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之繁花似锦》山林

7、润玉

　　小润玉初次领教了讨厌是什么滋味。对敖浙的偏执，小白的说法简直太客气了。

　　这条小龙一来笠泽就直奔他来。因敖浙知道他是小白的好朋友，觉得他应该能打架。威逼利诱不成，他开始大放阙词：“哎呀呀，你长的那样秀气，难道是个娘们？小白跟你做朋友真是屈才了。你连架都不会打，以后怎配跟小白一起玩。你可知道，小白常出入险地，好几次都是拖着半条命回来的。你太弱怎么行！”

　　小润玉听到有他不知道的事情，面上端着，心里却希望敖浙多说一些。可那敖浙说来说去都是绕着打架来，小润玉不可能上他的当。

　　敖浙见小润玉不从，就改游说他去找小白来打架。小白说了讨厌打架，小润玉定然要护住他。他反倒劝敖浙不要纠缠小白。

　　两人都是油盐不进之辈，相互间谈不拢，敖浙发起小少爷脾气，开始破口大骂。

　　若小白在此，定能告诉小润玉这龙在做戏。可她以为敖浙不会对小孩子动手。哪想到同族敖浙看出润玉是龙，感受到润玉身藏的巨大潜力，愈发渴望与他过招。就会说难听的话来激怒对方。

　　敖浙说：“你如此畏畏缩缩，真不懂小白那等英雄少年为何与你相交。要知道多少名门大族的孩子想与他交好。哼，就是听说他定时会来笠泽，我和兄长才会说服父王过来看看你。本以为也是个英雄，哼哼，果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

　　好在这时寿宴已结束，大人跟小孩分处一地。敖浙想打架，特意拉小润玉到空旷无人处说话。小润玉这些年跟着小白读了不少书，已明白自身处境，懂的察言观色。毕竟在母亲家族，无人敢直揭其短。这敖浙倒好，就这样当面将小润玉的忌讳嚷了出来。将他气的浑身发抖，拳头紧握。

　　“二弟，不得无礼！”随着一声暴喝而来的，是东海太子敖泫。他已有少年的模样，眉目清俊。他知自己弟弟性子疏狂，早就留意着。见弟弟不见就四处寻找。他匆匆跑来，正好听见这话，当下须发直立，显然气急。

　　敖泫上来就大力打了敖浙后背一下，骂道：“鲤儿跟你年纪相仿，性情和善，小小年纪已会待人接物，处事周全。可你呢？整天给我惹事生非也罢，怎能胡言乱语？你应该好好向鲤儿学习。现在，赶紧道歉。不然我定禀报父王，让他抽你！”

　　敖泫说完，不等弟弟反应。先对小润玉躬身行大礼，低眉敛目道：“鲤儿，敖浙言行无状，真是对不住！他自幼失母，父王与我忙于事务，是以疏于对敖浙的管教。让他养成肆无忌惮的性子。都是我这兄长的错。你对他处处忍让，实在不该听他这般污言，为兄向你道歉。”

　　小润玉对敖泫心生好感，此人是真君子，当下怒气去了几分，赶紧扶起敖泫，说：“太子言重了。不过是我们小孩家吵闹之言，吵过也就忘记了。当不得太子如此。”

　　敖泫见小润玉先前对敖浙挑衅能隐忍不发，现在又能顺着台阶打圆场。这年纪能如此处事很是难得。尤其与他弟相比，更是显得大方明理。不由说：“敖浙做的不对，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方才为兄托大唤你鲤儿，也请你无须客气，直唤我名敖泫或兄长皆可。希望日后你能不嫌弃，与我兄弟常来往，多多提点敖浙才好。”

　　小润玉听罢，改口称呼道：“敖泫大哥，日后是我多向你学习，望你不会嫌弃。”

　　敖泫自然不会，连连表示是他的荣幸。他坚持要敖浙道歉才肯罢休。临走前还在小润玉家人面前大力夸奖小润玉有君子之风。让小润玉家人面上有光。回去他还是让他父王将敖浙抽了一顿，将鞭子都抽断了才罢休。他特意写信给小润玉，让他与小白放心，不会再让敖浙缠着他们打架云云。

　　敖泫将一场风波按于无形，他谦和有礼，襟怀坦白，公正圆滑的处事给小润玉留下极深的印象。他忍不住写信给敖泫，回回都有信回复。敖泫出身名门，修为高强，还能热心给小润玉正确的提点。让小润玉体会到小白与他说的，与良师益友相交的乐趣。他甚至希望能成为如敖泫一样的君子。

　　小润玉到底对敖浙的话上心，问小白却被她绕开话题。最后他忍不住，与敖浙约定打一架来换取情报。

　　自从东海那次拜访，两大家族有了些来往。东海龙王父子出名的好口碑，他们对小润玉的事情守口如瓶，又因欣赏他而处处关照。这无形让润玉母子在笠泽的地位提升许多。外公和舅舅也无需在表面上视他为无物，让族人非议了。

　　一日，敖泫带敖浙来访，小润玉私下想套敖浙的话，可他就是耸搭着脑袋不接话。等小润玉悄悄提出打架，敖浙这才高兴。两人约好不用灵力，在练武场打。一打之下，本以为会处于弱势的润玉居然能与敖浙平分秋色。这让两人打的畅快淋漓。从清早打到下午，将大家都惊动了。

　　敖泫以为又是弟弟惹祸，二话不说出手狠揍一顿。润玉如何解释他都不听。这也使得兄弟俩晚上留宿笠泽。晚上，小润玉偷偷去找敖浙，向他道歉。

　　敖浙满不在乎：“没事，我从小到大挨父王和大哥的揍多了去，也不差这顿。今天打架打的真爽，我果然没看错，你真是深藏不露啊。哈哈哈，哎呦，疼………”

　　小润玉愧疚地说：“你干嘛不跟他们说是我提出来的，要平白挨打。”

　　敖浙说：“我犯错他们打我一顿也就消气了。可你不成吧。你那么厉害，还处处小心，定是不想让你娘为难。我喜欢打架，你陪我一回，总不能让你难做啊。”

　　小润玉很惊讶，敖浙居然粗中有细，敖浙毫不在意地说：“呵呵，没娘的孩子总是差了些。没爹的孩子就更难了。可我们都比不得小白。他没爹没娘，还那般磊落大方，我哥说这人难得。”

　　小润玉沉默了。小白在他面前永远是开朗乐观的模样。他比她大，反而处处受她照顾。

　　敖浙说到做到，跟他谈起小白：“我第一次说那些话，也不是完全诓你的。就像我大哥，你别看他待人亲切，要得他真心实属不易。他那人挑剔的很。当然你能算一个。小白性情坚韧，能文能武，又极会哄人，想跟他来往的真不少。

　　我大哥几乎是第一眼就喜欢他了。久不见他就要去找。认识那么久，他对自己的来历守口如瓶，当初我们就是想从你这打听，才特意说服父王过来的。没想到你也是个人物，大哥才折节下士，与你相交。

　　小白是真的厉害，许多险地她都敢闯，有时被打的半死，过一阵又活蹦乱跳回来了。大哥本觉他深谋远虑，必所图甚大。按理不该与他接近，可禁不住他性格实在讨喜，他察觉大哥的想法就避开我们。反倒让大哥提着心，处处讨好他。听说他还有个孪生妹妹。大哥说若将来他妹妹如小白这般容貌才情，定要让父王上门提亲。说与我们哪个都不亏。”

　　小润玉来打听小白的事情，不料竟得这消息。他张张嘴，想说他与小白有约定。又知不能泄露小白身份，心里闷闷的。

　　敖浙没发现他的不对，只说：“你若真的感激我，就让小白告诉我们他的住处。免得以后他不见了，我们都不知去哪找起。”

　　小润玉很是警惕，他决定叮嘱小白，绝不能说她的来历。可等他回到自己房间，他开始垂头丧气。他已经懂事，个人能力再优秀，家族不显也没用。是以小白如此刻苦努力，就为了振兴家族。敖泫敖浙与他相交，竟能提升他和娘亲在笠泽的地位。那两人若与他争小白，他能有多少胜算？

　　润玉娘亲见他没精打采，关心询问，小润玉自然和盘托出。他娘亲说：“下次小白过来，你邀请她来家里吧。娘会好好招待她。”

　　小润玉挺欢喜，他娘第一次邀请他的朋友到家。让他对下个月的见面充满期待。

　　等见了小白，他第一件事仍是缠着她问冒险的事情。两人相处几十年，性情相投，关系已极为亲近。润玉还几次偷溜跟去帮忙。平时有奇珍异宝或古书都要留给小白。真是掏心掏肺地对她好。长久下来，小白自然将他放在心上。

　　她受伤的事瞒住他，也是不想平添他的烦忧。但得知小白龙竟不惜跟敖浙打架去打听，小白无奈道：“小白龙，没敖浙说那样夸张。极险之处我才不会去。我也是很惜命的。去陌生地方，会和老胡商量，四下打听清楚才去。

　　再说我也不是去打架。哎，那小龙不管到那只想到打架。我是诚心带着厚礼上门借书或求教。人家见我年纪小，顶多拒绝，很少为难我。又有老胡寸步不离跟着，你真不用担心。”

　　小润玉见小白说的真切，这才放下心。邀请她去家玩耍。小白说：“可我没准备太多礼物，去你家合适吗？”

　　小润玉说：“我和娘亲的独住一个园子。走侧门就好。就我娘亲和侍女，不会见到其他鱼的。”

　　小白答应了。她正了正衣冠，随润玉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