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时光落下的秘密》清梦袅袅

13、仰望星空，脚踏实地

　　我第三天就顺利化解村民矛盾的事迹晚饭时候就在整个三下乡的队伍传开了。张燕岭晚上和我一起洗衣服——
　　“小妮子不错啊，做群众工作有一套呢。”张燕岭夸到。
　　“那是，我妈是居委会主任，这种事情我见多了。”
　　“那你之前不报名三下乡，岂不是把你这人才埋没了。”
　　“讨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来，又为什么来。”
　　“那个，你男神现在天天和你见面，你有什么想法。”张燕岭说到正题上。
　　“不知道吖，”我幽幽地说到，“你又不是不晓得，那座冰山。”
　　“那，那一池的温泉这几天跟你有什么互动？”张燕岭开始开玩笑了。
　　“我们只是普通同学好吗？”我真受不了她的八卦。
　　“听说，程菲对你的温泉挺有意思的。”张燕岭若有所思地告诉我。
　　“什么我的温泉，”我正想用水去浇她，突然我就想到为什么程菲对我不冷不热的，敢情是因为汪泽明啊。
　　“怪说不得，程菲好像不太喜欢我。”
　　“收起你的□□，什么怪说不得，普通话叫，难怪，或者怪不得”张燕岭笑道。
　　我正要追着去打她，突然看见简诗和马聿川走过。

　　“聿川学长。”张燕岭招呼道。
　　“你们认识吗？”旁边简诗虽然和张燕岭以及我住在同一个宿舍，却才刚刚认识，显然不了解张燕岭认识马聿川。
　　“她是我宿舍林海的女朋友。”
　　“冉崇崇也在这里，你没看到，这小姑娘今天和我们去普法多威风。”简诗跟马聿川说到。我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现在我脑子只有一个疑问，简诗和马聿川神马关系。
　　马聿川看向我，嘴角上扬了起来。
　　“冉崇崇，说说看，你今天怎么威风了。”男神温柔地望着我，慢慢说到。黄昏时分，太阳不见了，漫天晚霞，偶尔一阵清风拂面，我回给他一个微笑。

　　仿佛时间静止了，身边的人也不存在，只有我们俩相互望着。

　　“对啊，好好跟我讲下你今天怎么威风了。”张燕岭碰了下我的手臂。
　　“小事情嘛，没他们说的那么夸张。”我谦虚地说。“你如果想学习法律知识，洗完衣服我慢慢教育你。”我转过去跟张燕岭贫嘴。
　　“那你们慢慢洗衣服，我们俩先走了。”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心里小小得不爽了一下。

　　“冉崇崇你也认识吗？”发问的是简诗。
　　“嗯。”马聿川总是很少话。
　　“是通过林海和张燕岭认识的吗？”
　　“不是，”马聿川说，“张燕岭和林海就是冉崇崇撮合的。”
　　“哦？”
　　“上学期寒假的时候，冉崇崇说要去看雪，”马聿川看向远方，“让林海一起去看雪，张燕岭也说要去，最后我为了帮我一个哥们儿追她，也去了。”
　　“然后林海跟张燕岭就成了？”
　　“对。”
　　“那你哥们儿追到冉崇崇了吗？”
　　“估计没有吧。”马聿川说完径自向教室走去，孩子们在等着他上自习呢。

　　刚刚的一番对话，让简诗认为，冉崇崇是为了撮合林海和张燕岭组织的看雪，而马聿川是因为哥们儿要追冉崇崇所以才认识了冉崇崇。

　　交代一下，简诗是高二建筑系和马聿川不同班的同学，因为上大课两个班混合上课两人都表现优异才互相认识的，对马聿川嘛，自然是芳心暗许的。

　　“喂，那个学姐好像和你男神关系挺好哦。张燕岭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他们到哪一步了。”我沮丧地说。
　　“你慌什么啊，”张燕岭安慰道，“你认识马聿川多久了，你还不知道马大帅什么性格吗？反正林海跟我说的，马聿川从来没承认过谁是他女朋友。”
　　听她这么一讲，我倒是轻松了不少。
　　“那你觉得，她们什么情况。”我问。
　　“还能是什么情况，神女有情，襄王无意呗。”

　　晚上洗完衣服我故意在学校坝子里踱步，知道的以为我正在趁着信号好给朋友打电话，不知道的是我是专门在等马聿川。不过我忘了带花露水，又穿的小短裤，腿上已经成为重灾区了。
　　所有支教组的同学、学长、学姐都下自习了，马聿川可真敬业啊！好不容易等到马聿川走出来，我急忙走上前去。
　　“你不是想听我今天怎么威风了吗？”我笑嘻嘻地走到他面前。
　　他一看是我，也笑了，“好，洗耳恭听。”
　　我和他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然后我就滔滔不绝跟他讲今天我是怎么巧妙化解了王大娘和刘大娘的矛盾。
　　“你从小就是这么热心肠吗？”马聿川问到。
　　“对啊，我妈妈在居委会工作，我时不时会去那里找妈妈，然后见得多了，自己也就会了。”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在班上看见谁被欺负，也是要打抱不平的，我最好的朋友张馨心就是臣服在我的威严下，心甘情愿做了我的女人。”我越说越是得意起来。
　　“你们班这次来下乡有好几个人吧。”他问道。
　　“嗯，汪泽明、李铭辰、陆远、何欢、程菲、我还有张燕岭。”我回答到，“张燕岭当然是为了和林海谈恋爱，何欢和陆远也是一对。”
　　“那你为了什么而来？”
　　额，这个问题……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是为了追随他而来吧。
　　“为了我国广大农民地区的发展，决定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我把对我妈的说辞又重复给了马聿川。“那你为什么而来？”我反问。
　　“我爸爸回老家了，让我出来大学活动。我爸是老大，爷爷奶奶都才六十出头，身体还好，而且老家在武陵山，凉快。其实是我爸不想我为了他禁锢了自己。”
　　哦，原来叔叔回老家了。
　　“你这两天觉得怎么样呢？”我又问。
　　“孩子们很乖，也很喜欢我。”马聿川脸上的表情很满足。我不自己地盯着他看，他的侧面简直也是侧颜杀。
　　“你，有男朋友了吗？”他突然转过来问我。
　　额！他问我有没有男朋友！天啊，这么敏感的话题，他想要干什么啊。莫不是要和我表白？
　　“我没有男朋友。”我回答得唯唯诺诺的。
　　“你们普法队那个汪泽明对你蛮好的。”他突然说。
　　“什么啊，程菲喜欢他。”我居然为了自己，说出了别人的秘密。
　　“可是，”他欲言又止。
　　“那你呢，有喜欢的人吗？” 我绝对不放过今晚这么好的机会，我得确认马聿川的感情状态，哪怕他没有喜欢上我，但也最好不喜欢别人。
　　“没有吧。”他好像不太确定。
　　对于这句没有吧，我既是失望，又是庆幸。失望的是他没有喜欢的人，自然也是不喜欢我了，庆幸的是，他也没喜欢别的女人。
　　“今晚的星星好多啊。”农村的夜晚没有城市耀眼的灯火，星空显得格外明亮闪烁。
　　我趁着马聿川也看星空的时候，悄悄许下愿望。

　　今天真好！有一首情歌不是这样唱到吗：“聊天，是甜蜜的习惯，把心情都交换，一天，才算完。”

　　接下来的几天在我们的努力工作下，村民们的法律意识得到了普遍的提高，我甚至还策划着和科技卫生下乡队一起组织一场法律、科技、卫生小知识比赛，让村民们参加，好检验我们的劳动成果。不过禹堃学长说下乡要维持三周，这才一周过去，现在就搞小测验，不太恰当。然后提议我们三下乡的大队伍可以晚上来一场篝火晚会。

　　好耶，我很喜欢热闹。下午我们早早就收了工，去场镇上买了零食和饮料，然后就回学校策划晚上的晚会。其实都是大学里面一些套路的游戏，才艺展示，击鼓传花、趣味运动比赛、狼人杀，真心话大冒险等等。张燕岭是东北的，以前我们为了班级活动还排过东北二人转，不过最后没能表演，这次看来用得上了，然后我们在吃饭后紧急排练了一个小时，晚上我和她就表演了一段东北二人转。我们配合默契，下面的人都看笑了。禹堃学长弹吉他唱的《一生有你》，弹唱俱佳，得到了大家一致好评。程菲和何欢一起唱了一首《如果的事》，唱的也很不错。义教组诗朗诵《最可爱的人》是他们有人自己写的支教老师，诗写的很好，领读是马聿川，当然也读的棒棒哒。最惊艳的是简诗的独舞《竹林深》，秀美的身姿，配上婉转的民族乐，可谓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看来大家都是卧虎藏龙。

　　晚会7:30开始，等大家才艺表演完已经天黑了，索性就取消了趣味比赛，直接击鼓传花加真心话大冒险。这次的真心话大冒险是义教组写成的小纸条，以示公平。击鼓传花开始。第一次，花落在了何欢的手里。何欢于是去抽了小纸条。
　　“找一个在场的人背你围着大家走一圈。”何欢念到。
　　她也太好运了，男朋友在场，直接背着走一圈不就完了。果然，她高高兴兴跳到陆远背后，让陆远背着她转了一圈。
　　紧张的第二轮又开始了，这次，花落在了一个学长手里。
　　“让在场的人看到你内裤的颜色。”他身边的学长帮他念到。
　　哇塞，这也太劲爆了吧！还好是个男孩子，如果是个女孩子，估计要羞死。
　　只见那个学长超级不好意思地走到一边鼓捣自己的裤子，过了一会儿走过来，看到他硬是从牛仔裤里把内裤的一角给扯了出来让大家都看到，还是红色的，哈哈。
　　接下来大家越来越紧张，被惩罚的人下一轮作为击鼓人，也下意识地延长了击鼓的时间。最终，花落在了林海那里。
　　“请在场找一个异性，并表演求婚一分钟。”
　　怎么这么劲爆的题目，都是被有男女朋友的人抽到？嘿嘿，我属于火石不落在自己脚背上就喜欢看别人毛焦火辣那种人。
　　只见林海深情款款朝张燕岭走来，坐在张燕岭旁边的我都不禁深吸了一口气，我瞄了一眼旁边的人儿，只见她泛着红晕，显然很害羞。
　　“咳咳咳，”林海也紧张吧，还故意清了清嗓子，“亲爱的，虽然我不是很优秀，不很有钱，不算很帅，也不够浪漫，还不够体贴，又笨……但是，我，愿用我有生之年守护你，爱你，尊重你，无论贫穷、疾病、富贵，都始终把你捧在手心，”他又停下来，看得出很紧张。不过怎么说的像结婚誓词呢。“你愿意嫁给我吗？”
　　本来只是一个大冒险游戏，但是感觉得到说的人却很用心，把张燕岭都说得泪光闪闪。我在旁边简直羡慕死了，如果马聿川现在跑过来跟我说这番话，我肯定早就说十遍百遍我愿意了。
　　在大家的起哄中，张燕岭吐出来三个字，“我愿意。”
　　然后她站起来，主动扑进了林海的怀里。
　　大家鼓掌欢呼了之后，林海成为下一个击鼓人。
　　鼓声又想起来，眼看话就要传到我手里了，呼，好险，花又从我手里传到简诗手里。
　　“停！”
　　我往前一描，在汪泽明手上。
　　不知为何，我有种紧张的感觉，可千万不是又选择一个女生在场表白之类的啊，如果他也像我一样死心眼，还没把我放下的话，当着马聿川的面跟我表白肿么办！
　　“假象你喜欢的人在电话那头，说一段心灵独白。”林海凑过去帮他读到。
　　我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好只是心灵独白。
　　大家都注视着他，汪泽明表情很凝重，大概过了十几秒，他缓缓开口到：“亲爱的你，转眼，我们认识已经一年了。我们一起笑过，一起学习，一起工作，我喜欢你，你开朗、可爱，有点倔强，虽然你拒绝了我的表白，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喜欢你。希望我的努力会在某一天得到你的认可。”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地上，我不敢抬头。我的天，他居然还喜欢我，我以为游泳馆门口那件事结束，我们也就翻篇了，到底我哪点好，我已经好久没跟他说过话了，是时间还不够久还是新欢没出现，他怎么就放不下呢。
　　汪泽明说完大家就开始鼓掌，不知情的人们还在那里说加油。这时我抬起头，我没敢看汪泽明，而是看了一眼程菲。

　　我分明看到一滴泪水悄悄滑落。

　　马聿川看着汪泽明正在深情表白，又看向冉崇崇，结果冉崇崇却在盯着地板，看不清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尴尬。上天对这个女孩还真是眷顾，让她能有这样一个男子爱着。继而又想到了习蕊，那个在游泳队总是对他很好的小姐姐，曾经自己也是那么执着地喜欢这个小姐姐，并以为小姐姐对自己那么好，肯定也对自己有感觉。但是在高二那年暑假，在习蕊的毕业庆功宴上，却看见习蕊娇羞地牵起了另外一个男孩子的手。
　　他以为她都知道，他一直在等自己长大，好告诉她，他喜欢她，但是，自己却眼睁睁看着她被别人牵起手来。
　　为什么，妈妈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会离开；为什么，习蕊爱的人，不是自己。高三那一年是灰暗的，他无止尽地在题海里，为了去上海读同济，去习蕊开启新人生的地方默默守护她，他拼尽全力。可老天在这个时候又跟他开了个玩笑，自己的父亲又突生变故，车祸，而且在自己即将参加高考的时候。
　　最后，面对父亲的养育之恩，他选择留在了C市，因为爸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直不离不弃爱着他的人。上了大学之后尽管有不少女同学向自己示好，他都不愿再去爱，感觉自己已经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习蕊，把所有的希望都给了远在欧洲的妈妈，但是妈妈除了打电话、视频和寄钱，再也没有回来看过他；而习蕊，高三毕业的时候是打电话问过他考的好不好，却在这以后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一个人不是不懂爱，是经历了太多的心伤和失望后，会怀疑自己是千万人中的不幸者。虽然冉崇崇像一束阳光一样透进自己的生活，但这个可爱倔强的小女孩，也没有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对自己表现过爱慕，只是像小妹妹一般地依赖自己，让自己教她游泳，教她课业。所以，他从未想过冉崇崇喜欢自己，也不愿意去想，他害怕这束阳光，会因此暗淡下去。

　　看完程菲，我又瞄了一眼马聿川。马聿川没有看我，不知道正在想什么。接下来汪泽明去当了击鼓手，几个学姐学长和同年级的另外两个同学分别接到了花，也经历了类似的真心话和大冒险。
　　最后玩的嗨的人留下来狼人杀，其他人就分别散去了。晚上我寻思着汪泽明的话，感觉自己要失眠了，明天，我该如何面对程菲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