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梦忆》边梁

5、此情堪忆，浮生梦

　　旭凤与穗禾携手来到河边，一同放灯，见那孔雀灯随水流缓缓漂远，穗禾心下一动，秋波流转，瞧着旭凤问道：“旭凤，方才你说要许愿，你可知我许的什么愿？”

　　“你定是想知道我刚刚跟你说的那句话吧。”旭凤狡黠一笑，明白她的心思，却偏要引得她心急。

　　“你明知故问，我来与你放灯，你还不告诉我吗？”穗禾又佯装生气，语带三分娇嗔。

　　旭凤见她如此，嘴角一扬，凑近她身侧，贴着她的耳边，轻声细语道：“你就不想知道，我许的什么愿？”

　　穗禾脸颊泛红，幸好被这夜色遮掩了去，不然又要被旭凤取笑了。可穗禾当真抵不住他这般，下一刻便转身向他央求道：“你快告诉我吧，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实现。”

　　旭凤此刻突然敛了笑意，神色严肃：“你可当真？”

　　“当真。”穗禾看他如此郑重其事，不免也认真起来。

　　“愿卿在侧，朝朝暮暮。与汝相守，年年岁岁。”旭凤一字一句，说得云淡风轻，可却又郑重无比，对着穗禾说完。穗禾望着他的眼睛，那眼中恍若布满璀璨星辰一般光芒夺目，只有她能看到，也只有他能给她。

　　“方才也是。”

　　“什么？”穗禾痴痴地瞧着旭凤的样子，入了迷，不明他言下之意，便又问道，“方才也是什么？”

　　“刚才不是还央我告诉你，现在自己竟就忘了不成！真是只笨孔雀无疑了！”旭凤伸过手来，轻轻拍了一下穗禾的额头，穗禾反应过来欲抬手去揉，可旭凤却不待穗禾动手，抢先一步，蜻蜓点水般吻了上去。

　　穗禾陪着旭凤这些年，时间漫长如斯，穗禾从不觉得，每每回想总觉得时间真如凡人所写那般，如白驹过隙。可这一刻，穗禾前所未有地觉得，时间竟是那样长，好像已经过了一生一世，就这样不动，会不会又是几个轮回，可以就这样生生世世下去？

　　“可如愿了？”旭凤问她，她不知道，竟有一丝惶恐，脸上不见一丝欣喜。旭凤见她竟还不如刚才那般欢喜，反而添了几分凝重：“穗禾，你又忧心何事了？”

　　穗禾想起旭凤饮下忘川之水时的情形，此刻还是无法不介怀。当初他那么做，若说是没有顾及她一丝一毫，她是如何都不能说服自己的，现在既然已经两情相悦，她又何必杞人忧天，可…

　　“你怕忘川之水不足以让我忘情是不是？”旭凤此话一出，穗禾大为错愕，说话也是断断续续：“你…你…旭凤，你没有…”

　　“是。”旭凤牵起穗禾的手，说道：“你本就介怀，怕我只因报恩才与你一起，若我再饮下忘川水，那我往后如何真心实意，甜言蜜语，你怕是也不会信我了。”

　　“那你今日对我…”穗禾心动，急忙一问。

　　“先贤殿上我便已明真心，奈何你还是不信，今日这般，你终究还是不信了？枉费我这一颗心，你却还只是问我对你如何！”旭凤反客为主，背过身去却是颜忾心喜，只是一味忍着罢了。

　　穗禾情急，忘了害羞脸红，紧紧拉过旭凤：“你既如此，我岂有不信之理！这几百年来，我的心意，自不必说了，你对我如何，我心里也清楚得很。我自然是信你的，旭凤。”穗禾呢喃软语，声音婉转温柔，旭凤还强撑着一味不理。

　　穗禾见他仍不做声，就有些慌了神：“你是生气了吗，旭凤？”，还没得到回应，“我不许你恼我。”说完，便抬头吻了上去，只一刹，穗禾心里那个强烈的念头便盖过了一切。她一直要的，都是他爱她。

　　“旭凤，我爱你。”穗禾话说出口，泪水滴落。

　　旭凤本意是想如此，但没想惹哭了她，赶忙好言相哄：“你这样说，若我回你，你可信？“

　　穗禾低头不语，旭凤却缓缓开口：“从前母神总想撮合我俩在一块，我很反感。总觉着要自己找一个心之所系之人，而不是为了天帝之位去筹谋衡量和谁在一起，所以那时候只能是心中感念你的好罢了。后来你为了我，弑亲入魔，义无反顾地站在我身边，就连我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对你的感情，难道依旧是感激吗？可你在忘川河畔说要回翼渺洲去的时候，那般失落的神情，我竟觉得惶惶不安。

　　“先贤殿上，见我受伤，又是那样绝望哀伤的模样。我想，或许爱一个人是不知不觉，情不自禁，可以义无反顾地相信与跟随。当初你对我是如此，如今我对你也是如此。”

　　穗禾抬眸瞧着旭凤，看到他眼中的款款深情，不禁伸手去抚摸他的面庞，亦是含情脉脉。旭凤见穗禾如此，趁势便将她揽入怀中，牢牢圈住，穗禾心中感动，紧紧环住旭凤，温顺地贴在他胸前。此刻在河边放灯的男男女女，好不热闹，远处人声鼎沸，可穗禾却能清清楚楚地听到眼前人的心跳声，起起伏伏，踏实而安稳。

　　突然放起的烟花，吓了人们一跳，转眼人们却又都欢呼起来。这时，穗禾只觉耳边一股热气，旭凤的声音低沉却温柔。这次，她听得真真切切——

　　“我也爱你，穗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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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谢谢大家。依旧爱我的旭凤和穗禾两位傲娇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