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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欧阳春 ...

  •   厢房内,再次沉寂。
      “欧阳兄,此是何种毒?”展昭凝眸细望了一阵方才深吸一口气道,他自觉行走江湖如此之久却从未见过哪种毒之症状如此让人骇然。
      欧阳春缓缓道:“不知,此毒甚是怪异,白日跟常人一样无异,但到夜间便如万箭穿心般煎熬难捱,甚至还像让人失了心智一般。只是一直苦于无法知晓是何种毒,是以无法对症下药。”
      展昭摇摇头道:“这种毒实属少见,即使知晓也未必能得解药。”
      欧阳春长吁了一口气,叹道:“展老弟说的甚是。”
      欧阳也曾在旁问道:“大哥,他是如何中的毒?”
      欧阳春沉吟一阵方道:“唉,此事或是这孽障的命里劫数,也是他自作孽,他原是受了周自威之命去茉花村劫了丁家小姐,没想到却又因为保护这位丁小姐遭到季高毒手。”
      展昭想起这两日所发生的事及所有的疑虑,便问道:“欧阳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何以欧阳兄又会假冒花冲之名在襄王府谋事?”
      欧阳春道:“唉,此事说来话长,事件的缘由都由这孽徒而来。”于是,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番。
      原来那花冲是欧阳春同门师兄云望归之关门弟子,本来欧阳春与那云望归平日里也素少往来,加上欧阳春本是生性淡泊之人,一向少理俗事,所以和师兄甚少交集。可偏偏花冲觊觎欧阳春北侠之名望,多次以欧阳春之名在各地强行掳掠当地如花少女以施□□后便加以残害,这些时日,被他摧残的少女多不胜数。久而久之,这事传到欧阳春耳朵里,欧阳春便下了山来欲寻究竟。
      “是了,前段时间的数起采花案在开封也传得甚嚣尘上,若不是那日开封府出现湛卢,展某此时怕已在寻获欧阳兄了。”
      欧阳春望了望展昭,“展老弟可是相信这些事情是某家所为?”
      “当然不信,不过其中情由必定要彻查仔细。”
      “嗯。”欧阳春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欣慰的表情,继续说着前尘因由。
      原来那日,欧阳春追寻花冲来到襄阳,不曾想花冲早已用自己之名投奔襄阳王府的周自威旗下。周自威自然便是之前所遇的那位周爷,他原本是早年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远山镖局总镖头,前几年声称自己金盆洗手从此绝迹江湖,却不料金盆洗手不过是幌子,暗中投靠了襄阳王为其效命是真。襄阳王命周自威暗中收拢了一匹江湖人士,此前遇见的阴山六煞便是其中之一。
      听欧阳春说到此处,展昭不禁心道:“襄阳王,凭一个王爷之尊,纠结这么多江湖人士究竟意欲何为?”
      欧阳春仿似看破他心思一般,道:“按理说,襄王府效命兵士众多,哪用得着这么些个江湖宵小,当时我一想不对,便决定留于此地探看究竟,当然此是后话了。先说回花冲吧,两个月前,花冲受命于周自威去寻获松江府茉花村的丁氏小姐,他向来流连花丛,自是听过传言中丁家姑娘的美名,早已存一亲芳泽之想了,这时更是受命要他亲往寻获,心里暗自高兴。说来也巧,那花冲本是忌惮丁氏双侠的武功,不敢轻举妄动。在茉花村隐逸数日却始终不见双侠的身影。于是胆子渐大,连夜前往小姐闺房用了迷香将小姐迷晕,而后便如探囊取物般将小姐劫出。”
      展昭惊道:“偌大的丁家,怎地能让小姐轻易被人劫出?”
      欧阳也曾接道:“是啊,江湖盛传丁氏小姐不仅貌美无双,而且剑法精湛,就凭花冲这点小伎俩真能迷晕小姐吗?而且襄阳王要那小姐做什么?是做王妃吗?可若是做王妃让那花冲去寻来岂不——羊入虎口。”她本想说岂不玷辱了清白,只是碍于展昭终归是陌生男子,所以也不好说出。
      其实展昭又何尝不这么想,却听欧阳春道:“关于小姐的武功,这正是我不解的地方,又或许是传言有误,小姐应该是身无缚鸡哪会什么剑术,依某家想不过是江湖中人以讹传讹罢了。”
      “那么小姐被花冲劫走后怎样啦?”欧阳也曾不免有些着急。
      欧阳春道:“花冲劫持小姐时,用被单将小姐裹着。连夜赶回杭州,与襄王府的毒手书生季高会合。花冲这时才将小姐样貌看清,他自认这生阅美女无数,却从未见过如此超凡脱俗之人,小姐容貌绝世清丽,令花冲竟不敢亵渎,甚而连一点邪念都不敢有。”
      “阿弥陀佛!”欧阳也曾一直纠紧的心不禁松了一口气。“那后来怎样?丁小姐就任凭花冲带往襄阳吗?”
      欧阳春道:“丁小姐自是不愿,求花冲将她放回。那花冲却也怪,平日里无恶不作,丧尽天良,可见着这小姐后,竟起了恻隐之心,对丁小姐说的话更是奉若神明。可无奈季高在此,季高岂能让小姐离去。”那季高道:‘小姐若是决意归去,却也不难,只须将湛卢剑里的秘密说与在下,在下便让花冲立即送小姐回茉花村去。’”
      “秘密?大哥,湛卢剑里究竟有什么秘密?”欧阳也曾发问,转头却见展昭的眼睛里也惊起了层层波澜。
      欧阳春压低声音道:“后来我偷入王爷的书房探听得知,原来这湛卢剑里竟有一个惊天大秘密,据说谁能破解这个秘密便能——得——天——下。”
      得——天——下!
      这三个字一说出顿时令整个房间在霎那间变得肃然,凝重。房间里静得只剩下花冲进入酣睡的呼吸声,展昭眼里的波澜骤然又变成一阵又一阵地悲悯。
      那三个字虽然从欧阳春说出襄阳王纠结江湖人士中便已在展昭脑中轻轻掠过,但到此时他只觉得骇然惊心。他忽然觉得天地间有一张无形的网已经轻易地将他们牢牢笼住,有一座很沉重的山峰向他压迫侵袭而来,令他无法承受之重。
      “那丁小姐可是说出了湛卢剑的秘密?”仿似过了许久,欧阳也曾方才低声问道,小心翼翼地打破房间里怪异的沉寂。
      欧阳春道:“没有,小姐说:‘我从没听说过湛卢剑有什么秘密,况且我也从没见过那湛卢剑。’季高便道:‘小姐,你是湛卢剑的主人,岂会不知,岂能没见过?’小姐听季高这么说一时哑然,只喃喃念道:‘原来是这样。’后来,凭季高再怎么诱拐,丁小姐再没开口过,花冲无奈,只得听凭着季高和他一起将小姐带回襄阳。”
      “回襄阳?”欧阳也曾手心不断沁出汗水。“回襄阳后,便怎样啦?”
      欧阳春道:“丁小姐去襄阳后的事情我便不知了,每每问起花冲,花冲便会在此时犯痴傻。只会说:‘仙子——升天了——’想来——那丁小姐的下场定然——定然——”他最终还是未敢出不祥的话语来,怕自己一旦说来便得以印证,只是展昭和欧阳也曾听得明白,小姐怕是已遭了无妄之灾。
      欧阳春接着道:“十几天前,我在此地找到花冲,花冲已经中毒,白日里趁他清醒之际断断续续跟我讲了这些,晚上便神智不清连我都不认得。”
      “那欧阳兄你是如何混入襄王府的?”展昭问道。
      “听花冲说起丁小姐的事情,我便到茉花村寻找丁氏双侠,哪知茉花村丁家终日门庭冷落,只剩下丁夫人,是以某家并未前去打搅。当时问了问丁家管事的总管,那总管言道丁家两位少爷早于丁小姐被掳之前便外出有事,已有一些时日未有音讯了。”
      “莫不是说丁氏双侠早已失踪?”展昭的心猛地一揪,深觉丁氏双侠的事还是跟襄阳王有着莫大的关联。
      欧阳春道:“是的,丁氏双侠的不知所踪是某家始料未及的。某家一想此事绝对不是那么简单,于是就返回来故意接近周自威以花冲之名在他旗下谋了份差事,以求能接近襄王府找寻丁小姐也或许顺便能打听出双侠的下落还要替那畜生寻得解药。可如今解药还没寻到越往后查却越觉得这件事牵涉甚大,于是便将那湛卢剑盗来,正巧当时也曾来到襄阳寻我,于是便将那剑匆匆交由她让她送入开封。展老弟——”他拍了拍展昭的肩,颇有深意地望了望他,随后又道:“我之所以让也曾将剑送往开封府是因为一来可以阻止襄阳王得晓剑里的秘密。二来,只因证据不足,我唯有用这种方式向开封府报讯,期望能阻止这场浩劫,以免生灵涂炭。”
      “展昭明白。”展昭也将手重重的置于他那副担满道义的宽厚肩膀,眼里满是敬重之意,两人的惺惜之情不用过多的言语便能明白。
      好一会儿,欧阳春又道:“罢了,出来这么久,某家也要回去覆命了。展老弟,这里就交给你了。”
      展昭沉着嗓音道:“可是欧阳兄,你今夜这番作为周爷岂不生疑?”
      欧阳春笃定道:“无妨,他们不会怀疑我的。”
      “为何?”见他这般笃信,展昭和欧阳也曾同时问道。
      “你们放心吧,这世上哪里又能困得住我欧阳春的?现今,事情未成我还不能走。”欧阳春轻轻拍了拍展昭的肩,绕是他如此这般云淡风轻,展昭又岂能听不出他言语间的避重就轻。
      “既是欧阳兄心意已决,展某听凭欧阳兄的。”他寻思了一会又道:“此事最关键人物便是那丁小姐,明日展某前往王府去查探究竟,那丁小姐究竟如何遭遇展某必定寻个明白。”
      “好。”当下欧阳春便将如何出入王府之地图细细说与展昭后,便和展昭及欧阳也曾告别回去覆命。
      ......
      夜,已是深宵。漆黑如墨盘,天地间一片肃静,展昭却已再无心入眠,倚在窗前,放眼望去,青山黛黛,隐伏在山间端庄森严而又宁静祥和的宝相竟仿似侵染着一股肃杀之气。
      那种肃杀之气或许来自自己心底,展昭不禁苦笑,欧阳春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襄阳王已经在预谋造反了。
      心绪久久无法平歇。忽然,他转过身,提了桌上的巨阙,匆匆往禅寺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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