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润玉之漫漫仙途》老洁杰

37、再度重逢

　　且说卓音在月下仙人的尊尊教诲之下，匆匆又下了凡间，她一路琢磨着丹朱说的破解之法，大抵就是把握一个原则，便是想方设法让那魅姬离润玉远点儿就是了，应该是此理，她下意识点了点头，隐身朝着润玉的宫殿而去，因为辗转了一番花界和天界，这两个人到什么地步了她还没来得及去看观尘镜。
　　而自从让魅姬公主暂时客居封地，这日子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在这期间，润玉为了兑现自己的承诺和顾及父王的面子，确实带领魅姬在封地各处游览了一阵，但他也只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做足了礼数，但不见得培养出了什么感情。
　　在卓音下凡的这一天，他难得不用去与魅姬客套，暂时得了清闲过回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许是前几日在外奔波，一身疲惫，他早早便让宫人去准备热汤，想好好放松沐浴一番。
　　这不卓音远远地就看见侍从们忙碌进出的样子，手里不是提了热水就是准备好了安神静气的草药，为八皇子的沐浴事宜奔走准备。看到这里，她不免小小感叹了一下，不愧是皇室子孙，连洗个澡的阵仗，都这么多人等着伺候。
　　她隐了身跟着几个宫女走进了汤泉殿，一探究竟，但是此时润玉还没来，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只见这洗汤的宫殿里焚着淡淡的檀香，四周的布置清新淡雅，倒是像极了润玉一直以来的风格，低调简单却又不乏舒适，卓音对他这品味颇为欣赏，又顾自绕着殿内的几根雕花石柱转了转，有些百无聊赖，今日看来并无什么不妥，不如回去算了，总不能就这么偷窥凡人润玉洗澡吧，不雅，不雅。
　　正当她一个转身想走的时候，眼角不经意瞥到了屏风后面一扇隐秘的木门，那单薄的窗纸隐隐透过一两个人影，卓音迟疑了一下，有些纳闷，好端端的不走正门，谁会躲在后面，难道润玉还有与人共浴的癖好。一想到这种宫廷秘辛，她就不禁“咦”了一声。
　　卓音没按捺住好奇，轻轻走到了那扇小门前，凡人的地方怎能阻挡得了她一介仙身，当然是一下就穿过了那道门，进去了里面。
　　然而，毫无准备的她一看到里面的人和事就被震惊到了，她不仅瞠目结舌，而且两颊还很快泛起微红，再看多几眼，她一脸复杂，在心里琢磨着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那木门通往的小房间本应该是沐浴更衣之后给主人休息午睡用的，所以只有一床软榻和一副桌椅，可是现在，这里不知何时来了两个异国女子，从装束上来看，更像是一主一仆，那主子一副妩媚娇艳的面容，不正是镇南国的魅姬公主。她此时不像平时那样着一身幽蓝华服，而是，一道若隐若现的天蚕薄纱，妙曼身段尽显，只道是婀娜多姿，凹凸有致，露出来的手臂和脚踝，肤白胜雪，宛如一朵夜空白兰。
　　卓音听见魅姬对侍女低声说道：“这领口还需开得再低些，后面的绳子再系的松泛些。”她婉婉一笑，目光里带着浓浓的期待和魅惑。
　　“是，公主用心良苦，还怕那北国小王爷不上钩？”侍女遵照她的指示，一边低低笑着。
　　一番下来，卓音明白了个大概，她倒吸一口气，敢情这是要准备趁沐浴的时候媚惑润玉，魅姬为了嫁给他，真是下了血本了，凡人的世界真是太不纯洁了。魅姬经过重新调整衣裳，那领口春色简直快呼之欲出，卓音见状，心里默默闪过一句话，这是要准备吃人呐。
　　这时，外面隐隐传来一个温润男声，他平淡地吩咐周围的宫人道：“都下去吧，本王不需要人服侍。”
　　伴随他一声令下，又陆陆续续响起宫人们走出汤泉殿的脚步声，一阵之后，殿内再度恢复安静，只隐约传来那细细簌簌的衣物摩擦的声音，像是那沐浴的主人正在解自己的衣裳。
　　此刻，这隐秘房间里的一主一仆相互对视一眼，默契十足，魅姬的脸上闪过志在必得之色，但许是想到即将要做的事情，身上不禁有些紧张，但她依然毫不犹豫地走到门边，轻手轻脚地打开那扇小门。
　　卓音看着这情景，握紧了自己的手，“小卓音你要拦着她，不能让她亲近润玉！”月下仙人的话仿佛在耳边一遍一遍地打转，她的心跟着不断收紧，眼看着那妖媚的花仙子就要踱步出屏风了。
　　她再也来不及多想，说时迟那时快，火速现出真身，原本空荡荡的地方突然出来一个人，把那一旁魅姬的侍女吓了一跳，正下意识张开嘴要叫，只见卓音快速点了一道仙法过去，当即定住了她。
　　就在魅姬一步要踏出檀木屏风之时，卓音一把上前，从后面拉住她的手一拽，魅姬突然被人从后袭击，一个错手躲不及往后仰去，整个人的重量都朝卓音压过去，两人的惯性马上使得卓音往旁边一倒，从屏风后面露出了头。
　　“谁？！”正褪去外衣准备解中衣的润玉闻声，敏锐的抬头，见到屏风一侧竟然倒下一个身影。
　　卓音知道已经被他发现，而那魅姬也正措手不及地倒在屏风后面，她马上用自己被挡住的左手，捻动仙法极快地把魅姬丢进后面的小房间，房门应声轻轻合上，一道结界立刻封锁了上去。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极为迅速，可是尽管如此，正当她要回头起身之时，那润玉也已经快走到她面前，卓音一怵，两下弹起想要旋身就跑。
　　但是润玉比她更快，执其身旁的草药枝节带上凌厉掌风，朝她射去，练武的身体记忆当即让卓音侧头一躲，可当她回过神来时，手腕已经被润玉抓住，往回一扯。
　　来回间，她为了逃脱，与他过了几招，但是想到他现在是凡人一个，又不能下重手，心中也怕他随时认出她来，只得不断地埋首闪躲，润玉探出她身手不错，却迟迟低头错目，当即趁着她一瞬间的分神，蓄了内力打出一掌，掌风浑厚，直接让化成凡人的卓音腾空飞出。
　　“咚—”地一声，她被这力道带着，掉入了那原本为他准备的浴池，一时间，巨大的冲力让热汤漫出了池边，四周溅出许多水花。
　　卓音被水花打得有些懵，心中默念，润玉，你给我等着。她被激起的水花打湿了整张脸，眼睛都睁不开，不等水从脸上流下来，她就急忙一甩脸上的水气，伸手一抹，才堪堪能睁开双眼。
　　直到她再次找回焦距，看向那只着一身浅蓝中衣站在一旁的罪魁祸首，却见少年一脸恍惚地看着她，仿佛如做梦似幻，眼里带着惊讶，却又很快转为惊喜。
　　卓音与他对视着，一瞬间仿佛周围再也没有了声响一般安静，算起来，除去那次他受伤眼神迷离之外，这还是两人第一次清醒的在凡间好好的看着对方，他虽然已经是凡人之躯，也没有了仙人记忆，可是那眼神中的清澈温润却一如从前那样熟悉。
　　这个时候，许是外面的侍从刚才听到了里面有奇怪的声音，在门口疑惑地请示道：“王爷没事吧？属下听闻一声响动，正要进来。”
　　卓音回过神，直呼不好，又不敢出声，立马手忙脚乱地示意润玉不要让人进来，少年也从思绪中很快反应过来，赶在那侍卫要开门之前沉声说道:“无妨，不用入内。”
　　“是！”门外的侍从恭敬地应声，不再打扰。
　　她微松了一口气，可又再度回到这尴尬的场面，卓音对于自己的骤然出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倒是润玉看着她，轻轻地说了一句，却彷佛声音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终于找到你了。”
　　“陛……王爷，”她差点叫错，又指了指现在这个情形，“可否暂时容我换身衣裳，再同您解释，一切皆事出有因。”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了。
　　润玉不急，饶有趣味地点点头，微微一笑，找了那画中人许多年，原以为此生无望，却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这样突然出现，还是以这种意外的方式。他几步上前走到那浴池边，朝她伸出手去。
　　那手掌脉络分明，指节修长，就这样伸到她面前，卓音看着手腕上那串人鱼泪，仿佛又一次回到天界，他还是那个他，只是这一次是真正地触手可及，她默默地覆手上去，由他有力地把她从水池中拉起，牵引她走出来。
　　卓音低头抹去残留的水珠，一身还湿漉漉的滴着水，她忍不住想道，做仙人做到她这个地步，也是够了。润玉看出她的局促，到一旁取了原本他自己用的浴巾递给她，又让她暂时到后面稍等，这才出声命门外的侍从去取一身宫女的衣服过来，却不准他们多问。
　　卓音趁机在屏风后面透过薄薄窗纸看着小房间内的情况，因为有一道结界的缘故，里面的主仆二人尽管慌里慌张，想出去却又出不去，好在结界隔绝了声音，外面听不到任何的声响。她这才放下心来，想着先把润玉带离此处再说。
　　直到她再次换上干爽的衣服，走出屏风去，看到润玉此时也已经重新穿好了外衣，正坐在浴池边的台阶上等着她。也许此地不是个适合听她解释的地方，他站起身对她说道：“跟我来。”
　　卓音见他准备往外走去，她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迈开脚步，而是谨慎地看着他。
　　润玉见她没动，转头温声说道：“放心，有我在。”
　　此话一出，卓音一下子愣住了，这是他第二次对她说这样的话，上一次还是鸟族选族长之时，她被莫名其妙推到擂台上，当时他把她护在身后，说了一句一切有他在，时隔几月，没想到这次是在凡间，这句话像是带了蛊惑一般，让她不由自主地相信他，跟在了他的身后。
　　随着吱呀一声推开门，润玉带着身后的卓音，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门口的侍卫显然发现王爷身后多了个陌生的宫女，惊讶地欲上前拦住低着头的卓音。
　　润玉察觉到侍卫的动作，“嗯？”了一声，吩咐道：“她是本王的近身侍女，尔等还不放机灵些。”
　　卓音一愣，微微抬起头看着前面的少年，她是何时成了他的贴身宫女了。
　　侍卫见状，不敢再多嘴，敛了疑惑，恭敬地拱手作揖，目送他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