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2016》柏无憾

10、战神

　　“诶呀，你看你孙女，多孝顺啊……可羡慕死我们这群老头子喽！”灰衣老人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老头子坐在摇椅上，呵呵笑了两声，没回答。
　　“诶呦，还不好意思了！”另外的几个老人哄笑起来。
　　老人这次连敷衍都懒得敷衍，慢悠悠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养老院的大门，想着，她什么时候来呢？
　　直至傍晚，才从门外走进来个女子，二十四五的样子，美得不似真人。女子手里拎着点水果，还带了件棉服。冬天总是很冷，尤其是老人更怕冷。
　　“来啦？”老人笑着问，清瘦苍老的面容竟显出几分清隽。
　　女子点点头，放下袋子，拿出一个苹果，削起皮来，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有什么话不能告诉我？”老人自然看得出来，笑呵呵的问道。
　　“你今生的寿辰……尽了。”女子道。
　　眨眼间一个苹果已经切成块，女子递给老人一块，老人张嘴放进嘴里，丝毫没有因为这句话而难过害怕。
　　“尽了也罢你是妖怪，不怕。下辈子，你还来找我。”
　　女子却摇了摇头：“找不得了。我已圆满，待你离开，我便要飞升仙界了。之后不得插手人界之事，只能……看着你轮回了。”
　　老人忽然慌乱起来：“那我人世轮回还有多少年？！”
　　“一千三百六十八年。”女子准确的回答出一个数字，“不过几世轮回，我等得起。”
　　房间里沉默下来。
　　老人的呼吸渐渐弱了下去。忽然老人笑了一下，喃喃道：“不过几世轮回……且等我……”声音至此消失殆尽。
　　不过几世轮回，且等我重回仙界，再寻你。
　　女子的动作停了下来，忽然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竟将苹果削了个干净，一排苹果整整齐齐放在桌上。怔怔看了看苹果，起身离开。
　　千年后的事情，谁说得准。
　　“……”忽然有人叫她，她一愣。
　　千年已过，名字辗转间也有过了上百个，这个名字还是千年那人起的一个。
　　转头看去，是他的魂魄浮在半空中，“我不投胎了，以魂魄修炼，也不是不可。我堂堂一代战神，竟如此愚钝，今日才想明白这个道理。”
　　女子忽然眼前一片模糊，恍恍惚惚数千年前，她被战神采在手里，以为就此枯萎，不料战神却渡了口仙气给她。自那之后，她修为突飞猛进，却因太过冒进，害的战神被贬下凡，受轮回之罪。
　　说来，都是她的错。
　　战神现在已经恢复了最初的面貌，剑眉星目，长发披散，男儿阳刚之气显露无遗，只是身上还穿着女子刚给他的棉服，显得有些可笑。
　　黑白无常已经站在战神身后，只是不敢上前缉拿。曾经的战神何等英勇无敌，往日的威严积压在心头，让黑白无常不敢乱动。
　　战神无视黑白无常，飘身上前，想替她擦泪却穿越而过，只得苦笑：“如今的我半点修为也无，不能为你擦泪，便别哭了罢。”
　　女子傻傻看着战神，忽然笑了出来：“嗯。”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身影淡在了空气中。若战神以鬼修再次现世，以战神心性，是不可能走邪道的。若要过度逼迫，反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