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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谋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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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河长公主本就是个藏不住话儿的人,故而关于萧舞阳还活着的事情,宁王并未告知于她。
本以为爱女早已离开人世,未曾想竟就在自己身侧而不自知,一时间生起了自个儿的气来,暗暗责备自己不配被称之为一个合格的母亲。
萧舞阳双膝跪地,对着王上、萧太后和月河长公主连磕了三个响头:“舞阳不肖,让皇祖母,皇帝舅舅和母亲担心了!”
萧太后连忙将其扶起,暖暖的,是活人的温度,然后颤颤巍巍的抚上那艳若桃花的脸庞,“舞阳呐!你可想死皇祖母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皆凝聚在那个美艳动人的萧舞阳的身上,甚至是王上,竟都忘了那个刚刚香消玉殒的宸妃娘娘。
王上:“舞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舞阳:“皇帝舅舅,其实舞阳根本就没有死!舞阳知您早有将云梦泽纳为己用之心,因我那夫君机缘之下曾被云梦族大小姐所救,二人颇有些渊源,故而我夫妻二人这才特意前往,愿替您劝服云梦泽归顺我大凉。
那云梦泽家的大小姐本是个心地善良之辈,她感念舅舅您是位仁君,故而也心甘情愿归顺。然与此同时,楚王殿下也生了将云梦族人收入麾下之心,他不甘失败,便派兵直接灭了整个云梦泽,还为了毁尸灭迹放了一场大火将整个云梦泽烧为灰烬。
甚至,为了以绝后患,连我夫妻二人也不放过,幸得那大小姐全力保护,舞阳才得以从密道逃出,保全了这一条小命,只是可惜,我那夫君就此与舞阳阴阳相隔了。”
言及此,萧舞阳硬是从那灿若星辰的双眸中挤出了几滴泪来,萧太后和月河长公主瞧了,更是心疼的很。
对于萧云飞而言,萧舞阳此刻出现并非什么好事儿,这便是告诉大家,他撒了谎。
而萧舞阳之言,更是透露了一个信息:他萧云飞早有反叛之心,否则也不会因为云梦族人被萧舞阳等人劝服后便大开杀戒。
依红叶道长所言,千然从穆清影那儿盗走的凤凰蛊应没什么差错,只是他们皆不知其弊端罢了;而萧舞阳站在太阳底下毫发无损,这便意味着她没有食用过凤凰蛊,那就更不存在什么复生之说。
这也就是在告诉他:没错,什么悬崖皆是编的,就是白染剑下留了情。
“胡说八道!”萧云飞站起身来,“我那舞阳表妹早已丧命于云梦泽,我乃亲眼所见,你分明就是假的。皇祖母,父王,姑姑小心,莫要被这江湖上易容改貌之术给骗了。”
萧太后拉着月河长公主向后退了三步,与萧舞阳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与此同时,萧云飞直接来了个隔空取物,将一旁侍卫的腰间的剑离了鞘,直接向萧舞阳飞去。
萧舞阳收起了脸上的笑靥,一个完美的侧身躲过了攻击,剑风拂过,吹起她眉梢的秀发,唇角缓缓绽开一抹轻蔑的笑意,自眼角眉梢间漾起开来。
萧云飞:“我舞阳表妹何时有如此身手?哪里来的刺客,还不快快投降求饶?”
王上、萧太后和月河长公主皆已离了十丈远,一群侍卫冲了上来,将萧舞阳给围了个团团转,一旁的宁王正欲上前解围,便接收到了萧舞阳的一个眼神,才抬起的脚又收了回去。
萧云飞的这番反应皆在萧舞阳的意料之内,在此之前,她便与宁王说道过,若是发生任何意外,皆不可插手,一切只需按计划行事。
宁王虽不知穆清影身在何处,但料想其不会见死不救,又恐她们另有计划,也不好插手,便也只好先行瞧着,静观其变。
“投降?怎么当日杀本郡主不成,今日还想再灭口一次?如此,本郡主便给你这个机会!只是不知楚王哥哥可有这个本事!”
四周的侍卫一拥而上,所有的剑汇聚于一处,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剑阵,可那正中央的美人儿却早已一个弯身从柄柄剑刃之下滑了出去。
萧舞阳蓝色纱裙随风飘荡,嘴角带着一抹玩味般的笑靥,当众人再次袭来,她莲步生风,似浮光掠影一般穿梭于众人之间。
待停住步伐,那倾世容颜露出一抹浅笑,醉了天地迷了双眼,所有人都恍惚在这瞬间,就在这时,那群侍卫皆应声倒地。
“楚王哥哥,到你了!”
这一次不再是防守,而是主动进攻,一柄挂着紫色玉穗的宝剑横空而来,萧舞阳一个半空翻身躲了过去,“呵,忘了你了,白染!”
萧舞阳与穆清影师出同门,本就不相上下,而萧云飞早已是穆清影手下败将,自然不是她萧舞阳的对手,但加上白染,却不一定了。
她不死,他的主子便危险了,故而这一次,白染再没有留情。
三人之间的打斗不是正常过招,而似有深仇大恨般,招招致命,很快连一把趁手的武器都没有的萧舞阳便落了下风,她直直后退,当那柄紫色玉穗的宝剑抵在她的眉心之时,她闭上了双眼。
耳畔有微风拂过,紧接着便是剑落地敲打地面的声响,她微微睁开双眼,却见红叶道长站在了她的身侧,而萧云飞和白染二人已经口吐鲜血瘫坐在了地上。
见状,宁王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萧太后:“国师?”
红叶道长对着萧太后行了个礼,然后对着云淡风轻道:“长公主可还记得八年前郡主体弱多病,曾被送到无极山休养过一段时日?”
月河长公主道:“自是记得,后来舞阳回来后,身子骨儿果真好了许多,再没有生过什么病。”
送到无极山,一来是因那儿风景独好,有利于其好生修身养性,二来则是避免其被世间繁华所迷了心智,能在那儿安安静静的学习琴棋书画,宫廷礼仪。
红叶道长:“那是因为她与穆家那丫头一道拜了贫道为师,贫道传授了她们一些武艺用以强身健体的缘故。方才观这姑娘的招数,应是郡主无疑。”
“师傅。”萧舞阳一把搂住红叶道长,在她的肩上蹭了蹭,红叶道长一脸宠溺的问道:“可有受伤?”
萧舞阳的头摇的跟个拨浪鼓儿似的,“舞阳没事,还好师傅及时出手,不然舞阳可真要丧命于此了。”
“舞阳,你真是我的舞阳!”萧太后惊喜的叫唤着,便是要上前来一个拥抱,却被萧舞阳给躲了过去,“皇祖母竟然连舞阳都不认了,哼,舞阳不喜欢皇祖母了!”
萧太后连忙道:“是皇祖母的错,皇祖母眼拙了。”
月河长公主十分不满道:“怎么是母后的错,分明是有人为了隐瞒自己所犯下的罪孽而故意混淆视听。”
萧云飞:“皇祖母,你听孙儿解释。”
月河长公主:“有什么好解释的,刚刚你不杀我舞阳便不罢休的模样,便已经证明了你这狼子野心了,母后,你可得给舞阳做主,她也是您的亲外孙呐!”
萧云飞:“皇祖母……”
萧太后长叹一声,“云飞,你真是让哀家太失望了!”
萧寰宇冷冷的瞧了萧云飞一眼,然后一把将他头上的玉冠取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这玉冠,你不配!”
正如萧云飞的帝王梦碎,五彩玉珠断了线,散落一地,在地上滚来滚去,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声一声的敲打着他的心。
他自小由前王后苏子衿抚养长大,当着王上的面,苏子衿待他极好,但背地里只要半点儿惹她不顺意便是肆意怒骂。
起初他只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才没有像他的兄长那般得她的喜欢,直到后来,他才从旁人口中得知,他根本就非苏子衿亲生。
是呐,不是亲生的孩子,还时刻威胁着自己亲儿的王位,怎会不忌惮,怎会不讨厌呢?
而萧舞阳,他因她而生了夺嫡之心,而在她的眼里,他不过是一颗可供她玩弄和戏耍的棋子。
至于他这血脉相连的皇祖母和父王,在他们的眼中,他的地位甚至都比不上那个旁系血脉的萧舞阳。
呵,什么亲情,什么爱情,都是假的,唯有权力才是真的,才能带给人最大的快乐!而今天,他终于要成功了,怎么能被这个早就该死去的人给破坏呢?
“哈哈哈……哈哈哈……”萧云飞一阵冷笑,令众人毛骨悚然,众目睽睽之下,他缓缓起身,将剑抵在了毫无防备之心的萧寰宇的脖颈处。
萧太后惊慌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做什么?”萧云飞一声冷笑,“这可是你们逼我的,我本想着等您心甘情愿的禅位于我,然后我尊您为太上王,颐养天年,可现在瞧来,只能先送您上路了。”
萧云飞瞥了地上那烧得乌黑的一片一眼,“哦,对了,您不是一直道她是您的毕生所爱么?有一句是怎么说来着?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父王呐,不如您现在就去陪她?”
月河长公主呵斥道:“大胆,萧云飞,立刻把你父王放了,否则……”
“否则什么?在这王宫内外,早已布满了我的人马,哦对了,那些可都是父王您赐给我的呢!”萧云飞又转头对红叶道长说道,“国师,我知你乃高人,但这是我皇家内部的事情,还请您莫要参与,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