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花悠然》醉与乏

4、第 4 章

　　李旭从包里拿出一份空白合同，摊在花悠悠面前说：“花小姐要是想在娱乐圈发展，可以考虑我们公司，我们公司陈总非常看好你。”
　　花悠悠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抓错重点：“你们不是签了蓝思易吗？”
　　李旭被问的意外，很快说到：“是的，已经签了蓝思易，同时想签你。”
　　花悠悠的思路总算绕回来，说：“我从没想过进这行。”
　　李旭指指面前的合同说：“没关系，你回去考虑一下，我们公司最近有个网剧的项目，里面的几个角色都要启用新人，花小姐的气质和里面一个角色很符合，所以我们找你聊聊。”
　　花悠悠说：“我不会演戏的。”
　　李旭耸耸肩：“演戏这个事情一方面靠后天努力，一方面靠先天天分，还有最重要的一方面，就是机会。有时候机会和你擦身而过，让你后悔莫及，而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是一个好机会。”
　　花悠悠弱弱地说：“这个...这个是大事，我要和家里商量一下。”
　　“这样吧，我给你一周时间。”李旭点点头，掏出名片给花悠悠，说：“考虑好之后打电话给我。”李旭和蓝思易示意后起身离开了。
　　花悠悠茫然地看着蓝思易，蓝思易靠着沙发，搅着马克杯里的咖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花悠悠仔细看了面前的合同，期限三年，艺人所得收入与经济公司五五开。后面还附了李旭提到的网剧的企划书，网剧是根据近年来一部很火的网络穿越小说《回到明朝》改编的，花悠悠读过好多遍，她有些心动。
　　花悠悠走到宿舍后面的池塘边上，索性坐下来给她妈妈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听到她妈妈一声带着焦虑的“小花啊”。
　　花悠悠没察觉，说：“妈妈，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花妈妈抢白“小花啊，你先听我说。你爸爸欠钱了，咱们家还不上了。”
　　花悠悠不甚在意地说：“找舅舅帮忙，借一点呗。”
　　花妈妈说：“你舅舅，哎呀，你舅舅公司快黄了啊。”
　　花悠悠震惊了。
　　原来，花悠悠舅舅赵多宝的公司现金流出现了问题，资金压在几个项目中出不来，而银行的贷款又迟迟没有批下来，公司已经几个月发不出员工工资。赵多宝没办法，找到熟人借了钱，担保人便是花悠悠的父亲。
　　花悠悠的父亲在HD的国企干了二十多年，仍然只是小科长。花悠悠的母亲在赵多宝的公司上班，负责采购这一块。赵多宝的公司经营得一直不错，在HD当地小有名气，多年来对姐姐一家很是尽心照顾。
　　前阵子赵多宝的公司在潮生银行贷款迟迟没有批下来，现金流有点卡顿，他找到花父，有个三百万的个人名义借款，希望花父做担保人，花父二话没说，便在借条上签字了。几个月后，令花父万万没想到的是，贷款一直批不下来，赵多宝的公司债务如雪崩一样，顷刻间全都违约了。花父这个担保人跟着也得承担责任，债主已经找上门。
　　担保，花悠悠想起大一学过的合同法里有这个内容，但又记不清具体的条款，她想着要找苏楠问一问。
　　被这个消息刺激，花悠悠反而忘了之前要和家里商量的演戏的事，她一路浑浑噩噩回到宿舍，刚好看见正要出门的苏楠。
　　花悠悠脚下踉跄，眼看就要跌倒，被上前几步的苏楠扶住了。
　　“你没事吧？”苏楠一脸关切。
　　“有事”花悠悠说：“帮我个忙。”
　　苏楠把花悠悠扶进屋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水，找个凳子在她面前坐下。
　　花悠悠看着眼前的苏楠，顿感心中委屈，眼泪便止不住了。
　　“我家里欠了好多债，怎么办呀，苏楠。”
　　苏楠搂过花悠悠，轻拍她的后背，轻声说：“你慢慢说”。
　　花悠悠便将之前知道的事情告诉了苏楠。苏楠听完很快说：“悠悠，你现在先冷静。然后你看看当时的合同，分清楚是连带保证人还是一般保证人，总是有办法的。”
　　花悠悠立刻给家里打了电话，得知合同上并没有写明，她向苏楠求助。苏楠说：“这种情况下，保证人是承担连带责任的，这笔钱恐怕得你父亲和舅舅一起还了。”
　　花悠悠的家里这些年一直是靠着舅家的帮衬，虽然衣食无忧，但也没有巨额存款，三百万对于花家可谓是天价债务。
　　苏楠见花悠悠手里攥着一沓纸，便扯出来看。苏楠翻到后面说：“50万，这么多。”花悠悠一惊，“什么50万？”
　　苏楠指着企划书，说：“这里面写着了，演员的片酬是税前50万。”
　　花悠悠急忙抢过来看，果然，合同上写明了这次出演的片酬。
　　花悠悠心里盘算着，50万拍一部剧，要是今年能拍十部剧，家里的债完全不是问题了。想到这里，她立刻拨通了李旭的电话。
　　李旭接到花悠悠电话时正在会议室开会。《回到明朝》的制片人和导演来到荣和公司，商量演员人选事宜。制片人表示男主已经定了人选，希望荣和公司能选派几个演员出演。
　　荣和公司的总经理陈荣和把烟头按进烟灰缸，笑眯眯地说：“这件事我们早就开始筹备了，小李目前已经找到了几个新人，保准让你们满意，是吧小李。”
　　李旭连忙点头。
　　制片人说：“咱们是一直合作的老伙伴了，之前的合作咱们都满意，选的演员和剧本挺符合的，剧组都是没试镜直接开拍了，播出去反响也很好。这回呢，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让演员都试试镜，走个过场。”
　　陈荣和笑道：“这是自然，咱们按着规矩来，该走的流程一样不能差。之前咱们多次合作，没走试镜也是想替剧组省些经费。”
　　制片人笑了笑说：“这回情况不一样，经费充裕得很。”
　　陈荣和若有所思。
　　陈荣和年近五十，已经有些谢顶，啤酒肚越演越烈，原本在不相干行业摸爬滚打，年届四十下海创立了荣和经济公司，开始几年没有人脉，吃了不少苦，海默影视公司异军突起后，陈荣和认准了这个公司未来有发展，依附海默影视公司做起了给剧组招演员的活儿。
　　大树下面好乘凉，荣和公司抱着海默公司大腿每年的收入很可观。陈荣和见过叶海默几次，不到三十的年纪，每每在心中感慨后生可畏。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几年的陈荣和，觉得他的相貌不用动刀随时可以出道。更何况此人精致外表下有着聪慧头脑，海默影视公司创立仅仅四五年，已经打破HD市原有的BC娱乐公司一家独大的局面，手下公司涉及影视投资制作、发行和公关，成为巨型影视帝国。
　　不过叶海默的家庭背景是个谜。家里做什么的，有没有兄弟，是HD本地的一些企业家的圈子里一直没找到谜底的秘密。仿佛此人是突然从HD市冒出来的。不过此人经营公司的能力一直被人津津乐道，更是被一些老总当成了教育自家子女时的“别人家孩子”。
　　李旭向陈荣和汇报着几个新人的进展，陈荣和问：“那个眼睛特别好看的闺女同意了吗？”
　　李旭点头说道：“同意了，刚才开会时给我打了电话。面谈时候感觉她很犹豫，没想到半天时间就决定了。”
　　陈荣和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说：“女配角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合同该签就签，倒是这个女主人选...”
　　李旭俯身点火：“莫非...是带资进组？”
　　陈荣和点头，“找几个长相一般的，去女主的试镜”。
　　李旭回复：“要说长相一般，这个花悠悠倒是真的一般。”
　　陈荣和神秘地笑笑，“你信我的，这小姑娘眼神带着劲儿。”
　　李勋有些摸不到头脑，他看了蓝思易的MV，花悠悠的面容在里面一闪而过，她的眼神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他见过花悠悠黑框马尾齐刘海的真人，对老板的判断有些怀疑。花悠悠在他看来，五官平平，没有硬伤，没有非常出众，称得上清秀，身材倒是起伏有致，但在娱乐圈这个胖五斤上镜就走形的地方，花悠悠的身材上镜时不占优势。
　　李旭只能尴尬地附和。
　　陈荣和看透李旭的想法，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你小子还是太年轻了。”
　　李旭见陈荣和没有责备他，笑嘻嘻说：“陈总您指导指导我，传授一些宝贵经验，省的我总是看走眼。”
　　“这个骨相啊，就好像是房屋的框架一样，她的骨相周正，标准的三庭五眼，单看不出众，组合在一起就很顺眼。”陈荣和吸口烟，老神在在地说：“你现在觉得她普通，是因为她这张脸目前还有婴儿肥，瘦下来之后必定出众又耐看，适合大荧幕。”
　　李旭说出了心中的担心，“可是她现在已经大三，估摸着现在出道岁数大了。”
　　陈荣和接着说：“不用担心，这张脸抗老，以后好看的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