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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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物志 19 第十九话 扬羽
估计是已习惯了药性，到了次日清晨时八咫鸦天狗便恢复了意识。首先向房内唯一的客人确认时间之后，这位神明混血开始摘下身上的配饰。
“比预测中的药效要弱呢。”这么说着，他又挪到屋外，径自向小道另一端的长屋走去。
昨夜那如同画出来似的景象在晨光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夏末仍带着几丝热气的微风在建筑间穿梭着，即使在这一头也能听到旅店老板娘那尖锐的嗓音。好像是有个帮佣打碎了盘子，所以正中气十足地骂着呢。
看到六狩烛溟晃过来，她立刻换上笑脸贴了上去：“哟，小老板，今天这么早就起来啦？”
被问候的那位面无表情地径自走向设在长屋旁的浴室，后者毫不在意地开始喝令自己的儿子去准备热水，然后转向跟着药师的阴阳师。
“哟，真是个好男人啊！您是小老板的客人吗？”
贺茂晃了晃酒葫芦，嘴角一弯不变的弧度：“哪里，酒友而已。”
“哎呀，不用说这种一下就被揭穿的谎话啦~小老板可是滴酒不沾的，街坊四邻谁不知道啊，哦呵呵呵~”老板娘拍了拍阴阳师的肩膀。看到男人因为自己的力道晃悠了下，她笑得更加开心了：“没关系的，妙子我可是服侍过京内大人，见过世面的！虽然没有上面的人那么美妙，不过比起男女间虚伪的爱啊情啊什么，果然还是那样更好~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嗯，没有关系！”
哎呀，“那样”是哪样啊？还有，在下也是你口中的“上面的人”哦，老板娘。被误会的话好像更有趣，而且解释起来太麻烦啦……
抱着如此这般想法的贺茂不单没有解释，甚至干脆地大笑起来：“老板娘可真是豪爽人啊！其实本来还犹豫着是不是可以向你打听，这下可就放心啦。”
“哦？什么什么，果然是关于小老板么？”
“就是啊。能被本大爷选上（为搭档），那么他（的能力）当然得是出类拔萃的。既然如此，作为（工作伙伴中的）另一半，多少有些担心会不会有扰人的蝴蝶缠上来呢……”
老板娘捂着嘴，露出了比阴阳师更加富有内涵的笑容：“如果是这个的话，妙子我可是全都记下来了哦？”
“记下来？”贺茂看着眼前的女人，难得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后者带着炫耀的表情，报出一连串时间以及代表着人数的数字。这些情报里不单包括了详细的来访纪录，甚至很亲切地补充了若干人物的资料。
虽说六狩烛溟过于慵懒，但能如此详细地掌握神明住家的访客信息，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啊——在奇怪的地方表示感慨的阴阳师，边点头边暗记在心，有时也与老板娘合力猜测那些客人的身份。
在互相交换信息的过程中，有个小孩摇晃着从长屋荡了出来。那孩子拖着件灰色的短夹衣，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揉着眼睛。
老板娘顺手将他抱起，简单介绍这是她的三男便又继续原来的话题。那孩子似乎已然习惯，慢吞吞地在母亲怀中扒拉着衣带。
阴阳师也不着急，按着自己的步调走回屋狩屋所在的小道尽头。其实他的速度并不算慢，也就一刻不到而已。那个只要能坐绝对不站的六狩烛溟已经穿上外服、正在往最后一个指甲上涂抹绛紫色的药水。
男人盘起手看着，笑眯眯地问：“准备好了？”
“嗯。”对方懒洋洋地应道，将已更替过布条的药箱拎起：“走吧。”
这么说着，他爬上门前的牛车，贺茂也跟着钻了进去。牛好像知道目的地般迈开了脚步，拖着身后的重物离开了荒村。
旅店的女主人仍抱着三男站在长屋前，边逗着怀里的孩子边向车内的人大声喊着什么。贺茂最后看了她们一眼，放下帘子，遮断来自外部的光线。
在那瞬间，有只扬羽蝶扇动点缀着绿色斑点的墨色翅膀飞了进来，停在男人的指尖。
从放在身边的药箱里摸出条碧绿色的小蛇，八咫鸦天狗掏出包做成颗粒状的东西放到膝上，然后转向对面的这个人。
“扬羽么？还真是低俗的爱好。”
“请管这叫品味~”男人捏住蝴蝶红色的腹部，只轻轻用力，便将那纤细的身体破坏了。由散落的羽翼碎片渗出了含有字符的烟状物，向上浮动着钻入了阴阳师的额前。
六狩烛溟一手顺着竹叶青的脊背，一手撑在窗格上，静静地看着——虽然已经不是初见，但像这样吸取信息的方式，不管看上几次还是会觉得很神奇呢。
并不知道、也不在意同车的那位心中想着什么，阴阳师“啪”地拍了下膝盖：“找到公主陛下的所在地了哦！”
“哦。”另一位挑起眉，敷衍般地回应。贺茂坏笑着看着他，这样说：“好啦，高兴点吧。接下来可是要去和极品美人幽会的呀~”
说罢，男人放声大笑。仿佛是被感染，当然更可能是受到刺激，牛车的速度明显地快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