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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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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咬?”连允向来没什么表情,但现在听屠城这么一说,却睁大了眼。
“谁咬?”连允又问。
“他们咬。”说完,屠城的背后忽然爬上两个小鬼,连允低头一看,脚上还挂着个女娃娃。
连允松了一口气,问道:“你养的?”
“算是吧。”
连允一点头,屠城就挥了挥手,趴在他头上的那个小鬼便奋力一跳,张开了四肢向连允扑去,连允被他扑了个满怀,双臂紧紧抱着他,还没反应过来,手臂上就被重重的咬了一口。
“忘了和你说了。”屠城也撩起袖子露出了前臂,脚上的女娃娃抢着爬了上来,一脚踹下了屠城身上的另一只小鬼,张大了嘴一口咬了下去,“被他们咬了,等鬼气一散去,会有点副作用。”
“什么副作用?”连允看着手臂上流出的血,不在意地抹了去。
“若是想找你,不用问,他们便能感应到。”屠城指了指几只小鬼,“他们知道,也就是我知道,这点我必须和你说清楚。”
“知道了。”连允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内心还是波澜了一番,他转了个身面对着青花楼,抬着头道,“进去吧。”
青花楼里完全是一副古代花楼的装修,各种男鬼、女鬼、老鬼、少鬼拥挤在一起,有喝酒的,跳舞的,也有厮混在一起的男女相互打闹着。
两人走到一楼中央,一股浓烈的胭脂味扑面而来,连允嗅了嗅,不满地皱起了眉,他用食指揉了揉鼻子,想打喷嚏却打不出。
“两位客官生面孔啊,今儿正好是祀元节,请问两位需要些什么呀?”迎面走过来一个应该是老鸨的女鬼,脸上的胭脂粉涂得像猴子屁/股一样。
“今儿......什么喜事这么热闹?”屠城悄悄地问她,“我们两个外地来的,祀元节又是什么节?我们老家那没有。”
老鸨一脸惊讶地看着屠城:“你们哪的鬼居然不知道祀元节?那可是我们鬼的春节,每年这个时候,我们都要庆祝个三天三夜,今年特凑巧,我们刚抓了个肉香肥美的娃。待会会有比赛,赢得人倒是可以把那娃带回去。”
“什么比赛?”连允忽然插话道。
老鸨举起袖子捂住了嘴笑,卖了个关子:“两位待会就知道了。”
屠城入戏倒是快,立马装作饶有兴趣的样子,眯着眼道:“有意思,给我俩拿坛好酒来,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比赛。”
老鸨让楼里年轻的女鬼引二人入座,连允出手阔绰,直接让她换到了二楼包厢里。
屠城拿起酒闻了闻,一股霉味,瞬间没了胃口。
“你怎么还随身带冥币的?”屠城不解道。
连允品了一口茶,说:“刚刚门口那胖鬼身上顺的。”
“我靠,你看着道骨仙风的,没想到还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屠城倒不怕连允恼怒,直接笑了出来,“你叫什么?”
“连允。”连允回答,头一直低着看着地板,“承诺的那个允。”
“连允......”屠城在嘴边默念了好几遍,然后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艳石在我手上?”
连允闭嘴不答,一讲到艳石,他满脑子都是在河坊街看到的场景,屠城和他女朋友都笑的很幸福。
有时候看遍了人世百态,他反而不想去扰乱屠城的生活,既然已经找到了他,那就让他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世,自己下辈子再去寻他也不迟。
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几十年。
“怎么不说话了?”屠城用白水剑柄戳了戳连允,连允这才回过神来。
“那艳石本就是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屠城的动作忽然一僵,“这不是钱茂霖的师傅留给他的吗?怎么忽然变成你的了?”
“因为这是我给他师傅的。”
屠城还想问下去,突然一楼中央的舞台上开始敲锣打鼓起来,周围的鬼开始一一躁动,个个都高呼着,仿佛在举行什么欢迎仪式一般。
这时,老鸨走到了中央,扭动着身子,眼底尽是抚媚,她双手往外一展,用着夸张至极的语气说道:“各位安静,接下来我们将会进行三场比赛,在场的诸位皆可参加,最终的胜者.....”
老鸨顿了顿,忽然身后好几个壮硕的男鬼推着一根木桩逐渐走了出来,等众人看清木桩的全貌之后,刹时气氛又欢腾了起来。
“将会获得此人的所有灵气!”老鸨话音刚落,周围伴舞的女鬼又重新舞动了起来。
木桩上,钱茂霖被绑着四肢,笔笔直地悬挂在中间,他的嘴里被塞了白布,瞪大着双眼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在木桩上挣扎了好几下,却只引来了台下众鬼的万般嘲笑,他们个个贪婪的目光落在钱茂霖的身上,钱茂霖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都倒立了起来。
“第一场比赛......”老鸨望了一圈,周围瞬间鸦雀无声,二楼的屠城和连允也竖起了耳朵,“斗诗!”
此话一出,在场大半的鬼都唏嘘一片,这摆明了就是欺负那些没文化的鬼,他们没辙,只得第一轮就放弃了比赛。
“你行吗?”连允问道。
屠城摇头:“不大行,要是打架我还在行,这种东西我以前语文默写都是打小抄的。”
连允叹了口气,说:“我怕他第二轮斗法,我不方便出手。这局你上,我想办法告诉你答案。”
屠城有些为难地点了头,但心里还是没有底气。他从二楼一个翻身越过栏杆跳到了一楼,走到中间时,他冲着木桩上的钱茂霖抛了个媚眼。
这个比赛的恶心之处屠城算是在一开始就体验到了,出题者专挑那些冷门诗词。轮到他的时候,老鸨故意一笑,说道:“这句诗......倒是有些难度。”
屠城心虚地理直气壮道:“你尽管说。”
“毛羽霜雪妍。”老鸨看了一眼手中写着题目的册子提问道,“请对出上句。”
木桩上的钱茂霖心惊胆战地盯着一脸茫然地屠城。
这是什么诗?
谁写的?
听都没听过啊!
九年制义务教育没有教过!
屠城把眼神抛向在二楼的连允,然而连允却只是闭着眼实坐在原地,屠城感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有些紧张地握住了拳。
大不了就打一架。
五百对二加一个拖油瓶,还指不定谁打不过谁。
正当他这么想着,忽然从正门口飞进一群麻雀,它们在青花楼里叽叽喳喳地乱飞,甚至有几只还不雅地往下投掷着排泄物。
青花楼里瞬间乱了序,都嚷嚷着要把这群臭鸟给赶出去,连允忽然睁眼,把手中的纸条向屠城这边弹了去。
屠城见状松拳一握,纸条便老老实实地抓在了手里。趁乱,屠城偷偷摸摸地把纸条打开,看了眼后立马塞进了裤兜,对着乱哄哄的众鬼大喊道:“还比不比了?”
麻雀在楼里跌跌撞撞一会就自己飞了出去,老鸨连忙向他说了声抱歉,只见屠城一改刚才没底气的模样,掷地有声地说道:“我有所爱鹤。”
屠城说这话的时候,连允的目光似乎动摇了一下,他撇了头转视线到一旁的钱茂霖身上,想要借此掩盖他一闪而过的慌张。
钱茂霖刚刚顺着屠城的目光也转了头,一抬眼就看见站在二楼包厢里的连允,悬着的心忽然就放了下来。
老鸨一脸惊讶地看着屠城,见她没有宣布屠城出局,众鬼也猜到是他答对了。一轮下来,还有资格继续比赛的,加上屠城便只剩下六人。
第二轮如连允所料那般的确是斗法,屠城修的虽不是正宗的道法,但只要出手,若对方没点能耐,势必会有所伤亡。
所幸屠城的对手是一个白面书生,那书生见屠城把手搭到了腰间的白水上时,立马举起了双手放在脑袋的两旁,笑着说道:“我投降,我不会武功。”
不战而胜?
屠城都没想到自己能赢得这么轻易,他抬头朝着连允笑了笑,但连允好像是没有看到,兀自在想着什么。
文试武试都比过了,最后一轮比的到底是什么,众鬼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屠城望着剩下的那两只鬼,应该是连允所说那三十二只道行高深鬼里面的其中两个。
左边那个浓眉大眼,半边脸被刀划的破了相,右边那个则面色苍白,像是半年没吃过饭一样,骨瘦如柴。
他们向屠城搭话道:“兄弟看你面相不错,你是咋死的?”
屠城一愣,随便扯了个谎:“被捅死的,伤口在胸口这呢,衣服遮着,一刀毙命。”
那鬼“哦”了一声,说:“真可怜,看你年纪也挺轻的,惹什么仇家了?情杀?”
“呃......不是,我欠钱没还。”屠城不想再编下去了,于是看着前面的老鸨大声问道,“所以我们第三轮是要比什么?”
老鸨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小二把东西给架上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小二托着一底盘走到了中央,底盘上只放着一颗骰子。
“随便你们使用什么方法,第三轮,我们比的是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