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在宠崽（快穿）》江华尽寒

6、第六章

　　跟洹姝想象中乘马车出了皇宫就是市不同，刚出宫门，先是一段不算太长的空地，之后就是世家贵族及朝中重臣的府邸居所区。

　　虽然单户住宅无法同皇宫相比，但这一整片府邸院落整体的占地面积丝毫不比皇宫小，马车要穿过这片区域到达平民生活、商人做买卖的地段，还要走不小的功夫。

　　洹小姝扒着小窗看了一会儿，就被几乎是复制粘贴一样的围墙搞的审美疲劳，蔫叽叽缩回脑袋，使劲眨巴着眼睛想把眼前的灰白色幻景消除。

　　“怎么了？”文钰注意到小孩的动作。

　　“起的太早困了吧？”洹璟伸手想把小孩抱过来。

　　“没有，粟粟没困……”小孩还没忘记早饭这一茬，不愿让小皇叔抱，小手软绵绵推开洹璟的手，奶声奶气反驳他。

　　“好好好，粟粟没困。是不是眼睛不舒服啦？”文钰哄着他，抬起手盖在他双眼上。

　　温热的体温缓解了眼睛的不适，洹姝向后靠在文钰怀里，享受地蹭着青年的手。

　　再次受到冷遇的洹璟脸色发黑，但又舍不得对自己的小宝贝发火，于是只能默默盯着一大一小两人生闷气。

　　马车停下的时候，洹姝已经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了，市离皇宫确实很远，小孩早上只勉勉强强喝了一小碗奶，这会儿饿的厉害，忍不住哼哼唧唧。

　　洹璟本来还在生气，结果一看到小团子不舒服，又忍不住担心，赶紧把小洹姝从文钰那儿抱回来给揉小肚子。

　　文钰也不恼，边弯下腰从座下的暗格里拿着什么边说：“王爷先带着粟粟上去等着上菜吧，还是以前的房间。”

　　洹璟点下头，抱着洹小姝下了马车。天气还不算暖和，一出马车，洹姝就被寒风吹了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他抬头往四周看了看，发现小皇叔正抱着自己往马车正对的一间小楼里走，这间小楼足有四层，是周围最高的一栋建筑，正门也挺大，门上挂着一块牌匾，写着三个字，洹姝还没开始习字，尚不认得写了什么。不过进了大门，看见屋里头摆着许多桌子凳子，还有人在吃菜，便也猜出了这里大抵就是外面的人用膳（？）的地方，就是不知怎的这么多位置，难道所有人都要在一起吃不成？

　　粟粟不想和别人一起用膳啊。

　　小皇帝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猜着，直到被洹璟抱着上了四楼，进到了隔间里，才回过神来，看着隔间里只有一张桌子，顿时放下心，乖乖被放到凳子上自己坐着等上菜，两条小短腿晃来晃去。

　　文钰紧跟着走进来，手中拿了一块叠成小小方形的布似的东西。

　　“那是什么？”洹姝好奇问他。

　　文钰轻笑着，纤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展开那东西，坐到洹姝旁边给他戴上。

　　“这是围涎。”文钰帮小孩把围涎捋展。“戴上吃饭，就不会弄脏衣服啦。”

　　因是幼童用的东西，那围涎颜色颇为艳丽，上头还绣有粉桃，洹姝今天梳着双发髻，本是为了出门玩方便，结果现在一看，倒像是个可爱的女童了。

　　洹璟掩住唇角的弧度，装模作样地轻咳两声，夸道：“粟粟戴围涎真好看，以后用膳也戴吧？”

　　洹姝懵懵懂懂地看看笑容不减的文钰，又看看眼含笑意、耳尖都泛红的洹璟，不太明白二人在笑什么，但小皇叔喜欢他戴围涎的话，以后多戴戴也无妨。于是他点点头，同意了洹璟的提议。

　　就在这段时间里，菜已经陆陆续续上来了。这些菜都是文钰提前差家仆点好的，因此三人不必等待。洹姝不懂那么多，他在宫里吃饭都是坐着等宫女上菜，或者在他上桌前菜就已经摆好了的，根本不知道在外吃饭是要点菜、等菜的，也就更不知道他的钰钰为了让他在外面安全吃东西，一大早就按提前确定好的菜单从府中调了食材送来，再派人先于他们到这开始让做菜，从清洗食材到上菜，每一个步骤都有相府的人盯着。

　　不过这对左相来说不是什么麻烦事，他也不打算让小皇帝了解这种琐事。

　　这会儿菜肴已上齐，洹璟本想照常喂洹姝，却被小孩儿给拒绝了，只好和文钰一样，一边自己吃，一边给洹粟粟往碗里夹菜。

　　拒绝了喂食的洹姝正别扭的用小手抓着一柄小瓷匙，艰难的把碗里的菜往嘴里送，由于是第一次自己吃菜，动作还不熟练，小孩时不时会把菜掉到身上，得亏文钰早早给他戴了围涎，不然小团子今儿的衣服得彻底毁了不可。

　　今天吃的菜都是适宜孩子吃的清淡易消化的类型，和洹姝平日里在宫中吃的差不多，不算新奇，但不会出现不合口味的情况。

　　洹姝自顾自吃的开心，完全没看到旁边二人满脸的不放心。

　　因是补着早晨没好好吃的那顿，算是给小孩垫肚子的加餐，两人也没敢给小孩添多少菜，大概每种菜只让尝了一两口到头。

　　文钰和洹璟也没吃多少，不过大抵是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桌上的菜肴种类虽多，但每道菜不过盘心一点点，也吃不了几口。文钰和洹璟到底是一个成年男人、一个正值发育期的少年人，虽说都只是稍稍吃了点，但最后竟也没剩多少。

　　文钰先行结束用膳，拿出手帕擦擦嘴，看洹姝也吃的差不多了，便盛了碗甜汤给他，又重新拿了柄干净的小汤匙换掉小孩手里沾了菜汁油渍的脏勺勺。

　　小崽子乖乖地坐着，两只小jiojio在空中晃荡着左右互踩，让钰钰换掉了脏碗脏勺，又仰着小脸让他用湿帕子擦干净了自己嘴边脸蛋上吃出来的油迹。

　　等文钰心满意足地坐回去后，洹姝才开始抱着小碗碗舀甜汤喝。许是刚刚用了半天勺，小皇帝这会子总算是没把汤水洒在身上。只是小团子嘴巴小，小汤匙对他来说还是大了点，他每次只能含住勺尖往前一点点，因此总是会有些汤顺着嘴角流淌到他下巴上。

　　文钰虽说一直看着小孩，但洹姝这会儿胳膊趴在桌上，碗碗巴拉到嘴跟前，整个小不点被桌子和碗挡的只露出了嘴巴以上的部分，总之，文钰还真没发现小孩把小半汤都喝到了下巴上。

　　等洹璟也吃完，绕到洹姝边上的时候，那点流到下巴的汤已经顺着小孩纤细白嫩的脖颈滑进了衣领，浸湿了小孩一部分里衣。

　　洹姝喝完了最后一口汤，丢下手中的小汤匙，仰起头眨巴着黑亮的猫眼看向定住的小皇叔。晶莹而带有些许粘稠感的液体挂在他小巧精致的下巴上，有几滴随着他抬头的动作落在了围涎上，但更多的，依然是顺着小孩子幼嫩的脖颈一路滑进了领口，只留下有些反光的水渍痕迹，看得洹璟眉心直跳。

　　这下文钰也看见了。

　　身材纤长的青年头疼的揉揉太阳穴，万万没想到,专门给小孩戴了围涎，防住了外衣被弄脏，却没防住里衣被弄脏，现在好了，还是得换衣服。啧，换里衣还不如换外衣呢。

　　饶是几个人里带孩子最得心应手的文大左相，这会也开始感到心累。

　　倒不是嫌洹小姝麻烦，只是有点怀疑自己，明明感觉自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结果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了意外状况，真真是防不胜防。
　　文钰虽心思细腻，不过说到底也才是第一次带这么小的孩子，把握不好溺爱小孩的度，粟粟又是他的心头肉，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的。就今儿这吃饭弄脏衣服的事，放到其他孩子身上，这哪算个事儿？

　　也就小皇帝娇贵，生了这般大，才头次自己试着用菜喝汤，自己弄湿了衣服没什么反应，倒叫堂堂摄政王和左相大人一个僵住身子，一个自我怀疑，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罪魁祸首扑闪着长而卷翘的眼睫，看看僵着不动的小皇叔，又看看笑容逐渐空白的文钰钰，奶声奶气打破僵局：“粟粟吃好了！”

　　二人回过神，文钰替洹姝摘了围涎，把孩子塞到孩儿他小叔怀里。

　　“先去车上再收拾吧，车上暖些。”

　　洹璟调整了一下抱姿，轻轻回一声“嗯。”，随即先带着小东西下楼进了马车里。

　　马车里很大，里面设了青铜制的小炉鼎，里面烧着炭，因而车里是很暖和的，跟皇宫里烧了地龙的屋子比也是不遑多让的。小炉鼎的三爪直接与马车相连，炉鼎外罩有一层镂空小竹笼，这样既不会发生炉鼎翻倒烫伤人的状况，也不会出现车里人意外碰到炉鼎烫到的情况，再安全不过。
　　车厢内的座位很宽敞，座下都是可放东西的暗格，不算太大，但也不小，起码这次出来，文钰为以防万一，早就在暗格里放了两套小孩子的衣裳鞋袜，从里到外都有，洹姝吃饭时戴的围涎，先前也是备在这里面的。此外，暗格里还放了不少备用的帕子、布巾，连一些常用药都有，

　　洹璟把洹姝先放到座上，自己蹲下身拿了一套藕合色的衣裳出来，虽然小孩只弄脏了里衣，但总归要换里面的了，干脆就全换掉，想了想，干脆又拿了一双新的绣有银蝶的软底小短靴和新的罗袜出来。

　　刚好文钰端了一盆热水进来了，洹璟便开始给小孩脱。先脱上衣，从外到里，连弄脏的中衣和肚兜也一起脱得干干净净，接下来是靴、袜、下裳。

　　被脱得一干二净的小包子毫无羞耻心的岔开腿摇晃着小jiojio坐在铺设了厚实软滑缎子的座位上，一身白嫩嫩的肌肤氤氲着莹润的光泽，整个人像一团小汤圆，被养的相当好。

　　文钰从暗格里抽了条新布巾，用热水洗了拧好，开始一点点擦小孩被汤水流过的地方：先擦红嘟嘟的小嘴，再擦肉肉的脸蛋儿，然后是小下巴，平滑的脖颈，擦过柔软的小胸脯，一直到圆圆的小肚子……

　　汤流的比他想的要多。文钰重新洗一遍布巾。反正车厢里暖和，文钰干脆把小孩全身擦了一遍，确保小不点干净了，才让洹璟给洹姝穿衣，自己转身拉开帘子把水盆递出去。

　　洹璟给粟粟穿衣已经很熟练了：先系上件肚兜，再穿绸制的开裆裤和中衣，然后穿罗袜，袜筒要裹住开裆裤的裤腿，然后是厚实的外裤，再是颜色艳丽用料同样厚实的外衣，接着穿上小靴子，最后再穿一层兔绒的比甲在最外层保暖。

　　完美！

　　洹璟欣赏着本身就长得粉雕玉琢还扎了双髻，穿了一身藕荷色衣裳后越发像小女孩的洹姝，觉得自己真会选衣服，这一身和小包子太搭了。

　　洹璟：“粟粟真可爱！”

　　文钰：“很可爱，那我们出去玩儿吧？”

　　可可爱爱的洹小姝，瞬间亮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