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三十六洲会 ...
-
一拳震碎孟天横在胸前的手臂，连同盘结的弯钩一并扭曲为废铁，凄惨无比！
这头爆发一阵惊呼，孟天的身躯在地上扭动片刻，微弱挣扎，再也没有爬起来。一座无形的山压垮他的肩膀，压在他的胸膛肺腔，远远的，她只看见逸散的灵气。
孟天败了！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活生生地出现在不同人的脑子里！孟天他……一败涂地！
“孟？”
“这……这是假的吧？宋张才多大境界。”有人小声说着，顺带瞥下药堂弟子们的脸色，那几位不可一世的拔尖弟子们脸上露出怪异之色。
不像是害怕，也不像是愤怒。
其中一人聚起眉心，忽然骂道：“孟天！你在演什么戏！”
他们并不相信孟天会一招落败，显然只接受孟天和宋张演了一场戏的结果。别人也许不知道，他们可是清楚孟天的真实境界——他在不久前突破了破障境！
二十出头的年纪突破破障境，这已经算是少见的厉害人物了。
这时候要突然跳出来和他们说，这新来的宋张比他们心目中的家伙还要厉害，这不是哄他们不是？
孟天现在无法为自己辩解，就是能够说话，十张嘴也辩驳不清。
不是他太弱，是这家伙……
难以形容的强。
他又看见宋张走过来，雪亮的眼睛盯住他：“我赢了。”
这时候孟天不再觉得宋张笑起来的模样娇俏了，连骨子都是寒气，寒意彻骨。方才那一拳头，砸穿他的护体灵气和身上的法衣，连手上的法器也砸得稀巴烂。
若是对方想要杀人，那么他的头就成了炸掉的西瓜。
几名弟子上前扶起孟天，孟天还能说话，只是声音微弱：“你真是纯元境？”
冷戈毫不犹豫：“是的。”
她动手的时候根本没有动用超过纯元境的灵气，砸碎孟天法器的也只有裹挟灵气的拳头。
孟天咬牙：“我不信。”
冷戈笑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事实上，我就是，不是你太弱，是我太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这样事情她从不避讳。
孟天瞪她一眼，和气的假面再也绷不住，是真生气了：“你也想去三十六洲会？”
冷戈：“不，我不想。我只是想打你。”
这都……什么事啊！孟天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她的，不去三十六洲会只是为了打他一顿？早打晚打都是打，偏偏这种节骨眼打他？
孟天气得发抖，一个字不说。
冷戈忽然凑过来，低声说话，字字入耳：“我早就想打你了。”
要不是孟天脸色惨白，别人还以为他俩说什么旖旎情话。他只觉得牙齿都冷，侵入骨髓的冷，冷戈没有杀心，可这种若有若无的倾轧感足够摧毁一个人的信心。
——他忽然懂得薛龙城的感受。
以前他嘲笑薛龙城不堪一击，可真正轮到他的时候，才发现迈过去那道坎有多难。难啊，嘴上容易，不是身处其地无法感受。
今日的比试自然是武堂大获全胜，薛龙城的丹药和宋张的神力都是让人津津乐道的话题。这个消息很快传播开，果然没过几日，便有人传唤薛龙城和冷戈，说是宗主的传话。
场上三个人，秦梦，薛龙城和她。
她也见到这位六行宗宗主的真面目，身材格外高大，坐在座椅上如同一面盾牌，鬓角花白，面容却是岩石般的坚毅。
她还记得秦钟的话，这六行宗宗主可不是炼药师，承了前任宗主的人情庇佑六行宗，这位在剑道也是一方巨擘。
他不是很关心所谓药堂武堂的事情。
就像现在他只关心三十六洲会，而不是询问孟天为什么没有来：“三十六洲会提前了。”
提前了？秦梦微微皱眉，没有说什么。
宗主说：“给你们的准备时间也不算多，举办三十六洲会得地点变了，今年的北境妖潮提前了。希望你们能够一直保持下去。”
他看向冷戈，问：“你还没有师承吧？”
“若是你在会上能够表现出众，我将破例收你为弟子。”
秦梦和薛龙城各自有了师承，他当然不能以此为奖励：“当然，你们也有，你们若是办到，也可以进入后山各自挑选三本秘法。”
后山！
冷戈注意到秦梦的手掌合拢，就连薛龙城也正色两分，看来也是什么传宝密地。每个宗门总会弄些这样的地方，以此为奖励刺激弟子修行，天门也有，不过那是前天门的东西。
后天门没有固定的秘法，就是师傅也是偶尔点拨，修行几乎全凭个人。这些堪称怪物的家伙就像野草一样疯长，只需稍加点拨，便能举一反三。
“你真要去三十六洲会大出风头？若是被天门找上那可麻烦。”百臂问。
冷戈说：“我当然要去。他们以为我不敢出去，我偏要去。”
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被宋夔广和张吾吸走，她这头大出风头，谁会当做是她呢？她本应该夹紧尾巴躲起来，谁知道她有这样天大的胆子跑到眼皮子底下呢？
“其实我觉得宋师兄他们说不定也会去。”冷戈说，“我之前告诉过他们我的去处，他们想必也会打听前往江城的办法，而三十六洲会是最快的途径。”
六行宗宗主许下这番承诺，对冷戈是极有好处的，她图的只是六行宗的遗迹阵法，若是能够凭借这一层身份，进入禁地也不是难事。
去江城，然后去九重山河。
几人返回整理行装，过几日便要出发前往一处荒漠，那是今年三十六洲会的地方，气候酷热，还有巨大的毒蝎毒蛇。
她会去嘱咐秦钟一番，“这番前去倒是有很多机会观察秦梦，只是你得小心药堂一番，孟天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秦钟不是吃素长大的，这一点从他的修习里已经能够瞧出，他不怕麻烦，也不是软柿子。孟天要真做什么事情，秦钟不见得能让他好过。
之前跟药长老告下的一状也有了结果，孟天被禁足了。
秦钟打完一套拳，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我知道，我会小心得，不过三十六洲会凶险，你也要小心些。”
“尤其是……今年特别改过。”
“往年的地点没这样这样偏僻，今年……恐怕海多些别的修士，也许有一批北境修士要来，这些家伙和这边的修士都不一样，他们更野蛮也更凶残。”
冷戈点头：“那正好，我也想看看北境风光。”
北境那是正好，提前接触一番也为将来出城做准备，说不定还能了解到一些九重山河的来历。九重山河……就光冲这四个字她也得去。
……除了更强，她还想看一看这个地方。
人总是要寻根的。
没有寻找到之前，总是有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上。
她原先也是不知道自己根底的，整个天门可没人知道，就是看起来无所不能得赵听云也算不出个所以然。直到那一日……她下山除妖，也是燕黄衣第一次对她下手。
——她原本以为自己要死了。
迷迷瞪瞪在布满瘴气的峡谷里看到人影，人影问她：“你知道你为什么要死吗？”
冷戈摇摇头。
那人伸出一根指头虚点，露出的手指是枯瘦的骨头，“你是九重山河的人。”
更多的，就没有了。她最终只靠着自己挺了过去，查遍书阁，终于找到关于九重山河少得可怜的记载。
*
三十六洲会在荒漠里进行。
四面八方前往的修士们不得不吃了一嘴的沙子，然后在看冤大头的目光下订好客房，残杀还没开始，就被狠狠宰了一刀。
你不住总还有别人住，别人可不嫌贵。
要么就去外边搭帐篷，去外边风餐露宿，经受沙暴洗涤。
和别处不同，这片荒漠沙暴足以让纯元境修士殒命，就是再高一层的修士，也会迷失在其中。此处的客栈简陋，可客栈结界专门根据此地情况，自有一套防沙暴的办法。
小帐篷撑不住沙暴，除非手上有五品往上的防御类法器。
冷戈几人乘坐着沙舟赶来，一路上也碰见别的修士，其中也有人认出薛龙城。
薛龙城和她们不同。
他是三十六洲会得老面孔，虽说五年不出关，可到底名气在那里，还是有不少武修认识他。秦梦和冷戈是后起之秀，要闯出名气，这是头一遭。
别人招呼打得热情，薛龙城却始终情绪淡淡。
秦梦问：“薛师兄是担心出什么事吗？”
薛龙城说：“我不想理他们，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们，来三十六洲会的家伙，早晚都得相互捅刀。”
秦梦不说话了，被薛龙城这么一哽，她也不擅长交流，毕竟各自有傲气。
目的地是一座天然的沙丘，远远看着是座废弃的城池，可是所谓的亭台楼阁也只是沙暴雕琢的结果。近看全是风吹洗的空洞和刮痕。
沙丘大小不一，高的百丈，低的也有两三人高。已经有三五成群得修士分拨站在沙丘上，半空中停着他们往来的沙舟。
有修士，有行商，卖法器丹药符箓的一应俱全。
如今地处偏僻，价格更是水涨船高，等待三十六洲会正式开始，这些消耗物的价格还会翻一番。
薛龙城熟练地找到一处客栈，订好三间房，把令牌分给她们：“晚上可不要随意走动，此处鱼龙混杂，出什么事谁也不敢保证。”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三十六洲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