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春》温丹然

35、35

　　医生的话如电闪雷鸣，轰炸着周围的几个人。

　　墨蓝跌跌撞撞的跑到晨曦身边，虽然仅有几步远，但如果不是晓冉扶着，她也许都走不过去。这距离好遥远，这一路好艰辛。

　　空洞的眼神，颤抖的手抚上病床上人苍白的脸。哽咽道：“晨曦，晨曦……”

　　一个护士喊道：“谁是家属？来签个字，快点去交住院费。”晨霄顿了顿，走过去签了字。随后拨打了家里的电话号码，像晓冉和顾清羽打了招呼，便走了出去。

　　在墙角的杜诗嫚，忽的跑过来，猛的推开了墨蓝。

　　“喂，你干什么？！”晓冉猛推了杜诗嫚。

　　杜诗嫚怒吼道：“什么我干什么？！苏墨蓝，你给我滚远，你不配碰晨曦。”

　　顾清羽走过去扶起了墨蓝。此刻的她目光呆滞，面色苍白，沉默不语。

　　是啊，她又能说些什么呢？！也许杜诗嫚说的是对的，她不配碰晨曦的，她真的应该早点放手，早点离开他的。

　　顾清羽对杜诗嫚说道：“这里是医院，你就不能理智点吗？晨曦需要休息。”

　　杜诗嫚沉默不语。跟着护士推着晨曦进入了病房。

　　墨蓝轻轻挣开了左右的晓冉和顾清羽的，一个人跌跌晃晃的向前走去。空荡幽长的医院走廊，长长的身影左右摇摆着。忽的，落魄的身影倒了下去。

　　原来我对你一无所知……

　　“晨曦。”

　　“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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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忽的睁开眼，阳光有些刺眼。伸出手去遮挡阳光，却发现上面挂着点滴。

　　晓冉一个轱辘从旁边的椅子上翻了下来，擦了擦口水，这才发现墨蓝醒了。

　　“墨蓝，感觉怎么样？渴吗？饿不？我去给你找些吃的吧。”晓冉正欲离开，墨蓝慌忙起身，拔了手上的点滴。

　　“墨蓝，墨蓝你这是要去那里？！”晓冉疾步过去扶将要跌倒的墨蓝。

　　“晨曦，晨曦，我要去见晨曦。”

　　“墨蓝，不是我说你，你这个样子要怎么去见他。”

　　低头看看自己，赤着双脚，再摸着自己凌乱的头发。呵呵，墨蓝无力的笑着。

　　是啊，我这个样子怎么去见他？！想必被他见了都会嘲笑我的……

　　晓冉扶墨蓝躺回到床上。

　　“墨蓝，你要吃什么么？！”

　　“……”

　　“晓冉，晨曦醒过来了么？！”

　　“嗯……我也不太清楚……好像还没有……”

　　“不，我还是要去看他。”

　　晓冉急忙上去按住墨蓝，说道：“墨蓝，你冷静点，现在你自己都很虚弱，你要怎么去看他？！而且听说晨曦的父母今天也会过来的，他的身边此刻一定有很多人陪伴，他现在还不需要你，你先照顾好自己再说吧。”

　　轻拂起额前的发丝，轻扬着嘴角，自嘲的微笑：“呵呵，是啊，他周围有很多的人陪伴他哪里需要我了，他一直以来都不需要我的，是我自己，呵呵，是我自己硬是往他的身边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我真是个可恶至极的草鸡蛋……”

　　“呵呵，想不到你也会这样说自己。可是啊，你这样未免太看不起自己了吧。”

　　寻声望去，杜诗嫚正走进来。

　　晓冉气呼呼的说：“疯女人，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墨蓝需要休息，你给我出去！”

　　扯了扯晓冉的衣角，小声说道：“晓冉，别这样。”

　　晓冉似十分恼火，欲言又止。

　　“我今天不是来和你吵架的。苏墨蓝，昨天是我一时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现在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墨蓝浅笑点头不语。

　　“可是，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一些事，让你看清楚事实。”说着，杜诗嫚拿出了两个本子。

　　墨蓝不屑的笑了，这两个笔记本不是当年她送给晨曦的么？怎么会在她这里？不过在她这里也似乎很正常，我无权过问。

　　“苏墨蓝，我知道你一定很疑惑这些东西怎么会在我的手里吧，好吧，我实话告诉你。我将这些年发生所有的你不知道的事全部都告诉你。”

　　墨蓝抬起头愣愣的看着杜诗嫚。她说的话好奇怪，有些让人费解。晓冉亦是愣愣的看着杜诗嫚。

　　杜诗嫚将两个本子轻放到墨蓝面前，说道：“你打开看看吧。”

　　翻开幼稚的封页，晨曦好看的字迹迎面而来，清新隽秀……

　　“这是你当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呵呵，没想到吧，被他当成了日记本。你现在打开的这本是他从高二开始写的，这里面记录了关于你的每一件事。墨蓝，你还记得高一那年体育课上你忽然晕倒么，你还记得当时是谁送你去的医院么？！那天，我们班调了一节体育课，谁知竟然和你们班碰到了同一节。到现在和依稀的记得他当时看到你眼底划过的雀跃。体育课上忽然的就听到你们班同学大喊说有人晕倒了，晨曦看到后立刻抱起倒地在地不省人事的你，从操场跑到医务室，医务室没人又抱着你冲往校门外，更倒霉的是那天市里搞活动，所有的车辆全部停靠在了路边，上街上一个车影都没有，是谁抱着你跑过了几条街累的全身是汗的把你送到医院。那一路上我一直跟在他的后面，他的焦急，他的担忧，他的心，我看的清清楚楚……可是你看到他日记里是怎么写的么？‘今天好巧的我又看到了你，可是你似乎不愿看到我。竟然不理我，我抱着你穿过了几条街，虽然有些累，可是我心里还是很满足的。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呵呵，墨蓝你笑了么？！反正我是笑了，他和你一样是个大笨蛋。执着的大笨蛋！”

　　杜诗嫚轻拭了眼角的泪水，继续说：“墨蓝，你还记得那天放学你被几个混混堵劫的么？你还记得是谁在你蒙着脑袋无比失落的时候打退了那群混混，自己也多处是伤的么？你还记得那次下雨天么？是哪个好心人给了你一把雨伞自己却顶着雨回家的么？你还记得那日是谁不小心打碎了校主任的花瓶后第二天去认错时发现有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花瓶又摆在了那儿的呢？这些你都知道么？难道这些年你从没有思考过是哪个好心人一直默默的关注你，一直悄悄的帮助你做了这么多的事么？你还知道……”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怀抱着这两个本子将它们压近自己的胸膛。早已泣不成声……

　　晨曦：你说，那一切只不过是一时的错觉，我想，如果真是错觉，又何以坚持这么久？

　　晨曦：你说，你会成为我的负担，我想，我向来两手空空乐得清闲，正想找些背负来背背。

　　晨曦：你说，你在感情上很自私见不得自己喜欢的人冷落自己对别人好，我说，你这话是在向我表白么？如果是，我很开心，如果不是，那我也当是了。墨蓝，我要告诉你，其实，我在感情上也是个极其自私的人，自私到只能把它给一个人，而那个人一直就是你。

　　晨曦：如果我可以，如果我还可以牵着你的手对你说一句“我爱你”，那么，我一定要牵着你的手，一直走到最后……完成你的三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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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是谁在谁的耳边泣不成声。

　　“晨曦，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自私与任性伤害了你。为什么我要一直在自以为是的错觉中苦苦挣扎，为什么我要那么的自私，自私到把你伤害成这样。为什么我要那么的任性，任性到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你，晨曦，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托起某人低温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轻吻。

　　”杜诗嫚说的对，我真的应该好好审视自己的心了。是的，我审视过了，也许直到现在我才看清楚了自己的心。可是，晨曦你知道么，到现在我还没看明白你的心，晨曦，你快点醒来啊，你来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这些年你真的默默的为我做了这么多吗？！你快点醒来告诉我啊……我要你亲口告诉说：墨蓝，这些都是真的！晨曦……”

　　泪水止不住的流，苍白的脸上布满后悔与自责，紧紧握住的双手告诉他她同样爱的执着，我会一直等着你的回答。

　　谁能告诉我，我的觉悟是不是晚了许多许多，为什么要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总是在是去之后才知道无比的珍惜。旅途之中，我缓步而行，因为我更期待的是途中的风景，我以为我不会后悔的……

　　起伏不定的肩膀被一双温厚的双手覆盖，抬起朦胧的泪眼。

　　“晨霄哥。”

　　“嗯，不碍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人，目光里满是担忧与痛心。

　　“对了，晨霄哥，孙阿姨，孙叔叔呢？！”

　　“我爸爸公司太忙暂抽不开身。我妈妈正在来的路上。”

　　也许，这一切真的如诗曼所说。晨曦，我好想你醒过来，告诉我这些年你的生活是怎样的。

　　“嘿，墨蓝！”只见晓冉兴冲冲的端来了米粥。笑着对墨蓝说：“墨蓝，你过来吃点东西吧，这是我刚刚去食堂打过来的，还热着呢。对了，我替你请过假了，嘿嘿，我说你生病了，医生说需要休息几天。”说着又望向晨霄，二人相视一笑。

　　墨蓝笑着说：“晓冉，谢谢你。”晓冉则挥手说不用谢，好朋友之间这点小忙算不上什么。米饭腾腾的热气中，感动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