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青春站在风里》十月时

76、拿命去拼

　　“小温同志，你也太菜了吧，我还巴巴在心里想这次曦陌那丫头回来了，你能把她搞定带回家当我儿媳妇呢，我当爷爷的希望又没了。”温言‘语重心长’地说。

　　温陌西抬眼看他，淡淡地说：“没有，赵祎的孩子也得叫你叫爷爷。”
　　“那能一样么？我要的是你的孩子喊我爷爷。”

　　温陌西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温以晨：“那你把脖子伸长点，望着。”
　　“你爸我天生脖子没多长，伸不了多长。你就赶紧给我儿媳妇娶进门来。”

　　“爸，我哥娶我小姨那不乱辈了？到时候我不得叫我哥叫小姨夫？那就跟您是一辈了。”温以晨把口中的苹果嚼完，头头是道的说。

　　“谁让你管冷曦陌叫小姨的？”温陌西皱着眉问。
　　那不是顺带着把他也降了一辈？

　　“她本人啊，也是前几天才让我改称呼的，以前都叫的姐。”
　　合着是故意的。

　　温言摸了摸温以晨的头：“晨晨，以后呢不叫小姨，不叫姐，叫嫂子。”
　　温以晨表示拒绝。

　　“爸。”温陌西无奈地喊了一声。

　　“我这是在帮你，就你这墨迹性，冷曦陌迟早得是别人的。”温言开始苦口婆心，“你是个男人，要主动。人就算对你有意思，你一点实际行动都没有，那也迟早得没意思。”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你是不是因为我和你妈的事你有阴影了？不敢开口。”
　　温陌西假笑两声，“我去帮任姨。”

　　“顺便给宁宁打个电话，问她回来的么？”
　　“爸，二姐今天去上海了，您忘了？”温以晨提醒。

　　吃完晚饭后，温陌西开车回了自己的住所。

　　转眼间，冷曦陌已经走了两个多月了。已经三月份了，天气还没回暖。

　　一切都回到以前的模样，每个人都忙，都有处理不完的邮件。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两个有了联系，两人时不时的在微信上聊聊天，冷曦陌会在微博或者朋友圈里更新着日常。
　　日子平平静静地过着，毫无波澜。

　　晚上，简昱廷发微信要温陌西出去喝酒。

　　简昱廷递给温陌西一根烟，自己点燃一根吸了一口，烟雾缭绕看不清他的表情：“陌西。”

　　温陌西看着自己手里的烟。冷曦陌不喜欢烟味，所以她回来的时候他从来不抽烟。
　　他开始吸烟是刚创业应酬的时候，久而成瘾，后来也没想过戒掉，烦的时候，想她的时候都会吸烟。只不过现在是时候该戒了。

　　温陌西听见他叫自己，看向他：“不是戒了么？”

　　前几年简昱廷突然下定决心戒了烟，说有人不喜欢，这么些年任何人给他递烟他都不接。当时温陌西还调侃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现在想来就是冷曦陌吧。

　　最终还是把那根烟点燃了，也许，戒不了了吧。他苦笑。

　　“最近烦。”

　　温陌西挑眉没说什么。

　　那天晚上和以前一样，两人喝完酒，各自回家。

　　“别当手机党了，我们公司在向破产的路上走了。”何光南边转着转椅边说。
　　冷曦陌刚准备给温陌西发微信，现在只好放下手机，抬头问：“还是没找到？”

　　何光南点点头：“银行那边死活不给我们贷款，以前追着我们想要投资公司的人现在见着我们了跑得比兔子还快，瑞贝卡这是存心不想让我们活啊。”
　　“早就该想到的，瑞贝卡的关系网撒得到处都是。”

　　“公司好几个项目最近都快开机了，再这样下去，电影启动资金都没了，现在除了Megan那个项目就是明年你的那部电影不需要担心，其他的彻底玩完。我的收购计划也玩完了。”何光南转动着手中的笔，满脸愁容。

　　当时他们和FV签订的合同里有一条是，冷曦陌要拍一部电影署FV的名，用FV的演员。其实这也不是后来特加的，这是本来拟定的合同里就有的。冷曦陌是块金字招牌，谁不想在她的电影里署上自己公司的名？而且冷曦陌也不亏，她早就想在国内拍部电影了，这样做还不必去再找投资。
　　何乐而不为。

　　何光南转了半天的笔，忽然想到了：“有一个，她没撒到。”
　　冷曦陌抬眼看他：“你别和我说是冷氏。”

　　“不是。是简大叔，他虽然是搞设计的，但我们能找他借啊。”
　　冷曦陌抬头，淡淡地说：“我和他最近关系不太好。”

　　“哈？”何光南感觉希望的火苗被掐断了，“我说你俩什么时候闹不行，非得在这个火烧眉毛的时候？”

　　“再想别的路吧，要不行的话我把房子卖了。”
　　“stop！你别再说这种话了，我绝不会准许你卖房的，要卖也是我卖。”

　　“你给我打住！”冷曦陌皱眉，“你之前说华人街有位黄总，搞投资的？”
　　何光南点头：“他非得见你我就给pass了，怎么了？”

　　“帮我约他吧。”
　　“陌，咱不能狗急了跳墙啊。那个姓黄的一看就对你图谋不轨……”
　　“行了，我是有要求的。让他把他认识的搞投资的都叫去。”

　　何光南：“你确定他办得到？”
　　“他要真是色到家了，就办得到。”

　　“那你自己明天小心点。”何光南看了看她，知道她是下定了决心，说再多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过了很久又笑着开口问

　　另一边，国内半夜。

　　温陌西被颜一枫的夺命call给吵醒，他接听电话，声音带着些沙哑的问：“你不知道美国和中国有时差么？”

　　此刻身在美国的颜一枫哪想到那么多，他只知道这件事他要是不告诉他boss，回去就可以卷铺盖卷走人了：“老板，有件事得告诉你。”
　　温陌西把灯打开，坐起来：“说。”

　　“冷总明天晚上要应酬，对方是个四十多岁有家室的色狼，何总今天要去俄罗斯，您看看……”

　　“给我订机票，我马上过来。”温陌西打断他。
　　“是。”
　　他果然没做错决定。

　　“老大，现在何总去了俄罗斯，尼克也不在，你确定不让我跟着？”姜妤倚在门上，看着冷曦陌。

　　“这种饭局就是喝酒应酬，你又不会喝酒，去了能干什么？”冷曦陌穿上大衣，“我带新来的那位去。”

　　“但是……”
　　“好啦。”冷曦陌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呢就去约会去吧，这种事我搞的定，相信我。”

　　“我是相信你有那个能力，但是那姓黄的可不是什么善茬儿，活生生的色狼一个。”
　　冷曦陌笑：“那你更得把心放在肚子里，姐我是干什么的，专门对付色狼的。”

　　“你这次单枪匹马的，一喝醉保不齐……”
　　“打住，我酒量没那么差，我有需要的时候会联系你的，走了。”
　　冷曦陌拿上包，开门离开。

　　姜妤看着关上的门，拿出手机：“人已经出门了。”
　　“我老板这边飞机晚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呢。”
　　“这都什么事啊，我去找人，看看能不能行。”

　　姜妤离开公司，开车离开，可好巧不巧的路上遇到了严重塞车。她在心里祈祷着最好冷曦陌那边也塞车，可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她俩路线都一样，冷曦陌走的那条路一路畅通无阻。

　　冷曦陌到的时候，对方还没来。冷曦陌让服务员拿了瓶酸奶过来，把酸奶递给那位公司新来人：“先喝点酸奶吧，待会免不了要喝酒，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
　　“那您怎么不喝？”

　　新来的这位小哥哥是中国留学生叫邱千楚，现在还在实习期，他进公司其实是因为冷曦陌——谁不喜欢有颜有才的女人？但他着实没想到今天冷曦陌要应酬会选他，一路上都有点受宠若惊。

　　“我对酸奶不感兴趣。不过待会的话，有的酒没必要喝就别喝，也别为我挡。”
　　“我今天来不就是替您挡酒的么？”
　　他说的是中文，因为刚才在车上冷曦陌就和他说了，都是中国人那就别用英文交流。

　　冷曦陌看向他，说出真相：“我让你来只是做个样子，你不必做什么，安安静静的就好了。”
　　“哦。”

　　十几分钟后，客人到了包间，其中几个冷曦陌在新闻上看到过。
　　相互介绍后，入席。

　　这其中冷曦陌唯一不陌生的这有那个四十多岁大腹便便的黄总，他做的生意很多，投资、珠宝什么都都有，前几年她公司旗下的艺人还签了他公司的珠宝代言。

　　饭局过半，冷曦陌终于忍受不了那个姓黄的赤裸裸的目光了，她深吸一口气：“黄总，您看这合同……”
　　“不急。”黄总伸手覆盖住冷曦陌放在桌上的手，“还早着呢。”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想看看她怎么办。

　　敢摸姑奶奶的手，你要死啊！冷曦陌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压下想折断他那只手的冲动，她余光瞥见了邱千楚，对他使了个眼神。
　　邱千楚秒懂，立马找了个借口出去。

　　冷曦陌要是把手抽回来，那这场面就得僵了，还有屁的合同啊！所以她只好堆笑说：“这合同签了我才能安心啊。要不黄总我们玩个游戏吧，要是我赢了黄总无条件答应我一个要求，反之是同样的。”

　　“什么游戏？”他感兴趣，但手依然没拿开。
　　“拼酒吧，但是普通的比喝酒太没意思了，我们玩点儿刺激的。”冷曦陌想了想开口，“每喝一口酒我们吃三个辣椒，我以一对五，您看着派人。”

　　这是玩命的节奏啊。黄总在心里想，忽的又笑了，欲擒故纵而已。

　　冷曦陌把服务员叫来：“要店里最辣的辣椒。”
　　同时她在心里想，希望姜妤快点来吧。

　　另一个包间内，一大群男人都围在电脑前看直播——冷曦陌那个包间的直播。

　　“我去，这女导演真跟传言一样又狠又犟。一个人对五个人，喝白的吃辣椒简直不要命。”
　　“这就叫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玩欲擒故纵呢。”
　　“哎你见过哪个女的玩欲情故纵拿命玩的？这都二十个辣椒六杯白酒，已经干倒两个了。”

　　简昱廷刚好推门进来，他向坐在旁边的唐彦东走去：“他们围着在看什么呢？”

　　“听他们说老黄又看上了个女导演，直播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群老爷们比娘们都八。”
　　“无聊。”

　　唐彦东放下平板：“冷安年怎么没来？”
　　“不知道。”
　　“你说，这些年都是怎么了？冷北安、冷安年、程子禾天天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不参加活动。”

　　简昱廷看向她，淡淡地说：“你不是也不寂寞么？”
　　“是是是。”

　　那边又开始大声嚷嚷：“我去，全倒了。这女的太牛掰了。”
　　“你们谁都别拦我我追定了。”

　　“你们小点声。”唐彦东喊道，“你和老顾那外甥女怎么样了？”
　　简昱廷还是不语。

　　“又没成功？”
　　简昱廷白了他一眼：“你可以把嘴闭上了。”

　　冷曦陌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泪流满面的，全身是汗，在看到第五个人摆手认输的时候，心里松了口气。
　　几个人被送去了医院，包间里乱糟糟的。

　　“黄总，我赢了，这合同您可以签了吧。”

　　黄总叹了口气，拿过合同签上自己的名字，在递上合同之后还是问了句：“我有那么差劲么？你宁愿丢命，也不愿意跟着我？”
　　冷曦陌接过合同，扯出一抹笑：“我与感情这种东西没缘分。”

　　黄总举起一杯酒：“敬你这个值得尊敬的姑娘，也祝我们合作愉快。”一口闷。
　　“谢谢黄总。”

　　冷曦陌最后是被邱千楚扶着出去的，问她有没有事，她摇摇头，在一棵树前蹲下。

　　“快到了么？”温陌西坐在车后座，焦急地问。
　　“马上。”颜一枫回答。

　　温陌西看着大中午的纽约，头疼的仿佛要炸了一般——这么多年温陌西落下的唯一毛病可能就是头疼了。

　　猛然间，他看见蹲在树下的熟悉身影。
　　“停车！”

　　颜一枫透过后视镜看了看温陌西，把车停下。
　　温陌西几乎是以光速开门下车的。

　　冷曦陌咳嗽了几下，有血丝。打了急救还没到，邱千楚也没驾照，他们只能在这干等着。

　　“冷曦陌？”
　　在她觉得她要晕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她抬头：“温陌西？你怎么在这？”

　　温陌西看着她满脸的汗，这个季节留这么多汗太不正常了：“你怎么了？”
　　邱千楚：“冷总她胃不舒服。”

　　温陌西一听，立马走过去把她抱起来，往车那边走。
　　“去医院。”一上车，他就对颜一枫说。

　　冷曦陌把脑袋靠在车门上，用包抵着胃，仿佛这样能缓解疼痛。温陌西看着她，声音严肃地问：“你到底喝了多少？”
　　“你们冷总到底喝了多少？”见冷曦陌不回答，他直接问副驾驶的邱千楚。

　　邱千楚被这气压和语气吓住了，老实地说：“辣椒配着白酒一起喝的。辣椒两盘，白酒估计有一斤，红酒还喝了三瓶……”
　　温陌西彻底怒了，对着邱千楚吼道：“你是干什么吃的，不知道拦着！？”

　　“你别吼他，不怪他。”冷曦陌转头看着他，有气无力地对他说，“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他看着她的模样，心里再大的怒火都不忍心对她发：“你就不能别那么犟？”

　　冷曦陌没回答，只是把手抬起放到嘴边，温陌西眼疾手快地扯下，冷曦陌想抽回但温陌西不放，她又抬起来另一只，也被温陌西攥住。

　　“你放开。”她带着哭腔开口，挣扎了一番，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温陌西，我疼。”

　　温陌西的心像被人撕开，疼得窒息。他移过去把冷曦陌拉过来搂到怀里：“还有多久到医院？”
　　颜一枫：“六七分钟。”

　　“快点开。”他又低下头，看着冷曦陌，“疼就掐我，别咬自己。”

　　冷曦陌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阵痛又袭来，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伸手用力掐住他的手腕。

　　因为练过的大提琴，冷曦陌保留着一个好习惯——她的手指甲从未留到超过指腹。如果不是留有这样的习惯，今天温陌西的手腕肯定得出血。

　　“有冰水么？”冷曦陌问。
　　温陌西皱着眉头看她：“你还想干嘛！？”
　　“热。”像一团火在身体里烧。

　　然后一直很纵容冷曦陌的温陌西同志，在纽约还没回暖的三月底让颜一枫开冷气。

　　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她说一你不说二的，要有一天真怎么着了，你不得宠的无底线？颜一枫不禁在心里想。

　　有一天他俩真怎么着了之后，颜一枫一直说自己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那何止是无底线，那是简直不知道底线两个字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