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群老爷爷[修真]》幸哉

51、一拳秒杀就是这么快乐

　　场边分别坐着长老教习，薛龙城和秦梦算是两堂鼎鼎大名的人物，他们原先只以为是弟子们的小打小闹，后头才发现，这几乎是双方顶尖弟子的较量。

　　如此一来，不得不慎重考虑。

　　长老捻起胡须：“薛龙城怎么出来了，他改主意了？”
　　教习也是认识他的：“我只知道薛龙城被那宋张说动了，这功劳她少不了。只要他能够将五年时间落下的部分追上来，薛龙城这个名字也会重新出现。”
　　长老：“可惜五年的功夫不是一两日可以抵上。”
　　教习也认同这一点，叹口气：“你说的也对……哎，怎么就争一口气呢？孟天是怎么想的，薛龙城又是怎么想的？”
　　长老是猜得出一些东西的，“你往后猜猜……”

　　往后？
　　再往后推的大事情……那就只有三十六洲会了。

　　“你想说的是，孟天为了三十六洲会？”
　　“正是。”
　　他们不抵触一些小心思，毕竟各凭本事，若是孟天真赢了，那么另一方成为垫脚石也是应当的。在聚首之前打出名头，博得三十六洲会的资格，才能更大可能性被三宗看上。
　　同理，孟天也可以成为武堂的垫脚石。武堂如今不是还有薛龙城吗？

　　他们重新将目光放在青年身上，时隔五年，薛龙城还能一鸣惊人吗？

　　场上两人都不说话，只有其他人窃窃私语。
　　指定的题目是茴黄丹。
　　这种丹药偏门复杂，虽说材料易得，但处理的过程让不少丹师头疼，偏偏它对于一些杂症有奇效，价格也就一路飞涨。
　　今天让两人炼制此丹，是不小的挑战，越是如此，越能够判出高下。

　　丹方发放到两人手中，秦梦端详一会，回忆起自己是炼过一会丹药的，不算熟练，但总是心里有点底。她抬头看着对面薛龙城的脸色，薛龙城无动于衷放下丹方，已经迅速开始升火。

　　掐指，凝火，落入鼎下，毫无阻塞。
　　他盯住丹鼎，连眉毛也未曾抖动半分，伸手抓过几份药材，按照流程加入。

　　秦梦知道自己不能落后，也着手升火。
　　她的速度比不得薛龙城，可也是很稳定，过程没有出现失误，只是她的额前出现一些薄汗。

　　“秦梦行吗？”孟天身边的一名弟子皱眉看着两人的差距，一面为薛龙城的速度啧啧称奇，一面担忧起来。
　　孟天说：“那是假把式，专门唬她的，可是她今天状态并不好，竟然没有看出对方的花招。”

　　他说的没错，秦梦不该犯这样的错误，从一开始就被对方气势压制的话，心就不稳了。炼药也如战场，有竞争的地方，必然会有气势上的较量。

　　“难道她这是被保护的太好，被……给养废了吗？”弟子不敢说出药长老的名号，只是暗暗猜测。
　　孟天说：“我不知道，也许秦梦是因为看见了那家伙。”说着，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人群中的青年，正是秦钟。
　　“她害怕秦钟？”
　　“这我就不清楚了。”孟天眯眼笑，“也许有什么隐秘。”

　　很快的，秦梦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药鼎上，速度也提升起来。她用玉刀切断药枝，用小火烧去表皮，同时兼顾着药鼎下逐渐升高的温度。

　　长老赞许道：“一心二用，秦梦在这方面的确是有天分的……咦？”
　　“咦，薛龙城在干嘛？”教习也转过头，看见方才夸赞过的天才正把药材一股脑往鼎里加，动作粗鲁得让他想起过年杀猪的汉子。
　　长老脸色发僵：“这……这是……”
　　教习只觉得脸上被火辣辣一耳光，这刚吹嘘完薛龙城的绝世天分，下一秒薛龙城就就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独一无二！好一个独一无二！

　　他试图用眼神唤醒薛龙城，用锐利的目光逼视他，吸引他！

　　薛龙城转个身，似乎从药材堆里捡起什么。

　　你康康我！看看我！

　　薛龙城感受不到爱的注视，用手指摸摸滚烫的丹鼎，倒下更多的药材。他的处理没有秦梦那样复杂，几乎是同样的处理方式，只有少数药材特性不同。

　　你不能这样，会输的大哥！你快看看我！看看我的眼神！

　　薛龙城站直身子，转过头，几乎要视线相撞，却是峰回路转，抬起胳膊，扭动脖子，骨头咯嘣作响——他伸了个懒腰。

　　“他这样……能赢么？”秦钟忧心忡忡，武堂其他人都不懂炼药，只是瞎凑热闹，他看出薛龙城犯下的错误，怎么瞧也不想是他们口中那个天才的样子！
　　冷戈坐着，冰凉凉的眼睛沉思什么，她难得露出这样的脸色。
　　秦钟：“你在想什么？”
　　得到的回答和这次比试无关，冷戈思考的显然是另一件事情：“还记得你当初走火入魔吗？我和你说过□□。”
　　“……那就是人祸？”
　　“正是。”
　　“能够让你无声无息跌落境界，那必然要极厉害的毒，你可莫忘了，丹师也是也可以是毒师。”她饶有兴趣地盯住秦梦的脸，方才秦梦的视线有一阵瑟缩，这点怪异让她捕捉到了。

　　“你是说……那是秦梦准备的东西？”就算没有亲手参与整个过程，秦梦远在六行宗，也准备了东西。

　　冷戈：“我没这样说，这都是你仔细想出来的，若是错了可别怨我。”

　　话虽这么说，她的怀疑也加深。原九千推测过秦钟的状态是中了什么毒，什么样的毒能够瞒过其他药师呢？除非不是毒……是与之相反的药。
　　也许是好东西，但用在不合时宜的情况下，就是致命的毒。

　　……秦梦到底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呢？

　　丹炉里的火焰呈现出更浓重的红，舔舐鼎底，温度升得太高，秦钟的丹鼎已经烧的通红，反观秦梦，她的那只鼎显然不凡，冒着馥郁的灵气。
　　除了拼本事，这工具的好坏也算是另一层较量。
　　这可实在没有办法，武堂没有丹鼎，药堂更加不会主动借出那些名贵的药鼎，薛龙城用的只是淘汰下来的药鼎。

　　一些预备弟子没有正式拥有排位之前，使用过的最最简单的丹鼎。
　　质量不算好，否则现在也不会出现温度暴增的情况。

　　百臂问：“你觉得他能赢？”
　　冷戈：“当然。”
　　百臂：“可你分明不懂炼丹，拿什么这么笃定呢？”
　　冷戈：“我能看到他眼睛里的神采，那种神采是最引以为豪的，就像我自身的力气一样，薛龙城现在有这样的底气……而且我从不吝啬自己的信任！你看看我，多好的人呀！”
　　听她又开始吹牛，百臂发出嘲讽的嘘声。
　　冷戈不服气，“如果你不赞同，你可以问问原前辈。”
　　这下又牵出原九千。

　　原九千的答案和冷戈如出一辙，“当然能赢。”
　　他也不解释，只是盘坐在识海里，默默温养。如今他已经不像最初那般时不时陷入沉眠，同时他也发现，一些别的意识要从识海里苏醒。
　　最近冷戈的神识更强了，她的境界卡住，但神识依然以稳定的速度变得强大。

　　秦梦切下最后一片药材，才打开丹鼎，落入其中，一旁的药堂长老露出满意的目光。
　　茴黄丹最难的一步是凝丹过程中的温度，瞬息变化，必须尽在掌握之中。

　　她掐住火苗，丹鼎下旋转四朵小小的火焰。
　　控制得当，准确无误。

　　可她忽然闻到丹香，沁人心脾的，让她忐忑不安的味道……从对面烧红的黑色大鼎里传来，这是快结丹了？真的这样快？可方才薛龙城的表现分明不尽人意……

　　不行，她还是得稳住。
　　稳下心神，稳住双手，毕竟薛龙城不见得能完成最后一步。

　　“丹香？”长老皱眉，“怎么会有丹香呢？”
　　薛龙城到底做了什么！
　　他是有妖法么？
　　“难道薛龙城临时准备好的丹药？”有人问。
　　他斩钉截铁：“不可能，这是我刚刚才想到的，丹方也是现场写下的，他没有这个机会。”

　　那么是真的了……薛龙城用那种乱七八糟的，毫无章法的办法，就要练出了茴黄丹？
　　……真是让人倒吸凉气。
　　这还是人么？

　　伴随一声震天巨响，薛龙城炸鼎了！整个药鼎化作一团火焰，最后迅速熄灭成黑色的废墟。
　　那股沁人心脾的丹香也随之消失！
　　秦梦松口气，也降下温度，完成最后的步骤。她清楚薛龙城出了什么事，他的丹炉太差了，不足以支撑他完成炼制。
　　也不能说薛龙城没有本事，只是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我炼好了。”秦梦收火，开鼎。

　　长老上前查看，鼎中一颗淡褐色丹药安静旋转，丹香扑鼻，正是要求的茴黄丹。他上手检查一番，点评说：“品质很好，药性能保留八分，很难想象这是二转丹师的境界……如果可以，来年去参加三转丹师的比试也可。”

　　他看向薛龙城的废墟。
　　……废丹，还需要检查一下么……

　　药堂弟子盯着薛龙城的目光多多少少带着嘲弄，不论如何，炸炉就是输了。薛龙城面色如常，还是走上前，说：“没事，还是检查一下。”

　　拨开废墟的残渣炉灰，在黑乎乎的一片里果然发现一颗黑乎乎的药丸，正是废丹后的表现。可惜了……看形状还是很完整，这说明薛龙城至少做到最后一步，只是运气实在是……
　　输了就是输了。
　　他正想着，又发出一声惊疑——废丹底下还压着什么。

　　他拿起木棍拨开，露出另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当即意识到什么。
　　“一炉两丹！”他惊呼道。
　　众人面色骤变，就连看戏的孟天也沉下目光，几百张嘴闭的牢牢的，陷入死寂。

　　一炉两丹是什么概念呢……二转丹师没有这个本事，就是许多三转丹师也做不到。如果薛龙城的丹鼎没有炸掉，那么他将得到两颗药性完好的丹药。

　　长老自问自己也做不到这个。

　　他可没有十足的把握保证练出两丹来，这考验对于火候和药性的把握，什么时候升，什么时候降。
　　这么一想，方才薛龙城的许多动作也有了新的含义……他分明每一步都很讲究，在抛掷药材得时候，手下的火焰灵活地跳跃，真正是瞬息万变！

　　薛龙城：“这下您评断吧。”

　　长老叹口气：“平手吧。”

　　一炉两丹的确厉害，可是输在丹鼎上也是输，秦梦的茴黄丹又是的的确确练出来了。两两相抵，可是谁都能看出谁技高一筹。
　　双方接受了他的说法。
　　秦梦这一次比试只感受到挫败，如果……如果薛龙城的丹鼎和她一样，那么……输的人只会是她。可这些准备也算是成败的关键，无可否认。

　　孟天走过来，说：“文斗完了，就是武斗。”

　　秦梦：“你要怎么斗？”

　　孟天露出一丝笑容，这让秦梦感到无地自容：“当然是替药堂找回失了的面子，我以为你会胜的，这才把机会让给了你。”
　　秦梦不服气：“难道换你也能胜？”
　　孟天说：“我自然有办法胜，我不是你，若是每个人脑子都蠢钝如你，那么药堂早就完了。”

　　秦梦拉不下面子，绷着淡淡的一张脸，只能攥紧手心走入人群，不再分出视线。
　　有人问：“师姐也是不容易，师兄怎么？”
　　孟天含笑说：“接下来我也很不容易，难道她应该因为一个人的不容易让我们都折进去？”
　　下一场，必须胜。

　　薛龙城已经上过一次场，那么下一场武堂的人选就是别人。是去年武堂的第一还是谁？听说秦钟也去了，还指点过这些家伙。
　　难道……
　　他集中注意力，看清一片黑影里走出来的少女，背后巨大的黑影看起来让她拥有一双乌黑的翅膀。肤色雪白，黑白瞳仁，明明是很沉静的相貌偏偏多出一种矛盾。

　　杀气。

　　孟天看着她背上一人高的黑色铁枪，锋利的枪尖足够将人开膛破肚。
　　正是宋张。
　　他不动声色拿出他的武器，一双带锁链的钩子。

　　“你就是孟天？我下一场的对手就是你么？”她开口清浅，孟天有种被清泉拂过的舒畅。就是单凭这声音，他也得提起警惕。

　　清泉一样的嗓子问出来咄咄逼人的话。

　　孟天觉得浑身的神经都在叫嚣，寒毛倒竖……不是恐惧，是兴奋……她也会杀人吗？用这样纤细的白皙的双手刺穿一个人的脖子？
　　她使用枪，若是战起来，还得近身逼走她的枪势。
　　看起来她的境界不过纯元境，若是他出手，以破障境的境界能够把她逼到什么程度呢？想着想着，他的脑子里就出现了浴血的画面。

　　那双眼睛还能保持冷静吗？那张脸还能出现任何失态的神色么？哭起来，还是惊恐？

　　尽管这样想着，孟天面上还是温文尔雅，甚至露出和气的笑容：“当然是我。”

　　冷戈点点头，“可以开始了吗？”

　　孟天：“当……”

　　她冲上前，一拳砸中孟天胸膛，在他还没有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将整个人狠狠抛起，一切都发生在短暂的瞬间。
　　一招。
　　胜负已分。

作者有话说

　　【冷戈：秒杀的快乐就是这么无与伦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