，杰斯敏现在总算知道马尔福的讥讽是从谁那里学来的了，\"天啊，连钱都不够用，这可真是对巫师的一个侮辱哦。\"

　　韦斯莱先生的脸红得比罗恩和金妮·韦斯莱的更厉害。双胞胎一脸的愤慨和嫌弃，杰斯敏示意格兰杰拉着格兰杰夫妇往后站，她自己则稍微向前挪了几步，挡在金妮的面前。

　　“马尔福，我们对什么是巫师的耻辱有不同的看法。”韦斯莱先生勉强压抑着怒火说道。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了。”马尔福先生一边说，一边用灰色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更加不安的格兰杰夫妇，他们正在忧心忡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韦斯莱，你带来的朋友……我原来还以为你不至于沦落到……\"

　　“呼！”——

　　“砰”——

　　金妮的坩埚一下子飞了出去，伴随着响亮的人与金属的撞击声，韦斯莱先生扑向马尔福先生，把他推到了书架上。几十本厚厚的魔法书\"噼里啪啦\"重重地砸到他们的头上。

　　“泥巴种和败类!”一个愤怒的声音在杰斯敏的耳边响起，她一偏头，才发现马尔福原来站在她的身边。他的脸上是极度的狂怒和担忧，手紧紧地捏成拳，眼睛死死的盯住韦斯莱先生的背。说真的，杰斯敏还从来没有见到过马尔福如此盛怒的表情。

　　“最好别过去，当心误伤。”杰斯敏提醒了一句。

　　“不用你假好心，波特！”马尔福愤愤低吼道，“韦斯莱一家死定了，我爸爸认识——”

　　拳头相碰的声音盖过了马尔福先生认识的人名，还夹杂着弗雷德和乔治的加油声“爸爸，揍他！”，还有韦斯莱太太的尖叫：“亚瑟，不要，不要打！”，人群四散奔逃，撞倒了很多书架。一个神情慌张的助手在高声尖叫道“先生们，请——请不要打了！”，见没人理他，到最后他几乎是哀求地喊道 “先生们，请住手——”

　　这时候传来一声嘹亮的“先生们，都住手！”是海格。只见他艰难地趟过满地的书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大手一扬，马尔福先生和韦斯莱先生就立刻被分开了，不过两人的样子都挺狼狈。韦斯莱先生划破了嘴唇，马尔福被先生一本毒菌百科全书打中了眼睛，眼眶还是青的，不过他的手里还攥着着金妮的旧变形课本。马尔福先生一站起来就立刻甩开海格的手，嫌恶地抖抖身子，三步并作两步绕过杰斯敏一把书给塞给金妮，眼里闪着恶毒的光。

　　“拿好了，小姑娘——这可是你爸爸能给你买的最贵重的东西——\"

　　金妮低着头咬着嘴唇没说话。马尔福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和他的父亲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书店。

　　“你本不该理会他的，亚瑟，”海格说，简短地招呼过所有人之后（“你好，莫莉，还有你们，都没事吧？”），海格帮忙把韦斯莱的袍子弄平整，结果几乎把他整个提了起来。“那一家人都坏到骨子里了，这是人人都知道的。马尔福家说的话根本不值得去听。他们天生就是坏蛋。算了——咱们走吧。”

　　那个助手看起来想过来阻拦他们，但是他个头还没到海格的腰高，于是只能把没有说出的话咽了回去。于是他们快步走到了大街上，格兰杰夫妇吓得瑟瑟发抖，他们的女儿在一旁安慰他们。

　　“……在那个世界万一碰到坏人，又没有警察，你万一被欺负了——”

　　“说真的，妈妈，他们只是一小部分而已，而且《保密法》里明确规定了魔法使用范围——”

　　而韦斯莱太太则把所有的怒火的都泼向她的丈夫。

　　“你可树立了个好榜样给孩子们!当众打架!吉德罗·洛哈特会怎么想？！\"

　　“他可高兴呢，妈妈。”弗雷德说到，“我们走的时候，你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吗？他问那个《预言家日报》的家伙能不能把这场打斗写上报道——还说那样会增加知名度。”

　　“爸爸真是太帅了。”双胞胎中的另一个眨了眨眼睛。

　　“你们都闭嘴！”韦斯莱夫人大吼一声，一行人都不说话了，只有格兰杰还在试图劝说她的父母相信霍格沃茨和麻瓜中学纪律处分的相似性——所有挑衅行为都会受到严厉责罚。

　　到破斧酒吧之后，所有人总算都冷静下来。杰斯敏要用飞路粉回麦格教授的家，韦斯莱一家则要用同样的方式回到陋居，海格还想去翻倒巷找一些治疗虫害的魔药。他们在小酒馆和格兰杰一家道别，因为他们要到另一端的麻瓜人行街道坐公交回去。韦斯莱先生本想开口问一下公共汽车的原理，但一看到韦斯莱太太的脸色就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迟到了。”从火炉中出来，还没等杰斯敏说话，麦格教授就皱着眉头看着她。不过看到她手里拿着的崭新的“吉德罗·洛哈特”全套书之后，教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抱歉，教授，遇到点事情。”杰斯敏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把书放到相邻的桌上。麦格教授扬起眉毛，一挥魔杖，所有的书都不见了。但杰斯敏知道书已经整整齐齐的摆在她目前睡觉的房间里了。

　　“波特小姐，最近请按时回来，”麦格教授严厉地说道，然后示意杰斯敏到餐厅里去。等到两人都坐下来后，桌上的盘子冒出一堆丰盛的食物，她们开始吃了起来。

　　“今年吉德洛会教你们黑魔法防御术，波特小姐，”麦格教授突然说道。

　　“他已经告诉我们了，教授。”

　　“当然，我知道他不会让这个消息沉寂太久的。因此，嗯，”麦格教授用一种不以为然的严厉口吻继续道，“你不用担心见不到他，或者找不到他签名。”

　　杰斯敏有些脸红，麦格教授看见她这个样子似乎微笑了一下。

　　“您认识他吗，教授？”

　　“我以前教过他。”不知道为什么，麦格教授的嘴角又紧紧地抿起来，“邓布利多教授认为他能教给你们很多东西。”

　　杰斯敏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和格兰杰都很崇拜洛哈特，但出于某种原因麦格教授似乎不大认同他。吃过晚饭之后，她来到房间里刚把送给拉□□亚的书包好，海德薇就庄重地飞到了包裹上，琥珀色的大眼睛骄傲地看着杰斯敏。

　　“这是给拉□□亚的礼物。”杰斯敏轻轻顺了顺海德薇的羽毛，“一定小心啊。”

　　猫头鹰高贵地鸣叫一声，熟练地抓起包裹飞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