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爱》西装革履

6、第六章 初次见面，幸会幸会

　　时间总是这么公正，无论你是热烈期盼，还是抵触不喜，它都会如期而至。
　　周五下午，云大东门外，明明和杨荣吉约的时间是五点半，可小君却拖着樊星四点多就去了东门广场。
　　夕阳的余晖洒在东门广场上，就像披着霞衣的女子，柔美动人，却不闪亮刺眼。
　　五点二十，杨荣吉踩着一地的霞光，迎面走来。
　　樊星和小君迎面向她走了过去，三人在广场中心碰面。
　　小君和樊星都不由自主地盯着杨荣吉看，显然她是精心打扮了一番而来。精致淡雅的妆容清新而不浓艳，配上蓬松随意的丸子头，更是清秀中透着优雅。一身米黄色的简约连衣裙，映衬着白皙的皮肤，尽显小女生的可爱。小巧精致的耳坠可见主人花了不少的心思。
　　樊星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早晨上了体育课，还没来得及换的满是灰尘的校服，伸手轻抚了下一年到头从来不变的大流海发型，因为这两天心情不好，没来得及清洗，此刻正闪着银光。
　　就连平时最不爱打扮的小君，今天也略花时间进行了准备，穿上了自己最有女人味的那件衣服。可自己真是……
　　樊星忍不住又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养眼的美女，心想自己要是个男生，也一定选赏心悦目的人做他的女朋友。
　　小君和樊星同时跟杨荣吉打了声招呼，“来了！”
　　因为声音混在一声，两人的语气也便被掩盖。
　　杨荣吉也不客套，直奔主题，“你那盖世无双的男朋友呢？”
　　樊星前后左右四处眺望，挠了挠头不解地说道：“应该在路上了，我周一晚上就跟他说好了。”心中腹诽：来了才见鬼，根本就联系不上。
　　樊星焦急地再次四面八方地观望了一番，拍了一下脑门，吃惊地大声说道：“哎呀，他不会给忘了吧！我赶紧打个电话问一下。他平时可忙了。”
　　樊星拿起她早就握在手中的老人手机，熟练地拨通了电话，嘟嘟几声后，只见樊星立刻温柔无比。
　　“亲爱的，是我呀！”
　　“你快到了吗？不是说好了周五请我好朋友吃饭嘛！怎么还没看见你？”
　　“什么？你有急事来不了了？”
　　“什么事这么重要？”
　　“那好吧！”樊星立刻一脸的失望，无奈地挂掉了电话。
　　樊星无奈地两手一摊，“你也听见了，看来只能下次了。”
　　杨荣吉略有深意地笑了笑，还没开口，樊星立刻补充地说道：“当然这顿饭是不能取消，就当我们姐妹之间的一次聚会。”
　　小君来到这里便一直不停地看手表，樊星打电话之际又不停地四处乱瞧，似在寻找什么。听樊星说要自己请客，立刻说道：“要请客那当然也是我请大家呀！就当庆祝我第三篇论文发表成功，怎么样？”
　　“OK！就这么定了！”樊星开心地回答，同时在心中给自己点了一个大大的赞，感觉今天已顺利过关，顺便还让只花钱买学习资料的小君请了一顿大餐。往长远了想，杨荣吉今天吃了这顿饭，当然不好意思马上再找她吃饭。等以后再提，就说性格不合，分手了，这次危机就这么完美地化解了，赞赞赞！深深地体会到了那句古语的威力“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杨荣吉眼带笑意，可脸上的表情却很不自然，干咳了两下，清了清嗓子，轻启朱唇，准备开口了。
　　樊星知道杨荣吉和小君两人互相不服气对方，要留下来为竞争对手庆功，那当然是不可能了，只等杨荣吉拒绝，她俩好自由自在地大吃一顿。
　　樊星等了半天不见杨荣吉开口，只是吃惊地半张着嘴巴，紧盯着樊星，可焦点又好像不是她。樊星正奇怪她的反应，突然感觉身后有人，而且已经进入个人隐私空间，警觉地回头看了一眼……妈呀，是……是……成天泽。
　　樊星不敢相信地有把眼睛闭了三秒钟，睁开一看，还是成天泽。
　　这一下差点把樊星的魂都吓飞了，刚才方圆三里她都看了一圈，没看见此人啊！怎么突然就冒出来啦。要不是自己沉得住气，此刻只怕以为是见鬼了，大喊一声，转身就逃跑了。
　　樊星用手拽了一下耳垂，惊吓的表情立刻转为苦笑，心虚地用小拳头砸了一下成天泽的胳膊，像是撒娇，又像是责怪，又有点别扭地说道：“刚才打电话不是你还说要开会，来不了嘛！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吓我一跳呀！”
　　樊星不是不想砸成天泽的胸，只是看见此人的第一眼除了冰冰凉之外，就是生人请勿靠近，樊星实在不敢再他面前造次，省的惹下其他麻烦。
　　成天泽虽然满脑子的疑问号，什么时候打电话了？什么时候说不来了？明明是樊星通过微信朋友圈发动全国人民朋友在找他，要他周五下午在云大东门等她，有急事需要帮忙。他坐在车里等了快半个小时了，才看见她人影。此刻又是什么状况？这个家伙究竟在搞什么？
　　虽然脑海中疑问号转圈圈，但是成天泽依然可以应对自如，他不冷不热，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想给你一个惊喜。”
　　樊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估计这是不穿帮，却又最完美的回答了。
　　樊星捏着成天泽的袖子角摇了摇，挤出了一脸无比心虚却又幸福的笑意，说了声“谢谢。”
　　反应过来的杨荣吉心服口服地说道：“樊星当时说她男朋友英俊非凡，盖世无双，我还不相信，此刻一见，果然有过之而无不及。哦，对了，我是樊星的好朋友杨荣吉。很高兴见到你。”
　　成天泽瞥了一眼杨荣吉，似乎从牙缝中勉强挤出来了一个“嗯”字。
　　小君本以为成天泽会跟她打个招呼，可一直到现在，成天泽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完全被当成空气了，内心无比失落。
　　樊星担心成天泽说漏嘴，赶紧提出了吃饭的事情，询问了大家的意见后，一起向学校环境较好的云霄餐厅走去。
　　餐厅离东门很近，一路上大家话都不多，樊星只能趁机给成天泽偷偷解释了两句。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
　　“到时候单独跟你解释。”
　　四人来到餐厅时，正是用餐时间，成天泽想要的包间没有了，只剩一个六人卡座。他极其不情愿地坐在了最里面，小君坐到了成天泽对面。
　　四人还未坐好，三个女服务员一起站到了她们桌前，都拿着菜单来服务。三本菜单齐齐放在不大的桌子上。
　　樊星不解地看了三人一眼，三人不时地向成天泽瞄一眼，其中一个机灵点的开口说道：“其他客人菜已点好，你们三个女生刚好一起点菜，效率高一点。”
　　三个女生快速地点了个菜，让成天泽点菜时，他看了眼樊星，不冷不热地说道：“我喜欢吃的菜，樊星已经帮我点好了。”
　　樊星也只能“深情”地回望一下，只是他这眼神，樊星有些读不懂，原来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深邃眼眸中，此刻却有了一种无法描述的情绪。也许他生气了吧！
　　等菜期间，杨荣吉开启了提问模式，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让樊星头疼不已。
　　“还不知道学长怎么称呼？”
　　樊星知道成天泽不喜欢说话，便帮忙回答“成天泽。”
　　“不知道成学长读的什么专业？”
　　这个问题樊星也很想回答，可她也很想知道答案。
　　成天泽左手托腮，懒懒地靠在窗边，“问樊星。”
　　樊星心虚地笑了笑，挤了两个字：“保密。”
　　“那学长是哪一级的？”
　　又是那慵懒的声音：“问樊星。”
　　樊星内心无比崩溃，瞥了一眼这个家伙，真想扔个土豆过去，但是还得继续应付道：“你猜猜”
　　杨荣吉淑女地轻笑了一声，“这个还真不好猜。”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樊星知道旁边肯定又撇一句“问樊星。”自己赶紧在脑海中组织语言，怎么应付这个问题呢。不料手托腮的家伙这次多说了几个字：“在路上碰到的。”
　　杨荣吉似乎来了兴趣，“你们还真是在被扔花之后的路上碰到的呀！难道你们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不知道学长第一眼看见樊星，被她什么方面吸引了？”
　　樊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是干嘛呀！吃个饭而已，怎么就这么多话呢！
　　樊星思索着怎么回答比较好，温柔、美丽、善良、有才华，这些常用的词除了美丽可以一眼可见，其他怎么可能一眼就看的出来？可自己此刻离美丽的距离有点远了。再想想……
　　答案还没想出来，樊星心中突然冒出一种悲凉的感觉，自己都找不到自己有吸引力的地方？难怪人家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唉……
　　唉……
　　成天泽一直沉默，整桌的气氛不停下降，樊星感觉就算是很抗冷的企鹅，此刻也要被冻僵。
　　就在大家快要被冻死的时候，成天泽才张开了金口吐了两个字：“话少。”
　　听见这两字樊星差点笑出声来，从点完菜开始，就杨荣吉话最多，简单两个字即回答了问题，又告诉美女你话太多了，该闭闭嘴了，烦死人了。
　　真有一种气死人，还让人无法发反驳的感觉。
　　杨荣吉哦了一声，尴尬地笑了两声，拿起杯子喝口水去了。
　　气氛又开始冰封，幸亏一个欢快的服务员端上了一道菜，并且伸长了腰，摆在最里面的成天泽面前。
　　小君立刻拿起筷子，“菜来了，快吃菜吃菜，肚子都饿扁了。”
　　氛围这才缓和了一点。
　　就在大家准备要默默地吃完这顿饭时，成天泽又开玉口了，“扔花是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三个正默默低头吃饭的人同时被呛了一口，一时间咳嗽声不断，引得前后左右的人都投来注视。
　　樊星觉得这事已经是全校人皆知的事了，成天泽竟然不知道？
　　三个人同时难以置信地盯着成天泽，没一个人开口。
　　在男朋友面前说你女朋友被其他男生以羞辱的方式拒绝了她的表白。
　　呵呵……说出来不挨打，有点难度。转移话题还是比较简单。
　　樊星发现成天泽怎么眼眶红红，眼睛水润明亮，立刻假装关心地问道：“你眼睛怎么了？没什么事吧！”
　　成天泽可不想说自己是想打哈欠又不能打，憋太久了，憋出内伤了。他咳了一声，指着一道虎皮青椒说道：“这个道菜辣眼睛。”
　　小君立刻将那盘菜换到了最外面，还贴心地递过了一张纸。
　　就在大家又准备埋头吃饭的时候，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从樊星耳后传来“小荣？”
　　樊星有种不好的预感，夹菜的手在半空僵了一下，继续夹菜，低头吃饭。
　　只听杨荣吉刷一下站起来，激动的叫了声“毓剑。”
　　樊星心中一沉，这顿饭怎么跟过神仙历劫一般，一个难接着一难。
　　一声温柔的轻笑划过樊星耳边的空气，沉重地撞击在她跳动的小心脏。
　　毓剑从樊星背后走来，开始没有看见坐在角落的成天泽，以为都是女生，便说道：“跟同学吃饭呢。既然这么巧，今天我来请客吧！”
　　“请客也有先来后到。你后面排着吧。”成天泽不悦的声音响起。
　　“刚刚荣升小荣的男朋友，表现心切，仁兄见谅。”
　　只听毓剑的声音，樊星都可以感觉到一种幸福的味道，樊星渐渐放松下来，觉得自己心中那个孤独却又充满希望的毓剑似乎不见了。
　　“我是樊星的男朋友，成天泽。”
　　樊星在想，毓剑此刻一定很吃惊吧，遇到这么一个人——自己已有男朋友，还在两天前勾引他！
　　百年一遇的渣女呀！
　　樊星也是欲哭无泪呀，她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把自己搞成了这样！
　　一直低着头的樊星感觉两人握手时幅度要是再大一点，就要撞她大脑门上了。
　　不行，再这么低着头肯定不行。她挤呀挤，挤了一脸灿烂的笑容，抬头看着毓剑，高兴地说道：“你好！我是小荣的同学，樊星。”
　　毓剑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又迅速消失不见，微笑着跟樊星说道：“初次见面，幸会幸会！”，并伸出了友好之手。
　　初次见面……
　　呵呵……也好，也好！
　　樊星作为写□□好者，看到毓剑那篇文章后心疼不已，她知道没有经历过那种孤独的人是不会写出那么刻骨铭心的文章，她多希望自己能变成一件棉被，将那颗孤独寒冷的心包裹起来，给他温暖……
　　此刻，樊星看着从毓剑眼底流淌而出的幸福，她也打心底里开心，一个孤独的心可以找到一个温暖的港湾，是人间多么幸运而又幸福的一件事。
　　既然已有人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那她也就释怀了。
　　樊星微笑着站起身，用手握着他的指尖晃了两下，便迅速收回了手。
　　毓剑跟小君客气地打了招呼，准备离开，可杨荣吉却恋恋不舍地要毓剑留下来陪他一起吃饭。
　　毓剑很给面子地说了句“好，都听你的。”屁股一沉，紧挨着杨荣吉，坐到了樊星对面。
　　在樊星眼中，本就尴尬的氛围瞬间又升级了，开始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此刻要遭受这种煎熬。
　　留下来的毓剑贤惠地照顾杨荣吉，就像古时候的公公为皇上布菜一般，贴心地将每一样菜都帮杨荣吉夹了一份，不时提醒她喝点水，别噎着。
　　樊星瞟了眼一直很沉默的小君，小君此刻也脸色难堪地瞟了眼樊星。本来是向杨荣吉炫幸福的晚餐，却成了别人发挥的舞台，真是太失败了。
　　樊星郁闷地低下头，准备用食物安慰一下自己，瞅准了一只虎皮青椒，优雅地伸出筷子夹住，可是……
　　怎么另一端也出现了一双筷子，樊星顺着筷子看去，毓剑也伸着胳膊夹着这块青椒。
　　两人愣了一下之后，同时闪电一般收回了筷子。
　　小君似乎开始看热闹了，“你们的口水都沾才上了，谁吃呀，夹走夹走。”
　　可这是一整块青椒呀！
　　要么樊星夹走，吃毓剑口水。
　　要么毓剑夹走，吃樊星口水。
　　两人互看了一眼，毓剑又看了一眼杨荣吉，很绅士地说了句“女士优先。”
　　樊星一听懵了，转头去看成天泽，中途又停了下来，还看什么呀！不用看都能感觉到两束激光照射着她。
　　樊星回过头，很淑女地笑了一声，缓缓夹起了那块被十只眼睛紧紧地注视着的青椒，心想这么多束光照射着你，怎么不自燃烧成灰呢！
　　樊星把菜夹到嘴边，不知道这么大的一块菜，怎么下口才能淑女一点？
　　一声深沉的吸气声从成天泽的方向传来。
　　她心里一惊，手抖了一下，啪一声，菜掉到了桌子上。
　　樊星尴尬地说了声：“不好意思。”
　　樊星绷紧的神经总算放松了！
　　不觉竟然冒出了一头汗！
　　樊星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这么累的一顿饭！
　　小君又与杨荣吉的状态互换了一下，对杨荣吉和毓剑很是好奇，问了好多问题，原来杨荣吉和毓剑也就是昨天才确定的关系，毓剑被杨荣吉的才华所吸引，所以才主动追求的杨荣吉。
　　樊星坐在两人对面，就算不想知道，也只能满脸笑容地听着。
　　毓剑许是被小君问烦了，突然话题一转，说起了窗外的风景，“窗外的风景好美，就是太容易引起乡愁。”
　　此话一出，樊星刚刚放松的神经又绷紧了，因为她们刚坐下时，她也说了一句差不多的话。
　　杨荣吉脸色略显尴尬。
　　樊星立刻给小君眨眼睛，示意她不许说话。
　　不知小君是没看见樊星抛来的眼色，还是故意的，“哎，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樊星刚才不是说过嘛。你们俩还真是心有灵犀呀！”
　　樊星笑着说道：“说过吗？我都不记得了。”
　　“说过。”一直没说话的成天泽突然开口了。
　　只要这个人一说话，一定会让气氛更糟糕。
　　樊星在心中将这个人好好捶了一顿，不得不开口化解冰冷的氛围，“窗外视野广阔，夕阳西下，湖面烟雾缭绕，让我想起了一句诗‘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所有才会说引起乡愁。”
　　毓剑淡淡地应道：“我可没樊星这般诗情画意，只是想家而已。”
　　樊星觉得这饭没发吃了，得赶紧结束，要不自己要得心脏病了。
　　成天泽也困的不行了，再不结束自己要睡着了。
　　杨荣吉先开口，隐晦的表达自己吃好了，大家纷纷响应，一桌人立刻解散。
　　毓剑送杨荣吉回去了，樊星和小君在门口等着去结账的成天泽，纠结着该怎么解释今天的事。
　　成天泽黑着一张脸出来，对小君说句“你先走吧，我有话问樊星。”转身拉着樊星的胳膊就往另一边走去。
　　“哎，你干什么？有话在这不能说吗？”小君拉着樊星不让走。
　　“不能。”
　　樊星拍了拍小君的手说道：“你放心吧！没事的！”虽然樊星跟成天泽不熟，可感觉此人并不是坏人。
　　小君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