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亦同道》君微言

3、第 3 章

　　柳絮纷飞的四月，正是踏青的好季节，然而正是这样一个明媚的季节，上京却发生了许多事。御史承家的琉璃杯失窃，据说是被无影盗盗走。这个无影盗是近几年才出现的，但是每次都出手都未曾失手，而且来无影去无踪，让人不得不产生好奇之心。听说这个人只偷富商和一些名声不太好的官员家的至宝，所以江湖上突然有一些人开始拥护他的人。而且，还有另一件让人议论纷纷的事，上京有名的富商沈家的很多店铺被一神秘人买走。
　　上京，陶然居。
　　陶然居是沈家的产业，此处位置极好，而且在上京相当有名，所以来往的人很多，一些世家大族都愿意来这里，因此江湖或是朝廷的许多消息都是从这里流出去的。
　　此时的沈夜白正坐在陶然居的二楼雅居，他身边站的正是当日出现在医馆的冷面青年，十一。沈夜白目光直直的看着楼下的一个年轻女子。此刻覃遥正坐在酒楼里，面无表情的喝着茶，听着这些关于无影盗和神秘人的消息。片刻后，小二端着食物来了，她接过食物，朝小二微微一笑，道了声，“麻烦小哥了。”便开始吃起来。沈夜白看见的便是这一幕。覃遥低垂着头，依稀能看见那白皙的脸庞，那长长的眼睫，在脸上垂下一片阴影，她心不在焉地一口一口将食物送入嘴里，说不上冷淡，却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半晌，一个和蔼的中年人朝覃遥走来，嗓音浑厚，“请问是覃大夫吗？”覃遥淡淡道，“是。”中年人道，“我家夫人病了，可否请覃大夫帮忙去看个诊？”覃遥极快的扫了来人一眼，家仆打扮，气度儒雅，应是位品不低。那人看出覃遥眼中的疑惑，朗声一笑，随即道，“覃姑娘尽可放心，我自是不会欺骗与你。”那人拿出一个精致的玉佩，覃遥恍然大悟，随即跟着中年人移步到门外，门外有一辆马车，覃遥上了马车。而一直看着覃遥走出陶然居的沈夜白，漫不经心的饮了一口茶，又放下手中的紫砂茶杯，淡淡道，“这茶越来越没味了”，随即又道，“去查查，那是什么人？”
　　马车一路七拐八拐停在了一个门口。覃遥下了马车，跟着那人身后，进入一处别院。别院内假山环绕，亭台水榭清幽典雅，偶尔遇到几个女婢，纷纷朝着带领覃遥的人微微欠身，便擦肩而过。覃遥按下心中的疑惑，缓步跟在那人身后。
　　片刻之后，那人在一处门外停下。随即对她说，“主人就在这里等你。”覃遥在门口立了一会，便推门进去。屋里坐着一个文士模样的人，带着书卷气息，那人道，“可还记得我？”覃遥恍然大悟，惊讶道，“叶伯父，原来是您。”叶修言笑道，“遥儿，终于见到你了。快坐下来。”覃遥乖巧地坐下来，“不知叶伯父此次找我来是为何事？”叶修言正色道，“遥儿，我知道你来京是为何事，今日也是要告诉你关于这件事的。”覃遥立即道，“叶伯父可有什么消息？”
　　“遥儿可知当年苏家是因何缘故惨遭灭门？”叶修言轻声问道。
　　覃遥暗自回想，“我只记得当时娘亲一直叫我走，我问他他们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娘亲一直哭着，啜泣着，‘遥儿，你一定要记住，离开家后就往东南方向跑，千万别回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娘不要你去查什么真相，我只要你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我听从娘的话离开了家，一直跑，直到后来，才知道原来苏家已经被灭门，原因是淑妃见莲妃有孕在身，怕她影响她的地位，便联合那时正在给莲妃看诊的苏御医害了莲妃的孩子。”说到这里，覃遥眼中带着恨意，“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他连给那些贫民看诊都很少收诊费，还经常救济流民，可是，到头来，却被诬陷，受冤而死，因为此事，我不得不隐姓埋名，四处流离，幸得叶伯父相救，但是，这笔账，我绝不会忘记的！”
　　叶修言看着双眼通红的覃遥，轻轻叹了一口气，“遥儿，你娘亲不愿你报仇的，你可想好了？”覃遥郑重的点点头，一脸坚定的说，“我来京时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哪怕搭上我的性命，我也要查清真相。”
　　叶修言随即又道，“那我先把我所知道的消息告诉你。”覃遥点点头。
　　“目前莲妃虽不受宠，但是陛下念及夫妻情谊，并未冷落与她。淑妃虽然因为滑胎一事受到牵扯，惹陛下震怒，被打入冷宫。但是听说陛下最近颇为想念她，意欲放她出来。她出来之后，肯定会有所行动。她还有身为太师的父亲在，扳倒莲妃还是又可能的。当初是莲妃流产，但是她却说是你父亲给她的安胎药里加入了少许红花，那时陛下正为朝廷的事烦心，谁知后宫又出了这样的事。当即下令彻查。然而平时和你父亲较好关系的御医却做了人证，指认你父亲在药里加入了少许红花。陛下震怒，就抄了你们的家，将你全家处死。”叶修言缓缓道来。叶修言说完，却见覃遥红着眼眶，不发一言。
　　过了好久，覃遥才哑着嗓子说，“多谢叶伯父当初的救命之恩。我定会找出真相，还家父清白。”叶修言淡淡的看着她，眼含赞赏，“不知遥儿可有良策？”覃遥定定的望着他，“还请叶伯父告诉我当初指认我父亲的那个御医是谁？”叶修言轻轻一笑，“那个御医名许彦珏，在莲妃流产这件事后，被提拔为太医院令，可是没过多久，他就疯了，整日胡言乱语。莲妃的人见他如此，就任由他去了。他现在就待在许府。遥儿，你去了就知道了。”叶修言意味深长的笑着。覃遥又道，“还有一事想请伯父帮忙。”叶修言笑道，“遥儿放心，我会帮你多多注意朝廷的消息的。”
　　回到医馆后，覃遥默默思索，以何理由去许府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