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楼工作室》那年那月花正开

9、第九章 挺好的人情味

　　因为生病又在家休息了几天，小姨的毛衣织完了，大柱子穿上果然很好看。
　　大柱子穿上毛衣，满意的不行，咧着嘴笑。愣是不想往下脱，大热的天，头上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二柱子在旁边嚷着，妈妈偏心，一定也要一件一样的。小姨嘴里一边骂着二柱子死孩子，一边拽着大柱脱毛衣。
　　今天是七月九号，三天的高考到今天就结束了，大柱子的学校也考完试，开始放暑假了。乔杉就说：“小姨，我的高中课本没带来，明天要去学校门口看一看，买几本。旧书一样用，新华书店卖的死贵。”
　　小姨一边夸着外甥女儿懂事儿，一边告诉大柱子，明天用自行车驮你姐一块儿去。
　　大柱子乐呵呵的答应了，二柱子听说不让自己去撅着嘴，两个柱子从小也没有个亲姐姐，突然来了个又温柔又漂亮的姐姐，全都稀罕的不行。
　　第二天早晨吃了早饭。大柱子就骑着家里那辆大二八自行车，载着乔杉去了离家最近的一所高中。
　　还真别说，学校门口的人还真不少。原来考完试的第二天，大家都要回学校来对答案。因为这个时候的考试是先报志愿后下分，所以老师一定要组织学生对试卷估分，这简直比学习和考试还重要。乔杉很快就买了一套课本。课本看起来还不错，蛮新的。这个时候的学生很爱惜课本。全套高中教材要一块钱。大柱子要掏钱乔杉拦住了没让。大柱子说，这钱是他妈给的。“我妈说了不让姐花钱。”
　　“得了，这么大的大小伙子还动不动就我妈说，听姐的，姐有钱。”
　　看见大柱子骑车骑的满身汗，又给他买了一根二分钱的冰棍儿。大小伙子满脸通红，说什么也不吃，“姐你自己吃。”
　　“姐不能吃凉的，快吃，吃完了好驮姐回去。”
　　二柱子要是知道了，一定馋死了。现在一般家一年也买不上几次冰棍儿，但是大热的天，实在是没办法给二柱子带回去一根。
　　这冰棍儿说实话乔杉是嫌弃的。自己做的奶油冰激凌，水果沙冰，要比这好吃的多。
　　想起了工厂旁边有供销社，乔杉就跟大柱子说：“等回去的时候给二柱子买一瓶汽水。”之所以到家跟前儿再买，是因为现在的汽水是需要退瓶的。一瓶汽水八分钱，瓶子押金是一毛。喝完了，把瓶儿退回去，押金再还给你。这么老远买汽水也没法退瓶。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回到了家，姨父已经回来了。给乔杉拿回来大半瓶墨水儿，三个牛皮纸皮的笔记本，这是他自己的办公用品攒下来的，也不知道攒了多久。还有一小摞演草纸，数量不多，一面是印了了各种内容的，油印字——是这个时代特有的，纸张不黄不白，也不厚，另外半本稿纸，一本稿纸，三个孩子分特意多给了乔杉一些。一本信纸给大柱子和他分了，二柱子还小，用不上。
　　“用完了，姨夫再给你攒。”话老朴实了。
　　乔杉心里倒真是热乎乎的,除了没有抽水马桶和自来水儿。别的还真挺好的，特别是人情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