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人间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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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重羽瞪起凤眼，高傲地扬起头，握住绯策手的右手更是将绯策的手攥得紧紧的。
“有何不敢？”白停玉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让这二位公子好好坐下。”
白停玉话音刚落，四个小厮冲上来分别按住重羽和绯策，将他们按回了座椅上，侍女则走进来收拾满地的杯盘狼藉。
“白公子就是这么对待心上人的？”绯策冷冷地看着白停玉，任凭自己被狠狠地按在座椅上，他看着不断挣扎的重羽，朗声道，“白公子，你就算砍断我的手，重羽他只会憎恶你。”
“憎恶？”白停玉望着不断挣扎的重羽，不知为何心中抽搐了一下，“我不在乎小羽儿是否会憎恶我，我只需把他留下就够了。”
绯策怔了一下，他又想起那只狐狸说过的，那只狐狸对他说，即便它救了它，它也要吃了他。狐狸从不在乎他是否会憎恶他，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白停玉是饱眼，狐狸是饱胃。
白停玉不再理会绯策，他走到重羽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重羽，弯下腰，伸出双手捧起重羽的脸，抚摸着那柔软的脸庞。被两个大汉按住的重羽已无力反抗，不甘心地任凭白停玉的手慢慢摩挲着他的脸庞。
“看着我。”白停玉说道，用力地捧起重羽低下的头，“小羽儿，你为何不肯同我一道呢？”
重羽闭起眼睛，不想看见白停玉的脸，“不愿就是不愿，哪里有那么多理由呢？”他声音颤抖着，“白停玉，你放了绯策，三日后我同你大婚。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些么？你要是伤害绯策一分一毫，重羽定不会让他一人承担。你若断他一手，我也断一手；你若断他一脚，我也断一脚；你若取他性命，我便随他而去。”
“不要。”说话一向小声的绯策在一旁大呼道，“重羽，你不要答应他。”
“呵，好一对兄弟情深。”白停玉拍了拍手掌，捏起重羽的下巴，唇落在他的额上，他体会那额环传来的冰冷，放开手，在重羽身旁坐下，在他耳畔小声道，“小羽儿，看起来你很喜欢你的兄长，只是他知道么？”
重羽睁开眼，听着白停玉的话，愣了愣神。他喜欢绯策策么？他不知道。只是他不想让任何人伤害到绯策策，从前是，如今也是。
见重羽久久没有回答，白停玉心中澄明，他望着那四个按住他们的小厮，挥袖，“可以放开了，你们下去吧。”
“公子……”小厮有些不放心，毕竟刚才满地杯盘狼藉，若是这二人合力伤了公子该如何是好？
“我没事，你们先下去吧，别吓坏了我的小羽儿。”白停玉伸出手，撩开了重羽额前一缕垂下的发丝，颇为宠溺地看着重羽，也不看那些侍女和小厮，仿佛时间静止，世间也只有他和重羽，他慵懒地说道，“还有你们，等收拾完了这之后也一同下去。吩咐厨房再做些吃食来，不必如往常一般准备，准备些糕点素食就好，不准见荤。再沏一壶茉莉茶送来。”
“是，公子。”
房中又剩下了重羽、绯策和白停玉三人，空气比方才流动地更快了些。
“白公子，今日早饭后，我想和我表兄单独聚聚。”
“可以。”白停玉眯着眼睛看着重羽，“不过小羽儿，只要你们在国都，我就能找到你们，千万别玩什么花样，不然你连累的可是你表兄。”
“我知道。”重羽道，“白公子，大婚之前还请尊重些，不要没事就动手动脚的，我不喜欢。”
“倒是白某疏忽了。”白停玉笑笑，“今日的早饭，白某自罚三杯可好？算我赔罪。”
一听到白停玉要喝酒，重羽又想起了昨日酒后那个变得更加痴狂的白停玉，连忙摆手，“不必了。”
“你们二位可真是兄弟情深。”
白停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将“情深”二字咬得很重。
“我们从小一同长大。”绯策望着对面的二人，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很少分开。来国都也是一道来的，家里人不放心，便让我们一起上路。”
“也不知二位公子家乡在哪？如今要娶小羽儿，得通报令尊。”
“我父亲死得早，表兄的父亲也是。”重羽冷静了下来，想着如何将白停玉糊弄过去，“家里也没什么亲戚，这些年承蒙表兄照顾。家乡也不剩什么人了，不必劳烦公子。”
“哦？”白停玉有些疑惑，但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要重羽答应嫁给他就好，管他家是做什么的，只不过这样得少些筹码，看来他唯一的羁绊也就是这个表兄了。
重羽和绯策当然不可能让白停玉去找他们的父母亲戚了。绯策想着，那一窝一窝的兔子和那几只高傲的孔雀，还不得把他吓得昏死过去？重羽却是想到了更恐怖的东西，白停玉将他的亲族一起抓起来做成孔雀肉端上餐桌。
“林公子可是喜欢阿雪？”白停玉转移了话题，“既然你和阿雪从小认识，那等我和重羽大婚典礼一成，便让你带阿雪走，我已为她赎好了身。”
白停玉当然不相信银雪姬少时会和绯策是同乡，他只不过没有点破。银雪姬是空雾海中捕捞而来的鲛人，怎有可能会和这二人是同乡？这二人一看便不是鲛人，只不过是觊觎银雪姬美貌的人罢了。
白停玉又想起那天晚上，摇曳着的烛火下肤白如玉的女子。银雪姬不过也就那样，和那些花魁没什么分别。唯一不同的大致是她的体温凉凉的，能降火。一个破壁，随手给了便给了，只要他和他的小羽儿能够相守就够了，其他的只不过是旁人罢了。
“我替表兄谢过公子了。”重羽替还没有回答的绯策回应道，“我也觉得表兄喜欢银姑娘。重羽多谢公子成人之美。”
绯策只觉得那狐狸就在此处，可是在哪里他却感知不到。他不知道这今日发生的这些事，都被绛夜看见了。今日白府本应有一场火，火君抱着绛夜正欲施法，绛夜抬了一下小爪子，愣是将那个火球给打歪了，烧着了一旁的厢房。
火君猝不及防，见着那一团火球飞了出去，无奈地揪了揪绛夜的耳朵，“你啊……”
“烤焦的兔子我可不吃。”绛夜在火君怀中蹭了蹭，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火君，“火君大人，这兔子我想亲手烤了，还望火君大人成全。”
“你方才不是说看那人间的公子很是欠揍，想狠狠教训他么？”火君看着那水汪汪的眼睛，心一软，顺了顺怀中小狐狸油光水滑的皮毛，“我们恰好点把火烧了他的房子。”
“火君大人是奉天命行事，绛夜举措不当。只是那只兔子不应当被一同烤了，被烤焦了大人不觉得可惜么？”
“我不觉得。”火君故意逗弄着狐狸，“只不过是只兔子罢了，这世上兔子多得很，少他一只不少，多他一只也不多。这只兔子我看也不比别的兔子肥，也不比别的兔子大。”
“火君大人，我追捕这只兔子已经许多年，万望火君大人成全，能让我亲手将他烤了吃。”绛夜伸出两只小爪子，双爪合十，眨巴眨巴那水汪汪的葡萄眼，“火君大人，能不能成全这只可怜的小狐狸？”
火君看着这狐狸的样子，噗嗤笑了出来。招摇山这些动物，倒是有灵性，难怪风君不惜身死也要重新打开封印。
“我答应你不烤这兔子，只是你也不许吃它。”火君抱着绛夜腾云而起，“这兔子可是继承了风君的衣钵，你要是烤了它，我也烤了你。”
绛夜依依不舍地看着坐在那的白衣男子，他渐渐变小了，变得和那头上的小绒球一样，慢慢消失在它的视线里。那只兔子一定不知道自己救了他一命，绛夜在心中嘚瑟地想着，火君大人操纵的火球，纵然它是只得了道的兔子也没办法逃脱。
焦躁的绯策忽然就平静了，那只狐狸好像已经不在他的周围了，方才一定是自己的错觉，毕竟化为了人形没有是动物的时候那么敏锐。也许只是他想那只狐狸了，诶，他为什么要老是想那只想吃掉他的狐狸？
早饭吃的很安静，白停玉随意拿了几块糕点吃下后便不再吃了。他还是想念他的蛋羹和蛋炒饭，找了个理由说让他们二人叙叙旧，仓促地离开了，他要去找蛋炒饭吃。一个美妙的早晨，怎么能没有蛋炒饭和蛋羹这两种绝妙的食物呢？
见白停玉离开房子，重羽忽然扑到绯策怀中，他想嚎啕大哭，但是他可是高傲的孔雀，怎么能哭呢，他强忍住眼泪，“绯策策，人家好委屈。你抱抱我。”
绯策抱住重羽，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重羽，我们走吧。”
“不。”重羽冷静下来，他从绯策怀中钻出来，看着绯策的眼睛，“如今我们营救银雪姬的计划已经要成了，怎么能功亏一篑呢？”
“那你呢？你当真也喜欢那白停玉？”
“不喜欢。”重羽的声音中满是嫌弃，“绯策策，你要知道我心中只有你。我已经想好对策了。”
“什么对策？”
“绯策策，三日后你便知道了。”重羽扬起头，冲着绯策抛了个媚眼，“绯策策，你今日去找银雪姬，劝劝她，若是她肯直接跟你走，便不必拖到三日后了。”
“好。”
“绯策策，我委屈得很，这些人类，没一个是好东西……”
“方才你有觉得那狐狸在我们附近么？”
“没有啊。”重羽一头雾水，他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绯策策，那狐狸早上天了，一定是你的错觉。”
“但愿吧……”绯策蹙起眉，头冠上的白绒球晃了晃。
“绯策策你不必担忧，有火君管着它，它必然不敢吃了你。”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人间二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