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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狐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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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苏木走远了,玉树才如释重负回头看床上的红狐狸,扳开它的嘴巴一扣,一个玉扳机就抠出来了,这扳指蓝玉制成,刻着花纹与古怪的文字,与玉树那支文字不同,但也应该是一对的。戴在右手拇指试试,果然是大了许多。“桑榆的?”
“难道是这妖害了桑榆,夺走扳机?”玉树摸摸红狐狸的脑袋,早知道问问苏木是在哪捡的它了。玉树也不好乱动,自己扯了根头发做线穿了扳机系在那狐狸颈上,说不定这真是狐狸的东西呢,先这么放着吧。
等了几日,没等到那只狐狸醒来,反是老李头找她说工作定下了。
一进门,老李头就喘了口气,“哎呀,小兄弟你家够远的呵。”
“不远不远,坐吧李大哥。”玉树还没有招呼人的经验,脑子想着应该是给他倒茶还是用些点心呢?不过她也没茶没点心——“大哥要不要喝水?”
“不了不了!”
“那,要不要吃吃馒头?虽然是霉了几日,但味道我可以保证!”
“……那个,也不要了。兄弟,我就是来报个信,你要找的工作,有着落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总之就是替雇主杀杀碍眼的人,送个镖,外加当个保镖之类的活。
玉树愣了愣,“这工作,略血腥暴力啊。”
“你不愿做也可不接嘛。没事,你好好考虑,我走了啊!”老李头挥挥手就走了。
玉树目送他出了门,顺便一屁股坐在吊在梨树上的秋千上。眼睛瞟瞟屋子旁边的小土堆,想想再给它填一把土,改日再上个香,这坟头也就有模有样了。
突然有些噪乱,玉树寻声一看,从村里出来一大批村民,拿着扫把铲子和鱼叉叽叽喳喳地向着这里涌来了。
在最前面的一个还是已经八十多岁的村长,领着他那六七岁的孙女粗声粗气地吼着,“大伙,这就是他的家了。”
玉树突然有点慌里慌张,这这这,她犯了什么事?占了别人家祖宅还是乱种树了?难道是她干这伤天害理的事被发现了?不可能呀,她还没动手呢,现在的百姓消息都这么快?玉树脑子胡乱想着,要逃还是不逃又是一个问题,眼看着那些人已经到了院门口了,玉树大汗淋漓地等着。
村民轰轰隆隆进来了,第一件是就问,“你就是把张铁鸡的儿子揪出来的樊玉树?”
玉树吓得腿一缩,铁鸡?铁公鸡一毛不拔?张老头子?玉树懂了,连忙点点头,“大家是气我救了老头子的儿子吗?”玉树话还未说完,那边劈哩叭啦跪了一地,胧胧的灰尘蹭蹭飞起来惹得玉树几个大喷嚏。
“大侠呀神仙呐,求您救救我们吧。”
“……”,玉树放下腿,敢情不是来寻仇的。“总,总之,大家先起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村长惊喜道,“大侠,大仙,这是答应了?”
玉树连忙打住,“不不不,得看看是什么事。”若是让她去追鬼,那不成,地府那里莫名其妙,还有熟人,被瞧见了告诉师父那她还活不活了?
村长听到这话,赶紧他孙女上前给玉树看她的双手。六七岁的小姑娘,长得正是粉嘟嘟的模样,当然这位叫禾苗的也是,可是分明身上各处都是粉粉的,只有一双手是黑色的,黑得连掌纹指纹都看不见了。
玉树皱起眉用手指搓了搓,也不是什么染上去的……玉树急忙从袖口抽出匕首。
村长立马把禾苗拉回去,“大仙您这是要……”
“放心,我不是要杀她。”玉树牵起禾苗的手轻声道,“小禾苗,你怕痛吗?”
禾苗摇摇头,脆生生地回答,“不怕!”
“好孩子,姐姐想看看禾苗的血是什么样子的,可以让姐姐看看吗?”
禾苗立马明白了,“好。禾苗保证不躲。”
“乖。”玉树摸摸她的头,手快速一抖,划开禾苗小姑娘的手,几点蓝色的血徐徐滴下。玉树快速抚过禾苗的手,那口子立马愈合了。村长脸色立马苍白了,后面看的人全都吓得腿软,不禁就喊“鬼呀妖怪呀”。
“什么混账话?”村长气的大喊,“这是禾苗,我禾田的孙女,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呢?也不怕伤了孩子的心。”
禾苗脸色一白,害怕地看向了玉树。
玉树宽慰地拍拍她的肩。“大伙放心吧,禾苗不是妖怪。禾大爷你说,什么时候的事了。”
村长叹气,“是前几天的事,苗子突然手黑了,接着村里的孩子的手都黑了。大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带着苗子去司瀛庙里,结果庙里显灵,不让苗子进去。
大伙都说是人呢变了心,神仙不让进。这不是着急,听别人说您把张铁鸡家里的妖怪除了,大家就匆匆过来了。大仙,苗子可有救呀。”村长殷切地把玉树看着,就差给玉树老泪纵横了。
玉树叹气,收起匕首,“禾大爷,你们村可是惹上事了。”
“啊?”村长傻了,他身后的人更是傻了,“惹惹,惹什么事了?”
玉树抬起禾苗的手,“这叫黑鬼手。全身上下只有一双手变成这样,这可是妖做的。定是你们村偷了那妖的东西,才惹的那妖生气,故意在孩子身上做标志,说你们是个贼。”
“那司瀛庙是……”
“庙里见禾苗的手,也认定她是个不法之徒,自然不让她进去了。”
村长立马明白了,“可是,咱们村里一向和和气气,没人会偷东西呀。”
“这我不知。”玉树咬破指头在禾苗额心画了一个符,禾苗的手立刻恢复原样,“这黑鬼手,可是致命毒药,若你们不交出那样东西,整个村子就没了。”
玉树这话说的人半真半假,许多人面露疑虑,总觉得这人就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但就是不敢说出来。玉树也不强求,挥挥手,“大家如果不信,就回去吧。若是明早出了事,大伙再找我也不迟。”
这话说的冷淡嚣张,哪里还有刚才的和颜悦色。村里人互相看看,零零散散地回去了。只有禾苗拉着玉树,扯着嗓子喊我信你我信你。
玉树嘿嘿几声,冷下脸来,“小鬼,你不怕我的?”
“……不怕……吧。”禾苗犹豫了。
“你既然不怕,就留下来给我做饭食,怎么样?”玉树嘿嘿笑着搓搓手。
小禾苗张大嘴巴,“大仙,你这是要吃我吗?”她似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撒丫子跑了,半会就追上了自己爷爷。
“……”,玉树无言,“只是让你做个饭,怎么扯到吃人上去了?”拐个厨子也拐不到,玉树很受打击,在天上自是是不愁吃喝的,连啃个梨子也有削好皮的送上来。现在……玉树叹气,起身进屋,准备自己来试一试这厨房的妙处。
半个时辰之后,玉树无奈地从厨房里出来,关上门。厨房里浓烟滚滚,滚到东滚到西,再轰隆隆从厨房敞开的窗口出去直上青云。
估计散清了,玉树再开门进去。锅台已经炸为一堆黄土,锅还是好的,一锅绿色发毛的汤还在咕噜咕噜冒泡,时时溅出个小油星,有点油星出了锅,落到灭了的柴火上,轰隆轰隆有烧起来,艳红的大火一下子照亮玉树傻了的脸。
一点毛蹭到玉树脚边,那只狐狸不知什么时候醒了,闻声而至,望着这火一下僵住,变成了一只呆狐狸。
玉树默默无语地抱起它,施了个法把这些恢复原样,再默默退回去,关上门。
红狐狸看向了玉树,分明它什么表情都没有,玉树总觉得它很无语,一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的为难。玉树低下头,“我的错。”
狐狸像是理解了,蹭蹭玉树的下巴,从玉树怀里跳出去,往床上去了。它趴在席上,前爪围住扳机合上眼睛。
没过一会儿,它猛地睁开眼瞟一眼身边那块洁白无瑕的梨花石,愣了下,又很快靠过去,用尾巴和身体环起,再次闭上眼。
夜幕降临,绰绰月光穿过窗口落了一地,细细竹林风声哗哗而过。一个绿色的东西往里望了望,看见互相依偎的两只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呀呀叫着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