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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再见君陌 ...
我这几日心情非常的复杂。
原因是因为,折颜告诉我,君陌过几日可能便会来看我。
我当时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这几日精神都不大好。
所以夜华来邀我去凡间看看我也难得的没有拒绝。
腾下云头,我难得没有变为男儿身,嘱咐小糯米团子道:“在凡间称我姑姑,不用像在青丘一般称我为上神。”
小糯米团子不明所以,然他素来听我的话,眨了眨眼睛,乖乖应了。
此番我们三个老神仙、青年神仙、小娃娃神仙落的是个颇繁华的市镇。
糯米团子一路上大呼小叫,瞧着什么都新奇,天族体面荡然无存。夜华倒不多拘束,只同我在后面慢慢跟着,任他撒欢儿跑。
凡界的市集着实比青丘热闹,夜华告诉我,今日是小糯米团子的生辰,我也就表了表心意。
不意被猛地一拉,跌进夜华怀里。身旁一趟马车疾驰而过。
方才一直跑在前头的糯米团子一点一点从马肚子底下挪出来,怀中抱着个吓哭了的小女娃。那女娃娃因比团子还要高上一截,看上去倒像是被他搂了腰拖着走。
人群里突然冲出个年轻女人,从团子手里夺过女娃大哭道:“吓死娘了,吓死娘了。”
此情此景无端令人眼熟,脑子里突然闪过阿娘的脸,哭得不成样子,抱着我道:“这两百多年你倒是去了哪里,怎的将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我甩了甩头,大约魔障了。即便当年我在炎华洞中差点同墨渊魂归离恨天,阿娘也不曾那般失态,况且我也从未擅自离开青丘两百多年。唔,倒是五百多年前擎苍破出东皇钟,同他一场恶战后,我睡了整两百一十二年。
忙从夜华怀里挣脱出来,理了理衣袖。
近午,选在长街尽头一座靠湖的酒楼用饭。
夜华挑拣了楼上一张挨窗的桌子,点了壶酒并几个凡界寻常菜蔬。阿弥陀佛,幸好没鱼。
湖风拂过,令人心旷神怡。
等菜的间隙,糯米团子将方才买来的大堆玩意儿一一摆在桌上查看。其中有两个面人,捏得很有趣。
菜没上来,酒楼的伙计却又领了两个人上来同我们拼桌。走在前头的是位身姿窈窕的年轻道姑,身后那低眉顺眼的仆从瞧着有些眼熟。我略一回想,似乎是方才街市上驾马的马夫。
小伙计打千作揖地赔不是。
我以为不过一顿饭罢了,况且楼上楼下委实已满客,便将糯米团子抱到身旁同坐,让了他们两个位子。
说来有趣,那个道姑居然看破了夜华的身份,还思了春。
此番,我突然想起昆仑虚收徒的规矩,不拘年龄不拘出身,只不要女仙。想是墨渊早年也颇吃了些苦头,后来方悟出这么个道理。
他生的那张脸,委实招桃花得很。
用饭时,夜华遭了魔风也似,拼命与我布菜,每布一道,便要柔情一笑,道一声:“这是你爱吃的,多吃些。”或者:“这个你虽不爱吃,不过对身体大有好处,你瘦得这样,不心疼自己,却叫我心疼。”虽知晓他这是借我挡桃花,还是忍不住被肉麻得一阵一阵哆嗦。
对面的妙云道姑想必听得十分艰难,一张小脸白得纸做的一般。那马夫看情况不对,草草用了碗米饭便引了他主人起身告辞。
夜华终于停了与我布菜的手,我长舒一口气。他却悠悠然道:“似你这般听不得情话,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我没理他,低了头猛扒饭。
我不是听不得情话,而是他这番模样与我说着情话,着实让我不寒而栗。
至于以后?
有没有以后都难说。
饭未毕,伽昀小仙官却凭空出现。好在他隐了仙迹,否则一个大活人猛地悬在酒楼半空里将芸芸众生肃然望着,叫人如何受得住。
他禀报了什么我没多留意,可能是说一封急函需马上处理。
夜华唔了一声,回头与我道:“下午你暂且带带阿离,我先回天宫一趟,晚上再来寻你们。”
我含了一口饭没法说话,只点头应了。
我估摸天宫里并没有设说书的仙官,团子没见识过这个,便抬手牵了团子,要带他去见识见识。
漫思茶是座茶肆,说书的乃是位须发半白的老先生。我们落座时,正在讲个野鹤报恩的故事。
小糯米团子忒没见过世面,双目炯炯然,时而会心微笑,时而紧握双拳,时而深情长叹。我因在折颜处顺书顺得实在太多,对这个没甚想象力的故事提不起什么兴致来,便只叫了壶清茶,挨在桌上养个神。
一晃眼就是半下午。待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拍,道一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时,窗外华灯已初上了。
我昏昏然睁眼寻糯米团子,他原本占的位子如今却空无一人。我一个激灵,瞌睡瞬时醒了一半。
好在随身带了块水镜。水镜这物事在仙乡不过是个梳妆的普通镜子,在凡界却能充个寻人的好工具。我只求糯米团子此番是在个好辨识的地界,若是立在个无甚特色的厢房里头,那用了这水镜也不过白用罢了。
寻个僻静处将糯米团子的名字和着生辰在镜面上画一画,镜面立时放出一道白光。我顺着那白光一看,差点摔了镜子栽一个趔趄。
我的娘。
糯米团子此番的确是处在一个厢房,这却是个不同寻常的厢房。
房中一张紫檀木的雕花大床上,正同卧了对穿得甚凉快的鸳鸯。上方的男子已是半赤了身子,下方的女子也只剩了件大红肚兜。凡界的良家妇女断是不会穿这么扎眼的颜色。我晕了一晕,勉强撑起身子拽住一个过路人:“兄台,你可晓得这市镇上的青楼是在哪个方向?”
他眼风里从头至尾将我打量一遍,先是惊艳,后是怪异的看了我一眼,指向漫思茶斜对面一座楼。我道了声谢,急急奔了去。
背后隐隐听得他放声悲叹:“长得绝色的一个姑娘,却不想是被负了心,这是怎样绝望且沉痛的世道啊。”
在青楼找到了小糯米团子,心惊胆战的解释了一番,正准备回去。
团子这年岁照凡人来排不过三岁,仙根最不稳固,很需要呵护。他父君带他带了三百年都很平顺,轮到我这厢,若让他见些不该见的事,生些不该有的想法,动了仙元入了魔障,他父君定然要与我拼命。
想当年因推演之术学得太不好,我同十师兄常被墨渊责罚,来凡界扯块帆布,化个半仙,在市井上摆摊子与人算命摸骨。那时,三天两头的都能遇到良家妇女被恶霸调戏。若是个未出阁的妇女,便必有路过的少年侠士拔刀一吼。若是个出阁的妇女,便必有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她的丈夫拔刀一吼。虽则一个是侠士,一个是丈夫,然两者定然都穿了白衣。
刚转过身,不着意迎面撞上副硬邦邦的胸膛,从头到脚的酒气。
我揉着鼻子后退两步,定睛一看,面前一身酒气的仁兄右手里握了把折扇,一双细长眼睛正亮晶晶地将我望着。一张面皮还不错,脏腑却火热炽盛,皮肉也晦暗无光。唔,想是双修得太勤勉,有些肾虚。
扇子兄将他那破折扇往我面前潇洒一甩,道:“这位姑娘真是绝色无双,本王好生仰慕,这青楼可不是个好地方,姑娘怎么会来此?”
咳,看来是位花花王爷。我被他扇过来的酒气熏得晃了晃,勉强拱手道:“我是来带这个孩子回去的。”牵着糯米团子欲拐角下楼。
他一侧身挡在我面前,迅捷地执起我一只手,涎笑道:“好白好嫩的手。”
我呆了。
糯米团子嘴里含着块绿豆糕,目瞪口呆地望着扇子兄。
我也目瞪口呆地望着扇子兄。
扇子兄今日福星高照,竟成功揩到一位上神的油水,运气很不得了。
我因头一回被凡人调戏,很觉新鲜,不打算与他多做计较,只宽宏大量地抽回手来,叫他知趣些。
不承想这个不懂事的王爷竟又贴上来:“本王一见姑娘就很倾心,姑娘……”那手还预备搂过来摸我的腰。
这就出格了。
大多时候,我是个慈悲为怀的神仙,遇到这种事情,就是个慈悲为怀得很有限的神仙。正欲使个定身法将他定住,送去附近林子里吊个一两日,叫他长长记性,背后却猛地传来股力道将我往怀里带。这力道十分熟悉,我抬起头乐呵呵地同熟人打招呼:“哈哈!夜华,你来得真巧。”
夜华单手搂了我,玄色袍子在璀璨灯火里晃出几道冷光来,对着茫然的扇子兄皮笑肉不笑道:“你调戏我夫人,倒是调戏得很欢快。”
我以为,名义上我既是他未来的正宫帝后,便也算得正经夫妻。顶着这个名头,却遭了调戏,自然令他面子上过不去。他要将我搂一搂抱一抱,拿住调戏我的登徒子色厉内荏训斥一番,正是尽他的本分。我配合地任他搂着教训登徒子,则是尽我的本分。
糯米团子咽下半只糕,舔了舔嘴角,甚沉重地与扇子兄道:“能将我阿爹引得生一场气,你也是个人才,就此别过,保重!”
说完十分规矩地站到了我身后。
扇子兄恼羞成怒,冷笑道:“哼哼,你可知道本王是谁吗?哼哼哼……”
话没说完,人便不见了。
我转身问夜华:“你将人弄去哪了?”
他看了我一眼,转头望向灯火阑珊处,淡淡道:“附近一个闹鬼的树林子。”
我哑然,知己啊知己。
我离他几步,我虽对凡人揩我的油不怎么计较,但是对于神仙,三番五次将我带入怀中,那我就甚为不喜了。
他遥望那灯火半晌,又转回来细细打量我:“怎的被揩油也不躲一躲?”
我讪讪道:“不过被摸个一把两把嘛!”
他面无表情地低下头来,但我立马退开,他本想再进,我一个法术就向他袭去。
我愣了半晌,随即又冷冷的看着他。
他面无表情地看我一眼:“夜华失礼。”
……
夜里又陪团子去放了一回河灯。
这河灯做成个莲花模样,中间烧一小截蜡烛,是凡人放在水里祈愿的。
团子手里端放一盏河灯,嘴里念念有词,从五谷丰登说到六畜兴旺,再从六畜兴旺说到天下太平,终于心满意足地将灯搁进水里。
载着他这许多的愿望,小河灯竟没沉下去,原地打了个转儿,风一吹,颤巍巍地漂走了。
夜华顺手递给我一只。
凡人祈愿是求神仙保佑,神仙祈愿又是求哪个保佑?
我心里一跳,将河灯还给夜华,“你且先拿着,我去去就来。”
他点点头,没说话。
我向廊桥走去,看着这满河的灯火璀璨,好不耀耀生辉。
看了一会儿,准备继续走,去不想被人迎面一个拥抱。
我下意识地忘记了反抗。
熟悉的拥抱,熟悉的樱花香。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多年以后,再次相见。一如当年的唯美景色,衬得是欢喜与凄美。
我登时红了眼眶,紧紧地抱住他。
没心没肺的笑,带着虚弱,却又吊儿郎当“嘿,阿浅,好久不见,怎么,想我没?”
埋进他的胸膛,点点头,把眼泪擦在他的衣服上,闷声道“嗯,很想你。”
他瘦了。
他哈哈大笑,笑得咳了几声,然后一如当初的欠揍:“哈哈,我就知道,阿浅果然是离不开我的。没了我,看谁跟在你身后,给你收拾烂摊子。”
我流着泪在笑,无端的悲从心起,又发自内心的开心。
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他,他只是好生安抚我。周围的人看见善意的笑了笑,他也是回之一笑,拍拍我的背,轻声哄着。
该被哄的人,明明就是他啊。
不论什么事,无论我做了什么,不管是不是我的错,从一开始,被哄的人,从来都是我。
明明,受伤的,是他的。
是我,亲手毁了他啊。
夜华的到来,毁掉了气氛。
夜华面无表情,眼睛如墨般漆黑,冷冷的看着君陌。
君陌笑道“阿拉,阿浅,这就是比你小了九万岁的夫君啊?”
我松开君陌,看着他病态苍白的脸,很是心疼。君陌擦去我脸上的泪,努努嘴,示意道。
我拉着他,对着夜华说“夜华君,帮忙找间客栈住下来吧,君陌需要休息。对了君陌,他就是天族太子夜华。”
君陌点点头,拱手笑着“久仰大名,在下君陌。”
夜华眼中有一丝的破裂,诧异的看着他,还是回道“天族夜华。”
夜华垂眸,君陌?四海八荒唯一一只八尾白狐。据说他是浅浅的挚友,只不过不知为何,几万多年前便不曾与其来往,更是直到三百年前才修成了上仙。如今一看,根基根本不稳,像是,若不好生养着,便,随时会死……
须知彼时已入更,梆子声声。街头巷尾凡是门前吊了两个灯笼上书客栈二字的,无不打了烊闭了门。
这市镇虽小,来此游玩的人却甚多。连敲了两家客栈,才找到个尚留了一间厢房的。团子在夜华怀里已睡得人事不知,我搀着君陌,他很是不满,说自己又不是不会走路。
我当做没听见。
在我眼里,他需要照顾。
而且,他也的确需要照顾。
我们要了两个房间。我与君陌一间,夜华与小糯米团子一间。
关上门,我看着他,又红了眼睛。
我有很多话想问他。
问他怪不怪我,怪我任性妄为的毁了他的樱花树,不顾一切非得跑出青丘,遇到危险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用命来保护我,生生的毁了自己。
他像小时候一样来拍了我的头,他好似已经用尽了力气,却依然很轻。
我蓦然心酸。
像小时候一样,他抱了抱我,轻声哄着让我躺下,哄着我睡觉,然后轻轻一下没一下轻轻拍着我的肩。
难得一夜好梦。
梦中的少年,不再一身血衣,躺在血泊之中。他一身骚包的大红衣裳,已是翩翩少年模样,笑着向我走来。
多谢君归。
唉,君陌这章没白浅存在感强啊,白浅抢戏了。。
君陌:阿浅又在自己视角里抢戏
白浅:君陌回来了,好开心(∩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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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猜测君陌白浅出青丘的读者“失去de约定”你猜对了一半哟
艾玛,我好想剧透,怎么办?
对了,我可能每周星期六星期天才能更新,毕业班伤不起,而且星期六星期天还要去补课,不定时更新。
抱歉啦~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再见君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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