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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出嫁 ...

  •   话说旭,嬛,香三人由张公公领着正往四阿哥的住处,江苏布政使的奏折才刚到养心殿,雍正立等拆开,看完后把茶杯摔砸在地,原安晏殊不是痘症是花粉过敏,回到苏州皆由父母做主定了亲,又因对方祖辈病重遂快速嫁了冲喜,苏培盛忙要赶着把高旭唤回被雍正呵斥,盛怒之下,气急败坏下旨,两太医被打了八十大板后被发配充军。

      话说傅毓被选为四阿哥的嫡福晋,刚出神武门,只见宫女春芬,夏荷,太监小福子,小全子喜气洋洋迎上来,傅毓由宫里苏嬷嬷扶着上了八人大轿至富察府邸大门,莆一下轿,大伯富察马齐领着全族人黑压压跪了一地,格格紧走几步忙扶起前辈,又叫起即要给大伙儿回礼,众人皆推辞不敢受,老福晋喜滋滋的忙搀着她进门,合府上下里外莫不欣喜异常,个个精神抖擞,得意非常,人来人往,笑声不断,格格的厢房早挪到老福晋的正房且已布置一新,她推辞不愿往只得另辟花园的厢房暂处,自此服侍格格之人除了两贴身丫头外皆是宫里人,府里男丁一律不许踏进园子一步,就连老福晋进来都得通报。

      于箭亭习练骑射听闻指婚,弘历甚感欢欣但见弘昼怅然若失,想安慰些语,细想之下也就罢了。莆一下课,急匆匆的往回赶,小宝子乐颠颠的出来迎,报信那高旭已拨给毓庆宫当侍女,待细细问了,这些时日愁绪难解现如今恣意暗生,又感激皇阿玛,遂加快脚步,三侍女遥遥瞧见四阿哥玉树临风至前星门,近看丰神毓秀,举止不凡,文嬛喜气盈沛,香儿愈发神采奕奕,弘历只听得侍女齐声道:“奴婢请四阿哥的安!”

      “都起吧!”匆匆一瞥,皆是淡青色旗装眉清目秀,飞速扫了一眼高旭,确是清雅出尘,弘历心里甚为妥帖,春风得意马蹄疾,快速踏过门槛,过院北进了祥旭门,穿过惇本殿就到了毓庆宫正殿,待从容坐定,嬷嬷引着侍女逶迤而来,亭亭而立依次又给阿哥请安,但见文嬛身姿微丰,脸若满月,娴雅中透着怯羞,香儿明眸皓齿,娇俏明艳,神采不俗,高旭高逸清婉,气质犹胜一筹。都是青葱懵懂的年纪,眼睛顾盼神飞,隐隐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悄然生发,弘历瞟了一眼高旭,见她波澜不禁遂忙掩饰了内心的轻佻,接过小忠子递过的茶,吃了一口问明厢房等一应事宜备齐遂起身至藏书室瞧书。

      待用过晚膳,太监来唤,三人依次跨过殿门,但见一众嬷嬷太监皆侍立于西墙阳曜门,过了会儿,只见太监执着八盏灯笼领着一顶四人抬的轿子至门外,嬷嬷掀开帘子,只见格格着红底团云喜字缎面旗装,襟前挂珍珠一串,红盖头底下珠珰垂肩,红色花盆底稳步下帘,由嬷嬷扶着至红烛高照的东厢房,众人端各色点心至次卧,见阿哥着常服春风拂面从往外头进来,众人行过礼后退出只留嬷嬷伺候,回到厢房,香儿聒噪发牢骚,文嬛默坐不语,唯高旭侧卧炕头早歇了。

      次日,高旭端洗脸水前去伺候,里头传来浓情蜜意的低声浅语,遂等了会才挑起帘子,但见芝兰若海棠春雨,正云娇羞怯的揽镜自照,挑了两簪子别在如云秀发,娇柔百媚回眸问哪枝好,风流倜傥的弘历故言簪比人俏,娥眉微蹙遂把簪子取下扔到他身上道:“今儿晚,你跟这簪子同塌而眠恐妥些!”见她娇嗔妩媚又兼绯红满面怎舍得责备待要上前搂劝,见帘子飒飒的落下忙正了正身,朗声道进来,高旭这才复挑起帘子进门,见她低垂秀眸,弘历不着痕迹的多瞧了一眼,恰好落在芝兰眸子,弘历又让高旭打今起到书房伺候,芝兰随手接过高旭递过绞好的丝帕遂轻轻一挥手示意退下。

      待用过早膳,芝兰送弘历至大门,但见她削肩细腰,面若桃花,说话时酒窝若隐若现,弘历耳语几句小脸更是娇羞绯红,香儿见状忙扭头,文嬛悄悄的扯扯衣襟,李嬷嬷一句见过格格,三人这才请安,芝兰站定,一双媚眼不动声色的细细打量皆是如花似玉,见香儿头饰精美,神态轻佻些正要发话,细想下遂笑着扶起,与两人说说笑笑又叫人待会儿把娘家带来的东西赠与两人,唯不理高旭,众人皆纳罕,正待要走,高旭又被格格唤回至东厢房次卧伺候梳头,高旭应道:“四阿哥吩咐奴婢只打理书房!且奴婢笨手笨脚并不擅此道,岂不误了格格!还是梳头嬷嬷服侍……”芝兰正端详镜中容颜,听闻此语道:“无妨!”她只得走上前接过描金黄杨木梳,梳齿仔细划过如云乌发,只听得慌张张的脚步声而后是骚动,李嬷嬷哭丧着脸禀报,年贵妃薨了,高旭呆立,芝兰头一扭,厉声道:“作甚,疼死我了!”高旭顷刻明白福身请罪这才作罢。

      年贵妃以皇贵妃丧礼下葬,储秀宫迎来新主位,众人无不欢喜沸腾,往日宠冠后宫的年贵妃早被抛诸脑后,燕过无痕。

      褪去孝服弘历才回毓庆宫,刚进正殿就听得李嬷嬷的咒骂声,原是高旭扯落了格格一把秀发,芝兰先不言语,见他进来更觉委屈,泪光点点,弘历一言未发,落座后接过她递过的茶吃了一口,正好冷热适中,遂道:“旭儿,怎么回事?不是只叫你打理书房么?到这凑什么热闹!还不下去!”

      “爷!这几日您不在,众人皆在毓庆宫服孝,心烦意乱,手忙脚乱的所以才叫她过来帮衬,没成想她心里不自在,我说了她几句便恼了,见我闭目养神之时竟扯落大把头发,疼的我现在头皮都发胀,还不认错,难道我扯谎不成?”说完这些,又放低声道:“四爷,您不是说我云鬓乌黑,滑如丝缎么!”

      见她如此,阿哥颇难为情,高旭神态自若遂道:“四阿哥,奴婢并未扯格格头发,格格不满奴婢所梳发髻,拆了梳,梳了拆,如此反复也只掉了几根而已!另外……”

      “在宫里当差,你也是习练过的,怎就梳了个歪七扭八,这会子不认错反倒暗说我刁难!真是岂有此理,李嬷嬷,几个太监和侍女都是瞧见的,要不然不成了我不讲道理。”

      颠倒黑白高旭怎肯承认待要辩解,弘历揉着那团头发丝儿遂问李嬷嬷等均证确实如格格所言,见他迟疑,芝兰眸光瞟了一眼高旭见其樱唇微启忙催弘历处置,弘历思虑再三勒令罚跪到天明,芝兰才解气可高旭心凉几许亦不再辩驳,谢过后神色平静的走出殿外,跪在空地,许久,斜风细雨扑面而来,沾湿衣裳,渐渐雨丝如织,檐下水流如玉坠落,青砖上起起落落的水花看得眼眸都是湿气,朦胧间几欲跌落于地却勉力支撑。

      室内红烛点点,雾气氤氲,蔷薇香水洗凝脂,俏脸酡红娇旖旎,玉姿娉婷薄缎衣,轻迈莲步倚冠玉,真是柔情似水,芙蓉帐暖。“下雨了么?”听弘历微闭着眼似是呓语,芝兰情深眷眷柔声答:“妾未曾闻得雨声。”弘历唤门外守夜的小宝子到外头瞧瞧,芝兰哪里肯依却反被敲打一番,又怕又羞,无计可施,只得撒娇使性,啜泣起来,见她如此,不免怜香惜玉,安慰几句才妥了,只可怜高旭全身被水浇透,由小宝子和小忠子扶起往耳房去,因她罚跪,文嬛和香儿担着心均未熟睡,听见喊门遂速披衣开门,侍弄了好一阵才妥帖,四阿哥又遣人送药来,她俩打趣高旭因祸得福,至次日一早,小忠子领着太医前来瞧恙,又命多歇息两日,高旭忙谢过推辞遂跟着一众人到乾西二所收拾布置新房去,如此,一连几日,竟未见阿哥一面。

      昨儿个到富察府邸送彩礼却未见着傅毓格格,弘历颇为惋惜如今正往养心殿去,刚进月华门见弘时,弘昼惴惴不安立在那,待要请安只听得里头噼里啪啦摔杯碟,皇上雷霆万钧厉声质问,字字句句令人心惊胆寒,弘时攥紧拳头冲进养心殿恳请皇阿玛饶了叔叔,如此莽撞触怒龙颜更是火上浇油,皇上口谕,八爷,九爷结党妄行被削王爵宗籍,圈禁抄家,弘时削宗籍,逐出宫庭令其为八爷之子,交与郡王允祹约束养赡。

      听闻处置,弘历心惊肉跳只见三哥哭喊着被侍卫抬走,九叔仰天大笑唯八叔依旧风度翩翩朝子侄微笑颔首拂袖而去。宽慰皇阿玛后回毓庆宫,李玉见他回来,疾走凑近告知八福晋已被勒令自尽了,弘历黯然神伤把自己关在书房,晚膳食之无味,芝兰特地亲自熬粥,又做了几样小菜劝他吃些,见他懒懒的待要传太医被止住遂退出可心却记挂着。

      小宝子见状忙往耳房去唤高旭前来,弘历斜倚着香色织金圆形福字靠垫炕,面色幽沉,见她进来遂问道:“好些了么?”

      “本没什么事儿!谢四阿哥记挂!”

      “有事儿么?”

      “两件事!”

      “说!”弘历正了正身子,垂眸微闭。

      “芝兰格格秀发乌黑如光可鉴,毫无分叉所以奴婢断定那些发丝定不是格格的此其一。”高旭微抬秀眸,见他不动声色心里已然猜到八分,继续道:“其二,阿哥既住在宫里,犄角旮旯的都是眼睛,但凡风吹草动想必会惊动万岁爷,既然八爷,九爷,三阿哥革除玉蝶已成事实,四阿哥何不泰然处之,否则传扬出去反倒不好!所以,四阿哥还是吃点吧!”

      微微笑意隐隐浮在俊容,起初目光冷冷的渐渐的有了丝丝暖意,高旭心里透亮,始终神情泰然,四目相对了无言,飘忽不定的烛花哔啵一声裂开,弘历嘴角的笑意渐浓,不以为然道“没成想那日竟冤枉你了。”

      “不冤枉,奴婢确实手笨,主子责罚理所应当,奴婢定会勤加习练。”

      “起来吧!我不是说过么,到书房伺候即可。”见她正要退下,随口道:“我着实没胃口,既然你说要进点,这碗粥赏你了!”见她迟疑,弘历又道:“你也没味口?”她只得照做,待喝了小半碗,见她实难下咽,弘历遂道:“忘了叫你换汤匙,刚才我喝了口粥!”高旭惊愕万分,呆坐半晌,脸一红,不知如何应付,又听见他说:“我要歇息了。”她才回过神遂出了房,瞧着那窘迫的模样,弘历噗嗤一笑。

      走不多远见芝兰面露愠色风一般的走过来,见她从容不迫待要问安,格格不由分说端起半碗粥泼在莹白的脸上,高旭即刻松手将碗碟碎一地,格格恶狠狠的道:“凭你是什么也配吃我熬的粥,粗手笨脚的包衣奴婢竟然敢勾引阿哥还污蔑本格格,看来那天的责罚是太轻了,你且给我等着!”

      格格哼了一声往书房疾走而去,高旭正要蹲下收拾只见墙角露出半截绣花鞋尖,只一瞥便没影,待回到耳房,刚推开门,丑陋不堪的面具突现眼前把高旭唬了一跳,摘下原是笑嘻嘻的香儿,见她如此狼狈,帮着旭儿换了衣裳又打水洗脸,见手腕有指套掐过的血印,遂忙叫小太监去医药馆取药敷上又用纱布缠上,待一一妥当,文嬛才从外头拿着花茶进来,听香儿一番陈述俱是眉头微蹙。

      惴惴不安的等了一宿也没责罚,次日格格又命高旭前去伺候,格格故意打翻水盆溅湿自个衣裳,逮着机会待要发落,弘历见高旭手腕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反而顺水推舟再三令她以后到书房伺候即可不要再格格面前晃来晃去,如若人手不够叫其他人过来伺候,芝兰怎肯,弘历一句我说的话不顶用,奈何芝兰再撒娇纠缠也改不了定规。

      毓庆宫上下大多欢天喜地,喜眉笑眼,福晋的嫁妆已送到乾西二所。

      七月十八,天际灰蒙混沌,铅云低垂,弘历漆黑的眸子透着忧色,待要出宫迎娶霎时天空澄碧,光华璀璨,俯耀万万。

      从卯时装束到申时傅毓虽以疲乏却神采奕奕,小厮通禀姑爷模样气度皆属难得,傅毓暗自欣喜,厢房里皆是说笑声,喜庆热闹,待吉时一到,辞了亲朋,烟花炮竹响彻云霄,香烟缭绕,鼓乐齐鸣遂由亲王福晋扶着上了八抬鎏金喜轿,八个陪嫁丫头侍候左右,花团锦簇,彩旗招展,骏马齐集,侍卫大臣鸣鞭开道,皇亲国戚随侍在后,沿途搭着彩棚,大红锦缎铺路,灿金吉花漫天飘洒,几百人浩浩荡荡,连绵数里,逶迤如长龙,华彩耀荣,富贵煊天,道边围观的百姓人山人海,前呼后拥争睹皇室风采,兵丁沿街伫立不得半刻松懈,人声鼎沸不绝于耳。

      待到了神武门外,已是掌灯时分,宫里灯火璀璨,流光溢彩煞是精妙,神武门外太监宫女齐声颂福,喜轿停在乾西二所,吉时一到,即刻由亲王福晋等扶着下轿到了西二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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