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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五章 下属女主(八) ...

  •   砌好炕,清出一堆工业废料,盛权抻了抻劲瘦的腰出去洗澡,回来时屋内只剩一盏灯意味着李阅已经躺下,他轻手轻脚坐上矮榻。

      听见动静,李阅撇开脸不看他。

      不知道有意抑或是无意,床距离矮榻很近,没有平行,搁枕头这一端却只要展臂似乎就能碰到对方。

      此时占尽了天时地利,盛权却只看到一颗乌溜溜的后脑勺,神思在撩与不撩,机会难得和当场打死两端摇摆。

      再看!当自己死的吗?
       李阅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龇牙瞪眼,表面上沉声吩咐:“去把灯熄了。”

      “好。”盛权瞬间忠犬上身有求必应,一枚铜板射出,屋内瞬间被黑暗吞噬,如芒在背的感觉却没有因此消失,李阅恨恨地翻过身,与盛权对视的眼眸越来越深,似乎在说,再看试试!

      所以说,夜晚对习武之人来说还是有优势的。

      盛权懵懵懂懂以为李阅要和他聊天,晕乎乎道:“……没想到,有天离殿下这般近睡觉……殿下?”

      ――啪!

      李阅打一下越过雷池的爪子。

      缩着爪子,盛权无辜地睁着黑珍珠般无垢水润的眼眸看乱发脾气的诚王,他只是太兴奋了,情难自禁忍不住比划比划。

      哼,鼻腔一声冷哼,耳尖却无故发烫,李阅连忙转身。

      盛权遗憾叹息,听得李阅心脏抖了抖。

      一觉睡到天亮,炕还不能用,盛权准备柴火烤干炕上的湿气。

      现下不光有炕,盛权还堆了炭盆,撩开门帘进来仿佛春天提前莅临,和外面对比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盛权从炭盆刨出红薯在左右手互抛,烫得他嘶嘶抽气,红薯从中间拗断,甜甜的香气喷薄,水分经炭烤蒸发,皮和内瓤分开可以看见因焦化而具带韧劲,口感独特的番薯肉,又沙又糯的红瓤则藏在里层令人垂涎三尺。李阅翻着书,听了声音,闻着香味想不注意都难。

      本来吃不吃都没有关系,偏生季陆尝了一口,表现出津津有味的样子挑动人的食指,方将另一半递到李阅眼底。

      口腔不自禁分泌出唾液,李阅忍住耸动喉结,定定瞧了红薯一眼,接过黑漆漆的红薯时故作勉为其难,身体却很实诚吃得一干二净。

      盛权眼睛弯弯,又刨出一个:“殿下还有。”

      “不……”

      盛权又伸了伸,脸上似乎在说“别装了,明明吃得很香”。

      李阅面无表情地剥开薯皮,对着薯瓤狠狠咬下一口用力嚼碎。

      心满意足的盛权洗干净手,捧着医书看了起来,期间塞一条洇湿的手帕进李阅手心。

      他不觉有什么,动作自然无比,李阅却对着手帕发愣。

      日日夜夜重复琐碎的事,重要是被伺候的还一脸不理不睬的拿乔模样,莫说季陆,换作李阅,估计早就不耐烦了,转而挥刀压着对方干这干那。而且季陆似乎心知肚明李阅对别人鄙夷的情绪尤其在意,时刻保持平静的心态,尽管端屎端尿,方方面面都照顾得妥妥贴贴,叫李阅如何也生不起气来,偶尔被烦得紧了也只是佯装出怒火。

      铺上一床适合炕大小的褥子,被子枕头等床上用品也挪了过来,盛权拍拍松软的被子,目露舒心:“殿下你往后在这里睡,温度刚合适,暖和。”

      李阅炕头初体验,躺好后,盛权还贴心地给他掖好被子,退出里间时顺带熄了灯。

      盛权原生世界科技先进,炕已经退出时代潮流,之所以接触到也是因为在现代的书本上研究过,说实在话,炕头工本人不曾用过。

      同时,在各种因素促成下身强体健的盛权哪怕天天露天睡觉也能泰然自若,若说设身处地为李阅考虑根本不可能,于是原先被子怎么盖的,又原样搬过来继续盖,可想而知李阅成什么样了。

      被炕和厚棉被夹在中间的李阅就像不良商家所出售的包子的馅儿――最没存在感,挣扎着醒来,一脑门热汗――大冷天里热醒真的是前所未有。

      李阅正要抹干汗湿的鬓角,却碰到障碍物,猛然睁开眼,黑漆漆的夜色中,季陆带着淡笑的脸撞入眼帘。

      笑容软和没有攻击性,瞳仁却幽深得如同漩涡,企图把看他的人拖进去。怪不得又闷又热喘不过气,原来季陆整个人压在他上面,他不自在地动了动,感到撑在肩膀上将他禁锢在下方的两条胳膊,李阅一时恍神,他几乎要怀疑眼前是他的错觉――笑着的季陆,欲图不轨的季陆……

      平日里季陆是哪般模样的?总是面无表情,惟独语气和眼神随情绪稍稍起伏。

      似乎因为他的醒来,只见季陆眼神更加露骨,能将人剥开吞下一般,哑着声音呢哝:“早就想这么做了,这一天季陆等了好久,我的殿下……”

      随着盛权的欺近,四目相对,鼻息交错,李阅顿时呼吸不畅。

      “匍匐在您脚下的季陆,至死也不能忘记您虎着脸装大人的样子,耍一杆比自身还高的长.枪气势汹汹的英姿,苦累时也会摘片树叶吹哨,每当这时,我真想化身那片树叶,抚摸您,亲吻您,恨不能与您形影不离。”

      这是什么话!李阅太阳穴突突地跳:“你……”

      堪堪吐出一个字,嘴唇却叫人堵住。在牙关张开的间隙有力的舌头趁势探进来,搅乱一汪春池。

      李阅心尖颤动,手抓紧男人的头发用力,同时舌头努力往后缩,唇齿碰撞时发出抗拒的呜咽。

      叠在身上的男人笑了下,自顾加深这个吻。

      足足过了一刻钟才分开,李阅自顾不暇,只能大口喘息。

      “好喜欢……”男人用叹息的语气道,从不知何时掀开的衣摆下方,顶了进去。

      李阅双眼瞬间瞪到最大……

      “你他娘的!”李阅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暴喝,挺腰从炕上坐起,却猛然发现胸前空无一人。

      恰在此时,盛权闻风从外间赶来,衣衫整洁。

      李阅一口口水呛进喉管,连连咳嗽,不知是缺氧,还是别的,脖子一路烧红至头顶。

      叫盛权见了更为忧心,闪身避开朝脸砸过来的枕头,正想询问“殿下是哪里不舒服”,李阅却先发制人,指着门不容置喙道:“出去!”

      见李阅死死盯着,他不走就不罢休的模样,盛权手不得不举至耳侧,慢吞吞地挪动脚步,企图给多点时间对方考虑清楚,回心转意,遗憾的是李阅态度坚决,在他的拖延下,面庞还有愈演愈冷淡的趋势。

      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轰出来,盛权撑着脑袋无处思索,不过自己惹他生气却是肯定的,可惜李阅连个死得明白的机会也不给他,心觉好生冤枉。

      亏李阅不知他心里所想,如不然定恼怒非常――不说,不代表不知道,若不是你整日里想入非非,我又怎会梦见这些!

      被拒之门外的盛权抓住一名从主院小跑出来,显然是去领命办事的仆役:“你是去哪里?”

      仆役瞄他一眼踌躇了,盛权牢牢抓紧,仆役耷拉着脸半晌道:“王爷让小的去给季大夫带句话。”

      “什么话?”

      仆役破罐子破摔:“问你师傅手腕伤好了没有。”

      季玖手腕根本没伤,那只是他一开始接近李阅的一个站不叫脚的借口,什么借口不重要,就差直接告诉李阅他想接替季玖的工作,李阅聪明绝顶又如何看不出,然而他应允了,何况到现在已经这么多天了,就算是,季玖好没好彼此都是心照不宣罢了。

      想至此处,盛权怔愣在原地,肩膀挫败地垂下,转身用无奈,不解,气闷的眼神凝视着主院。

      片刻间盛权屈膝跪下,缓缓下拜,高声道:“季陆自知有罪,不求谅解,只是季陆心中不明,恳请殿下告知一二。”

      真算起来季陆是无辜被殃及的池鱼,李阅因为难以启齿,表现得沉默。

      随着时间的流逝,盛权脸上由不甘转变为灰败,郑重磕了三个头,站起来深深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毅然决然地甩袖离开。

      时隔不久,行刑的木杖再次被请出来,受罚的仍旧是同一个人,还是自己要求领罚。满王府的人大为哗然,观刑时直呼大开眼界。

      听闻消息,英明神武的诚王整一天神思不属,犯了低级错误而不自知。

      等伤养好年也过完了,眼看事情不能转寰,不过出于对李阅的了解,盛权有恃无恐,只等事情冷却,慢慢被时间冲淡。不过盛权自有自己的心气,李阅不由分说地将他往外推,他也趁机冷待他一番,再回头见学医荒废了一个多月,顿时腆着脸,硬凑近脸色臭烘烘的季玖,师傅前师傅后地哀声乞求。

      这日,回春堂里。

      “老先生?”盛权见到一张有一面之缘的面孔,略微惊讶,“我昨天替你诊治,还开具了药方,只是风邪入体,照理说吃罢药病好了才是,你今天却又来,”盛权沉吟小片刻,“你可有服药?”

      老先生,也就是何厚,拨开蓬乱的发帘,嘿嘿笑道:“小伙子好记性。”

      还信心十足,确信不是药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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