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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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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交锋
“姑姑，您这么做实在是欠妥当。”
“我的事不用你管。”
“您这也忒不讲理了，既不用我管，为何要跟我一起来？您怎么不自己来？”
“你！”林骆挺住正在收拾行李的手，“俊儿，你也这么挤兑我吗？”
“哎呀，姑姑，我不是挤兑您，您看，是您自己背着家里偷偷跟我来的呀，我为了这个不知道得挨奶奶多少埋怨呢！”
“你奶奶那里我自去说，保管不连累你就是。”
“好，这一节揭过，那您这是来干什么来了？您觉得，您觉得您还能有什么作为吗？”
“我就是不明白，他不是立志终身不娶了吗？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姑姑啊，我是小孩子，我都知道顾伯伯从没说过什么终身不娶的话好吗？您这不是一厢情愿吗？”
林骆脸涨通红：“你出去！”
“不是，姑姑，您别生气，我失言，您消消气儿。”
“俊儿，如果她是个温柔贤惠的，我便什么都不说，昨日在客栈里，你也听到了，这整个洛阳城里都知道她遣散了集美阁，在太后驾前打人，又不顾你顾伯伯脸面惩处他的族人。她就是个刁蛮任性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
“姑姑诶，且不说那些传闻未见得作准，便是这般，咱们又能如何？顾伯伯已经娶了公主娘娘了，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你没听到如海都一口一个母亲的叫吗？”
“不过是仗势欺人罢了，我倒要看看这安亲王府多大的本事，竟然把顾延年欺负住了。你顾伯伯纵横西北这么多年，你见他向谁低过头？”
“所以说吗，这事情未必就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兴许顾伯伯跟公主是两情相悦呢？您也不是没看见宜靖公主几可说是国色天香，又正当妙龄，顾伯伯也是男人。”
“你少在这儿胡说，你明知道你顾伯伯不是那样的人。”
林俊有些泄气，气呼呼地坐到椅子上：“您又知道了，您自诩如此了解顾伯伯，为何这么多年顾伯伯从没有表达过要向咱们家求亲的意思？”
“林俊，你给我出去！”
林俊也很气恼，起来便走。打定主意要回房写信让父亲派人来把姑姑接回去。
一回府，冯嬷嬷就先回了静园。夫妇二人马不停蹄先去一事阁，宜靖找福伯福妈吩咐中午设宴给林家姑侄接风，安排完一应事宜便先回静园休息片刻。顾延年找顾风顾雷询问些营中事宜。
宜靖先独自回静园，贺忠家便硬着头皮一件一件打开了林骆给顾延年送来的衣服给宜靖看。嗯，针脚细密，厚实，柔软，颜色款式都是顾延年原来穿衣服的样子。越看脸色越不好。
还有袜子，啧。
贺忠家的忐忑不安：“请公主示下，这些怎么处理？”
“放这儿，等将军回来，你问他吧？”
“啊？”
“啊什么啊？又不是送我的。”
“那就放这儿放着呀？”
“拿到柴房去，一会儿将军回来再拿回来。”
贺忠家的跟冯嬷嬷对了对眼神，赶紧手脚麻利地把东西拿走了。
宜靖也没心思休息了，一个人在窗前闷闷地坐着。
顾延年一回来就看到冷着脸的宜靖，少不得上前赔笑脸：“倾儿怎么了看着像不高兴，谁惹你生气了？”
宜靖也不理他，朝外面叫了声嬷嬷，冯嬷嬷便进来。宜靖道：“去拿来吧。”冯嬷嬷应声出去。
“什么呀？”
一会儿工夫，冯嬷嬷拿了一包裹的衣物进来。宜靖接过没好气地顾延年面前一放：“将军看看，可还入眼？一会儿都挨个试试，还合身不？”
顾延年一见便明白，这衣物他收了不知多少。刚开始他避嫌，不肯收，后来林骆再做什么，一式三份，林骁林驭带上他，顾延年那几年也的确没人给他操心这些事，就收下了。不过每年送往林府的新年贺礼都要给林老夫人多备出一些，权做感谢。
再后来林骆坚持不嫁人，对照顾顾如海几年如一日的上心，顾延年想装糊涂都没法装，只好把儿子送回京中交给福伯福妈照看。从那之后便再也没有收过林骆送来的衣物，都转交给林驭带回去了。
他自己以为拒绝之意表达的够清楚了，林家上下也都明白，可是林骆竟然痴心一片，就是拒绝议亲。
顾延年盯着这包衣物，又小心翼翼地看看宜靖，心头飘过一个既简单又为难的问题：该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才能让宜靖心里不膈应，又不伤林骆的脸面？
宜靖见顾延年一副为难样子，故意凑过来问：“将军喜欢吗？”
“不喜欢。”
“为何不喜欢？看，做的多用心。”小手指挑起一只袜子。
“没有倾儿准备的衣服好看。”
宜靖噗嗤笑了出来：“你在哄人。”
“是，是想哄你别生气。但是你准备的衣物确实好看。今日还被顾风顾雷夸奖，说年轻了十岁。”
宜靖笑脸一扬：“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何时扯过谎。”
“好吧，就信你一次。”
“倾儿，这个，怎么办呀？”
“送回去呗。”
“送回去？”
“不然呢，留下？穿还是不穿？人家以为你喜欢还是不喜欢？万一下次还送来呢？”
“嗯，我以前也托请林驭送回去过，只是觉得这一次他们远道而来，这么送回去，实在是让人没脸。”
宜靖心头也一阵懊恼，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么收下吧，好像敌人打到门口了自己还无动于衷。送回去吧，人家是客人，作为主人这么做是不是合适呢？
这是奶奶没教过的范畴。
正踌躇不决的时候，福妈过来了，说是宴席设在一字阁，都准备好了，只等侯爷和夫人吩咐便去请林家的客人。
宜靖晃晃脑袋：“算了，先不去想。侯爷可要穿戴？”
“不不不。”
“那便好，贺家的，你先收着吧，放你那里就好。等我想到如何处置再说。”
顾延年忍不住便翘起嘴角，倾儿这个性，真是风光霁月，什么烦心事儿都能过去。上前拉住宜靖：“走吧，咱们去前面。”
“等等。嬷嬷，去给将军找一身新做的衣服来。”
“倾儿，我这早上刚换上的衣服。”
“从今以后，每天两套不同的衣服，去衙门或者营里来不及回家换的，才许你一天一套衣服。”
回头吩咐团圆：“记得告诉福伯，明日让裁缝来一趟，给将军裁衣服。”
顾延年大囧：“倾儿，真要如此？”
“嗯。”
无力回天，只得服从命令。冯嬷嬷已经拿了一套月白的出来，顾延年看到那衣服颜色便觉得太浅了些，但是一句反对的话也不敢说。
穿到身上一看，月白镶了象牙白的边，缟素色绣海水江崖的花纹，好看是好看的，只是顾延年即便年轻的时候也没穿过这么拉风的颜色，很是有几分不自在。
他的衣服款式倒基本没变化，长袍束腰箭袖，一来宜靖认为顾将军气质不适合繁琐，二来这束腰长袍显身材修长，且便于骑射。
本来是为了置气，顾延年换好衣服，倒把宜靖迷的不行，只顾着上下打量，看了两遍还不足，又退到远处看。宜靖这一番端量，倒把顾延年那点儿不自在看没了，双臂一展：“公主可还满意？”
“嗯，不错。本公主的夫君，怎么看怎么顺眼。”
顾延年脸一红，咳了一声：“走吧。”
“把那黑风毛大氅拿来，冷呢，可别冻着。”
宜靖亲手把那件出了黑风毛的黑羽缎大氅给顾延年披上，顾延年看着宜靖踮起脚尖才勉强够到自己，心里一乐。
打扮好了顾延年，二人方才出门奔一字阁，这里二人一走，那边福伯便去给顾如海传话，请少爷带客人到一字阁用午饭。
堪堪到一字阁门口，两拨人正好打了个照面。远远地，宜靖还穿着新年里的大红色，顾大将军的黑色大氅很压得住宜靖这一身红色。二人并肩走在雪地里，远远看去倒像一幅画。
林俊偷偷瞥一眼林骆，心里也暗暗替姑姑难过。林骆一脸冷肃，恍若没看到对面一路说笑走过来的二人。
林俊赶紧迎上去见礼，众人到厅内落座。宜靖看了一圈儿便问：“少奶奶没来？”
冯嬷嬷上前：“公主，奴婢着人去接了。”
林骆忽然道：“我让人去告诉了，叫她不必来了。”
宜靖一愣：“这是为何？”
林骆面无表情道：“这冰天雪地的，她身子不方便，岂能随意走动。少奶奶肚子里可是顾大哥的长孙。”
宜靖眼睛瞪老大，这不是她熟悉的套路。这人自来熟到这样地步，还要顾及她的面子吗？
老少三个男人好生紧张。顾家两个可是知道宜靖实力的，怕事情闹僵，林俊是觉得姑姑实在让他抬不起头，怕宜靖发作。
冯嬷嬷突然越众上前施了一礼：“林姑娘恕罪，老奴多嘴，公主怕少奶奶不便利，打发奴才们抬着软兜去的，必不会出错。若是寻常客人来，少奶奶可不是有日子都不应酬了，但今日是您来，少爷常说您就如同亲姑姑一般，哪有侄媳妇儿不来给您接风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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