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扯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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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灵光一现，看着一言不发但明显低气压的某人，计上心来。
彼时，我的脑子无比清醒，根本没有一丝丝酒醉的自觉，可能是这些年也没醉几次，难免不大习惯，但我发誓，如果，我早知道这次不经意间的喝大以致后来发生一系列不可控的事情，并且能君上他老人家那么生气，我，我一定……
艾，诚然，且看发愿发这般的这般恳切，依然没什么鸟用。
对，而始作俑者就是我旁边的这位。
我生来心软，从来见不得什么死别生离的，是以，当下就决定带着这货走一趟忘岐山。
据说，那里是淮筝灭道殒身之处，虽然作为老君，对于淮筝必定事无巨细，忘岐山他自然知道，只不过从未去过，大概是怕触景生情吧。
谁说当神仙总是好的，我一贯认为人也好，神仙也罢，总归都是要活着的。
而对人而言，区区百年，喜怒哀乐，脚一蹬眼一闭，不过须臾便忘干净，神仙则不同，快乐纵然有，也不过须臾，悲伤也有，当然也是一瞬，这快乐与悲伤之间夹杂的漫长时光，遂叫做孤寂。
孤寂的久了，就看淡生死，看破世俗，是以超尘，超尘所以食古，食古则不化，不化又生执念。因此，神仙很难忘记他们不愿忘记的人，因为记忆总是不可抑止的好，也就意味着，活得久了的唯一明证就是脑中的记忆，思念一个人，与之有关的，抑或是无关的，脑中的那些记忆就会变成影像纷至沓来，填满你的脑壳，短时间之内再难抽离。
譬如，某人。
我知道对于老君本身，他必然是不愿去的。
老君此人，别看他整日里冷若冰霜，嘴也又毒又贱，但其实如他青眼的人少，真得他青眼，那对你必然是真的好。
我虽不了解他对淮筝究竟是个什么心思，只依稀听得姑射碎嘴，他两其实是有半师之谊的，现下也摸不准他的心了。
不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也寻常。
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
只是不知，君上应该不会找我吧，虽然近来这几天，帝君他都没有批奏折。
说起来，我已有几日未见到帝君了。
我和老君不过片刻，就来到了忘岐山。期间曲折的过程可以忽略不计，总之，最后的结果是我们来到了忘岐山。
忘岐山不是一座山，准确的说它是一个山系，虽不是三界名山，但胜在别致，期间层峦叠嶂，丝丝入扣，很有古朴飘逸的味道。
此时，我站在忘岐山灵气最汇集浓郁之处，也就是不成碑，我的内心突然涌入了一丝丝平静。
虽然我与淮筝此时处在一样的地方，我还是无法想象她当时心境如何。
一旁的老君，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贸贸然来此地对于老君而言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没等我想出个好歹，我就在前方不远十里的树林里看到一个身形，那背影宽大，气质凌厉，身着紫衣，我定睛一看，赫然是紫薇帝君。
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跟了上去，只跟了一会儿便不见了人影，我气急败坏。
一旁的老君一把拽着我，压低声线道：“跟我来。”
我愣愣，刚刚做贼心虚，竟忘了老君有没有跟上来。
其实，按理来说，做神做成我这样，万把年都没混成个神样，还莫名奇妙的当了人家的笔墨伺候，屁股都没坐热，正是该老实本分谨小慎微的时候，是以，在这种时候，就算看到了上司鬼鬼祟祟，也该当没看到，实在没有凑上前找事的道理。
第一次可以说是彻头彻尾的意外，若是算上这次，我也不敢信誓旦旦说自己无辜了
可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鬼使神差般的就跟上去了。
我和老君趴在梁上，看着梁下的帝君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而帝君的对面，竟然是一个水晶的排位，那个水晶金灿灿，灵力缭绕。
那排位简单的很，只有淮筝两字，多余的一字也无。在排位的后面，是一个棺椁。
诚然，那里面什么也没有。
我看到，震惊了。我的乖乖。
所以，君上这是？不会吧，难道君上这么多年不接受摇光上神是因为这个死人？
我勒个去，这这这……
本来我宁愿相信这不过就是个意外，可是，瞅瞅底下那个虽没有痛哭流涕却依然红了眼眶的某人，很明显就是情根深中了。
我沉默了，委实是好心办了坏事，撞破了上司的私隐，还带累老君。
我眼看着在一旁的老君变了脸色，低咒了一句：“这个王八蛋……”说着就要跳下去，我死命拉着。两个人正拉扯着，我心下害怕被底下的帝君察觉，动作已经很小心，可架不住老君满腔的怒火。
谁知，老君倒没跳下去，掉下去的是一块石头。
额，这个石头一说起来话就长了，简而言之，就是一块石头。
这块石头在我和老君推搡之际，好巧不巧的从我兜里钻出来然后直挺挺的朝下坠，然后又好巧不巧的与那水晶排位来了一个亲密接触，额，然后，就在我目瞪口呆中，那排位碎了。
我心里默默的对这件事发生的可行性做了评估，无可奈何的发现，呵呵。
水晶，易碎。
所以，今天，它，寿终正寝的如愿以偿。
我瞅了瞅那紫皮，暗自期盼他只当它是一个石头，还是意外从天而降的那种。
一声怒吼中气十足，“谁在上面？给我滚下来！”
我，我……
我咽了咽口水，不情不愿的应声落地。
这回妥妥的死翘翘了。
我想，我大概是北极宫里第一个活生生的把自己作死的典范，别人真是望尘莫及。
我滚下来了，老君自然也要滚下来，而他和我的区别在于，他滚的很有气势，下来之际地都抖了三抖。不像我，一眼看去就是做贼心虚的表情。
其实我觉着还好，只觉得有些尴尬，毕竟，做坏事恰好被抓无论脸皮多厚的人都会有些许尴尬。
紫薇帝君生气的理所当然，而这货，看起来比之更甚。
也不知道在气什么。
“嗬，你这个王八蛋，淮筝在的时候你他妈不珍惜，她死了你又搞什么惺惺作态，做给谁看呢？我可不吃你这套！”老君气急骂道。
我，我简直惊呆了，怎么还有这种操作。
不是我的石头砸坏了人家的排位，你跟我是一伙的，合该我们理亏，再不济也应当低声下气的说好话，怎么就能骂上了？
我一时间，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而且，怎么，淮筝上神不是对崇引上神，怎么帝君又？
现下想来，我不禁想到，就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是怎么在醉酒的状态下超常发挥将老君诓来忘岐山散步又是怎么在看到帝君的时候身手敏捷的跟将上去并隐藏气息攀在房梁上的？
果然，酒壮怂人胆，能激发人的潜力？
怪道文人墨客写诗作画都要喝两口。
我看着帝君没接老君的话，径直向我走来。
我也未曾有一丝的躲闪，直直看向帝君。他眼神清亮眸子黝黑，依稀看得出沉沉怒气。
只是此时我的酒劲儿发作，头晕的很，但偏偏看着正常无比。
我看着老君拼命的护在我面前，我却鬼使神差般的把他拨过一旁。
“是你砸坏的？”帝君问道。
“不是我。”我摇摇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老实可信。
“这石头不是你的？”
“不是你说它看起来着实厚实，且又其丑无比的，应当收起来好好观赏，愣是从后花园的假山后刨出来的？”
“是我的。”我低下头。
“那你说不是你？你耍我呢？”
“君上，它只是一颗小石头而已啊，你就放过它吧，它不是故意的。”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我想大概下一刻我就会像那个被拍碎的石头一样，嗯，连渣都不剩。
我已经不敢再看帝君的表情。
突然耳边响起，“既坏了，你打算怎么赔？”帝君的衣带飘飘，如果忽略此时的咄咄逼人，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然而……
啧啧啧，赔？怎么赔，是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就天经地义，可我，我没钱啊，怎么还？那个水晶的排位看这就很价值不菲的样子，而且，那周身的灵力我又去哪找？
嗬，这帝君，分明就是故意的，他明知我穷酸，哪里赔得起，这么说，就是故意让我下不来台，到时候认打认罚。
哈哈，果真如此，我便偏不如他的意。
想要赖账或者是耍赖，在一般情况下，有两个办法，一避而不见，二是一身相许。
没错，一避而不见，他见不着你又催的哪门子债，总体说来，效果不错，。但很明显不符合我的实际情况。我就住北极宫，与债主同住一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避而不见？不妥不妥。
一不行那便只剩二了。
二是以身相许，对，据我观察，不管男女，只要碰到需要别人帮忙或者其它而自己不愿掏腰包想要赖账的情况，就会软糯的一句：“不若小女子以身相许”而对方十之八九是不会要你的以身相许的。
真真屡试不爽。
所以，我认为这招，上。
略微思索，我便拿出广成教我的，一个正常的男人是不会对漂亮女人的眼泪无动于衷的，如果有例外，那就只能说明两点：一这不是男人，二这个女人不漂亮。
我低头，酝酿了一下情绪，掐指做水点了几滴在眼皮上，自以为楚楚可怜道：“不若小仙以身相许”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扯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