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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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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儿,今日中秋,待会儿带你出去放灯。”严辰玉推开门,就见着那人又在发呆。
“辰玉,我又梦见哥哥了。”似有些哽咽:“我哥哥没有死,他说他在等我找着他。”
严辰玉过去轻轻环住吴语:“你哥哥的事是我不对,可是你要知道他已经死了。”
“不!”吴语挣开怀抱,小心地拿出手绢包好的一块雁形玉佩,捧起来给辰玉看。
还高兴地说道:“你看、你看这是哥哥的玉佩,哥哥和我都有,我的是杜鹃花形,哥哥喜欢大雁,所以这块是他的。”
吴语自从他哥哥去了之后,脑子就有些不清楚,平时还好,只要一提到吴言就神神叨叨的。
严辰玉见着这玉佩更是来气,当时就不该将这害人东西拿回来,一把抓过来摔在地上。一刹间四分五裂。
吴语见着玉佩碎掉了,就扑腾起来厮打辰玉:“都是你,你说哥哥不会有事,你说王爷只打算要墨殇的命,不会伤害哥哥的。”
打了一会儿累了瘫倒在地上,默默地流着泪:“你说哥哥会没事,所以我才将自己的玉佩给你的。”
见着吴语的模样,辰玉心里也是心疼。
弯身将她抱起来,轻声哄道:“我的错、是我的错。玉佩碎了待会儿我拿去请人给你修修,就和以前一样了,哥哥不在了,我就是你唯一的亲人,我会保护你。”
也不知唠唠叨叨说了多久,怀里的人渐渐睡着了,便小心地将她放在床上,自己拾起地上的碎玉。
卫亦被卫渊缠的不行,说是要早些回去到河边放灯,卫亦也没办法,只好和自家弟弟偷偷先溜走。
“哥哥,就在这儿吧!”两兄弟寻了一处人少的地方。
卫渊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心的不行,从小贩那里买了两个河灯,递给卫亦一个,自己小心的点燃灯芯。
一边慢慢放到水中便说道:“听娘亲说放在放河灯许愿很灵,哥哥猜猜我许的什么?”
卫亦觉得好笑,因为实在想不到一贯有趣的娘亲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还是配合地回答:“阿渊应该是许的咱们一家平平安安罢。”
“哥哥还是如此聪慧,一猜就猜得到。”
卫亦心想,这阿渊没什么心思,自己想猜不中也难啊!
卫亦这还是第一次放河灯,以前在漠北,并没有如此习惯。自己学着阿渊点燃灯芯,慢慢放入河中,正当起身准备离开时,忽的好像见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卫渊见着哥哥没动静,也瞧了瞧卫亦望着的方向,什么都没有:“哥哥看什么呢?”
卫亦摇了摇头:“无事,回去罢。”
“呦,严公子来了。”玉器店老板见着严辰玉来了,连忙起身:“公子今日又来给夫人挑玉的?”
严辰玉摆摆手:“那倒不是,我家夫人的玉不小心打碎了,我拿来看看能不能合上。”说着从袖口里拿出锦帕,打开包裹着的碎片。
对于这位严公子,谁人不知是王爷身边的红人,掌柜自然好生招呼着,小心地捧过来,仔细地瞧了瞧:“哎呦,放心吧严公子,保管给您修补地好好的,过两日给您送到府上就行。”
“嗯。”后又不放心,严辰玉又不放心地补充道:“务必要好好地送过来。”说罢才说转身离开。
“掌柜的,这谁呀?跟祖宗似的!”新来的小儿冒出个头。
毫不意外的被赏了个暴栗:“小心点儿说话,这位爷往日倒是不怎么样”掌柜仔细瞧了瞧手上的玉,这现在认真瞧着才发现这玉纹甚是奇特,又继续说道:“去、去告诉他,说那玉佩找着了。”
踏进院子里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一道凌厉的剑风,绝风一个迅速侧身躲过,站定了看,原是墨殇和墨慎在院子里过招,自己坐下来随手沏了杯茶。
两人一来一往过了几十招,因为自小一起长大,对对方的招式非常了解,打得大汗淋漓也没分出胜负。
“来,喝杯茶。”绝风顺手给两人倒了一杯茶,“这人称墨家收的养子武功高强,却不知这江湖剑客绝慎便是你,我瞧着你剑法又精湛了些。”
“在外是绝慎,在墨家我便姓墨。”
嚯,也怪自己自讨没趣,明知道这人对于冠的姓异常执着,自己又脑抽了才会拿此开玩笑。见着两人一个比一个沉闷,活像两个哑巴。
也不指望能和这俩哑巴能好好聊上几句,绝风还是自己先开了口:“你们猜我今日为了何事而来?”
对面的两人盯着绝风:“……”
只好自己倒豆子往外蹦的某人:“我、我找着他的玉佩了。”绝风小心地看了看墨殇的脸色,后又继续说道:“不过碎了,在一个叫严辰玉的手上拿着到的。”
“严辰玉?以前没听说过这人。”墨殇喝了口茶,润了一下喉咙:“可查清楚这人的底细了?”
“近一年才来的京城,不过听说王爷十分重用他。”
“这人没什么背景,我查了查,家中父母早已双亡,不过已经娶了妻子,在两年前。”绝飞说着还刻意强调了时间。
“两年前又如何?”墨慎不懂。
“两年前...”墨殇顿了顿:“是刚好是阿言妹妹吴语的出嫁时间。”
墨殇继续补充道:“若我没猜错,这人娶的就是吴语对不对?”
绝风缓缓点了点头。
接下来不用说,都知道怎么回事了。无非就是安岳王爷想铲除极具威胁的墨家,刚好府中的谋士又娶了吴语,便设计想引出墨殇,最后却让言白白送了命。
真该感叹安岳王的消息灵通,毕竟远在京城还知道墨殇身边有一人极为珍重,竟然能想到用吴言来引出墨殇。
若是那日墨殇未离开,远在千里,那定是要奋不顾身地去救那人的。
墨殇转身,什么也没说,一个人回了房。
“得咧,这知道是因为他的原因吴言才死的,不知又要不吃不喝几天了。”绝风知道墨殇现在正难受着,也不敢在耳边叨叨。
墨慎一边擦着自己的剑,一边回道:“你又不是不知,吴言自从八岁那年父亲重病去了以后,就一直和我还有墨殇两人一起长大,三人如同兄弟同胞,阿言又一向与墨殇亲近些,怎可不难过。”
“那倒也是,听说吴伯父去世时候墨殇曾在一旁,当时还牵着吴言的手保证了会好好照顾吴言的。”绝风道。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绝风忽的拍了拍自己的头:“你瞧我这记性,下个月就是巫音生日了,我这还没准备生辰礼物呢!”
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走了,边走边嘀咕:“不知她喜欢什么样的礼物,胭脂还是花灯呢?”一边又摇摇头。
看着手中的剑,“她快要生辰了吗?”墨慎自顾自地说了一句。
回到房中的墨殇正自己拿着刚刚绝风送来的玉佩,不禁又想起了那人。
“墨殇,你看我的玉佩,这是我爹爹留给我的,妹妹也有一个,好不好看!”当时十三岁的吴言还像个孩子一样。
瞧着墨殇没回答,也没夸奖自己的玉佩好是不好看,小吴言不高兴了,蹦着矮矮的个子,非要拉着墨殇的衣襟问问。
墨殇逼不得了,只好夸奖道:“好,好!咱们吴言的东西都是好看的!”
在墨殇的印象里,常听起吴言提起的妹妹,记忆力,吴语在吴父过世以后就远去了京城。
不过对于这个亲妹妹,吴言一直放在心上很是疼爱。
“墨殇,我妹妹来信了,她说近日都很好。”
“墨殇,你看,我妹妹说她近日又搬了住处”
“墨殇,......”
墨殇现在闭上眼都仿佛记得吴言每次收到远自京城的来信,都会先跑过来念给自己听,给自己讲妹妹又如何了,然后开心上一整天。
像是想到了吴言欢快的笑,墨殇也禁不住弯起嘴角笑了起来。
还记得吴语最后一次来信是在冬月里,几天前吴言就嚷嚷着:“怎么妹妹这两个月都没来信了,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那天确实下人确实捎了信,也是吴语两年内的最后一封信。
“墨殇,怎么办?我妹妹要成婚了!”哪时候的吴言知道这个消息甚为苦恼,一是自己作为哥哥竟然没替妹妹好好瞧瞧那人,是否配得上自己的妹妹。
二来,这妹妹要成婚了,兄长都没在身旁。碰着那年胡人在北方边境又甚为猖獗,吴言不放心,定要跟随墨殇去军营。
为了这事吴言思虑了好几日,最后好说歹说让吴语亲自写信来。
说明了所结之人家世清白,为人良善,还添了一句:此人为一介穷苦书生,但待妹妹极为珍重呵护。
吴言这才肯作罢,只是派人带去了成亲贺礼。
阿言呀阿言,你可知道你妹妹口中的良善书生竟会如此做派,你也可曾知道你放在心尖上疼惜的妹妹竟会不顾往日情义,害你至此!
墨殇闭上眼,不愿再想,也不肯再去想阿言究竟是为何落入别人棋局,再一想,若是那时自己在他身旁,而不是远去军营,恐怕也不至于此。
“终是我害了你!”一声轻叹无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