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一差二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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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也不是很长。
但三个人和两个人毕竟是不大一样的。多个了绾绾，感觉好像闹腾了点。还有，自从绾绾来了之后，好像师父笑起来的次数都多了。
顾淮琛不自觉地摩挲着泛黄的书页，不禁叹了口气。
是啊。所以他师父对他使坏——比如说把他所有的衣服都换成襦裙、或者趁他修炼的时候在他头上放根狗尾巴草的时候，略略那么一笑，他所有的气就统统消了。
但却莫名的不怎么开心，尤其是当他看见绾绾在边儿上笑嘻嘻地对着他晃铃铛时。
或许他还是比较喜欢自己和师父两个人一起过的时候。
顾淮琛坐在窗前，垂眸翻着书页。这本记着歌谣的书已经翻了大半了。
说来也奇怪，绾绾对着他摇了那么多次铃铛，十有八九都是那一句“彼其之子，美如英，”
他也不像是那种肤浅到只看脸的人啊。不过按照那些看过的歌谣记载，这一句或许也有些旁的意思也不一定。
顾淮琛翻着书页的手微微一顿，眸底蓦然撞入一行朱色的簪花小楷。
好、好像找到了。
……
两个时辰后，绾绾从外头回来了。
她刚刚终于找着了凤泱并打了他一顿，现在神清气爽，看什么都美滋滋。
屋里岑寂。
绾绾好奇地看了眼正在发呆的顾淮琛，随手掐了一个寒水决，而后捏着手里的小水球悄悄地砸了过去。
顾淮琛抬手接住了小水球，幽幽地问道：“绾绾，你说，我应该怎么告诉我师父我喜欢他？”
我的亲娘耶。绾绾吓得手里的水球儿都掉了。
水球“啪嗒”一声坠地，溅得粉碎。
啊不，其实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在魔域中师徒道侣就挺常见的，无需大惊小怪。
绾绾一脸镇定——不不不，她还是要缓一下。
接着绾绾就开始思考该怎么委婉地告诉顾淮琛“这不可能”这一事实。
一盏茶后。
“你可就死了这条心吧。或许你现在自缢、投个好胎，下辈子还有可能。”自以为已经说得委婉无比的绾绾已经开始在储物戒指里找那种能忘情断爱的草药了。
“可我之前想了两个时辰，觉得我还行。”顾淮琛以一种极为认真地语气回道。
绾绾顿了一下，随即思考起可行性来：
第一，顾清晏一直想收个童养媳来玩，而要不是当初他死要面子，被顾淮琛抢先一步，那么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就不应该是他的小徒弟了。
第二，顾淮琛的天资够好，羽化成仙跟着顾清晏一块儿去仙界也好。
第三……绾绾偷眼看向顾淮琛。他长得也好看啊。
青年一袭青衣，端坐在木凳上，白皙修长的手指执着一本古朴的书籍，眉眼间略略含些笑意。似是江南浸雨的烟云，眉梢眼角，尽是风流。所谓君子如玉，此世无双，不外如是。
真是，细思极恐。也就是说，可能九尾狐族的小公主、妖族第一美人儿都没办到的事儿即将在她眼前发生。绾绾幽幽地盯着顾淮琛：这到底是阴差阳错呢，还是阴差阳错呢——顾淮琛很显然没有这个脑子啊。
向来识人不清遇人不淑的绾绾对于自己看着长到成年的顾淮琛很有把握，于是她满怀自信地盖棺定论：这一定是上天注定！
在脑子里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之后，绾绾就戳了戳他的衣袖，“哎，”她小声地问道，“那应该怎么办？”
等等，好像刚刚顾淮琛就是这么问她的哦。
顾淮琛似是有些茫然，而后他淡然的说道：“我刚刚已经传了枚纸鹤过去了。”他顿了顿，轻声问道：“不然呢？”
绾绾晃了晃脑袋，把脑子里那些百凤来朝、枯木逢春的场面都甩了干净，举起自己的铃铛，情真意切地回道：“今天是个好日子，你要不要我现在就送你去投胎，一定能投个好胎的。”
不知道她现在下山给清晏再捡一个伶俐点的徒弟还来不来得及。这个，未免也太傻了点。
等等——哎？
绾绾蓦然按住了铃铛。
窗外飞来一只纸鹤。赤眸白羽，身烙银色流云纹，周身白光莹莹，如雪似玉。
顾淮琛伸出手，看着那渐渐低垂鹤嘴、收敛羽翼的纸鹤落在他掌心，化作一枚菱形折纸，而后他缓缓展开折纸。
空空如也，什么都没写。
顾淮琛弯眉一笑。
不稀奇。最稀奇的是他师父竟传了只纸鹤过来。
他将这一笺白纸叠回原本的纸鹤模样，放进了自己的储物戒，信手将绾绾那枚装着各类书籍的储物戒抛给了仍一脸茫然的绾绾，“还你了。”
绾绾回过神来，接过储物戒，默默地把它塞进自己手腕上带着的小小的储物手镯里去了，坐在桌角旁，双手撑住下颔发呆。
话说既然顾淮琛找着了那一句，那下一句应该就是：“白沙在涅，与之俱黑”？
但……不敢查，万一真是一句不怎么好听的话。那她……她也不敢动顾淮琛呀。她刚刚才对着顾淮琛放了狠话，接着要是再打他一顿，等清晏回来他怕不是要把她扔出去。
清晏的人，惹不起惹不起。她还是躲躲好了。绾绾把自己往墙边藏了藏，但还是忍不住摸着右手腕上的言如铃。
好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惜现在的顾淮琛已经今非昔比，她不是很敢直接当着他的面听他的心声了。
窗外又飞来一只碧色瑶蝶，落在顾淮琛指尖，化作点点荧光。这是只传音蝶。
顾淮琛轻笑了一声，“绾绾，收拾东西罢，该下山了。师父正在极南峰等我们。”
“行。”绾绾不舍地把言如铃收了起来，接着把自己的特制的小床小桌椅都放进了储物手镯里，“现在就可以走了。”
顾淮琛点了点头，迟疑了一瞬，问道：“那这院子该怎么办？”
“不用管它，雪灵暴动的时候会刻意避开这座山的。”绾绾挥了挥手，笑嘻嘻地回道，“自从上次清晏把那个毁了院子的雪灵扔到凡间佛寺里听了一百年的佛经之后，再没有哪个雪灵到这座山方圆十里内溜达了。”
顾淮琛一面推开门往山下走，一面问绾绾：“雪灵暴动，到底是个什么场面？”
绾绾坐在他肩膀上，小手比划着说道：“我以前站在空中看过，就是一群毛绒绒的大白团子在雪地上翻滚，很容易就会夷平几座山，等它们玩够了，就会再造出些雪山，否则下次来就没得玩了。”
“这就是雪灵暴动？”顾淮琛的神色有几分微妙。他原以为是什么大场面，可没想到居然是如此的……简单。
“对啊。雪灵都住在极北之峰，和大雪山离得挺近的。因为它们都不怎么喜欢动，所以一两百年才会来一次。”
“对了，我悄悄告诉你，其实它们不是来找清晏挑衅的。它们就是觉得清晏一身白衣，又是冰灵根，有一点点像它们族的幼崽，有点儿亲切，所以跑过来想要被摸摸毛。”
“不过清晏每次都很无情地拒绝了它们。”绾绾叹了口气，晃悠着自己的双腿踢顾淮琛的肩膀，“那些雪灵拟态时真的超可爱的，看着那些个毛绒绒的白团子在脚下滚呀滚，我都想冲上去摸一摸。”
顾淮琛垂眸，默然不语。
绾绾拍了拍顾淮琛，带着些期盼地问道：“你要不要捉一只带走？有清晏在，雪灵很愿意跟着你一起出去的。”
“不了。”顾淮琛微微一笑，抬起手将绾绾从他肩膀上捏起来，放在了凤泱的掌心，“绾绾就交给你了。”
“好。”早已收到顾淮琛传书而在此等候的凤泱带着绾绾愉悦地离开了。
顾淮琛笑了笑，随即抬眼看向自极南峰御剑而来的顾清晏，轻声唤道：“师父。”
“你怎么把绾绾交给凤泱了？”顾清晏随意地自轻鸿剑上跳下，收了剑，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他们两个可不是道侣。”
“凤泱？”顾淮琛略有些疑惑。
哦。凤泱这两年为了躲绾绾，再没来过大雪山了，他便忘了告诉顾淮琛此事了。
于是顾清晏就将首尾尽数说给顾淮琛听。
顾淮琛有些哭笑不得。原以为师父说的那个故事是假的，可没想到连着卿……凤泱说的也是假的。
是他自己先入为主了。
顾清晏顿了顿，忽然微微眯起眼看着顾淮琛，“你当初是不是在心里骂过我？”圈养好友未来道侣，企图挖墙脚——这种行为就是在魔道中也是为人不齿的。
顾淮琛稍稍有些心虚，不过下一秒就荡然无存了。
因为顾清晏从袖子里拎出来一只毛茸茸胖乎乎的白团子。
雪白的毛发，黑豆似的小眼睛，小而可爱的爪子扒拉着他师父的衣袖，但由于体型太过圆润好似摇摇欲坠几乎要掉下来。
就像是绾绾说的一样：“那些雪灵拟态时真的超可爱的”。
顾清晏在他面前慢条斯理地晃了晃手腕，连带着那只毛球也跟着晃了几晃，“可以带走当成枕头用。”
“啾！”白团子叫了一声，用毛茸茸的小爪子抓着顾清晏的衣袖爬到他手腕上，黑豆似的眼睛看着顾淮琛，欢快地叫着：“啾！啾啾！”
顾清晏面无表情地把它塞回了袖子里，“罢了，这只送人算了。”
顾淮琛弯弯眉，跟上已向封印处走去的顾清晏，迟疑了一瞬，抬起手，撩开他的袖袍，极为自然地牵住了他的手，结果被顾清晏拍了一下他的额头，轻斥道：“得寸进尺。”
顾淮琛不语，只是轻轻捏了下他的指尖，而后一点点上移，直到十指相扣。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一差二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