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攻略之缺了女主角》云观出岫

6、皇后劝谏

　　第二日下了朝，乾隆刚歇没一口气儿，就听外头传报说皇后来了。
　　“皇后？”乾隆一瞬间恍惚觉得自己听错了，皇后与其他妃嫔可不一样，少有争宠别头的事儿，今儿来了必有要事，“换不快传。”
　　“皇上，”眼看着报信的小太监要走，李玉忙使了个颜色，叫他停住，回头走到乾隆面前，提醒道，“这皇后娘娘怕是为了后殿那位来的。”
　　“又是你说出去的？”乾隆利眼如刀，横扫过来，吓的李玉一个激灵，急忙连声辩解。
　　“这哪能呢，就是借奴才个胆子，奴才也不敢随便乱说啊。上回是奴才疏忽，太后问的又随意，一时没了防备。这后殿的事儿连着皇上的清誉呢。奴才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露半点的风啊。”李玉吓得忙跪下了，一身肥肉颤颤。
　　“行了吧，你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呢。就你看人家那眼神。”提起此事乾隆也颇有些烦躁，其实这几日他没翻牌子也不与那新来的小太监日日宣淫来着，确实是前朝政务繁忙，后宫的女子也着实没几个喜欢的。可若说这事儿没半点的心虚，那也纯粹是自欺欺人了。
　　如此，乾隆一时真有点不敢见皇后的意思，颇有分两难。
　　“皇上，那奴才去传话，说等会儿还有大臣来回事儿，请皇后娘娘先回去歇着？”李玉觑着乾隆的脸色，斟酌着说了这么一句。
　　“不行。皇后好容易来一趟，朕不好不见。算了，把人请进来吧。”乾隆犹豫了下，终究还是想给皇后这个面子，但心里着实憋屈，又狠狠对李玉道，“去给朕好好查，到底是哪个奴才，嘴这么快。”
　　“是。”李玉刚应了声，便听见外头传报，忙溜到一边站着装哑巴去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后的身子似乎还没打好，声音温柔轻飘，总让人觉得失了两分气势，多了两分的和善。
　　“快起来。你身子不好，今儿风又大，可是吹着了？”乾隆扶了皇后一把，牵着她坐下，使了个眼色给李玉，“上茶。”
　　“嗻。”李玉点头溜了出去，一抬眼就看见殿外头傻呵呵站着的德胜，不由快步走过去，给了他一下子，“傻站着干什么呢？没事儿干了看热闹。”
　　“我这，我这不是看皇后娘娘，身边的尔晴姑娘么。”德胜眼神往前一递，皱着眉道，“平日里也是少见，这回一细看，觉着这模样身段和那些新进宫的娘娘比，也不差什么了。可，她这眼睛怎么总往后头看呢？”
　　“废话。你以为人家跟着皇后是干什么来了。”李玉上下扫了尔晴一圈，给了德胜一肘子，“去查查，到底是谁漏了风声，把后殿的事儿说出去的。”
　　“后殿？”德胜瞪大了眼睛看向李玉，“皇后是为了吴公公来的？”
　　“你怎么这么多话，还不快去。”李玉从宫女手中接过茶盘，抬脚就要回殿。
　　“不是师父。这原本空着的后殿现而今住了人，又抬了东西，闹闹哄哄多大个事儿，知道的人多了去了，这哪儿查去啊？”德胜跟着小跑了两步，脸色急得很。
　　“先看平日里头谁可疑就先查着。”李玉没工夫和德胜说话，一抬脚就迈进殿里去了。留下德胜与廊下站着的尔晴一对眼，假意浮了个笑来，转身龇牙咧嘴地往后头走。
　　“谁可疑，我看就你可疑，成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德胜嘟嘟囔囔自言自语了句，一抬头正看见吴书来迎面而来。
　　“吴公公。”德胜忙将人拦住了，“这是往哪去啊？”
　　“皇上昨儿不是要把那大喇嘛进上的法器也供到佛堂里敬两天。我这刚去请了来，正要去呢。”德胜低头一瞧，方才见吴书来端着个蒙着红布的盘子，心里登时净了几分，面上也严肃了不少，拉着吴书来道，“吴公公且不忙。皇后娘娘来了，正在里头和皇上议事呢。”
　　“那我等等也就是了。”吴书来一时没听出来，刚要抬步，胳膊被德胜一拉，抬头看去，只见德胜满脸纠结，一时不知这话怎么说似的。
　　“怎么了？”吴书来笑问。这养心殿里，唯有德胜待他还算有两分真心实意，见他如此，也不过以为是有事相求，未曾想到其他。
　　“皇后娘娘好像知道了。”德胜憋了许久，才憋了一句出来。
　　“知道了？”笑容慢慢僵硬在脸上，吴书来手抖了一下，又稳住了。他的眼睛不自觉地一点点往下移，心也一点点跟着往下落。这一天他早就想过，可却没想到，来得这么早。
　　“谢李公公提醒，那我就先回去了。”吴书来脸上的笑落了一刹，瞬间又拾了回来。只是落在德胜眼里，这重新挂上脸的笑容勉强得很。
　　“是。”德胜眼看着吴书来走了，方才想起要问告密者的事儿。虽有心上前一问，但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吴书来不知自己怎么回的房，坐在桌边，只觉心乱如麻。一会儿想着自己这般小人物见不到皇后的眼里去，一会儿又盼着皇上顾念这几日的情谊，未必就一定要他死了。可若皇上被皇后说动，着意要抹了自己这污点。除了引颈受戮，就只剩下一个人能救他了。

　　话分两头。李玉端着茶进了门，正听皇后言道，“皇上乃是一国之本，万民遵从的圣人，一举一动皆是天下的榜样。还记得皇上曾与我说过登高万仞的道理，皇上继位这些年不说宵衣旰食，也从未懈怠过。区区一点私事，若日后史官记上一笔，便如那白练上滴了一点墨，得不偿失了。”
　　“嗯。”乾隆敷衍地点了下头，摸了下脑袋，端起茶来。道理乾隆都明白，只是这事儿一来是与皇后说起颇为尴尬，二来也着实舍不得。
　　“那臣妾就回去了。”皇后也知道有些事点到为止的好，苦苦相逼反而惹人厌烦。这天下之主终究还是皇帝，她言尽于此，已是够了。
　　“嗯。”乾隆点了点头，罕有的没送她，自己坐在榻上愣愣地出神。