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皮卡啾

12、part 12

　　早出晚归的生活状态，短期看不出它的不利影响，但时间线一拉长，就渐渐显露出它的弊端来。
　　这一日，井白刚送了份文件进总裁室给老板签字，转身要走的时候，却被张墨喊住了。
　　“站住。”
　　“啊？”井白转身，表情有点困倦地看着他，“怎么啦？老板？还有事情吗？”
　　连日高速运转又没能得到良好休息的大脑这会儿降低了他平常的反应速度。
　　张墨盯着他，不说话。
　　井白就乖乖地站着，回望着他。
　　平常总是清澈的眼神，此刻变得雾蒙蒙，眼下一片青黑，将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拉低了几个百分比。
　　“你很困？”
　　张墨说着，又仔细盯着看了一眼他的身体。
　　好像比刚来要瘦了一些？感觉他随时都会睡着的样子。
　　“嗯，有一点。”井白老实地点头，想要打哈欠，嘴张开一点，又顿住，特别礼貌地先问了一句，“老板，我能打个哈欠吗？”
　　张墨就蹙眉。
　　他今天的反应很不对劲，不但没有平时那么灵光，还看起来傻乎乎的。
　　“不行，出去打。”
　　“哦……啊呜。”井白一边点头一边还是没控制住地打了个哈欠，打完泪花都冒上来了，眼泪汪汪地说道，“啊，对不起，老板，我没忍住。”咬着嘴唇，不由自主地可怜巴巴望着他，心里想着，完了完了，失态了失态了，大老板该训他了。
　　结果，张墨只是皱了皱好看的眉头，眯着眼睛盯着他脸看了好半天，也不说话。
　　井白的理智被他盯得一点一点回来了。
　　他忍不住想后退：“老板……”干嘛光看人不说话啊喂？怪吓人的耶……
　　(≡Д≡；)
　　“出去。”
　　张墨冷漠地收回视线，垂了眼皮。
　　“哦。”
　　井白内心长舒一口气，面上还要装着十分自然的模样，一步一步，把脚步声降到最小地出了总裁室，轻轻带上门。
　　“呼……”
　　靠在总裁室的门上，他感觉自己出了一身汗。
　　真是伴君如伴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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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间到了饭点，张墨从总裁室出来，没看见井白。
　　环视了一圈22楼，都没有发现他身影。
　　张墨奇怪地蹙起眉头。
　　他手抄着口袋，朝井白的座位走去。
　　结果发现，在高高堆起来的、像小山一样的文件后面，井白垂着脑袋，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叩叩叩。”
　　张墨敲了敲他桌子。
　　井白听见声，迷茫地睁开眼，抬头。
　　“老板……？”
　　∑(△｀)？！
　　张墨垂着眼皮，从下往上看，就显得他此刻的神情格外的冰冷无情。
　　“我花高薪聘用你来墨诚工作，不是要看你上班时间睡觉的。”说出来的话也是同样冷酷的腔调。
　　井白清醒了，很是抱歉地起身：“对不起，是我的失误，下次不会了。”
　　“下次？”张墨轻哼了一声，勾着嘴角道。
　　井白抬起眼，看到他微微勾着一边嘴角，看上去是在笑，但那笑容并不温和，反而有种危险的，坏坏的味道。
　　他摇头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那样最好。”张墨转了个身，走了几步，又顿住。
　　井白望着他高大修长的背影。
　　他接触过的人不多，无论是电视还是生活，他都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可以把蓝色丝绸西服穿得那么好看。不是人穿衣，而是衣穿人。他眼前的那个人好像天生就是模特，就是衣架子。
　　就是脾气有点臭。
　　就像现在，这个好看的人，拿背对着他，声音冷冷淡淡地说道：“我不听理由，我只给你半天时间，整理好你自己的事情。今天的情况，我不想再看见第二次。”
　　说完，就抬着他高贵的长腿，步伐潇洒地离去。
　　井白注视着总裁专用电梯门缓缓合上后，叹着气坐回椅子，想了一会儿后，决定还是出来租房子住吧。
　　反正，迟早也要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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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白在网上查看租房广告的时候，远在海外浪荡的陈然突然给他打来了电话。
　　“最近过得如何？”
　　陈然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愉快。
　　“还好。”
　　“这么乐观，看来已经完全适应秘书的工作了吗？”
　　“那倒也没有，还在慢慢适应当中吧……啊呜。”
　　井白有一说一，忍不住泪意上来，又打了个哈欠。
　　“你在干嘛？在睡觉吗？现在国内是白天没错吧？”
　　听见井白的哈欠声，陈然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咖啡厅外闪烁的霓虹，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挑错时间打电话了。
　　“是白天没错，只是我有点犯困。”井白和他聊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最近因为经常加班的缘故，每天晚上回来学校都很晚了，早上又要早起赶时间去上班，所以我的睡眠时间少了许多。”
　　原来是这样。
　　陈然听完了然地点头。
　　“你们学校离墨诚太远了，一来一回确实很耽误时间的。我记得你已经大四了吧？有没有考虑搬到外面住？”
　　“我现在就在看租房广告。”井白一边划着翻页，一边和陈然打电话，“尽快搬出来吧。”
　　听他这么说，远在大洋彼岸的陈然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坏笑来。
　　“租房广告太假了，专坑你这种初出茅庐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房子的问题你就别想了，包在我身上。正好我在市区有套单身公寓空了好久没人住，都快变冷宫了。你直接搬进来住，没事帮我通通风，添一添人气就成了。”
　　这么巧？
　　井白听了心中一喜。
　　陈然肯定是比租房中介靠谱的。
　　不过……
　　“那我付房租给你吧，按照市价算成吗？”
　　“不用不用，我又不差钱。”
　　“那我还是自己慢慢找房子吧。”
　　“……”陈然沉默，“算了算了，怕了你了，你要给就给吧，不过给多少由我来定，不然就是你不拿我陈然当朋友。”
　　怎么会有人把好心表达的这么别扭傲娇？
　　井白心中好笑，对着手机点头说：“好的，谢谢陈老师。”
　　张墨恰好从办公室出来，看见井白打着电话对着电脑屏幕傻笑的样子，蹙眉忘了过去。
　　井白现在已经练就出了一种特殊技能。
　　——无论在哪都能敏锐捕捉出自己老板眼神的特殊技能。
　　他几乎是立刻转过头来，视线与张墨对上。
　　“不跟你说了，老板出来了。”
　　匆匆挂断了电话。
　　“喂……喂！靠，挂得这么快！”
　　被挂断电话的陈然无语地看着通话结束的提示，顿了顿又打了个电话回国，安排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