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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飞来横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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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山上的那些热闹终于与我们一行无关。
嬷嬷非说观礼可免,礼不可免,于是西阳夕下,琳琅又为我捯饬妆扮,另一面,嬷嬷在院儿里布置着贡品。我心里悱恻:“贡什么贡,明明就是偷听牛郎与织女耳鬓厮磨。”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突然西风飒飒一吹,雨便翩跹而至。嬷嬷收拾利落,可叹息复叹息。凭轩听雨,心里倒是一片天晴。正准备卧床会一会周公,怎知,屋外奏响“乒”一声,“乓”一下的打斗之声,且夹杂着嚷嚷:“你们是何人!”
我直觉地想打开门,可嬷嬷死死的扣住我的双手,硬生生把我拦在屋里。她从门的缝隙里窥探一二后,又猛一,把我塞进床底。噗一下,吹灭烛火,朦胧中,她和琳琅一人拿着一个半大的花瓶,扛起当利剑,哆嗦着像门卫一般,一人一边,守在房门口。
这掩耳不及盗铃之势,骇得我战战兢兢,昏暗里,嬷嬷那摄人心魄的眼神一道道射中我,我乖乖的不敢动弹,缩在床底。
只听得屋外又砰砰砰的声声干脆利落,已而消逝了声音,只听得风声瑟瑟、雨声淅沥。忽然,当当当——敲门声,屋子里万籁俱寂,我能清楚地听到自己胸腔里剧烈的跳动声。
“没事了,嬷嬷。”是先生!缓缓地,门开了。又缓缓地,烛火亮了。
先生走进屋,四下快速一看,便瞧到床下姿势十分凄凉的我。他眉眼一弯,走来,蹲下。以为又要强笑我一番,他却只是伸出手来道:“映凝,没事了。”我握紧他的手,使劲的钻了出来,这才感到周身已然麻木不堪。
他笑了笑,难得温雅的重复了一次:“映凝,没事了。梓渊也没事,放心吧。”我总算缓了一口气。
“他们是谁?”“不清楚,有些功夫,可能是山匪吧。”先生温和的答着我。“那他们都——都死了吗?”我的身体又不听使唤地哆嗦,从小到大,只见过娘亲冰冷的躺在棺材里,还没见过人被杀死。“有一个倒下,其余的跑了。”这才半喘了口气,一眼瞥见先生的左臂上有一处划痕,血汩汩涌出,瞬间,我又哆嗦得忘了分寸:“林曜,你受伤了!”嬷嬷与琳琅也一时张皇。
“无妨,皮外伤,小伤。”先生沉稳的声音一落,我又半舒一口气。
先生打开门,我贴在他的身后挪了出去,屋外,小厮们在收拾着残局,东倒西歪的狼藉,霎时间在我脑海里浮现出逼人的刀光剑影。那地面上留下的点点血迹,此时触目惊心!
目光落在先生的左臂,怎的莫不是我已被骇得脑昏眼花,有一丝黑液正缓缓溢出……“林曜——”他回转过头,微笑,后扑的倾斜在我的身上……
床上,先生眉头紧蹙,冷汗涔涔。
小厮已去了半个多时辰,也不敢多派,万一贼人再来,那我们岂不是成了瓮中捉鳖?我急得坐也不是,立也不是,起起落落的反复如是。好不容易,盼来了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