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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改变 ...


  •   宜画摔倒落了胎后,本以为会得到李政的怜惜,没想到李政从开始就不见人影,倒是抱着昏倒的刺客着急往养清殿跑,要不是独孤雁云在场,估计她倒现在还躺在地上呢。宜画苦于不能行走,不然非要看看刺客长什么样。

      她在宫中左等右等,没等到李政不说,反倒把郑贤妃给等来了,瞧着她煞气冲冲的进来,宜画吓得往床里缩缩。郑贤妃身姿挺拔,面容不似独孤雁云和善,一颦一笑都带着算计,“听闻宜贵人落胎,可好些了。”

      “劳贤妃娘娘挂牵,妾身安好。”宜画与她接触不多,“贤妃娘娘请坐。”

      “不用。”郑贤妃笑意不达眼底,“你做得事本宫也知晓,如今孩子没了是件好事,一个人是什么身份是注定好的,不要妄想兵行险招。”

      宜贵人扬笑:“贤妃娘娘说得是。”

      “你好生将养着,我宫里有上好的人参,本宫会让秋湖送来。”郑贤妃站定在床前,居高临下看着宜画,嘲讽道,“用脸换来的荣宠总归不长,如今她回来了,你也可有可无,但凡有任何差错,你且等着!”

      宜画咀嚼“她”这个字半晌,虽然好奇,表面还是规规矩矩,恭声道:“贤妃娘娘说得是,妾身明白。”

      郑贤妃不屑于宜画这,几乎暗藏玄机的话说完,转身既走,走到门口意外看见徘徊的李申,容色一变,“你怎来了!”说着几步走向他,拽着人就走,数落道,“胡闹!风头浪尖上,你到这来作甚,教人抓住把柄。”

      “父皇一门心思对着凤栖殿那位,哪有闲工夫管她。”李申不以为意。

      “也是。”郑贤妃想想也对,自从荀梦长从冷宫出来,李政无心朝政,几次三番往凤栖殿跑,怕荀梦长害怕,一直流连在殿外,可谓小心翼翼。她掩唇笑了瞬,道,“说来本宫和凤栖殿那位加起来还抵不上她。”

      “母妃,儿臣好奇,那位梦妃娘娘究竟是何方神圣?”李申并不知晓冷宫里还有这么个奇人,刺杀他父皇后还能安然无恙去凤栖殿由皇后亲自养着,何等尊荣。怕是普天之下唯她一人,其中关系另他费解。

      “这事可就就远了……”郑贤妃边走边说。

      那厢,殿外回廊下,李姝泠也在问独孤雁云同样的问题,她看了眼傻乎乎看天的荀梦长几眼,唇角微弯,回忆起过往,娓娓道来:“母后跟你说过是母后欠了她的,十八年前,她育有一子,是我害了她的孩子。”

      李姝泠乖巧听着。

      独孤雁云继续说:“你父皇尚未继位时,本该由他的兄长太子李恒继位,而梦长则是李恒的太子妃。奈何天有不测风云,太子李恒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不得已之下你父皇继位,连带娶了梦长进宫为妃。”

      “梦长心念前太子李恒,对你父皇示好并不在意,几月后,她临盆生了皇子,你父皇赐名随。”独孤雁云轻抚她手,“李随从生下便身体孱弱,你父皇便请了南昭寺的圣僧,如今的方丈空见大师,特意在宫中建遥香殿,每日让空见大师带着李随祈福,这一祈就祈了三个月。”

      空见?菩离的师父!

      李姝泠懒散的神情严肃起来,追问:“后来呢,李随身子不见好,殁了?”

      独孤雁云摇头,“李随幸运,三月之后身子好转,你父皇大喜,重金修筑南昭寺,大赦天下,可见对他的喜爱。”说完,禁不住一笑,“与其说喜欢李随,不如说你父皇对梦长情根深种,比对母后来得还深。”

      李姝泠捏捏她的手,“胡说,我瞧着父皇可喜欢母后了,常在我面前夸您呢。”

      “竟会说好听话。”独孤雁云曲指轻敲她额头,往下说,“可是好景不长,你父皇不知从哪得了消息,荀太师一家通敌叛国,九族内除了梦长皆入了牢房,荀家问斩当天,梦长的寝殿突发大火,李随葬身于里。”

      “至此,梦长一蹶不振,疯疯癫癫,你父皇迁怒于她,一气之下将她打入冷宫,永生永世不得出来。”独孤雁云回忆完,眼角泛起微红,“这些事母后憋了十八年了,一直压抑,如今说出来心里顺畅多了。”

      “母后,这和您有什么关系呢?”李姝泠不解,“一切都是荀家做错了事,才害得梦妃娘娘疯魔成性。”

      “泠儿,你不懂,因果全在母后这。”独孤雁云道,“母后当年听信谗言,怀疑李随的身世,不想被你父皇听了去,记在了心里,从而让他对梦长开始戒备。加上当时荀太师和你父皇政场多有不合,经常争执,你父皇也因此对荀家存了疑心,偷偷彻查,结果在荀家找到了通敌的书信。”

      李姝泠恍然,原来还有这么一大圈。

      荀梦长望天望够了,小跑着向两人跑来,扯着独孤雁云的手臂摇晃:“阿雁,好久没去南昭寺了,你陪我好不好?我想去给太子殿下祈福。”

      独孤雁云一愣:“南昭寺?”

      荀梦长眼珠子转转,应道:“对啊,那可灵了。”

      “为何突然?”独孤雁云正欲拒绝,想起她的心性,止住话头,重新道,“阿雁来安排,梦长想什么时候去?”

      “阿雁明天有时间吗?”

      “阿雁不去,阿雁让泠儿陪你一起可好?”独孤雁云指着李姝泠,后者唇角止不住的笑意,看着荀梦长都开心几分,“嗯,我陪你一起去。”

      荀梦长笑盈盈看她:“泠儿陪着也是极好。”

      事情就这样敲定,独孤雁云差人去告知李政,许久才得到同意的回复,特意让李济相陪。李姝泠听说李济也跟着,高兴的面庞瞬间垮下,眸子也失了神采,她太子哥哥最忌讳菩离,到时候肯定使劲阻止他们见面。

      荀梦长无所谓,轻笑。

      眸底热切。

      -

      天气渐凉,夹道两旁挂满露珠。

      李姝泠一行人趁早来了南昭寺,御前有过通知,寺里僧人大半都出来迎接,唯一没见到菩离。李姝泠失望极了,接收到李济投来的厉光,忙挽着荀梦长的胳膊,亦步亦趋往大雄宝殿去,经声轻缓有度,心底涤明。

      “小僧见过太子殿下,姝公主。”空见佛礼迎接,目光落在荀梦长身上时,呆滞几秒,很快恢复,拱手请人入殿。

      荀梦长悬在腿侧的纤手悄然握紧,平直的嘴角似笑非笑,“这个方丈好生眼熟,我们见过吗?”

      “应当是见过的。”空见淡笑。

      大雄宝殿肃穆异常,像极了李姝泠梦境中的地方,她环顾一圈,还是没有菩离,他该不会今日出寺行善了吧。

      李姝泠暗自啧啧,早知道先且人过来问问,白跑一趟不值当的,她肩膀一松,抬眼看向面前的佛像。

      荀梦长在方丈的授意下,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诚心三拜。李姝泠有模学样,起身时看见空见在看她,狐疑道:“方丈,我可有不妥之处。”

      空见别眼:“并未。”

      李济作为东宫,事情繁琐,陪着一起欺负已是极限,更别说荀梦长还想在寺内看看,他直言拒绝,“不可。您身子未好全,不宜在外久呆。”

      “我已无大碍。”荀梦长说着咳嗽一声,可信度立马降低,遂闭口不语。

      李济笑了笑,“回吧。”

      李姝泠跑了个空,整个人恹恹的,被李济拽了发尾才有了丝活力。出了大雄宝殿后,从皓急匆匆赶来,在李济耳边低语几句,只见他神色突变,震骇道:“此言当真!”从皓点头,李济深望眼李姝泠,笑了。

      “怎,怎么了?”李姝泠被看得心慌。

      “泠儿,皇兄有急事处理,你和荀小姐在此候着,处理完皇兄来接你。”李济稍显激动,甚至握了握李姝泠的肩,交代完毕,随着从皓匆匆下了台阶。李姝泠稀里糊涂的,荀梦长拉她衣袖,“我们晃晃吧。”

      “……好。”
      简直喜从天降!

      李姝泠浑身充满劲,要不是答应独孤雁云守在荀梦长身边,她都想撒丫子去找菩离。两人四处晃着又晃回了大雄宝殿,连菩离的衣角都没看到,难道在云落崖?李姝泠愁眉苦脸看着荀梦长,拿她怎么办啊。

      “姝公主。”空见从殿内出来,拱手道,“两位想是累了,不如去寺里厢房歇息片刻。”

      李姝泠正有此意,道:“劳烦方丈了。”

      空见低眉顺首,“请随小僧来。”

      李姝泠挽着荀梦长跟上,空见去得厢房僻静,只有几处屋舍,能听到主殿的木鱼声。两人进了厢房,古朴纯雅,松香环绕,李姝泠舒服往床上坐,顺道招呼荀梦长,后者不动,摇头,难言道:“我想去如厕。”

      “我陪……”

      “不用了,我自己去。”荀梦长羞得脸红了红。

      李姝泠把想陪她去的想法咽下,打算派人跟着,一想如厕这尴尬的事,她恐怕也不想被人跟随,便熄了音。

      荀梦长退至屋外。

      空见尚未走远,她小跑几步,喊道:“方丈留步,请问……”适时回头看了眼,见随从也没注意她,加快脚步,行至放慢步伐等她的空见身旁,低声道,“十八年了,梦长终于出来了。圣僧,我随儿可安好。”

      “见过梦妃娘娘。”空见声音喑哑。

      “久违了,圣僧。”

      -

      菩离最终只保住了琉璃珠,自己被空见锁了几日,除了如厕不允许出房门半步。他端坐蒲团,阖目诵经,指尖佛珠滚滚,心却无风波澜起。

      叩叩叩。

      “圣僧,方丈让你过去。”门外,小沙弥道。

      菩离睁眼,应一声,从蒲团上起身,掸了掸僧衣,握着佛珠拉开房门,信步往空间禅房去。途经一路安静异常,菩离不免多嘴问了小沙弥一句谁来了寺里,小沙弥没在主殿,只知晓大概,“宫里来人了。”

      “宫里?谁来了?”菩离忙问。

      “不知。”

      菩离不多问,不肖片刻到了空见所住的禅房,梅树叶子比前天黄些,空气里的凉度告知他秋天快来了。禅房门半敞,小沙弥退下,菩离站在门外冲里喊了声,得了空见应允才推门而入,惊于里面还有外人在。

      一位好看的女子。

      菩离垂首,道:“师父。女施主。”

      空见示意他合上门,转向荀梦长道:“人在这了,有什么话您长话短说。”

      荀梦长自菩离进来就盯着他,双眸擒满泪花,愣怔看着菩离眉心的红痣,和当年空见额上一模一样,他竟成了圣僧。她抬手掩面,悲切不已。

      “师父?”菩离疑惑看向空见,空见却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荀梦长问。菩离开口,“菩离。菩提的菩,离开的离。”

      “菩离。”荀梦长辗转轻念,“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忧,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菩离颔首。

      荀梦长忽而大笑,望向空见,说:“难为圣僧,还记得我昔日念得句。”

      空见避开眼:“小僧惶恐。”

      他希望菩离离爱,天不遂人愿,离爱更近爱。

      荀梦长泪花闪闪,看着菩离的眼神切切,他有所不适,后退一步,道:“不知师父找弟子何事?”

      “菩离,你想听一段故事吗?”荀梦长先空见出声。菩离皱眉,心里浮起不好的异样,佛珠微顿,“女施主请说。”

      “前太师荀家小姐本与太子结亲,岂料太子命薄如纸,一命归天,荀小姐不得已嫁给了新继位的天子,荀小姐入宫为妃,后诞下皇子,天子赐名随。

      因歹人诬陷,皇子随招至滔天大火。幸而遥香殿的圣僧出手相救才保皇子随逃出深宫。

      而荀家也在当日诛了九族,荀小姐受不住打击,疯癫至极,打入冷宫。”荀梦长徐徐说,眼神始终停留菩离脸上,“就在三日前,荀小姐偷偷跑出冷宫,行刺天子,被困凤栖殿,以去南昭寺祈福为由出了宫。”

      “菩离,你明白了吗?”

      “……”菩离抿唇不语,面前的人说了一通听不懂的话,最终引出自己是荀家小姐的身份,而她口中的圣僧有可能是年轻时的空见,那么皇子随很好猜了,他故作不懂,低头行礼,“小僧惶恐,不敢猜测。”

      “也罢。你过得好就行。”荀梦长看一眼就足够了。空见张张口,话未吐出,被外面小沙弥打断,“师父,姝公主她们在找荀小姐。”

      姝公主三个字如雷击,重重敲在菩离心里,掩饰不了的喜悦染上眉眼,双腿自然朝向门。空见见他如此,咳嗽声,应了声,转而看向荀梦长,道:“梦妃娘娘,时间紧急,您还是和姝公主回宫,有机会再来。”

      菩离表面平静,心里十分焦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他也尝到了,整夜里心都在撕裂,好想去见她。

      “今非昔比,方丈还是唤我梦长吧。”荀梦长深深看了眼菩离,好似要把他记在心里,自然也注意到他听到姝公主三字的神情,双眸瞬间亮起,溢满迫不及待。她笑笑,说,“离爱,离爱,圣僧还是没逃过。”

      菩离讶然,不吭声。

      空见喊小沙弥送荀梦长回厢房,把菩离留下,自行道:“菩离,事到如今也瞒不住你了,刚才那位就是十八年前宫里的梦妃娘娘,也是你的母妃。你根本不是我捡来的,而是我从大火里救出来带回了南昭。”

      “你名里的离也是她取得。”

      菩离本存有侥幸,空见偏不让他存,直言当初,堵死了他所有的话,又听空见说:“记住我说得话,你和姝公主之间的身份不可逾越。若按辈分算,你是她哥哥。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产生感情,违背人伦。”

      “你自行决断。”空见言尽于此,“行了,你出去吧,不用禁足了。”

      “……是。”

      菩离后退,转身出去,合上门。

      目光所及梅树翠绿少几分,凉风四起,涌上的喜悦如被夏冰冷却,指骨泛白。圣僧与公主尚有回旋余地,哥哥妹妹却如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原来佛语里的缘起缘灭如此悲惨,缘起是她,缘灭是他,空空空。

      -

      李姝泠左等右等荀梦长也不回来,只好差人去找。荀梦长进屋后打量她好几眼,对她的喜欢减了些,说到底她和菩离是兄妹关系,不伦恋天理难容,更别说他们身处皇家。早前听闻独孤雁云在帮她找驸马,看来要提上日程。

      “你回来啦,累不累?休息会太子哥哥就来接我们了。”李姝泠不知她心里小九九,想之前那样去挽她。荀梦长避开她的手,绕过她走到床榻边,优雅坐上去,疏离道,“泠儿,我有些乏了,想休息一会。”

      “可以。正好我想出去透透气。”李姝泠乐意她睡一觉,正好去找菩离。

      荀梦长躺下,阖眼。

      李姝泠替她盖了薄被,轻手轻脚出了厢房,并嘱咐人好好候着,别出差错。交代完她乐滋滋往云落崖去,心里祈祷菩离一定要在,可能寺庙里祈福灵验,等李姝泠到了云落崖,菩离果然坐在蒲团上诵经。

      怕吓到他,李姝泠小心翼翼。

      这时,菩离睁开眼,开口:“姝公主。”

      “菩离!你知道是我来了。”李姝泠惊喜大喊,几步越过去,兴奋的蹲到他身边,贪婪看他,喋喋道,“我早就来了,绕寺里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你,想着你可能会在这,没想到还真在。怎么,你遇上烦心事了?”

      菩离不看她,看着前方云雾,温声语:“姝公主多虑了,小僧并无烦心事。”

      李姝泠皱眉:“你怎么了?”

      菩离隐忍不舍,起身行礼,“寺里事多,小僧不打搅姝公主,先行告退。”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李姝泠拉住菩离要走的衣角,仰着头问他:“你疏离的样子像极我们一开始认识的时候。你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和我说,我帮你解忧。”

      “小僧无忧。”菩离试图拽走衣角。

      “你的表情骗不了我!”他拽,李姝泠扯得更紧,“菩离,佛经上说出家人不说慌,你瞧瞧你,满脸写着“我难受我好烦”却偏偏装无事人。”

      “小僧无忧。”你解不了。

      “那你诵经给我听。我近日听了太多世俗杂音,耳朵难受,想听佛经静静。”李姝泠随意说,拉拉他的衣角,软了音道,“菩离,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别走好不好?我保证只听经,绝不对你有其他想法。”

      “……”

      菩离受不住她的撒娇,复又坐到空地上,把蒲团留给李姝泠,闭眼诵经。李姝泠抱膝坐在蒲团上,近在咫尺的是他精致面庞,明明诵着寻常经文,眉头却时不时皱起,佛珠也拈得不规律,多重的烦心事啊。

      李姝泠葱白手指点在地上,一点一点跳跃着移向菩离铺在地上的衣角,沾上衣角的一瞬间,她悄悄抬眼看菩离,见他依旧闭眼,窃喜的捡住衣角,握在手里。云落崖的风吹拂她乌黑的发丝,撩到他淡漠的侧脸。

      一经毕,菩离睁眼。

      李姝泠弯唇微笑,俏皮道:“菩离,我说谎了。”

      “姝公主何意?”

      “我对你有了其他想法。”李姝泠向来胆大,话音落,纵身飞扑过去。

      菩离被猛地一扑,身子后仰几分,伸手拦住李姝泠的腰,防止她跌倒。两人撞了满怀,李姝泠笑得不见眼,勾住他的脖子轻轻摇晃,嗓音娇弱:“菩离,要是能一直抱着你就好了。你能不能不当南昭的圣僧?”

      “那小僧当什么?”

      “还不明白吗?”李姝泠眨眨眼,“我明年就及笄了,可以嫁你为妻。”

      她气息离他格外近,菩离受不住,不停后仰,他仰几分,李姝泠近几分,最后睡倒在地,浑身被她缚住动弹不得。菩离暗自叹息,放弃抵抗任由她抱着,好言道:“姝公主,我们于理不合。你不要执着于我。”

      “哪里不合?”李姝泠问他,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我们天造地设。”

      “姝公主……”

      “还是说那天我亲你咬疼你了。”李姝泠毫无羞耻,反倒菩离忆起那次吻羞红了脸,撇开脸看向崖边。她偏不让菩离躲,扳正他的头,继续不羞不燥,“是不是很疼?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我的嘴巴也挺疼。”

      菩离耳朵染上红,闭眼不答。

      李姝泠喜欢他羞涩的模样,捏捏他的耳垂,翻身起来,“好啦,不逗你了。”

      菩离猛地松气,坐起来。

      他脸红通通的,李姝泠觉得好玩,想上手捏捏时,听到远处有人喊她。

      估计是李济回来了。

      李姝泠感叹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不情愿起身,挥别之际抬手摁上红唇上,后弯腰把手覆于菩离烫红的面颊,见他耳朵更红,捂嘴轻笑。呼喊声更近,她不再逗留,提裙迎着人声跑出云落崖。

      菩离呆愣,轻抚被亲的面颊。

      他看着李姝泠消失的地方,热起来的心又渐渐冷却,菩离享受李姝泠的亲近,他拒绝不了。她手指印上的地方火热异常,烧进他五脏六腑。

      小僧有忧。

      公主可解。只你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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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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