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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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天帝整顿军队，颁布诏书，犒赏三军，六界安好。除了昆仑弟子已无人记得这场战争究竟因何而起，或者说，那已经不重要了。
斩荒被守卫拦在南天门外，润玉来时他已拄着长剑等候多时。看着斩荒略显狼狈的背影，润玉突然觉得他分明不是那个万妖敬仰一呼百应的妖帝，他只是个执拗的孩子。
润玉素不喜红色，虽谈不上厌恶，却委实爱不起来，只因幼时那段痛苦不堪的过往叫他于“红”生出一份格外深重的畏惧之感。璇玑宫常年素净如雪，纤尘不染，既迎合了他过于僻静的性子，又避开他难以面对的往事，这点倒是难得舒心。
“妖帝好大的威风，竟要本座请你进来。”
凉亭一别，再见时斩荒已换作红衣妖帝装束，而他依旧素衣白裳，净如明月。不过，心到底是会变的。当他仰头望见妖帝自昆仑御风而下，他便觉得，红色兴许是是这世上最温柔的颜色；当斩荒逼出灵珠，他又觉得世上再无它色能与黛紫媲美。呵，多么善变的一尾应龙啊。
“你问问他们，可是本座不愿进去？”斩荒提剑在指尖转了一圈将长剑收成折扇，“啪”地一声甩开扇子，“你的人将我拦在外头，待要本座如何？杀进去吗？”
润玉背手佯装老成：“那就——请回吧。”
这一句将斩荒呛得不轻。
“你……”
润玉收起顽笑，朝斩荒走近两步，神情凝重。
“妖帝打算在昆仑赖多久？对外，本座可以宣称妖帝斩荒匡扶正义有功，对昆仑，你要我如何交代？如今我已不是夜神润玉，而是执掌六界的天帝，不似你妖帝洒脱，万不能因公废私。”
斩荒有些失落，却也不再似当年那般偏执，面对天帝润玉，他竟有些理解兄长的苦衷了。
“罢了，北荒比你这九重天好上许多，就算你双手奉上，本座也不稀罕。”说完便御风遁了。
润玉本欲拉斩荒回璇玑宫住，如今他倒溜得比兔子还快。
斩荒的动作很快，批个折子的功夫妖族便已全部撤离昆仑，还顺带将昆仑地脉中的妖气尽数抽走。润玉揉了揉酸痛的额头，放下奏章，起身去了眦婆牢狱。
废天帝盘腿坐在阵中闭目，除开琵琶骨处两条结实严苛的禁制锁链，除开他体内开始反噬的穷奇精魂，看上去倒颇为惬意。
父子俩就这么默默地一坐一站，谁都没有开口。
直到润玉转身准备离开时，废帝才突然念叨起来：“天帝才是这世间最大的囚徒。”
只是润玉听没听进去就另说了，因为他突然想起两个人。
“天帝，”紫萱苦笑着摇摇头，“好深沉缜密的心思，佩服。”
“如今妖帝乖乖地回了北荒，我也全好了，天下太平。你我不过多睡几日罢了，还省去忧心苍生的算计，我说你啊就别怨了。”
“你这人间走一遭何时学会得过且过了？”
润玉看着二位老神仙互相打趣不便插话，拱手施礼敬道：“天界事务繁杂，恕润玉不能久留，便先行告辞了。望二位仙上得空能赏光来寒舍一聚。”
“不敢当，不敢当，只要陛下莫再将那妖帝招进天界便好了。”
新帝登位，百废待兴。润玉这几日不眠不休，忙得是脚不沾地，把邝露愁得不行，连连劝他注意保重身体，好生歇息，可润玉惯用冠冕堂皇的话搪塞过去，她也无法。
他总觉得，有什么在催他，他只想尽快赶去北荒。
润玉此番出门本不愿带上累事的魇兽，奈何它黏得紧，竟一路追随至北荒。
北荒北荒，如其名。万顷枯黄，怪石林立，狂沙掠地，阴风飒飒，满目萧索。若非有仙气护体，须臾之间定要被这恶劣的风沙所伤。
魇兽贴着润玉小心前行，突然，它一绊，四周地裂山崩，大地裂开，自地底刺出尖石。润玉惊觉仙术在此似乎不大顶用，便只好拖着魇兽艰难地飞身闪躲四周突起的锐石，半天也没寻着妖族入口。
“天帝陛下。”
是逆云，润玉捏了把冷汗。
倏忽，尖石碎作齑粉顷刻间消散于无形。
“陛下，妖帝知道是您来了，命我带您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