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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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卜凡再次走回回处置室看韩昭阳时，正巧撞上还穿着单薄的白色小礼服的吴晓梦，慌慌张张地向医院外走去。
他见到了韩昭阳，便着急地问道，“她怎么走了？你们……没确定关系？”
韩昭阳没有抬起头来看他，淡淡地说，“她说，要和我冷静一段时间……”
“她怎么和正常人的套路不一样啊？一般人不都是会在乎的人经历危险之后，立刻表明心意吗？”孟卜凡不解地说。
“老孟，我从来没想过，对她用什么套路……”韩昭阳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是我还是错了……我不该为了护着她，一冲动就逞强着替她挡酒……害她这样担心……”
孟卜凡安慰他道，“男女之间的试探很正常啊，我觉得你没做错，至少现在，你知道她是在乎你的啊……”
“即便是我想知道她的心意，也不该用这种方式。我明明知道，她最受不了，这样欠着别人的恩情……”
孟卜凡见韩昭阳难过的样子，一时也不知该怎么继续安慰。
韩昭阳双目无神地盯着窗外，轻声喃喃道，“我是一个医生，我的职责就是治病救人。一直以来，我对我的医术都很有信心。可是现在我却觉得，我的医术差劲得很……”
“老韩，你别这样说……”
“她昏倒在医院里，被我们抢救回来。我以为这一次，哪怕是为着救命之恩，她也绝对不会再抛下我不辞而别了……”
韩昭阳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继续说道，“她也的确没有和我不辞而别。我们慢慢地越来越近，她也越来越信任我。我以为我可以重新走进她心里，我以为我可以的！”
说道激动之处，不知为何，韩昭阳突然就落下了一滴泪。他轻轻地碰了碰眼角，擦干了泪痕，回过头来，看着孟卜凡说道，“可是她还是把我推开了……我救得了她的人，却终究治不好她的心病……”
“老韩，你们之间的事，我也不好过多干涉。但我还是想多句嘴。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之前提交了二期交流的申请，等你下周回京述职的时候，就要确认要不要继续留在上海了。现在你们两个人这样的状况，你还要留下来吗？”
“我也不知道……”
孟卜凡收拾好了韩昭阳的东西，给他全数拿了过来，说道，“这段时间，你先好好想想吧。我看你心里这么难受，干脆帮你多请几天病假好了，反正你这个交流期也快结束了，回去写写报告吧。”
“多谢了。”
“你和我这么客气做什么？”他正要离开，又想起来了郝主任交代他的话，继续说道，“对了，郝主任前两天让我跟你说，虽然她很希望你继续留在这儿，但她希望你能够考虑好，最好不要为了某个和你关系未定的人，就改变了你的人生规划。”
韩昭阳郑重地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另一边，高悦浑浑噩噩地走到了医院门口，打了一辆车，便回了家。
上车后，她突然想起，自己很久没有给Joyce和吴晓梦回消息，可现在又实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于是她便给Joyce回了一段长长的消息，解释了前因后果，报了平安。
一大段中文直接发了出去，高悦甚至都忘记了，Joyce的中文就是她来中国那年自己教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现在的水平怕是看懂这段话都困难。
她没有再管另一段Joyce回过来的大大的问号，便又把这段文字，直接复制到了吴晓梦的对话框里，点击了发送。
车上，年纪尚青，未经世事的司机小哥哥，见到高悦心情低落地从医院里出来，又一直目不转睛地着手机编辑消息，都没敢和她搭讪。
车子好不容易因为红灯停在斑马线前，他本想打开电台缓解气氛，可不小心见到这位客人面色沉沉的样子，竟然吓得缩回了那只本来想要放音乐的手。
一路无话的沉默中，他好不容易才平稳快速地把高悦送到了公寓门口。等到高悦要下车了，扫码付钱时，他都没敢提醒她，本来应该付三十二，可是她少付了两块钱。
高悦下了车，进了小区，坐电梯到了13层，输门锁密码的时候，却不小心输错了好几次。
她气得想要砸门，却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不容易才进了家门。
高悦把手提包扔在门口的鞋柜上，直接甩掉了高跟鞋，连拖鞋都没穿，就走到了酒柜前。
她慌慌张张地开了一瓶红酒，然后大口大口地灌了下去，不一会儿，一瓶酒便见了底。
她又打开了第二瓶酒，她也没注意牌子，只是看着瓶子觉得眼熟，才发觉她开了一瓶拉菲。
只是酒喝了没几口，她的眼泪却突然落了下来。
耳边的那个声音，清晰得仿佛是真实的。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韩昭阳在对她说，“悦儿，拉菲让你这么喝，也太糟蹋了吧……”
她的脑海里全都是韩昭阳初次来她家时，看到她对瓶吹了半瓶拉菲时的场景。
“这么好的酒，你就这么喝了？”
她当时还顶嘴道，“酒就是用来喝的，我怎么喝不行啊。”
那时她并没有告诉韩昭阳，她家里存了很多酒的真实原因。
现在的他，大概已经能够猜到了。
刚刚确诊抑郁症的那段时间，她不吃药完全闭不上眼睛。
经过了各种心理治疗，她才渐渐的不用再依靠药物入眠。
她却还是逃不过无穷无尽的梦魇。
虽然也有药物能够治疗她出现的幻觉和长期的噩梦，可依靠着度罗西汀和曲唑酮度日总不是长久之计，经过了多重尝试以后，她终于找到了药物的替代品。
长期饮酒入睡，虽然会损伤人的睡眠质量，但酒精却可以让她一夜无梦。
或许旁人很难理解，一夜无梦到底为什么可以称得上是一件幸运的事。可对于高悦来说，能够沉沉地睡到第二天的清晨，已经是一种奢侈了。
于是她的生活，又有了一种新的依赖。
就像现在的她，刚刚颤抖着从医院回家。不喝酒的话，她完全不敢闭上眼睛。
终于，再喝得有些头昏后，她收起了酒瓶，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沙发面前。
高悦在沙发和茶几的空隙里，抱着白色毛毯上的墨绿色圆形坐垫，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许是又一次喝多了酒，她总感觉自己眼睛发涩，鼻头发酸。她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她闭上眼睛，轻声却又坚定地对自己说，“会好的。”
她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坐垫，再一次认真地对自己说，“所有人都说，一切都会好的。”
重复几遍之后，她的眼泪还是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高悦慌忙地撤了几张纸巾，擦着眼眶里不断涌出的眼泪。
然后无奈地觉得，她又被心理医生骗了。
没事说什么积极的心理暗示能够给人正能量？
她已经这么努力地暗示自己了，却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她很好。
即便是一夜未眠又是喝了酒，她还是睡不着觉。
她突然很想质问韩昭阳，他到底凭什么向她承诺说，“一切都会变好的。”
可她终究没有再给他发任何一条消息。
在他因为过敏性休克进医院之前，高悦原本想再多给自己和韩昭阳一些时间来确认彼此之间的好感，等确认了他的心意，就和他表白。
可她却看着他，因为给自己挡酒，在生死边缘溜了一圈。
她知道他的好，所以就更不能再让他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了。
于是，她好不容易才狠下心，决定冷着他，让他主动退缩。
却没想到，原来只是要和他冷静冷静，她的心就已经这样痛。
高悦慢慢地起身，翻出了之前没有完成的设计稿，和之前收到的S大面试要求。
她默默地对自己说，既然空下来会让自己心痛，倒不如专心的工作，等到真的累了，再去睡觉。
一连几天，高悦都没有出过家门，一直在家里，昼夜颠倒地画图和整理面试材料。
真的渴了饿了，就去冰箱里随便拿瓶果汁，再泡一盒泡面。
她没有再主动联系过韩昭阳，他也没有主动联系她。他们两个人，像是有了某种默契般，谁也没有主动找谁。
直到一周以后，韩昭阳因为交流期结束，要离开上海，回到北京述职。
他纠结了几番，还是给高悦报备了行程。
他打开了自己前不久刚刚取消置顶的对话框，输入了一句短短的话——
“明天我要去虹桥。”
这边，正对着电脑专心致志画图的高悦，听到了手机微信消息提示音，不由得心里一烦，她放下了电脑，看到了那条，原本不想回复。
可她回头却不小心地看到了，茶几下的角落里，韩昭阳前两天给她送来的一箱橙子。
这些天里，即便是没有发消息，他也还是一直关心着她的。
她默默地打开了手机，客气地回复了一句，“你要去哪里？”
那一头，收到高悦消息的韩昭君兴奋地秒回道，“我的交流期到了，明天回京述职。”
高悦见到了“回京”两个字，感受到了莫名的心痛。
她很想问他，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还会不会回来。
可到了最后，发出去的话却是，“我明天要去S大面试。”
“既然这样，祝你面试成功。”
高悦翻到了韩昭阳发的最新一条朋友圈，里面是他和中心医院的同事们的合照，还有他交流期间的一些感言。
她终是忍不住，害怕地问道，“那你还会回上海吗？”
韩昭阳也想问她，到底希不希望自己留下来，最后发出去的消息却变成了一句，“不一定，要等述职结束才知道。”
高悦纠结了很久，发到，“那我明天……争取去送送你吧…….”
她看到屏幕上的五个大字——
“别来送我了。”
另一半的韩昭阳，见高悦久久没有回话，便又发了一句。
“你好好准备面试，明天面试加油，别来高铁站了。”
高悦见到他言语间的关心，才又回复了一个“好”字。
看到韩昭阳发消息告诉自己，他已经买好了回北京的高铁票的那一刻，高悦完全说不清楚，自己的心头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伤心，明明是她自己亲手把韩昭阳推了出去，可是她竟然还期待着他能再和她一起，多度过一些快乐的时光。
她的心头竟然出现了，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冲动的想法。
她突然很想不顾一切地，追着韩昭阳，回到北京那个对于她而言，不再有家，只剩下一个空房子的伤心地。
可是这一瞬间的冲动还是被回忆涌来时头痛欲裂的痛苦埋葬了，她无奈地给吴晓梦打了电话，向她倾诉着她对于自己懦弱的痛恨，然后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大概她这次，又要因为自己的逃避和韩昭阳错过了。
早已了解前因后果的吴晓梦接起电话，熟练地安慰着语气里明显带了哭腔的高悦。
她很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却只能在电话里，尽可能冷静地帮她解决问题。
她认真地分析道，“你们冷静的这段时间，你过得一点儿都不开心。”
“他对你所有的好，你也全都记在了心里。”
“如果他交流期结束后，选择留在北京，你们可能真的就这么错过去了。”
“既然你这么舍不得，为什么不能试一试呢？”
另一端的高悦，听着吴晓梦的询问，久久没有回音。
吴晓梦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道，“悦儿啊……其实你比谁都明白，什么叫做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会先来。所以你为什么不能理所当然地，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更加勇敢且豁达地生活呢？”
高悦终于回了一句，“可是我觉得我现在，太反常，太冲动了。”
“有时候冲动一下也没有坏处，难道你真的想要看着他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了，然后心里一直留着遗憾和后悔吗？”
第二天清晨，天色还没有大亮，高悦就已经醒来。
她洗漱好后，本来已经顺手拿起来了面试准备的材料，可是她的脑海里，却一直回荡着昨晚吴晓梦对她说的话——
“其实你比谁都明白，什么叫做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会先来。所以你为什么不能理所当然地，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更加勇敢且豁达地生活呢？”
高悦出了门，走到了地铁站，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跟随着她自己的心，上了十号线，到虹桥火车站方向的地铁。
她赶紧给面试的老师发了短信，交代了已经今天有些急事需要处理，实在是无法到场。
看着早高峰忙忙碌碌的男男女女，高悦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今天这次s大的面试错过去了，还会有f大，甚至是t大的其他面试机会。
可如果她任由着自己就这样和韩昭阳错过，她可能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挽回他们之间的感情了。
十八岁那年，她曾以为她失去了她的全世界。于是她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开那个只剩下痛苦回忆的地方，也选择了离开包括韩昭阳在内的所有人。
现在她二十七岁，十年过去了，当她终于渐渐地从当初巨大的悲痛中走了出来，她才发觉她当初放弃的，岂止是一座城，还有很多很好的朋友。
如今韩昭阳要走，她才体会到了分别的痛苦。
曾经的那个她，到底是怎么舍得，不留丝毫音讯地消失在韩昭阳和其它同学面前的呢？
她想，她不能再失去他一次了。
高悦最终还是及时地赶到了高铁站，在出发层候车室里，看到了韩昭阳的背影。
她忍不住跑上前去抓住了他的袖子，没等韩昭阳惊讶地开始寒暄，就说道，“昭阳，我有个事儿想跟你说，你不知道的话我觉得很可惜……”
韩昭阳低头看了看表，还有半小时才开始检票，不慌不忙地让高悦坐在自己旁边，说道，“我不急，你说吧。”
“昭阳，你知道的，我是一个，讨厌失控的人。”
“嗯？”
“所以我尽可能压抑自己所有冲动的一面，可是我今天还是冲动了。”
韩昭阳也突然想起了什么，惊讶地问道，“你今天怎么没去面试？”
“我放弃了s大的入职面试来找你，是因为我不想就这样错过这次向你解释自己的机会。”
韩昭阳责备她道，“面试多重要啊，你非来这儿送我干什么？有什么话你以后再说也行啊，你面试完了再给我解释也可以啊……”
高悦突然心里有些委屈，质问道，“你不是说你这次回北京，就可能不回来了吗？”
韩昭阳回过神来，有些诧异地用手敲了敲高悦的额头，说道，“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你手机里有我的电话，我的□□，我的邮箱，我的微信，只要你不再随意消失，怎么可能以后都见不到了？”
高悦并没有理解他说的“随意消失”到底对于韩昭阳而言有多大的苦楚。只是及时打断了他继续的责怪，然后认真地讲，“我是真的有话要跟你说。”
韩昭阳看着高悦对着他时难得认真的脸，说道，“嗯，你说吧。”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真的觉得，我一个人过一辈子也可以。我甚至认为，或许我这辈子都不会有那种悸动的感觉了，我也不会再做任何冲动的事。”
高悦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昭阳，因为是你，我想再试一次。就很奇怪，我竟然反常地希望再试一次。哪怕这最后一次的结局，是孤独终老也无所谓。”
韩昭阳听得云里雾里的，问道，“悦儿，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高悦有些焦急地跺了跺脚，“你不明白，说出来那句话对我来说有多难。我真的，一直不觉得，我能够好起来。”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高悦的脸瞬间憋红了，难得露出了娇羞的小女孩儿神态，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了想怎样才能简明扼要地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犹豫了一下，却直接说出来了一句最直白的话——
“就是……就是我真的挺喜欢你的。”
韩昭阳被高悦突然的表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明明这是他十数年前句开始期待的画面，可到最后却只回应了一个“啊？”字。
高悦也没有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奇怪，还以为他是不喜欢她，只好尴尬地继续说，“我又没想你立刻就答应和我怎么样……你……你好歹给我个回应……你回个啊是几个意思嘛……”
韩昭阳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然后说，“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高悦越发摸不清韩昭阳的套路，然后奇怪地问，“你怎么还会好奇这个啊？”
韩昭阳终于回过神来，才明白，自己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竟然真的等到了高悦给自己表白的那一天。他有些得意且骄傲地回答她，“我既然问你了，你说就是了。”
“大概就是之前，我出院，你送我回家，后来又徒手给我剥橙子的时候吧……”
高悦回想着当时的画面，认真地说道，“除了我爸爸以外，没有人给我剥过橙子。那会儿你剥完一个递给我，我的心都快化了。”
看着高悦难得的满脸花痴的表情，韩昭阳冷冷地“哦”了一声。他心里想着，从高中算起，一直到现在她毕业后到上海工作，自己暗恋高悦这么久，最后能够等到她主动表白，竟然只是因为他给她剥了个橙子……这要是以后又有人给她剥橙子了……
看到韩昭阳这副反应，高悦越来越气，生气地别过头去，“你哦是什么意思啊……我知道我这个理由有点儿扯，可你也不用这样吧。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你是不是想说，以后你再也不会给我剥橙子了啊……”
韩昭阳轻轻地把高悦往自己面前拉了拉，然后说，“没有，我没想说这个。”
感受到他身体上的触碰，高悦突然不再赌气，又忍不住开始害羞。“嗯？那你想说什么？……”
“我没给别人剥过橙子，连我妈妈也没有。”韩昭阳看着高悦的眼睛，极其认真地把话说完，然后悄咪咪地牵住了高悦的手。
高悦感受到了他手心的温度，“你说这话是说……”
“我以后也没打算给其他人剥橙子。只要你愿意开口，让我留下来，我以后就都只给你一个人做饭、剥水果……”
高悦听到了他的回应，一时激动地红了眼眶，她连忙说道，“如果可能的话，我当然希望你留在上海……其实在医院里，你给我送红豆紫米粥的时候，我就对你有好感了，但是确认我喜欢你，确实是你去我家的时候……”
韩昭阳用力地把她抱在怀里，满脸笑意地说道，“悦儿，你不用再解释什么了。我想和你说，像我这种人，也只会为了我喜欢的人，做剥水果这种琐碎的小事。”
高悦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关切地问道，“那你这次回北京以后，还会再回来吗？”
“如果你想我回来，那就当然可以啊。完成了一期交流，我还可以申请再完成第二期交流任务。”
高悦抬起头来看着韩昭阳，认真地说道，“那等你述职结束，就回上海来找我好不好？”
韩昭阳听到了广播，呼叫他这趟高铁的乘客准备检票。
临走之前，他拿起行李，贴在高悦地耳边，承诺道，“只要你别再推开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他往检票口走去，排队的时候，他又再次回过头，摆了一个打电话的姿势，对着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的高悦说道，“等我到北京了就和你联系。”
高悦用力地点点头，冲他挥了挥手，看着他进了检票口，才转身离开了高铁站。
回家的路上，高悦解锁了手机，把韩昭阳的电话号码存在了快速拨号里面。
然后她又点开了微信，把韩昭阳设置成了吴晓梦之外的第二个置顶。
她刚刚设置好了置顶聊天，就收到了韩昭阳发来的消息。
“已经上车了。你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她笑着回了一个，“好。”
“这几天照顾好自己，记得等我回来。”
高悦又回了一个，“嗯。”
看着他最新发来的消息，高悦却一下子羞红了脸。
韩昭阳得意洋洋地发送道——
“不用太想我，女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表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