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归来是诗》吃货李白

6、第 6 章

　　第六章
　　办公室—-205—
　　顾清淼抬头看着门牌，深呼了几口气才敲门。
　　“进来。”
　　拧开门把，走进去，因为位分高，黄老是单独的办公室，靠近门口的地方了，还放置了接待客人用的茶几沙发，阳台上养着几株绿植，生机盎然，看上去是经常打理的。
　　办公桌前，黄老正带着老花镜翻看上交的作业。
　　“黄老师。”
　　安静，没人搭理她。
　　直到批改好一个小组的作业后，黄老才收起本子，开了口，“知道我为什么喊你来吗？”
　　摇摇头，她猜不出来。
　　“你是怎么进一中的？”
　　“...”
　　顾清淼没明白，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物理再差，我也没见过作业一道题都不对的，选择题都没蒙个对的。”
　　黄老语气冲，抬手将顾清淼的作业本甩在了她面前。
　　顾清淼直觉的随着黄老手上扬的动作，浑身的血液都忘脑门上冲，紧张的低下了头。
　　“物理这么差，在我班上肯定是过不了的，你说怎么办？”
　　本能的摇头，她能知道咋办？！
　　黄老知道女生面子薄，怕再说伤了自尊，只好摆摆手，“你先把作业本拿回去，下次作业我要看到进步。”
　　严厉却顾及了学生的自尊。
　　悬紧的心松下，拿过作业本，规规矩矩的保证后，离开了黄老的办公室。
　　下楼梯的时候，腿都是软的，今天真是背到家了，一上午就有两件糟心事，事不过三，心里念叨着可别来第三件了。
　　办公室到教学楼的距离走了很久，她不想当者同学的面哭出来，直到将情绪自我消化了，才转回了教室。
　　做操还没结束，隐约能听到操场上的音乐。
　　教室里就顾小虎一个人，一副神色慌张的样子，见顾清淼进来，开口唤她，“清淼，孙楚他刚刚昏倒了。“
　　“昏倒了？”她早就看出不对劲，没想会这么严重，“人呢？”
　　“刚被医务室抬走了，喂—你跑去哪里啊---”
　　身后顾小虎不知道再喊什么，她完全没了听的心思。
　　脑仁突突的疼，隐隐的担忧变成了现实，她后悔不该磨蹭那么久不回教室，这该死的物理。
　　葱郁的树林间，一条漫长的路，顾清淼一口气跑完了，站在医务室前台的时候，话都说不利索，喘着粗气，汗水直往下滴。
　　“那个，那个，孙楚，刚刚，抬来的。”
　　“同学，你是说那个昏倒的男生吧，刚被市人民医院接走了。”
　　----连谢谢都没来得及，立刻往校门方向追了过去。
　　前脚跨到了校门口，踩上了救护车驶离，顾清淼没了力气，在“滴嘟滴嘟”的声音里，目送孙楚越来越远。
　　脚步停了下来，气息不顺，胸腔里堵的难受，眼里蒙了一层水汽，混着汗水，灼的眼睛疼，身体一骨碌的往外冒热气，像是要把体内的温暖都抽光，头顶的阳光都抵不住内心的寒。
　　“这位同学，快上课了，现在不能出校门。”保安大叔以为她要出校门，好心的提醒了她一句。
　　道路上来了人，成批成批的往各自的教室走。
　　顾清淼混在人流里往前走，低着头，视线里没有焦距。
　　放学收包的时候她往身后空着的位置瞥了一眼，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孙楚一天都没来，好像很严重。”韩西西叹一口气，恶狠狠的瞪了顾小虎一眼。
　　顾小虎心里有气，但在自责的包裹下，硬生生的收下了这个白眼。
　　“西西，你们就别斗了，孙楚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也许明天就来了。”
　　章遥出声安抚，一双好看的眼睛里带着希望，让同桌徐晨晨忍不住跟着附和，“对对。”
　　”清淼，我收好了，走吧。“
　　”嗯，我也好了。“
　　关于孙楚的话题，顾清淼再担心都是绕在心头，不愿多说他一分，小心而又自私的维护着这份喜欢。
　　怀揣着心事，意外的在楼道里碰见了喻白，一身休闲装，拎了个黑色的电脑包。
　　“怎么？见到我这么惊讶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喻白想不明白，她从小就喜欢眉头紧锁，年纪轻轻，心思却细腻的可怕。
　　顾清淼神色淡淡，眉头却舒展了些，只不过想笑，却笑不出来，只能问好，”白老师，好。“
　　”你也好。“
　　见她不想说，女生的事他不好多问，只好作罢，各回各家。
　　喻白进门踢掉脚上的皮鞋，裤袋里的电话“嗡嗡”的震了起来，是妈妈孟小兰，问他在安城的近况。
　　她这儿子脾气她清楚，有自己的想法，当初怎么劝他跟他们一起留在美国，就是不听，偷偷的和朋友在安城开了家公司，又拿到安大副教授的聘书，给了他们无法反对的理由。
　　“妈妈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妈妈只能尊重你的每个选择，要是过的不好，一个人别硬撑着。”
　　“嗯，知道了。”
　　“闲下来的时候，就来看看我跟你爸，他嘴上不说，心里怪惦记你的。”
　　喻白“嗯”了一声，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爸爸喻爱民的声音，“谁惦记那个小兔崽子。”
　　“挂了，你跟爸照顾好自己。”
　　摁了挂断，阳台上的晚风有点凉，如墨的夜空，远处稀稀疏疏几户人家还亮着灯，他脑子里闪过了很多事，细想的时候，却是一件都拼凑不起来。
　　顾清淼写完作业已是半夜十二点多，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绪不宁。
　　索性起床，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爸妈早已睡下，客厅里没留灯，只有外面暗黄色的路灯照进来，模糊但看的清，猫着腰穿过客厅，轻声的打开了大门。
　　小区里的道路上空无一人，带着凉意，静谧而安详，只有一旁的路灯将她的身影拉的细长。
　　还没走多远，感觉身后跟过来一个人，眼看着黑影离自己越来越近，顾清淼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
　　对了，事不过三，难道这就是第三件？
　　要不--跑？虽然她身宽体胖，跑步差，但总比真被坏人抓住强，可她还未来的及撒开腿跑，衣领就被人拎住了。
　　“你这么晚了，一个人去哪里？”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后 ，回头，就看到离她很近的喻白。
　　喻白松开了她，一探究竟的盯着她看。
　　“我...就是物理不太会，下来呼吸新鲜空气，找找思路。“顾清淼转溜着眼睛瞎扯，心虚的后退了一步。
　　几年没见，这丫头居然学会了对他撒谎，他听过现在的高中生风气差，这个年纪容易被热血冲昏了头脑，稍不慎就会误入歧路，毁了自己一辈子。
　　“物理不会？“
　　“那个，白老师，我先回家了。“顾清淼怕再待下会露馅，万一吵醒她爸妈可就不好，赶紧脚底抹油，往小区大门口溜。
　　”你确定那是回家的方向？小淼，说实话。“声线低沉，带着不容置疑。
　　完了，顾清淼双手紧紧拽着衣角，不敢与他对视。
　　喻白继续威胁，”说不说，不说，就上楼。“
　　”别，我说，我想去人民医院，我喜欢的男生住院了。“被他一催，顾清淼嘴巴反应比脑子快，稀里糊涂的说了。
　　”...”
　　难怪放学时候皱着眉，喜欢的男生？喻白看向了她，将她从头到脚重新打量一番，原来只会黏在他后面的小女孩，身高都到他胸口了，正值青春期，有了自己的小秘密。
　　他突然有种邻家有女初长成的错觉，心里裹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喜欢一个人，曾经他有过，时间久远，他已想不起是什么心情了。
　　“站在这等我，我送你过去。”
　　“不用...”麻烦你了，拒绝的话还没说全，就被打断。
　　“一点常识都没有，女孩子大半夜的一个人不安全。”
　　这下，顾清淼说不清是什么心情了，他居然没让她回去，而是担心她的安全。
　　过了这么久，还是他最关心她，自他离开到再回安城，他和她都忙，虽然熟络，却没了以前的亲密，有时会觉得可惜，毕竟曾经的喻白是将她放在心尖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