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喜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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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是十一月初十，已经下过两场雪，紫禁城进入了难熬的冬季。长春宫生起了地龙，即使只穿薄棉袄子也不觉得寒冷。琅嬅坐在案前，低头写她的机构改革计划，哪日宫务不用她过问都能稳稳当当的，她才有足够的精力做些大事。
前些日子她在长春宫推行了扁平化管理，提拔了几个中层，将具体事务落实下去，宫里裁减了用人，内务却显得更加高效了。她还记得《如懿传》中皇后崇尚节俭，大幅削减各宫用度，搞得四处怨声载道，还间接坑死了自己的儿子。她不觉得节俭有什么不对，但以一个现代行政管理人员的眼光来看，光是削减用度是行不通的，关键还是在提高效率。
也许是药膳的功劳，这个冬天高晞月体寒的症状减轻不少，时常抱着璟慧到长春宫串门子。听到通传，琅嬅收起案上的稿子，走到东暖阁迎接。
“皇额娘万福。”璟慧奶声奶气得给琅嬅请安，两颗圆溜溜的大眼睛却不住往后殿瞧。她今日穿着一身厚厚的袄子，领口袖边都镶着雪白的貂皮，衬得她更加雪玉可爱，全不似琅嬅刚见她时那副怯懦的样子。
“找你璟瑟姐姐吧？她在西暖阁呢。”她和贵妃关系亲近，两宫的孩子自然玩得更好了，有个软萌的小妹妹天天用孺慕的眼神瞧着，琅嬅感觉璟瑟的脾气都和顺不少。
“这孩子，就知道缠着三公主，给皇后娘娘请安都心不在焉，臣妾回去必得好好修理她。”高晞月笑着说道，全然没有教训孩子的意思，琅嬅觉得她今日心情格外好。
“今日来得怎么这样早？”分权之后琅嬅将长春宫的低阶妃嫔请安改作三日一次，只在每日下午会见分掌管宫务的三位妃嫔听听工作汇报。
“娘娘……”高晞月有些羞涩，俯到琅嬅耳边，小声说道：“我好像遇喜了。”
“当真？”琅嬅神色一亮，摸了摸高晞月平坦的小腹，“快传叶太医。”
“前些日子就觉着有些精神不济，吃什么都没胃口，便让我宫里的露蝉看了看，说八成是有了。”高晞月说是八成，但心中却是十成的肯定。
“慧贵主儿确是喜脉，脉象沉稳有力，已有一个月了。娘娘喜欢吃药膳，奴才开几张安胎的药膳方子，等过了三个月再观情况。”慧贵妃能这么快怀上，叶奕章也很是惊奇，半年多前他奉皇后之命到咸福宫请脉，那时慧贵妃的身子有些气虚血瘀，还好咸福宫宫女杨露蝉做的药膳颇是对症，慢慢调养也能恢复。他知道一直是齐太医为慧贵妃调理身体，却不理解这等小病为何久久不见起色，直到同僚暗示他莫要插手慧贵妃的病症，他才恍然大悟。
“娘娘，臣妾斗胆向您求个恩典——便让叶太医照顾臣妾这胎吧。”
琅嬅爽快地答应了，原本该夭折的永琏好好的活了下来，本该不孕不育地高晞月怀了孩子，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奴才自当尽心竭力。”叶奕章行了一大礼，郑重承诺。救回二阿哥之后，他便被皇帝擢升为太医，叶奕章也想明白了，自己已是明明白白的皇后一党，不必因害怕太医院的排挤在皇后面前顾忌什么。
琅嬅回忆着前世的知识，和高晞月交代了些孕期注意事项，娴妃和纯嫔也早早地过来汇报工作了。
听得慧贵妃的喜讯，娴妃着实羡慕，她和高晞月同日进府，这些年也算得上受宠，如今连体弱多病的高氏都有了身孕，自己却……
“娴妃，圣寿节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这是太后先提的分宫权，她将圣寿节事务交给娴妃，太后应该不至于从中作梗吧。
“今年不是整寿，臣妾依着皇后娘娘给的《历年节庆记录》，依着前朝仁寿皇太后的规格准备的。具体事务有海常在帮衬着，也算井井有条。”皇后将庆典宴会之类最易出错的事物交给她，原以为是不怀好意，可之前举办仪嫔的追封礼时，皇后却整理了康雍两朝后宫妃嫔丧葬的详案送来，不仅程序规格一清二楚，连有何特例都讲得明明白白。她按例操持下来也是顺顺当当，还因此受了皇帝太后的夸赞。
“大抵没错，只是因着连着去了一个小格格和一个潜邸旧人，还是按例提上一成，就当增添些喜气。”琅嬅非常欣赏如懿的工作作风，只是她现在还不想和太后对上，去岁圣寿节可是大办了一场，如今由娴妃做这个恶人，她意思意思提上一成，也算面上有个交代。
“如今已到年底，贵妃妹妹有了身孕，宫务的事情全放你俩肩上我也过意不去。我觉着诞育皇嗣是功、协理宫务亦是功，便拟了个章程。你们便同娴妃一般，让低位妃嫔也过来帮帮忙，日后也能因功晋个位份。”
纯嫔心中一喜，她一直算不上得宠，只因生育有功晋了嫔位，这几个月在嘉贵人的帮助下分配各宫份例也做得公平道义，如今皇后肯定协理宫务的功劳，说明她离晋升妃位的日子不远了。
“嘉贵人身子重了，不好再劳驾她了，我看陈常在性格稳重，住的永和宫又离钟粹宫近，臣妾便先将人要了过来。”纯嫔笑盈盈地说道。
见众人都故意忽略白蕊姬，琅嬅也没有办法，只是点表示同意：“皇上励精图治，后宫颇为空虚，还好明年便是大选年，这宫中定会热闹不少。”
“各位主子，皇上来了。”
“皇后这倒是热闹得很。”乾隆内心欢喜，他对高氏一向宠爱有加，自从养着和婉公主，高氏也变得越发懂事了，有时他也想过，若高氏有了自己的女儿那该是多么聪慧可爱。
“前些日子有个西洋小国来使，贡上一批科隆水，味道清新怡人，今儿全赏给你们了。”
李玉托着一盘子精致的玻璃瓶子走上前，还未打开瓶口就闻到柑橘的清香。科隆水？是她知道的那种科隆水吗？难道是德国来使了？不对，18世纪的德国还在分裂之中应该没有和中国建交的能力……到底，是哪国呢？
“今儿是托了贵妃姐姐的福气。”这香气不似宫中常用的木香，有一种新鲜水果的可口劲儿，闻着颇为新鲜。
“既是这样好的东西，合该让各宫姐妹都凑个热闹，我看这数目不少，贵妃选个四瓶，其余的按位份逐级减一，若有多的，再收入内库。”琅嬅心思不在，随口吩咐道。
“娘娘，我正在孕中，这香水给我也是暴殄天物，不如请皇上派人匀给各宫吧，也让诸位妹妹多多蒙受圣恩。”高晞月连忙截住，这等子香水香料最容易出幺蛾子，从皇后手中赏出去太不稳妥了。
“你倒是慷慨，既然贵妃如此谦让，就这么赏下去吧。李玉，我记得科尔沁进贡了一张毛尖带黑的白狐裘，差人送到咸福宫去。”
乾隆又叫来永琏、璟瑟、璟慧几个孩子，在场众人都得了不少赏赐，长春宫一派其乐融融。
只有琅嬅还挂记外国使臣，待明瑞从上书房下了学，便抓着他问了个仔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喜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