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 不负卿》千秋随笔

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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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犁森狱前接绝境长城，后连妖界三路，污秽之地的地气受两次冲击生出的极净圣气沉入地下，秽虫毒障如潮水一波一波涌出，不分昼夜。
　　裳璎珞举着朴实的油灯，灯火仅能照亮周身方寸，便像夜行探路的人一般小心前行，避免打扰当地亡魂，捻动佛珠轻诵往生咒。菩提明心法眼观尘，具是碌碌枉身，懵懵昧心。
　　“你在这儿呀~”不熟悉的声音不熟悉的身影，出现的突然，裳璎珞闻到了血气，以沉默做询问回应来者。
　　“哦，是我残雪飘，找道体花了点时间~”作为长期外派，残雪飘负责的都是突然任务，不过工作时间鬼都都会协调在某年中元至中秋，但工作时需要道体固定魂体，才能在苦境自由行动。不过新同事似乎对自己侵占他人身体的做法不太认同，借着他的灯光才看清自己素衣上染着大片红褐。
　　“放心，我跟他谈好条件才借用他的躯体，等事情结束会让他入土为安的~”
　　“阿弥陀佛。”
　　“生死有命，我答应帮他完成未了心愿，他走的挺安详，希望这次在苦境别遇上什么麻烦事……”这道体精纯本能发挥残雪飘七成修为，但是身上这伤硬是减了两成，但总的来说比上次条件好太多。帮裳璎珞找人问题不大，就怕要杀他的人难处理。多穿了件深色的挡住血迹，扶正面具伪装好准备出发。
　　“此地……”裳璎珞踌躇不前，心中有疑却答案自成，棕色的眼中慈悲满溢成伤。佛者温柔之下多是遗憾忏悔，尘愆累身，佛灯微黯。
　　“是中阴界，曾遭佛乡入侵，又逢血傀师作乱影响几近覆灭，现在修补了天缺日子还算过得去~”新身体似乎不太适应泥犁森狱的阴浊，残雪飘克制地咳嗽了两声，吐了点血算是通了呼吸。不在意地擦去嘴角的血，看到佛者手中的油灯灯火摇摆，似心火动摇难平，在恍惚中停下了脚步。
　　“佛铸心动，可为苍生慨叹~”
　　“吾忝为佛乡深阙最高领导，中阴界之事，吾亦要承担责任……”当年欲界洗罪三尊以玉海九轮盘之力封印佛乡深阙，裳璎珞被封其中不闻世外风雨，但他有兼善天下的弘愿，以守护为己任，不轻言牺牲。中阴界的悲剧与他无关，却因慈悲心而沉痛。
　　“分明与你没有任何干系，你却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好了，中阴界这事咱们揭过不谈，我在仙山已经揍过矩业烽昙了，算是替中阴界解了气~”掠过愚佛的字眼，裳璎珞这种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扛的隐忍残雪飘最见不得，还是殴打矩业烽昙这种小辣椒比较爽快。忍着嘴角的浮起的愉悦，手上化出一朵小花，放到裳璎珞面前。
　　“那妖界变故，佛铸觉得是过是错~”
　　灯火明灭不定，就如佛者震惊的心，一时失语无可辩白，而周遭气息诡辩散发浓浓妖异，他们已经到了妖界，正站在属于百妖路、也属于圣婴主的土地上。
　　“你与他，又是缘是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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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缘与债，皆是因果……”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那遇上的人是对还是错就不重要了，前因已铸，裳璎珞对不起焱无上成了放不下的执念，到死都没有一个结果。
　　佛者慈悲心怀众生，相信苍生向善，奈何现实多有抉择取舍，一人生和众生灭放在天平两端，和天下与天下孰重是同一类命题，答案基本固定少有双向，牺牲成了不可避免的必然。
　　而裳璎珞是求双全的典型，温柔谦和的人摆在决策的位置，在乱世中最是悲哀，而他幸运的是有人替他承担，可惜的是也成了他不幸的部分，比如焱无上，也比如阕声云舵。如果他再强硬些，这些遗憾和悲剧就不会成为他心头难解的结，身段如此柔软，世风又多摧残，不折他折谁。
　　灯火渐稳渐微，准备看戏吃瓜的某飘察觉不对，捏指成诀以道气护住油灯，联动月印维护灯芯。蔓蔓佛力自灯芯溢出，带地藏大愿感召执灯的迷途者，散了裳璎珞眼中迷惘暂得清明。
　　“地佛座前明灯指引，便是希望引你勘破迷障。入了十殿，生死两分再无交集，这次是你最后回人世解决问题的机会，别问了几句就受不了，佛铸您活了那么久什么没经历过是不~”然而他就是被一个妖乱了心神，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本的愧疚已经在漫长时间的发酵下，异变成佛者最不该却必须有的感情。如此，或许便能真正明白的大爱小爱，拿起放下自在，得大圆满。
　　愿与年华凋敝树……
　　“浮生种种已如往昔，是贫僧执着过去，入了迷相。生死非是因果的终结，而是轮回的开始……”三世纠葛已书在石上，前世今生成了过去式，未来不明亦非无解。裳璎珞眼眸闭合，睁开后舒朗清澈，手中油灯之光虽弱，却定了佛者动摇的心，不再犹豫。
　　佛、道虽理念不同，却在某些地方极为相似，因果与天道，都是轮回的说法，佛家讲究前世因今生果，而道家更偏重于今生报应不爽。残雪飘寄宿在策鬼令中以亡者观人间道，不论今生如何，黄土之下众生平等。抱怨者不得解脱，执憾者难得升华，在洗罪的岁月里磨去曾经的不甘，最后一碗忘忧汤，复新的轮回。
　　尘愆不染佛前灯……
　　“下一步该如何？”
　　“找焱无上呗~”看着灯火恢复原本的大小，残雪飘加了层道印以防万一，以今天天气不错的口气直接截了裳璎珞接下来的疑问。
　　“我托了朋友帮忙，找人他绝对靠谱~”
　　忽然风起现白雾，诡异的安静中多了齿轮轱轱轮转，摩挲着不属于人世的音调。木马缓慢起伏，摇晃着童年的美梦，却多了分诡异。食梦魇城在苍茫中显现，却听不到主人平板单调的声音。残雪飘把【说曹操曹操到】硬生生憋回去，换了肯定的疑问。
　　“你受伤了，伤你的是谁？”
　　“意识之焰……”
　　那就没找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