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难平》秀山

21、第 21 章

　　“齐亦，五班的人找你。”门口的同学向后面喊着。

　　齐亦迅速抬起头，感激地看了同学一眼。纵然心里做半天建设，但她还是不行。她实在是当不了小白花，不仅张不了嘴告饶，还想把眼前的人打一顿。

　　“你找我？”齐亦赶紧逃开了何可的座位，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很漂亮的不认识的妹子。

　　“齐亦是吧？我是云舒。”漂亮妹子不仅漂亮而且很有气质，是放在人堆里也一眼能看见的大美人气质。

　　云舒？这是什么？笔名还是外号？齐亦略带不解地看着这个妹子。怎么会有人一上来介绍自己笔名？长的挺漂亮的人脑子一般都不怎么好使吗？

　　云舒看着一脸惋惜的齐亦，这个同学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第一次看到有人听到云家的名号是这个表情的，也是，能和白浩飞玩在一起的人能是什么脑子好使的人？

　　“我有个截图给你，你加一下我微信。”

　　齐亦一脸茫然的拿出手机，虽然不知道这个妹子要干啥？但是漂亮妹子的微信肯定是愿意加的。
　　云舒在屏幕上划了两下，发过去一张截图。“这次不会再没有备份了吧？如果有需要的话，要记得，备份我这里还有一份。”她看着这个姑娘呆呆傻傻的样子，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显然，之前事情发生了什么，她很清楚。

　　齐亦低头看着手机刚刚收到的截图，兴奋的手指微微发抖。何可不知道和谁的对话被截图了出来，上面的话可不是间接的证词，而是直接承认了自己造谣齐亦和班主任的事情。

　　与云舒大美人告别，齐亦抬头挺胸的走回了班里。何可呀，我复活了，还可以再来一回合。
　　——

　　何可简直恨毒了齐亦，这个贱人怎么就这么难对付。何可疯了一样的想把她踩在脚下，就是想看她那张不痛不痒的脸上充满了屈辱的表情，就是想看她自命不凡的却不得不向她求饶的样子。从一开始，何可就看她不顺眼。

　　什么玩意儿，穷的要死的人，连象牙都没见过。学习差，整天要不上课睡觉，要不干脆逃课。偏偏老白像个宝一样的捧着。因为眼红齐亦的待遇，何可让妈妈给老白私下里送过多少次东西。她就不信齐亦那种穷的要死的人能送什么好东西。可老白始终还是对齐亦最好，偏心偏成这样，没点龌鹾就有鬼了。

　　她长成那个样子，说不是都没有人信。其实，大家心里都不平衡吧。不然，怎么她只是开了个头，所有人都相信了并且疯传，现在都有齐亦打过两次胎得传闻了呢。

　　何可坐在座位上，本来就偏男性化的脸上充满了阴毒，她咬着牙看着齐亦；“好，我们重新交换。”

　　齐亦看何可更不爽，这女的简直有病。高一一开学因为军训的关系，齐亦率先和老白熟悉了起来。聊天的时候发现两个人老家竟然是一个地方的。

　　时间久了，老白就知道了齐亦的家境了。因为老白本身也是穷农村考上大学的穷困生，就对齐亦格外注意。齐亦算是这群富二代里最穷的一个了，因为在这方面自卑，齐亦才会不想上学，每天逃避现实。

　　加上老白讲课比较枯燥，大家基本上都昏昏欲睡。齐亦有时出于不好意思会配合老白，搞搞气氛啥的，所以，这群人中，老白格外厚待齐亦。

　　“你他妈傻吧，你说重新交换就交换？”齐亦小太妹上身，突然想过一把不良少女的瘾。

　　何可的指甲攥进了手掌的肉里，面色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你想怎么办？不想救刘静轩了吗？”

　　“也对，你先撤销吧。”齐亦看似不太在意的开口。果然，谈判这种东西，主动权掌握在谁手里，谁就爽。

　　“我怎么知道我撤销了你会不会删除截图？”何可死瞪着齐亦，整个人有点进入疯狂。
　　“看来你是从我身上吸取来了教训啊。没事，这把，我找个中间人。我把东西给她，她来见证，怎么样？”齐亦说出来原本想好的说辞。

　　“中间人？”何可冷笑了一声。

　　“云舒，五班的云舒。”齐亦加重了“云”字的发音。想到刘静轩给她科普的关于云家的事情，齐亦扬起了志在必得的微笑。“云”是满姓建国后改的，a省的这一支原是镶黄旗的一个满族大姓，建国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情改姓了“云”。云家一直有人在从政，是a省不多的延续到现在的旧贵族。

　　云舒？云舒怎么会帮她？连她都混不进九中最上面的那个圈子。何可几乎咬碎了后槽牙，齐亦这个贱人手段倒是不少。

　　——
　　云舒自嘲的放下手机，自己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当这种小学鸡之间撕逼的中间人了？这种级别的过招，在云舒上了中学之后就没玩过了。每天和云歌、云起这种级别的人过招，云舒都快忘了这种招数了。

　　齐亦现在惬意到想去操场喊两声。何可转学了，自然没有家长跑到校长面前讨论什么同性恋败坏校风了。刘静轩的事情自然而然的解决了。就是曾子豪那个神经病，跑到校长面前说什么自己是刘静轩男朋友的事情，最后校长决定在周一升旗仪式上点明批评刘静轩。只是理由是，早恋。

　　周一操场上照常汇集着几千人等待着升旗仪式，各班在主席台上的班主任监视下安安静静。喇叭里的是主持的女同学铿锵有力的声音。

　　是李大刀来讲话啊，齐亦盯着主席台嘀咕着。

　　“下面，我要点名批评一个早恋的例子。........高一二班刘静轩，你上来开始检讨吧。”李大刀将话筒递给了刘静轩。

　　“尊敬的老师、同学们大家好！......”喇叭里传来刘静轩字正腔圆的念着从网上扒来的检讨信的声音。

　　“好，同学们啊，刘静轩的检讨信大家听过后要好好思考。”李大刀重新接过话筒，面色严肃：“刘静轩同学不仅早恋，关键是他竟然还是同性恋！同性恋是什么！是病！是心里变态的人...”

　　“齐亦！齐亦！”旁边的人一把抱住要冲上台的齐亦。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我就上去把刘静轩拉下来”齐亦看着台上脸上煞白的刘静轩，用力的挣扎着。

　　“不可能的，齐亦，主席台下全是老师，你上不去的！”
　　齐亦一下子冷静下来，回头环顾四周。几千张穿着统一的校服的脸，都在望着一个方向。当众批评最伤人的是什么？

　　是耻辱感。

　　是几千双眼睛的注视，是几千颗心脏在心里的评判。一瞬间，只有你，站在所有人的对面，被贴上怪物的标签，被人肆无忌惮的打量的和审视。

　　李大刀为什么要他站在主席台上接受所有人的注视，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台下的几千人被默认和他一个观点，和他统一了战线。

　　我该怎么做？怎样能减少他的屈辱感？怎样不被默认成为他的对立面？

　　几千个一动不动的小点整齐的排列在绿色的操场上，在一片保持着静止的人中，一个小点的动作显得格外明显。

　　“齐亦！齐亦！你去哪？回来，快回来？”

　　齐亦转身，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操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