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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何限梁X何翊 ...

  •   何限梁穿的少,在室外又待了很久,吹了冷风,到酒店后就有些不舒服,嗓子有些痒,开始流鼻涕。每逢感冒征兆出现,他总要喝上一杯姜汤,可是这所酒店没有熬姜汤的服务,又是深夜,何限梁只得裹紧被子,辗转反侧了一晚上。
      第二天起来,他便真的感冒了。
      陈皓一连打了三个电话,他都没接,中午起床后回电过去,陈皓听见他的声音,松了一口气:“您什么时候来公司?”
      “不是明天白天去吗?”何限梁坐在床上抽纸巾,“我今天下午不出门。”

      陈皓在总裁办公室给何限梁打电话,开了免提,顶头上司李总和李总的好友何总站在自己面前,目光灼灼,陈皓的冷汗都要下来了,尤其是何总,眼神深不可测。
      陈皓尽量用平板的声音道:“提前来公司看看,有助于了解,额…”
      何翊按住手机的通话口:“不准让他来,跟他说我们过去。”
      陈皓:“……”

      何限梁擤了两回鼻涕,听陈皓说完,十分诧异:“李总来酒店看我?为什么?”
      “给你送礼服,晚上不是要出席慈善晚会嘛,他刚好路过…”
      “路过这里?”何限梁更加诧异了,“这里都是别墅区啊…为什么会路过这里…”

      办公室的李总及时拯救了自己的下属,在何翊黑化前拿过手机:“我刚好在那里谈合同,所以你在房间里别走,我把话剧演出的初步安排表也拿过去,给你看看。”
      一说到话剧,何限梁赶紧答应下来:“好。”

      陈皓抹抹头上不存在的汗水,三步并两步走了,李总两手一摊:“我帮你搞定了。”
      “嗯,你晚上出席那个狗屁慈善会?”
      “你不是也要去?”李总笑着打他一拳,“我可听说你要订婚了,怎么,对面那个是你情敌?你要去弄他?”
      “别信谣言,”何翊把兜里的慈善晚会邀请函拿出来,“要去你一个人去,我不去,何限梁也不去。”
      “为什么?”
      “不关你事。”

      何限梁懒得出门买药,在房间里叫了些热菜和汤,吃完后自己收拾了一下,坐到套房外间的沙发上,开始烧水。
      烧水十分钟,他打了五个喷嚏,身上有些发冷。

      下午两点,门口传来了三下敲门声,何限梁站在门口,整理好表情,弯起嘴角打开:“您好…”
      门外的人熟悉地让他愣了一下,何限梁一下子收敛了笑容,喃喃道:“何翊。”

      何翊比他走的时候更高了,肩也更加宽厚,六年前对方还只是个刚入大学的愣头少年,而现在,对方已经是个男人了。
      何限梁的手心开始发麻,他开始想,原来刚刚的五个喷嚏是在提醒我故人来访呢。

      两个人六年没见,见了面谁也没有向前一步,后来还是何限梁侧了侧身:“进来吧。”
      聪明如他,立马反应过来下午的约见只是一个圈套。

      何翊不客气地在沙发上坐下来,何限梁犹豫了一会儿,坐到了另一个沙发上。何翊见状,嘲讽道:“我是洪水猛兽吗?离我这么远。”
      何限梁温和道:“来者是客,你坐主位。”

      他比以前更加温柔,更加绅士,也更加不动声色,仿佛刀枪不入。何翊最讨厌他一副身着铠甲的样子。
      他以前想扒掉他的外衣,现在想敲碎他的铠甲,露出真实的、脆弱的、渴望保护的何限梁。

      何翊站起来,挤到何限梁身边,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对方:“你怕我对你不轨?”
      “我没有。”
      “没有就好,”何翊凑到他耳边,“你老了,我没有兴趣。”
      何限梁掀了掀眼皮,看着何翊道:“我只比你大两岁。”
      “但是你都有皱纹了。”何翊抬手抵着何限梁的眼尾,“你比那些贴上来的少年要老多了。”

      这些话在何限梁的耳里全是刀,扎在心口,流下一道道血迹,又很快地止住。他叹了口气:“别这样,你很乖的。”
      “那是以前的我!以前的我很乖的!”何翊突然握着何限梁的肩,脸上青筋根根分明,“以前的我这么乖,你为什么还要走?你说啊?你说过只要我考上大学,你就会一直跟我在一起的,然后呢?为了该死的传宗接代,你就听了我爸我妈的话远走高飞了?”
      肩膀被对方握得有些疼,但是自己的手又有些冰,何限梁两手贴在一起摩擦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把何翊的手拿下来:“你别这样。”

      何爸何妈对自己有抚养十年之恩,何翊刚出柜那会儿,家里都闹翻天了,传统思想根深蒂固的何爸何妈并不能理解儿子的心态,拉着何限梁的手整日整日地哭。
      何限梁甚至觉得,何妈一夜间就老了十岁。
      他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恩人生活在难受和崩溃中,这种愧疚和自责在何爸朝自己下跪时到达了顶峰。
      何限梁很快就做出了出国的决定。

      有些时候,痛苦的滋味比自责愧疚和无奈,要好得多。

      何翊不是当初的少年了,早就过了痛哭的年纪,但是他说完这些,想起这些年见不到何限梁,抱不到何限梁,甚至不能跟他说上话的感觉,心里还是跟起了风暴的海平面一样汹涌。

      其实他一点都不乖,他以前的乖都是装给何限梁看的,何限梁喜欢他乖,所以他乖。

      幸好现在何限梁回来了,握着自己的手,在跟自己讲话。

      何翊捧着对方的脸,低下头去亲他的嘴角:“哥。”

      何翊每次撒娇,都喜欢叫哥。有时候不想写作业,非要何限梁亲他一口,他才做题。

      这声哥叫得何限梁颤了颤,他叹了口气,伸手攀住何翊的肩:“沙发太窄了,到床上去好吗?”

      两个人六年没见,中间又没有过别人,只记得对方的喜好,欢爱时欢畅淋漓,何翊的思念全转成了行动力,拉着何限梁来了又来。
      何限梁甚至觉得,后半夜自己的身体和思维是脱节的。

      何限梁还记得他们第一次做的时候,何翊刚满18岁,什么都不会,在网上看了很多的资料。那天晚上只做了一次,两个人都很疼。

      但是现在很舒服,何限梁看着何翊的侧脸,伸出手指摸对方的鼻尖:“你还是这么乖。”
      何限梁坐起来,压着嗓子咳了两声,一双眼睛亮得出奇,没有一丝睡意。

      他看了看手机,凌晨两点,万籁俱寂。何限梁下床拉开窗帘,看到街边的霓虹灯都熄了一大半,月光倒是清亮,照入房里,恰好能映在何翊脸上。
      何限梁想走,但他舍不得,挣扎半晌又回到床上躺下来,盯着何翊看,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伸手戳对方的脸颊:“脸上都没肉了。”

      “我在国外也很想你,我甚至偷偷给你写了几封信,不过你肯定没有收到,因为我没敢寄出去。”
      “我来之前在想,也许你已经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其实这样也很好,我只要你好好的就好了。”

      他还想说点什么,酝酿了一会儿没说出来,竖着耳朵等着表白的何翊没听到,担心地睁开眼:“你怎么不说了?”
      结果他发现,何限梁在哭。

      对方就这样侧着面对自己,眼泪从顺着眼尾流到枕头上,能清晰地看出一条泪痕。何翊吓了一跳,急忙抱住他:“哥,你怎么了?别哭。”
      何限梁没想到他醒着,以前做完这种事情,何翊总会一觉睡到天亮,怎么吵都吵不醒。
      “没事,”他尴尬地伸手抹眼泪,“就是觉得自己特别圣母婊,特别矫情。”

      何翊低头舔他的泪痕:“哭了不好看,不哭。”
      “反正我都这么老了。”何限梁道,“本来就不好看了。”
      何翊一时有点手足无措,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巴掌,抱着他道歉:“对不起,我胡说的,你一点都不老。”
      “你怎么醒着,”何限梁往后退了退,“你一直醒着?”
      “嗯,精力还没用完,睡不着。”
      何限梁哑然:“还不够?”
      何翊不想累着他,按着他的头到自己怀里,换了个话题:“那你为什么醒着?”
      何限梁沉默一瞬,开口道:“因为没吃安眠药。”

      这些年没有安眠药,何限梁根本睡不着,就算吃了药,晚上还是会被苦情的梦压着,醒过来的时候后背全湿。

      何翊心疼地无以复加,拍拍何限梁的后背:“以后再也别吃安眠药了,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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